「综」五条大少爷想让我负责

　　记忆里颓废而沮丧的少年一次次提笔、顿住，单薄的纸张被笔尖次次晕染，墨团将字迹晕染成脏污的一片。

　　明明书信的那一头就是他在狱中日思夜想的人，可内心却时刻充满了煎熬，无数次想要给她回信，无数次草草作罢，只有在最后的最后，才紧握着笔，深刻而滞涩地写下：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看看你的世界。”

　　悲哀的希望。

　　在地狱深处，仰望着属于他的天堂。

　　千年的时间让羂索看了太多，这般无谓的执念甚至已经无法带给他一丝新意和趣味了。

　　他看着记忆中那个少年无法触碰的身影，用让人听不出异常的语调低沉开口：“绑架我的，是一个瘦瘦的，脸色苍白的神秘男人。”

　　「病房外」
　　“魔人陀思妥耶夫斯基，世界上最危险的异能者之一，能力未知，但逮捕的人在碰到他的时候直接瞬死。”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翻看着手机邮件，墨镜下低垂的苍蓝眼瞳泛起点点幽光。

　　“明明知道自己被包围了，还用异能杀人，对那种家伙来说是相当降格调的事。”

　　他若是决心反抗，现场必定血流成河，但若是全然放弃，用异能杀人又显得没有意义。

　　“也就是说，触摸即死是被动技能，如果桂君被他的异能力所伤，那就绝无可能活下来。”夏油杰当然知道五条悟在想什么，因为从昨天起，他也一直在疑惑这样的问题，“可是，那家伙故意放走了他。”

　　虽然没有和魔人直接打过交道，但结合上一次的迷雾和这一次差点引发横滨两大组织血战的事迹来看，他绝对是一个对自我目的有着清醒认知的人，只要是为了完成计划，途中死多少人流多少血，都无法唤起一点点内心的悲鸣。

　　他不在乎人类，不在乎世界接下来会变得怎样。

　　那么，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病房内」
　　“因为他想要创造一个新世界。”

　　黑发少年掀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盯着电视上陀思妥耶夫斯基被逮捕的新闻，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一个罪大恶极的异能者不存在的新世界。”

　　这个世界不需要异能者。

　　——这样的想法客观上来看并不异想天开。

　　没有异能力，没有咒术，占据绝大部分的人口依然能照常生活下去，即使是咒术师全死绝了，咒灵也会在平衡下自然减弱。

　　人类不会灭绝，世界依旧运转。

　　但是，如果把陀思妥耶夫斯基看做是为非异能人类代言的救世主，那也未免太过愚蠢。

　　这个有着正确是非观的疯子知道夺取无辜的生命是一种罪恶，但为了更大的利益，就算要将全世界无辜之人赶尽杀绝，也不会有丝毫怜悯。

　　——当然，也不能说一点怜悯都没有，他会非常善良地在夺取他人性命时，在心中为他祷告祈福，愿他获得灵魂的解脱。

　　他对这个扭曲的世界有着病态般的憎恶，在伪神与恶魔之间自如转化。

　　而用罪孽深重之人的血染红这片土地，则是他宏大而美好的理想。

　　即使活了千年，羂索也很难找到第二个像陀思妥耶夫斯基这样兼具残酷和真诚的矛盾集合体。

　　“如果这么快杀了我，那就没办法利用我来伤害你了。”少年缓缓露出一个有点无奈和苦闷的笑容，随后又重新低下头，将自己藏在黑发落下的阴影中，“抱歉，不想让你担心的。”

　　皮卡丘顿时放下啃了一半的苹果，气鼓鼓地喊道：“再说这种话我就不理你了！”

　　“那个疯子最好一辈子待在里面苟延残喘，不然我一定会让他非常非常后悔居然敢踏出监狱一步！”

　　在少年貌似惊讶的抬起头时，皮卡丘叉起一块将要氧化的苹果直接塞进他嘴里，然后又继续啃那半个苹果，盯着电视屏幕上，纤细苍白看起来精美脆弱的男人，琥珀色的双眸中亮起熊熊燃烧的火光。

　　羂索望着她被阳光渲染的侧脸，牙齿陷进清甜的果肉时，溅开的甘美汁液让他回想到少年记忆中徒劳眷恋着的，美好而热烈的夏天。

　　没关系的，终究是殊途同归。他嘲弄地勾起唇角，眸光尖锐到近乎恶意，但很快又重新收敛起来，不紧不慢地维持着自己应有的性格设定，从喉咙里挤出干涩的简短话语，“只要你安全就好。”

　　而几乎在他说完这句话时，那种一直都存在着的，带着极大压迫感的森然凉意顺着后颈爬上了大脑。这诚然是来自于强敌的，让人不由自主兴奋起来的战栗感，但更显而易见，那更是充满着敌意的警告。

　　这孩子是他的。

　　——门外那两个家伙毫不掩饰展露出来的可怖占有欲在这么警告他。

　　羂索不动声色地，透过遮掩的黑发瞥了眼病床门的窗户。

　　只是相当随意地说了句话而已，有必要反应过度吗？

　　“...我没事的啦。”皮卡丘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她继续低头按手机按键，几秒钟之后，很遗憾地垂下肩膀，“硝子怎么有那么多救援任务。”

　　他们当然会有很多的任务，不然怎么转移注意力呢？

　　漫长的生命赋予他无限的耐心，在计划尚未成熟之前，羂索可不打算过早与那几个咒术师直接接触。

　　“我......”少年刚开口，又顿住了。

　　说真的，那两个家伙有病就赶紧去治，他说一句话他们就瞪一次是怎么回事，明明都没有正式地认识，为什么好像已经有深仇大恨了？

　　男高中生跟野兽无异，都是不可理喻的生物。

　　羂索到底是见多识广心态平稳，他只当做没有注意到刻意弯着腰将脑袋贴在小窗户上，眯起眼睛凝视他的两个男生。

　　他慢慢低垂下眼睛，装出一副疲惫的样子，“我有点困。”

　　“那你先休息，”皮卡丘帮他调整了下床的高度，欢快地笑着跟他保证，“我明天再来看你。”

　　她打开病房的门，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个少年，他们背着身，勾肩搭背悄声讨论什么，但总体来说还是乖巧安分的样子。

　　“在说什么悄悄话？”皮卡丘站在他们身后，被两个男生高大的块头挡得严严实实，她踮踮脚也想凑到他们脑袋旁，但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高，于是她攀着他们的肩膀在后面蹦来蹦去，嚷嚷着，“我也要听我也要听！”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她重新恢复了元气，蹦蹦跳跳的蹿来蹿去的活泼模样极为可爱，夏油杰转过去，玛瑙般暗紫的眼眸笑眯眯地弯起，“我们在说皮卡丘看起来很开心。”

　　因为现在确实没有值得担心的事情。女孩子仰起脸，琥珀色的眼睛被阳光晕染出一圈圈蜜色，她身上的光彩是明亮动人的，不含有任何阴翳，毫无顾虑笑起来的时候就会露出那种要命的，让人心跳加速的甜美神色。

　　“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皮卡丘一左一右抱住他们的手臂，小步往前走着，柔软饱满的胸部没有什么自觉地挤压在他们坚硬的肌肉线条上，眼睛闪闪发亮，“我请你们喝汽水。”

　　大概是爱屋及乌吧，他们对她的发小很是关心，拎着她跑来跑去也没有什么怨言。

　　他们都是内心很温柔的人，之前不该觉得他们小心眼的......皮卡丘有些懊悔，于是讨好般撒娇地左右蹭了蹭他们的手臂。

　　可能是太想喝汽水了，皮卡丘听到他们的呼吸似乎粗重了些，紧紧依靠着的体温也尤为灼热，隔着薄薄的布料，从外部炙烤一般将她的皮肤蒸得发粉。

　　后颈开始冒汗，她被两面夹击的可怕温度热到心里发慌，于是悻悻地松手，装作若无其事默默地往前走，想暂时摆脱左右为男的不安困境。

　　“啾啾。”

　　皮卡丘假装没听到，低头走出医院。

　　“啾啾，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夏油杰在身后轻笑着环住她的肩膀，她身量娇小，又穿着平底鞋，只是这样搂上去就能随随便便把她整个塞在怀里。

　　后脑已然贴紧了他的胸肌，耳边似乎都能听到那蓬勃有力的心跳声，皮卡丘被他的重量和气息压得动弹不得，站在树荫下眼神游移飘忽不定地说：“什么啊？”

　　“忘了吗？”五条悟弯下腰来，故作伤心地瘪瘪嘴，像小孩子耍脾气一样抱怨着，“今日份的亲亲。”

　　啊，只是今日份的亲亲......皮卡丘松了口气，还以为他们想起来了。

　　她们已经离开医院，但周边人流还是很多，她打量四周，脸蛋上娇俏的红晕越来越明显，几秒钟之后，她很迅速地拉过五条悟的衣领，迎着他亮起的蓝眸飞快在他脸上慌慌张张触碰一下。

　　五条悟鼓着脸，一点都不满意，“什么嘛，超敷衍的。”

　　“只亲他吗？...好偏心。”其实已经有几个人对他们投来了古怪的目光，但夏油杰似乎也被五条悟那股子不要脸的精神所感染，自顾自装起可怜来。

　　皮卡丘在这个城市有在意的人，所以她的脸越来越红，整个人窘迫到了冒烟的程度，恨不得直接钻到地缝里去，但她也知道如果不安抚好夏油杰的话，她就是钻到地缝里去也会被他揪出来的。

　　所以她在他怀中转过身，等他把自己抱起来，然后环着他的脖子也飞快地在他脸上啄吻了一下。

　　“这根本不是亲亲吧。”夏油杰也和五条悟露出了如出一辙的失望表情。

　　五条悟点着头，委屈巴巴地控诉道：“果然是见了竹马就忘了我们，连亲亲都这么不走心了。”

　　“算了，悟，我们怎么敢跟他比重要性呢。”夏油杰看似大度地安慰着五条悟，然而眼眸却黯淡了下去，“早该有这种自觉的，是我们太不自量力了。”

　　五条悟苦闷地哼唧两声，也开始故作大方自我安慰：“你说得对，杰，反正我们会游泳，就算一起掉水里也可以自救。”

　　皮卡丘：？

　　“笨蛋吗你们，给我正常一点！”皮卡丘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神智清醒拳，可没想到分明也没太用力的小拳头软绵绵地砸到他们胸口时，这两个身强体壮能徒手撕咒灵的特级咒术师却晃了晃身体，不约而同地捂着胸口往后一退。

　　五条悟甚至咳嗽了几声，用那种虚弱到快要听不见的声音颤颤巍巍说：“果然是不爱了，下手这么重。”

　　“干嘛这么要死要活的，我又没用力！”皮卡丘急得跳脚。

　　之前那种被打了还笑嘻嘻的自虐精神去哪里了？

　　“心碎了，拼不好了。”夏油杰愁容满面地叹了口气，似乎是因为深受重伤所以连带着也放弃了生的希望。

　　皮卡丘：......

　　你俩搁这演苦情戏呢？

　　皮卡丘看着他们一个比一个摆烂的样子，沉思片刻，决定用魔法打败魔法。她冷哼一声，抱着手臂傲娇地背过身，“本来还想穿魅魔装给你们看的，现在还是算了吧。”

　　五条悟：！！！
　　夏油杰：！！！

　　一秒都不到的寂静结束后，两种过度兴奋的声音在她耳边叽叽喳喳铺天盖地轰/炸起来，吵得她耳朵发胀，大脑嗡嗡嗡嗡，仿佛有千百万只蜜蜂在飞舞。

　　“什么什么，哪里有魅魔？咒术高专发魅魔了？”
　　“什么什么，还有这种好事！”

　　所以说你们男高生真的很有问题。皮卡丘嫌弃地上下打量他们，看他们一个个生龙活虎精神饱满的样子，鄙夷地问了句：“伤好了？”

　　夏油杰再也不见刚刚那副故意为之的虚弱模样，他将热忱的视线投向她，喉结上下滚动，“我没事，惩戒魅魔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吧。”

　　五条悟站直身体，期待的蓝眼睛激动到闪闪发光，“大战三天三夜也没有问题。”

　　“神经病，”皮卡丘手插着外套口袋，转身潇洒离去，“我哪有那种衣服。”

　　还魅魔？他们怎么不做梦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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