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五条大少爷想让我负责

作者:皮皮虾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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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世界献上美好祝福


      「老鼠的巢穴」

      他想离开这里。

      桂正作目不转睛地盯着狭长楼梯处透来的稀薄光亮,对传入耳朵的大提琴声置若罔闻。

      他不知道自己被绑来多久,只知道皮卡丘一定会因为他的缺席很是恼火。

      又或者,觉得很伤心......

      多么奇妙啊,这个世界上居然存在着一个会为他的消失而悲伤之人。

      为什么是她呢?会为他悲伤的人就算存在,也不应该是皮卡丘,他也不希望是她。

      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阴郁低沉不喜交流,因此总是被遗弃在黑暗的角落里无人问津。而她极为耀眼,身上仿佛有着无穷无尽旺盛的活力,每一天都扎着漂亮的小辫子,高兴起来就会露出灿烂甜蜜的笑容,风风火火路过他时,发间飘过的果香味会让他不禁愣神。

      他们之间的相识,并不是校园漫画里会出现的「美少女突然注意到角落里不起眼的男主」或者「其他人都对我大献殷勤唯独男主对我不闻不问所以产生了兴趣」之类的狗血桥段,从皮卡丘转学过来,再到他们共同升入三年级这段时间,她甚至不知道班上还有他这么一号人存在。

      情有可原,因为她确实很忙。

      总是有很多男生叽叽喳喳喋喋不休地围在她身边,又是送蛋糕又是请她一起打游戏看漫画,纵使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脾气不好。

      幼稚小学鸡一边骑车一边贱兮兮嘲笑她的名字,她直接连人带车一脚踹倒,摔得他涕泪横流哭爹喊娘,但第二天却还贴着创可贴眼巴巴地跑到她身边问她要不要一起吃午饭;高年级恶霸不长眼地问她收保护费,被她揍得妈都不认,结果人还没出院呢,就对他的小弟们宣布自己从此坠入爱河......

      「已经那么可爱了,脾气差一点也是应该的。」

      自顾自完成作业的时候,他听见班上有男生笑嘻嘻地回答一个女生的问题。

      男生绝对是值得鄙夷的奇怪物种。

      桂正作内心就和那个听到实话的女生一样充满嫌弃,觉得他们多少都沾点鉴,但是没想到,自己也终于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里加入了愚蠢的一员。

      「快跑!」
      没有任何预警,没有任何防备,他只是普普通通地走在路上就被从后面冲上来的金发女孩拉着往前跑去。

      女孩子面露惊恐,神色慌张,时不时还往后看一眼,就像在躲什么洪水猛兽,可后面分明空无一物。桂正作满脸懵逼头脑空白,但双腿却不由自主地跟上她的步伐。

      他自诩冷静,又素来对其他事情不感兴趣,这种时候怎么也应该甩掉她的手不耐烦地问她在搞什么鬼。

      然而她的手小小的,肉肉的,捏上去就像一团暖呼呼的棉花糖,里面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温度和柔软,桂正作不知道怎样才能逼迫自己甩开她的手,而现在越是关在幽暗阴冷的地下,他越是回想起小心翼翼牵起她手是何等的满足。

      那个夏天在他的记忆里,是柔软的热度,是女孩子的发丝拂过面颊时带来的清新香气,是被她拉着跑了太久以致于肺部急剧扩张收缩几乎快喘不过来的炸裂感,还有奔向夕阳时刺痛他双眼的燃烧一般灼烫而明亮的光芒。

      行为上来说她绝对是个古怪的人,这点从升入国中后展现得更加明显,但性格上来说,桂正作又觉得她好到无可挑剔。

      很难解释这到底是什么心理,但哪一天要是看不到她咋咋呼呼,霸道娇气的模样,就感觉整个人空荡荡的,骨子里压抑的冷漠和疯狂也会汹涌而出。

      会为他流泪吗?如果知道他死去的话。桂正作想到。

      扬长的大提琴声似乎助长了某种绝望的滋生。

      他不希望她为自己流泪。

      “桂先生。”

      听到那令人反胃的故作轻柔的冰冷嗓音,桂正作漠然地瞥向他。

      “你为了向侦探社的国木田先生复仇而在少女身上装了炸弹,然后他赌上了自己的姓名救了那名少女,对吗?”绑架了他的青年在大提琴演奏的间隙用低沉的、温柔的语气问他。

      桂正作望向他,黑发遮挡的眸子满是厌恶,“你知道了这个又怎么样,那个人的理想是货真价实的,他的灵魂不会为任何事而折服。”

      他不理解他们那样坚定到无可救药的理想主义者。

      那种夺目的光芒脆弱无比,终究会消逝在罪恶的指缝里。

      他曾经想要证明这一点,觉得这是他真正想做的事情,但后来意识到不过是作茧自缚。

      正直和善良不该成为笑柄。

      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嘲笑哪怕受到无数挫折仍然坚持自己良心与理想的人。

      天色渐渐黯淡下去,就连楼梯口的点点微光也彻底消失。桂正作盯着地下室唯一一盏小灯,凝视着它那忽明忽灭的光亮,就仿佛在凝视自己的命运和未来。

      面前演奏着大提琴的男人将他绑来并非是为了拷问,因为对于怎么摧毁武装侦探社的核心,他早已有了计划。

      或者这就是他的终点了。桂正作并不认为一个大大方方将自己暴露在他面前的男人,会让他安然无恙地离开。

      “你的目的不只是为了摧毁武装侦探社吧?”桂正作抿着唇,声音冷淡。

      若单纯为了摧毁武装侦探社,根本不需要拦截皮卡丘寄给他的书信,也不需要费心了解她。

      “啊,”十分具有文艺气息的俄罗斯青年轻笑一声,缓缓勾起唇角,“为了世界和平。”

      真是够能扯的。大抵是已经看到自己的结局,桂正作直接大声笑了出来,笑了好一会儿,他才极尽讽刺地说:“世界才不需要你这样的家伙来拯救。”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脆弱,是出于何等的傲慢和愚蠢,才能说出拯救世界这种疯话。

      当然,对于恐怖分/子来说,先把世界搞得一团糟然后再拉回正轨也是拯救。

      头戴毡帽的男人将琴弓从琴弦上拿开,幽邃深远的眸子如鬼魅般隔着虚空望向他,桂正作的话固然讽刺,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内心毫无波澜,“自以为得到了救赎的人类永远无法看清自己身上的恶。”

      每个人都背负着罪孽,犯罪者应当为无法得到相应的惩罚而寝食难安,但是,他们的罪总是被宽容地原谅,那些慷慨赦免、或者为他人慷慨之人,却不知道自己同样是在犯罪,因为他们剥夺了罪人得到救赎的机会。

      “只有接受惩罚,才能有得到得到救赎的机会。”

      桂正作仿佛又回到了那滔天火光之中,他看到赤焰填满残缺的大楼,看到玻璃碎片中自己尖锐扭曲的冷笑,看到少女仓促地、一意孤行地朝他跑来,璀璨的金发比爆/炸瞬间还要动人心魄。

      那抹无意间照进他黑暗世界里的阳光是否救赎了他,他不清楚,因为桂正作从始至终都不相信救赎。

      但是,当他回想起皮卡丘曾经问他“如果是地狱也一起去吗”这个问题时,他又觉得地狱还是他一个人去就好。

      他希望救赎在她身上发生,希望她所有的苦痛和折磨都消散无踪,即使她本身没有任何错误。

      “卑微而又无望的爱,何尝不是另一种人类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罪。”青年垂眸看他,略显苍白的面孔平静无波,甚至有一种神明怜悯众神的慈悲感。

      桂正作喃喃着:“是吗?”

      那种东西,已经无所谓了吧。

      而且,跟疯子争论实在没有意义。

      正因为自己也曾走上过那样的道路,所以他最清楚从观点上击溃一个逻辑自洽、意志坚定、满肚子坏水的□□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俄罗斯文艺青年重新拿起琴弓,演奏起乐曲的最后一章,波澜壮阔又不无悲伤的曲调中,正被派去阻止国木田的孩子也已经拉开了脖子上挂着的手/榴/弹的拉环。

      他仰头陶醉于乐声,表情安详而圣洁,轻轻启唇道:

      “愿世界充满幸福,愿孩童受到祝福。”

      ***
      废弃地下室的门锁已然生锈,在暴躁的电光闪烁之下发出吱嘎吱嘎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阶梯黑黢黢的,四面八方都没有光照,只有一片的阴冷湿暗,再往里走进,水汽伴随着浓重到刺鼻的血腥味呛入胸腔。

      “没有人。”

      在夏油杰打开灯泡之前,五条悟就已经按住了她的肩膀,语气间有着说不出的低沉和复杂。

      “血液还没氧化,应该是在我们来之前就被转移走了。”夏油杰看了眼大面积喷溅的血液组织液,又将担忧的目光转向皮卡丘。

      他不想让已经快两天没睡,精神极度紧绷的啾啾受到刺激,但这个出血量,如果是普通人的话......

      “那肯定还在不远的地方。”皮卡丘闭了闭酸胀刺痛的眼睛,意识到桂遭受过极度的折磨这个事实,怒火、恐慌和无力感就在她抽疼嗡鸣的大脑中混成一团,险些让她失去思考能力,“已经死了的话肯定会直接抛尸。”

      他还没有死。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够抓住的。

      绑架者太过专业,即使是她特意打电话问监狱门卫,门卫也只是说桂上了辆来接他的出租车,而且因为反光,大叔看不清车牌号,当时的监控也恰巧受损卡顿了。

      所有可能的路径都被堵死,所有可能的行动都被预判,她长时间接受各种电磁波的大脑也到了失常的边缘。好在整个城市的信息量实在太过庞杂,即使是专业团队也很难短时间彻底消抹一个人的痕迹。

      精神紧绷到快要断掉,连带着身体都疲惫不堪,她几乎跟快飘走的幽灵一样被两个dk拎到这里来,可只发现地上墙上的一滩滩鲜红血迹。

      他不可能有事,因为他在唯一一封给她的回信中说想要看看她的世界。

      桂一定是有收到以前寄给他的信,她在里面描述了许许多多自己崭新的生活,关于惺惺相惜的同伴,关于刺激的冒险,关于挫败和成长。

      他想看看她的世界,而她现在就在这里。如果他胆敢错过的话,她一定会、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然后和他绝交两分钟的。

      “叮——”

      皮卡丘回过神来,接起完全没见过的座机号。

      “是初鹿野小姐吗?”对面是温柔的女声,“您好,这边是横滨综合医院。”

      ***
      原生的罪伴随着忏悔的罚,而那些异能者们是最需要意识到这点的人。

      因为拥有非比寻常的力量,甚至只是一个念头就足以让这世界翻天覆地,所以他们拥有常人无法拥有的特权,纵然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内心也无悔过之意,只要愿意贡献自己的力量,总是能够得到第二次机会。

      给世界带来纷争和祸乱的异能者们次次凌驾于法律、道德之上,连基本的罪恶感也没有形成。

      乐曲最终落幕之时,桂正作看到那种深邃的黑暗朝自己一点点逼近。

      “谁会来拯救恶?那就是比恶更黑暗更恐怖的东西。”

      桂正作看到了自己的末路,他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不屑,“你大可以试试看。”

      即使已然看不到被理想主义者的灵魂所点燃的赤红黎明,但想到他闪闪发光的皮卡丘会在某个地方永不妥协,也足够了。

      男人的手指极为冰冷,但桂正作也仅仅只是感受到一瞬间从额头沁入的寒,因为紧接着,视线就被喷溅而出的血色所染红。

      猩红温热的血液滴滴答答流到地面,少年满身是血,低垂着沾满粘稠污渍的脑袋,瞳孔逐渐放大失焦。

      青年的声音温柔而慈悲,几乎是祷告一般沉吟着:

      “愿你能摆脱罪孽的枷锁,让灵魂得到救赎。”

      死亡的瞬间极为短暂,来不及惊讶、愤怒、懊恼,也来不及遗憾什么未完的事情。

      他只是......

      希望她不要流泪。

      ***
      「横滨综合医院」

      果然在附近......皮卡丘嘟囔着从夏油杰的咒灵上下滑来,摇摇晃晃地踩在医院天台上,因为头晕险些没站稳时被夏油杰顺手抱起。

      夏油杰调整了一下手臂的角度好让她坐得更加舒服一点,而少女已经环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耷拉下来,软乎乎地靠在他怀里仿佛没有骨头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相见不会刺激到他吧?”五条悟不着边际地联想道。

      毕竟失血过多,万一醒过来看到自己暗恋的小青梅带着男朋友过来,悲痛欲绝没缓过来又晕过去怎么办,搞不好还会刺激过度直接病危吧......

      虽然桂正作对他来说是陌生人——准确来说是让他吃了很多柠檬的潜在情敌,但不管他承不承认,那家伙都是陪伴着皮卡丘度过了许多时光的,非常重要的人。

      她会为自己在乎的人伤心难过,自虐般逼迫自己陷入寻找的死局,所以五条悟不希望她在乎的人出事。

      他们酸涩的小心思无关紧要,但什么时候她要是不开心了,那对他们来说可真是毁天灭地都比不上的大事件。

      “唔...等他情况稍微稳定一点再出现吧。”夏油杰显然也想到了那种尴尬的情况。

      要是原本跳得好好的心电图突然变成一条直线然后又送去抢救,他和悟都不用皮卡丘亲自动手,在她湿汪汪的无助绝望的目光谴责下绝对能直接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皮卡丘其实也担心这两个天然嘴欠的家伙会对刚刚抢救回来的病患造成危险,所以到病房门口后就跳下夏油杰的手臂,自己推开病房的门进去,然后让他们顺便交一下医药费。

      “桂。”她轻声呼唤躺在洁白病床上的少年,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身上缠着许多绷带,面容也很是苍白失血,虽然电话里说已经脱离危险转入普通病房,但还处在很需要休息的阶段。

      如果能用生物电将自愈能力调节到最大,他应该会更快恢复......皮卡丘这么想着,但刚刚伸出手,考虑到比起帮助他人自愈,她一不小心把神经刺激到坏死的可能性更大,又悻悻地收回了手。

      他现在很脆弱,她不敢冒一点点的风险。

      皮卡丘很轻很轻地安慰他:“等硝子出差回来,你马上就会好的。”

      她在病房又待了一会儿,怕影响他休息,也没有继续说话,直到实在是饿得不行,才晃晃悠悠地出了病房。

      病房一下子冷寂下来,而在外面那几个吵吵嚷嚷的声音远离之后,原本躺在床上的少年睁开双眼,漆黑的瞳眸中满是讥笑和得意的讽刺。

      “真是孱弱的身体,算了,能达成目的就好。”他活动一下被绷带绑缚的手,随口评价了句,然后又有些嫌弃地说,“俄罗斯人话太多了,险些来不及。”

      演奏这么半天大提琴,他在楼上都听得烦了。

      “接下来,要找个理由稍微敷衍一下。”占据着这具身体的操控者摸着额头的绷带,缓缓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应该不会太难,反正不管我说什么,那孩子都会相信的,对吧?”

      正查看过往记忆的操控者似乎是随意说了句没什么大不了的问句,又似乎是在对那个已经消散了的悲哀的灵魂给与最后恶劣而沉重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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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给人看,不是故意想虐,以后也不会再虐了!我也讨厌生离死别和遗憾。
    只是文野里桂肯定也是凉了,陀总不可能让你听完大提琴给你放出去,就像他对Ace,还有其他人做的那样,这是个很可怕的男人,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等全世界异能者死光了,他就会是下一个,这个觉悟真的狠。
    他对罪恶认识清醒,观念就跟《罪与罚》里写得一样。人本有原罪,异能力揭露自身罪恶,然后「罚」救赎灵魂,就是瞬杀。
    像这样逻辑自洽,理想伟大(?)的角色,都是没办法用嘴遁的,就是打败了,也无法改变观念,杰哥是这样,陀总也是这样。
    最后那个脑花......脑花这种活了千年的老怪物我们不要用常规思维去猜测人家到底想干什么,死灭洄游还是干嘛的都不一定是我们猜的理由,他活太久了很无聊,有可能只是想搞个实验,有可能只是为了有趣而毁灭,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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