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九夜

　　亲爱的陈周衍：
　　你好，
　　今天是2021年6月1日，发生了一件事情，我做了一个不算大的决定，于是我决定写信给你，不为什么，我只是想要写下一些事情，我希望你知道。
　　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的头上显示了一个数字，1009，这个数字只是偶尔显示，我当时就在想，世界可能发生任何事，希望我自己能够接受一切发生在生活中的变数，后面几天，我很快知道10月9日是你的生日，原来如此。但又不是，那个数字一直在变化，一直在减少，偶尔停滞，后来我终于发现了这个数字的秘密，我不能不再感叹，世界可能发生任何事，我接受。
　　那天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阳光刚好照在你的脸上，原谅我如此质朴的表达，我想要尽可能记录有关于我们的每一个细节，我一下子就被你不刺眼的阳光气质吸引，吓死我了，差点在第一眼就爱上你。
　　会有如此狗血的事情，我们马上就在同一个班级，甚至做了同桌，互相问好的时候我表现得很淡定，但那是我第一次体会到耳朵灼烧的感觉，也有太多次同样的体验，但都不如那一次，我所有的敏感和细腻都在那一刻消失，鲁钝和笨拙直到上课也无法缓和。我觉得那是初恋，在我还未了解你的所有，就天然地被你吸引，甚至感谢从未信仰过的佛祖和上帝，只因为你。
　　我喜欢用心机来形容自己，带不爱吃的小零食和水果，因为能够有分享的契机；去了解所有的社会热点和观点，因为我要和你聊天；永远忘带橡皮擦和尺子，因为我喜欢共享的感觉……许多许多，你肯定也发现了与我本人根本不相符合的事情，但你的纵容实在让我开心，当然这些都是后来发生的事情了。
　　我们开始做同桌的当天上午我就问了你的联系方式，我还问了我周围所有人的，你的爽快让我的欲盖弥彰都无处遁形。我回去便加了你的微信和□□，我不想错过你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在我还未爱上你的那个夏天，其实一切都是证据吧。
　　‘早上好！下午好！晚上好！’我会在一天中的三个时间段都和你问好，除了想要在你面前刷存在感，我还想要在你心中成为一个稍微特别一点的人，因为我觉得所有的问好都傻里傻气。你热情地回应着我，总之，笑得很灿烂，我在你的眼里从未看到过鄙夷和轻视，你总是那么真诚和真实，让我觉得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活人。我爱灵动的、活泼乱跳的生命。
　　高一的生活是全新而复杂的，我庆幸在初三努力了一把，然后遇见你，但压力大的日子是难挨的，我讨厌老师上的密集的课，我讨厌写不完的作业和无从下手的复习，你是怎么那么的游刃有余，我从未问过你，我只是当作我确实是一个笨蛋罢了。
　　我的小伎俩还在进行着，有些时候我觉得我很好笑，但我觉得讨好光是人类的本能，我是人类，我想要靠近你。
　　此后大概一个月的日子里，我们都是这样的状态，我看似虚心地问着你好多问题，其实我一直在看你，我们总会聊天谈地，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我很少和别人讲话，其实我讨厌和所有人交流，那些总想要窥探到你的隐私的眼神，那些可能不怀好意的揣测，我觉得我避开就好了，这样的日子我过得还算快乐。直到第一次月考的成绩出来，我突然觉得我在你面前是□□着的，再加上家庭对我的期望，我哭着绕了操场走了五圈才打算回家，并打算向家里瞒着我的成绩，但是我又没办法瞒着你。回到教室时，你还没有回家，明明晚自习结束已经好久了，你是在等着我吗？我胆怯地想，事实上当然没有，我回到教室时，刚好碰上你已经提着书包走到门口了，我们互相说着再见，我都忘了恭喜你考得真好。
　　后来经过了太多次考试，我的文科实在拉不上来我的理科，我麻木了，头发大把大把地掉，我还记得有一次值日生来座位扫地时，惊叹好多头发，你迅速地说：’哎呀，我最近压力太大了啦’，值日生听完笑了一下，临走前不忘看我一眼。你一定不记得这件事情了，但我印象深刻，我觉得你永远值得被爱。
　　你的生日很快到了，我守着零点想要给你发句生日快乐，即将发出去的时候又觉得算了，我就这样等了一分钟，直到00：01，我关掉手机，然后一夜没睡，第二天我带着思考了太久的生日礼物和黑眼圈坐到你旁边，其实我觉得礼物实在太过蹩脚，我只能选一个稍微秀气一点的，我送了王小波的《爱你就像爱生命》，我说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作家，里面有许多他的思考，希望你会喜欢。其实我想说的只有书名，只不过有一点变动，是爱生命就像爱你。即使我当时还没爱上你。应该吧。
　　许云涵
　　2021年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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