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

　　左思微微颔首。

　　一个人举起杯子说道：“又来了个帅哥，那咱们再一起干一杯吧！有缘千里来相会，咱们天南地北考到一个学校，就是缘分，喝了这杯酒，以后就都是朋友，干杯！”

　　旁边人递给了左思一个空杯子，然后给左思倒满了冰啤酒。

　　左思说了声谢谢，拿起酒杯准备喝，却被李在飞拦下。李在飞伏在左思耳边问：“刚才喝了多少？”

　　左思道：“一杯。”

　　“嗯，这杯喝完就不要再喝了。”

　　李在飞的声音里依旧隐含着怒意，要不是中午左思那通人类套路深的人生指道，李在飞早就动手招呼了。攥紧的拳头在他身侧紧紧握住，但他忍住了，几个杂碎，不值得。

　　认识左思和李曼后，他一度以为学霸都是目标明确、思想深刻的高规格人才，但……中午打女人的废物、刚才厕所里的两个杂种都说明了哪都有渣子。

　　李在飞侧头看向左思，左思脸上只有一贯的淡然与恬静。左思大概不会在乎这种事，因为淡漠是比愤怒还要强烈的鄙视。但李在飞在乎，他心中完美的白月光，怎么能被渣子喷上肮脏的口水？

　　李在飞把眼前的一瓶酒干掉，眼底里一片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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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思的手臂搭着李在飞的肩膀，两人缓缓向家的方向走去。

　　在喝掉两杯啤酒后，左思便轻轻歪了身子，睡在了李在飞肩膀上。

　　与众人道别，李在飞半拥半抱着左思离开了饭店。

　　回到家后，帮左思脱了鞋和外套，确定了左思的安全，然后他自己去浴室洗澡了。

　　郁郁之气依旧积压在胸口无法消散，在水龙头下冲了十几分钟，心情才稍稍平静了些。简单擦了身体，吹了头发，出来的时候看到左思坐在床尾。

　　李在飞几步走到床前，问道：“怎么了？难受？”

　　左思摇摇头，他起身径直往浴室走去。李在飞跟在其后，却慢一步被锁在了浴室外。

　　李在飞轻拍浴室门，说道：“左思？怎么了？想吐吗？给我开门。”

　　左思却没有反应，回应他的是簌簌的水声。

　　李在飞身体靠着浴室门，摇头笑笑。

　　左思有个习惯，无论春夏秋冬、何时何地，只要有条件，睡前必须洗个澡。也许是肌肉记忆驱使左思在如此昏沉的状态下也要去洗澡。无奈李在飞只能守在门口，时刻注意里边的动静，在有必要的时候踹门而入。

　　不多时，水声停了，然后是吹风机的声音。几分钟后，浴室门突然被打开，左思穿着一件卡其色的薄浴袍走了出来，然后直奔卧室床上扑了上去。

　　李在飞跟在左思后边，站着看了会，然后上前把趴倒的左思翻了过来。这期间左思睡得很沉，紧闭的眼睛微微翕动了几下就不再有任何反应。

　　睡着了的左思面容沉静，隐约还有些冷漠，这让李在飞想起了刚才左思在饭店面对众人的样子。

　　唇角弯起，因为自己的与众不同而沾沾自喜。

　　李在飞的手轻轻抚过左思浓淡合宜的眉毛，然后是直挺细窄的鼻梁，接下来是那微凉的唇……俯身在唇上蜻蜓点水似的掠过，似乎不太过瘾，他咬住左思的唇，然后把舌尖顶了进去。

　　很久后，他微微喘息着抬起头，身下的人却依然紧闭着双眼。这让他生出了些罪恶感，侵犯一个醉酒睡着的人，似乎不太道德。但背德感激发出了他更多的变态欲。

　　身下的左思没有对他笑，没有温柔的话语，没有动人的神态，没有只要他提出，左思便会服从的配合，而是用与对其他人无二致的冷漠对着他，就好像初识左思时那样。也许是自尊心作祟，那时候左思普通的一个眼神，他却常常解读出睥睨的味道。

　　如果那时他就这样做，左思会作何反应？

　　李在飞用食指挑开系得松松夸夸的浴袍带子，然后轻轻分开盖在左思胸前的布料，未着寸缕的左思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李在飞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杯酒，他没醉，但微醺，这种状态下的人心情会很愉悦，比之更愉悦的是眼前的这幅画面。

　　李在飞的手顺着左思的脖颈，……。也许是因为先前左思误会他对他的腿情有独钟，他并没否认，所有在这种无形的暗示下，他渐渐真的对左思的腿情有独钟。

　　左思在家时经常会穿两人在A市菜场买的背心短裤，左思抱着腿在沙发上看书的时候，李在飞的眼神总是不由自主地流连在左思露出的光裸的腿上。

　　……

　　李在飞双脚站在地上，身体前倾伏……，低头，亲吻，……。而他的眼睛却看着左思的脸，左思因为他的动作而产生的微小表情都逃不过他的凝视。

　　……他拿起左思的左脚脚腕，用牙齿轻轻啃咬，在那里留下一道道浅浅的齿印。……。

　　李在飞放下左思的腿，单手脱了自己的T恤。

　　他不会错过这个难得欣赏的机会，平时没机会这样长时间仅仅是欣赏左思的身体而不做任何动作。

　　打破沉默欣赏的是……。

　　……

　　此时左思那一张无比秀气恬淡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如果不是……，一定会给人端庄雅正淡泊从容的错觉。

　　而这些想法更加助长了李在飞……。

　　……，李在飞慢慢升起了一些愤怒。他愤怒的对象当然不是、也绝不可能是左思，而是那两个背地里嚼舌根的杂种。左思不是那两个杂种应该讨论的对象，他想对他们大骂艹你妈，然后拳头重重落在他们脸上。但他不能，他离开了A市，抛弃了19年惯常的处事方式，为的就是能和左思站在同一个世界。左思绝不会骂那些人，也不会打那些人，而是用彻底的淡漠鄙视那些人。

　　但他依旧愤怒，愤怒是刻在骨子里很难消弭的基因。

　　左思作为男朋友，有义务帮他消化愤怒。这是个诡异的逻辑，他不能艹那些人，所以他只能__左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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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思从李在飞的怀里挣脱开，起身后的感觉很糟糕。

　　他洗了个澡，清醒了下精神，低头望着自己大腿根部细细密密的红点和脚踝处一串串牙印，陷入了沉思。

　　从浴室出来时，李在飞已经起床坐在了客厅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杯泡好的咖啡。李在飞不喝咖啡，所以自然是给左思泡的。

　　李在飞把咖啡往前推推，示意左思这是给他的。他轻咳几声，正襟危坐说道：“有几个点要和你坦白。”

　　左思坐到沙发上，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开口说：“嗯，什么？”

　　“第一……呃……昨天我把你强行带离是有原因的。”李在飞斟酌片刻，问道：“你和你们同桌的一个胖子和一个自来卷熟吗？”

　　左思想了想，说：“只是同专业的同学，不是很熟，是他们拉我去参加聚餐的。”

　　“不熟就好。”李在飞道，“我在洗手间的时候，听到他们说了一些诋毁你的话，你……以后不要和他们来往了。”

　　左思垂眸思忖半晌，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不问我他们说了些什么？”

　　左思摇头，“不必，从你昨天的脸色里就能猜到一二。”

　　所以这就是一个成熟的人的交友态度吗？不愤怒，不在乎，不多问。来的时候接受，去的时候豪不留恋……

　　李在飞收回心神，又道：“第二，你昨天怎么两杯就醉成那个样子？以后你最好不要在外边喝酒了。”

　　说完后，李在飞眉尖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左思酒量实在太差，如果不是他跟着，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

　　“昨天的烤肉……”左思说，“很油腻，不是很合口味，所以只吃了一点，在空腹情况下，酒量又下降了。”左思顿了顿，问道：“所以第三呢？”

　　左思说完，眼睛盯着李在飞，这使得李在飞一阵心虚。

　　“第三……先问一下，你昨晚断片了吗？”

　　左思灰棕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失神，随即道：“记不清楚了。”

　　李在飞嘴角泛起一抹笑，“第三不算什么重要的事。”

　　左思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踝，缓声说：“虽然昨晚记忆不是很清楚了，但我的腰很酸，大腿很痛，还有脚踝……你为什么要咬我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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