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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
孟攸用热水给穆晚擦了手和脸,好让她恢复些暖意,可穆晚的脸色看起来还是不怎么有血色。
“很冷么?”孟攸柔声问。
见孟攸如此妥帖地照顾着,众人也不好意思在旁盯着,便让人送了穆晚回卧房。
回去后,孟攸将暖手炉塞进穆晚怀里,拉过她的双手覆在上面,“抱好了。”
穆晚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但身上还是不够暖和。
孟攸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她的脚,那冰凉的温度吓了他一跳。
“这样不行。”孟攸又装了几个暖水炉放进被子里,将她的双脚都烤着。
穆晚忽然看着他,“孟郎,你可是对谁都这样妥帖?”
孟攸转身去倒热水,“我也没对别人这般过,晚晚为何如此问?”
穆晚道:“没事,就问问。”
孟攸将杯子送到她嘴边,“喝点水暖暖胃。”
“孟郎,等开了年你就要和二兄去州学是吗?”
“嗯,开了年就去,届时不能时常回来了。”
想到此处,穆晚竟松了一口气,一想到那算命的说自己是占了别人的命,穆晚心里就别扭。
尽管命格里不是明说这一点,但穆晚忍不住朝这方面去想,总觉得是自己占了别人的东西。
就连孟攸,也是别人的,不该是她的。
近日自己总有些患得患失,每当看见孟攸时这种感觉会更加严重。
她心想着,孟攸离家去求学也好,眼不见为净。
正月里,贺玉泉携夫人来穆家串门,穆荣领着一家人客客气气地迎接。
贺玉泉将两支参递给穆荣,“一支你们收着,另一支我是给孟郎君的。”
“哦?”穆荣有些惊讶,“贺兄何时与我家子初这般熟稔了?”
贺玉泉摸着胡子呵呵笑道:“孟郎君年前赠了我字画,我理应来感谢。”
穆荣道:“原来如此,那我去喊子初来,你们都是风雅之人,想来兴趣相同。”
贺玉泉见旁人都在,唯独孟攸和穆晚没见着人,便道:“人家在忙你就别去喊了,咱们哥俩说说话就好。”
穆荣道:“也没忙什么,前几日穆晚崴了脚下不了地,子初在她身边看顾着。”
“我那有上好的跌打药,回头我就让人送来。”贺玉泉道。
一旁路过此处的穆老夫人赶紧道:“正月里不兴用药,等过了正月再说。”
穆荣无奈地看了贺玉泉一眼,两人对视一眼,贺玉泉笑道:“也是也是,过了正月再说。”
正说着话,孟攸就扶着穆晚过来了。
“贺伯父,伯母,新年吉祥。”穆晚道。
邱氏赶紧过来将人扶了,皱着眉头心疼得紧,“唉哟,你看看,这外面热热闹闹,你就只能在屋里窝着了。”
“不打紧。”穆晚笑笑,“我也不是总要去凑热闹的。”
邱氏道:“你不用特意出来,回屋歇着就好,我和你伯父就是闲来走走,又没什么要紧的事。”
穆晚道:“还是要来迎伯父伯母的,我也正好出来透透气。”
两人在这头说着,贺玉泉已经挪到了孟攸旁边坐着,他面上带着喜色,道:“你交代的事,子美和元亮已经办成,想必再过些时日,成效会更加显著。”
孟攸道:“有劳贺公帮忙了。”
贺玉泉:“客气客气。”
贺玉泉这辈子就爱点书香字画,像孟攸这样的天才画师,他做梦都想与之结交。
吃了饭,贺玉泉才携夫人家去。
晚间,穆晨偷偷摸到穆晚他们房门外敲门,小声道:“妹子……开门。”
孟攸将门拉开一条缝,“二兄有何事?”
“还是叫二郎吧,我听着习惯些,咱们之间不用客气。”穆晨道。
说着,他从兜里摸出一瓶药膏递了过去,“给,贺伯父叫人送来的,悄悄的用,别给祖母瞧见。”
孟攸赶紧接了,又道了谢。
穆晨送完药就溜了。
孟攸将药瓶放在水炉上暖了暖,洗净手后用木勺挖了一勺药膏出来。
穆晚的脚从被子里伸出来搭在床边,那脚腕还是肿着的,不过看着比前几日好多了。
“这药味道浓,祖母肯定闻得出来。”穆晚道。
“你别出去就是了,先涂几日看看,能好一点是一点。”孟攸仔细地将药膏涂抹在伤处。
“孟郎,我想等有时间也去长安看看。”
孟攸笑着看向她,“何时去?”
“还不知道,也许再过几年吧。”
“嗯,我陪你去。”
穆晚低着头不再说话。
“凉么?”孟攸用指腹沾了药膏涂抹在肌肤上。
穆晚摇摇头,“还好。”
半月后
池家住在热闹的街道上,一推开窗就能看见楼下繁忙的街景。
池燕早早地起来梳洗,穿戴好后要去见过家里的长辈,顺便吃早饭。
外头响起小儿传唱的歌谣,池燕听了半句便愣住了。
往常楼下小儿也时常唱歌,但今日却是换了曲子,那歌词一听竟有些耳熟。
她仔细听了几遍,顿时大喜,接着脚步轻快往长辈屋里跑去。
池家祖母见着孙女跑起来没个形象,便训斥道:“一大早像什么样子!”
“祖母……”池燕顿住脚步,换成一副乖巧的模样往饭桌前走去。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今日竟来得这样迟,下回可没人等你了。”池燕母亲道。
池燕低着头,“知道了阿娘。”
吃饭的间隙,外面又响起小儿的歌谣,一屋子的人都竖着耳朵听了一遍。
池燕的兄长池胜道:“是哪位诗人的新作,竟传到这里来了。”
池燕忍不住插嘴:“是任家大郎的。”
所有人都朝池燕看来,任母的脸色不太好看,她冷着声道:“你净想着任家大郎,王家的亲事你打算拖到何时。”
池燕委屈道:“女儿的亲事还不是您说了算,何曾是我拖了。”
池母冷着脸,“若非看你不情不愿,我至于吗?我和你父亲想着,二月里就把事定下来,也不容你拖了。”
池燕红了眼眶,指着窗外道:“阿娘你听,任郎的诗都能被小儿口口传唱,往常能传至小儿口中的诗哪首不是大能所作,任郎是有这个能耐的,不比王家小子差。”
池胜道:“说不定是他故意买通了小儿来你楼下唱喝的,心思这样深沉,你还敢交往。”
池燕被挤兑得说不出话,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穆家
孟攸和穆晨正在收拾行李,甄氏在一旁帮忙。
“仔细别漏了,再查验查验。”
穆晨道:“阿娘不必大惊小怪,只是去上学而已,过些时日就回来了。”
甄氏毕竟是头一回送儿子出远门,穆敬从前并未离家读书,他没有此志向。
穆晚今日也特地晚了些时辰出门,等着送孟攸他们上了车她才回衙门上值。
孟攸收拾好东西来到穆晚面前,他轻轻拍了拍穆晚的脑袋,“晚晚在家要照顾好自己,我与二郎会寄信回来的。”
穆晚嗯了一声,“路上小心,不用担心家里。”
各自告别后,穆敬送他们二人上了马车。
州学虽不远,但却是不能常回家的,每年都有固定的时间放假,总的算起来假期也不算少。
穆晚回到衙门就去寻贺玉泉,贺玉泉正在办公,开年不久,有许多事要忙。
“贺主簿。”穆晚道,“孟郎托我给您送画来,另要再拜托您一件事。”
贺玉泉从一堆公文中抬起头,“何事?”
穆晚捧着画放在他面前,呵呵笑道:“也不是什么麻烦事,池家大郎池胜爱附庸风雅,有劳贺主簿随便遣人去向他打听件事即可。”
贺玉泉一脸好奇地听着穆晚说自己的计划,随后表示同意,当即遣了个手下去找池胜。
晚间
池胜一回到家就一脸严肃地同他父亲道:“爹,贺主簿说他想要的一幅画作上题了任瀚的诗,特遣了下人来问我,是否与任瀚熟识,可否托他买到那幅画。”
“画?什么画?”池父道。
“说是一幅洛阳名画《枫晚呤》,最近很是受人追捧。”池胜说,“那日小儿唱的歌谣便是题在那画上的诗作,的确是任瀚所作。”
“任家那小子?”池父道,“他是能写几首酸诗,可不见得能上得了台面。”
“是上不得台面,可这名气不就是这样来的嘛,若是得了贵人赏识,那可不得了。”池胜说了句公道话。
池父沉思片刻,道:“我们哪里与任家是熟识,不得罪他们就算不错了,你去与贺主簿说清楚便是。”
池胜答应着去了。
没过几日,穆晚再次登了池家的门。
这一次,她还是来给任家说亲的。
经过诗作一事,池母对任家的态度放缓了些,连带着对穆晚也客气了许多。
穆晚道:“池夫人,任家并非没有家底,任家祖上是有积产的,只是任夫人节俭,舍不得拿来用,若非要一金一银算起来,就是供到将来任郎考上功名,媳妇养一群孩子都是没问题的。”
池母为难道:“可我们与王家也相谈了多日了,原本预备月底就把亲事定下的。”
穆晚道:“我知道,我也并非不看好王家,只是池二娘子心有所属,强行嫁与王家我怕日后夫妻难以和睦,池夫人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池母何尝不知道,当朝民风相对开放,女子可以适当表达自己的意愿。
池母知道女儿心有所属,否则也不会纵容她将这桩婚事拖这么久。
只是眼下,她的确看不起任家那点家底,又不相信任瀚将来是个有出息的,一时难以抉择。
若是答应了任家,就要推掉王家,少不得要得罪人。
穆晚道:“夫人与家人商议商议,此事不急,我还要赶着去任家一趟,近日有不少人向我问起任郎的事,我少不得要去交代一下。”
送走了穆晚,池夫人果然去找家里长辈商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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