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池小师妹

　　又是一年春色好。
　　长白山上的春天也是美的，只是山外又有所不同。柳枝刚出了芽儿，竟不是绿的，更像是鹅黄。桃花正开着，有些懒的，还打着苞。这样温暖的季节，居然下了鹅毛大的雪，景色更比往年别致。若是这些花花草草能扛得住这寒冷，这雪也算是锦上添花了。
　　只是人不免狼狈了些。

　　我研究着眼前的这块石头，被岁月打磨出个四不像的样子来，披着薄薄的一层雪，不知是踩过的好，还是跳过的好。华山原就陡峭，如今下了雪，更加湿滑。华天宇这时伸过手来，我扶着想跳过去，却生生吐了口血。好大一片血花溅在素白的雪上，香艳得很。
　　华天宇从怀里摸出几个糖豆儿递给我，我胡乱嚼了几下便咽了，只听他在我耳边说，“一颗一千两，你又欠我四千两。”
　　我笑了，点了点头。欠就欠吧，这些日子我欠了他许多，也不差这四千两。
　　只是今生怕是还不上了。

　　这糖豆儿叫回天丹，有华山的九转还魂丹和少林的大还丹在，也不敢称稀世，但一千两一颗还是值的。味道又好，闻着是花的香味儿，嚼着甘甜中带着微微的涩，但终究还是甜。这些天来，华天宇身上的药已被我吃得七七八八，只这回天丹还有些剩余。
　　只可惜回天乏力。
　　起初吃上一颗便觉得精神好一些，到现在吃上四颗也不觉得怎么。只是奇怪，我身上怎有这么多的血，怎么吐也吐不尽。
　　白白浪费了这许多好药。

　　我已不想再不走了，就在石头上坐下。雪还下着，天地都白茫茫的，又像是雾蒙蒙，我有些分辨不清。
　　恐怕这一辈子，也从未分清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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