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上你时的70个脑洞[林墨/黄其淋 短篇集]

作者:并不马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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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与马【终篇】



      苏卓约莫二十年的人生第一次慢下来,慢得数得清心跳,数得清蚂蚁有几条腿,慢得一个梦够做好几回。

      总是梦见那日在杏花树下,漫天飘零的杏花雨,林墨单薄的背影,飘起的发丝,不知为何引她目光沉陷。他转身唤她过去,依旧笑颜如花,伸手拈走了她肩上的一枚花瓣,笑着说了一句什么。梦又醒了过来,如果梦再长一点,是不是可以问他再说一遍。她没听清,风太大了,实在太大了,吹得眼睛疼。

      光秃的山谷里朔风卷过的尘土似刀锋一般,眼前只有锋利的枝杈,树皮上满是绑马的磨痕,让她很难忘记一个月之前,那场拼杀了许多内廷鲜血的事变还没发生,提前嗅到血腥的同门特地又提醒了她一次,“你自己选。”

      看着眼前的佩刀,想起同样是句话,再向前推三个月前的金罗城里,另一个同门相熟的线人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二王子说过,你可以退出,你自己选。”

      在二王子麾下时,多少人是跟她说过,“这次太危险你就不要去了,再熬几年回去安心当别人家小媳妇儿多美。”既是想着她不是高国人,又是女孩儿,哪怕已经同生共死若干年,身边这些人看她还是多出些怜惜。

      他们一言一语打趣道,“等这次事情完了,苏卓是不是就留在延国老家就好了。”

      “以后阔了先请我们吃饭,我们告假去吃,哈哈。”

      就连老师傅也叮嘱她,“要是有合适的人就嫁了吧,趁这个机会,总不要再耽误几年吧,你自己选。”

      可是师傅,哪有那么容易选。自从得知高国皇室生变,大王子按捺不住想要动手,二王子召回了所有兵士,准备背水一战。兄弟之间,为何相争,开国祖宗们分别在三姐弟手里来保管奇趾盒的秘密,不正警示兄弟间需精诚合作么。也许这是为什么二王子执意想把传世的宝物寻回来,可惜扭转不了局面,只是提醒了皇室要顾全了兄弟情谊,最终二王子不敌兵权在握的大王子,其本人被软禁,派系势力全数解散的解散,流放的流放。

      他们都说苏卓可以不来的,可是人如果只是为了活着就没那么多身不由己了。本就是无根之人,本该无牵无挂,只是……她没有后悔过,只是在慢慢回想,如果早知道那是最后一面,就不要这么匆忙地跑开了。

      埋下头再闭上眼时,仍又梦见那日在杏花树下,他静静地不言语,只是眼中含笑望着她。如果梦再长一点,是不是就有了足够的胆量回应他,告诉他有多舍不得。

      ***

      自晨曦中醒来,林墨坐了起来看雾蒙蒙的天,笑了笑自言自语道,“你来啦,是你又来叫醒我了呀。”

      屋内空无一人,喧闹的夏虫也未醒来。自苏卓离开朗宁城已经一月有余,近来听了一些传闻,高国皇室要动乱,二王子的势力恐怕撑不了多久。日日见着林墨渐渐有些沉默,邹奇的关心甚是不得要领,“最近怎么了,你这,心里放着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硌得慌吗?”

      林墨有些惊讶地瞥了他一眼,顿了顿道,“她还没有任何信过来。”

      邹奇明白他的心情,无奈摇了摇头,“皇室的事情,外人不好插手,你就相信人家见势不妙总会想办法脱身的,你愁也没用。”

      转头看林墨一脸认真地看着他,“邹奇,能帮我个忙吗?”

      邹奇有些说不出的预感,遥记上次见到苏卓的时候是他们两人回到京城,邹奇为两人庆功,转天后见到林墨,就再也没听他提起过她,直到今天。

      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他们知道。

      自金罗回京正是与春风同起,追着花期一路向北,待再回到朗宁城,初夏之息已至,夜里月色清凉如水。

      皇帝听闻林墨不负使命,寻得了宝藏,虽当即龙颜大悦下了奖赏,却也很快就过去了,一切如常,毕竟在延国朝内,还算不上是一件大事。

      也就只有邹奇,在城里最雅致的楼阁为他们小小设了个庆功宴,出席贵宾,共计三人。

      趁暮色里新上灯,墨哼着小曲到了附近,见有人也在驻足张望,随口问了一句,“小姐,请问这里就只有这一家三元楼吧?”

      那人听这声音熟悉,转头看他,“这位是不认得本小姐了么……”

      林墨定睛一看,眼前的女子发髻坠着几根醒目的红绳,身着白衫藕裙,面泛薄粉,眼中依稀有微凉的荧光,是女装的苏卓,此时微微蹙着眉,静静等他开口。

      “好好看啊,阿游……”

      苏卓愣了一下神,等反应过来,抬眼只见银色的月光,和他近在咫尺的盈盈笑眼。

      她伸手要掐他胳膊,“怎么突然叫我小名!”眼里却没在生气。

      “我就是一时,脑海里想到就说出来了……”

      “走吧,别让邹奇等太久。”

      邹奇倒是轻松,兴致盎然地听了许多故事,又见眼前这两人,比之离京之前眼见着又亲密了许多,看破不说破,只暗暗看热闹,却又实在难忍。“哎哎,二位真是太不容易了,该说不说,我还是佩服二王子的智慧,如此佳人在旁边看着你,根本不怕你不配合。”

      墨无语地瞥了他一眼,“邹奇,江南的酱鸭子都没你的嘴闲。”

      苏卓对二人的对话不以为意,“我……想敬二位一杯,感谢二位相助。”说罢只自顾自地恭恭敬敬举杯一饮而尽。

      “喔那苏卓姑娘此番是不是还需护送宝物回高国?还准备在朗宁城逗留几日么?”邹奇冷不丁问出了林墨久久不想问的问题。

      苏卓又续了一杯,抬眼笑了笑,“确实,待准备好就需动身了。”

      见气氛骤时凉了下来,忙又接着道,“迫不及待回高国领赏去了,肯定够我逍遥人间,二位要想到高国找我游玩,还需早点打算,不然可逮不到我,哈哈。”

      “说起领赏,真不得不说”,邹奇也颇为兴奋接了茬,“林墨真是不解上意。那金罗城是什么地方,在金罗城单枪匹马助高国寻回宝藏,多大的面子,竟然在那边一点没声张,难怪你这官这么难升。不过你要是什么时候能预知上意,那才是稀奇了。”

      墨表示抗议,“我能回来见你就不错了,别这么多要求。”

      邹奇点点头,“那是那是”,不久便耷拉下了脑袋,“唉抱歉,最近困得越来越早了,不然,我先走一步了。”

      送走了邹奇,林墨和苏卓上街并肩慢慢逛着,谁也没想先走。

      墨不想让她听出来声音有些生硬,“你去哪边,我送你过去。”

      “我回南边的驿站……”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道,“要么先去河边转转?”

      在冒着潮气的河水边,两人在青石板阶梯上坐了下来。

      耳边有些风拂过细枝滑落的声音,墨见身旁的人形单影薄的背影,有一瞬想将她揽入怀中,而却只是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她发丝,没头没脑地问道,“你会翻花绳么?”

      “嗯?翻花绳么,有什么不会的。”

      墨修长的手指解下她头上的红绳,长长一根滑落在他手上,被他接起三下两下撑出了个绳结网,递到她面前。

      “好像是这样……记不太清了。”卓有些迟疑,边想边摸索着解开。

      墨趁她看着绳结思考,终于问了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啊?”卓愣了愣,却也不十分意外,埋下头说道,“没什么,要说有的话,你朋友倒是没有说错,我不过是老大安插的一颗棋子,你只是我的任务罢了。”

      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听了冷不防心里嘶啦一声。“怎么可能……”沉默良久,墨的声音也弱了下去,“瞎说骗狗呢。你是不是要回去做什么,回来的时候开始你就不对劲,又什么也不说,要是太危险,就别回去了。”

      卓曾想也许就默默地离开,眼前这人今天却格外难缠。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这里只是已经没有我的事情了”,苏卓没敢迎上他怔怔的眼眸,只浅笑了一声,“你要是来找我,我还是说话算话的。”

      ***

      苏卓感觉自己实在走不动了,任由自己倒了下去,枷锁划伤的疼痛也渐渐失去知觉。那满身铠甲的卫兵一言不发地将她拉了起来,看了一眼她还活着,也就让她原地坐一会儿。

      高国酷刑之一,说是流放,路上关卡有戍卫看着,身后有卫兵跟着,还是颇为严苛的。只是卫兵大多不愿意一直跟着往返,换句话说,荒郊野外,路上便是遇到了什么狼群马贼本来就司空见惯,流放的人不幸落得个曝尸荒野,再正常不过了,流放根本没几个能刑满回来。不过,其中有被打过招呼要好好照顾的,以素绳为记,那些没打过招呼的,系的是深色绳,也有是被特意交待过不用活着回来的,系的是红绳。

      苏卓长长的辫子上,系着格外醒目的红绳。像她有武功在身的,看着她的卫兵丝毫不会松懈,一身蒙面铠甲铁面冷血,一路上无论她如何搭话,始终沉默地在几步之外岿然不动。

      她并不在意,缓了过来仍然自顾自地说着,“要是刚刚这一下就晕过去了,是不是你就可以回去交差了?唉都不容易啊。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没事,不如早点的好。”

      苏卓又想到什么,接着说,“看在同行一场,帮我捎个话总行吧,出来的时候太着急。金罗的金雁楼你知道吧,边上的澡堂老板是我弟弟,把我的玉给他吧,叫他好好过活。”

      毫无意外,那人是头也没转过来,苏卓也没看他,只是声音弱了下去,“还有……想着你也不去中原吧……要是万一哪天去了朗宁城,有个叫林墨的……算了。”

      苏卓脑海里莫名想起自己固执的老师傅。

      老大说过,武生也得学点文化,于是给找了个汉人的教头,可这个汉人可没多少文化,老大被他蒙啦。这个教头,同门都随意对待,喜欢了就叫他平师傅,没事了都叫他老平头,他都没拉过脸。能让老平头咋咋呼呼的,只有一个没过门的师娘,对,最后也没过门,但大家都叫她师娘,叫习惯了,突然有一天老平头气炸了,嚷嚷着不许再喊师娘。那日,老平头仗着自己头硬,拿自己的头跟好多器件狠狠比试了一番,大家都能见证,那些东西都没有他头硬,这番比试完他还不忘苦口婆心地教导,“你们这些崽子们听好了!咱这在刀口上舔血的行当,可千万别动真感情。”

      卓年纪尚小,反问他,“何谓之真感情啊?”

      “不懂就对了,这辈子也不要懂。省得两相耽误!嗨呀,尤其是你苏卓,就是你跟师傅一样的楞头楞脑,就适合一个人自自在在,还死不了的就痛痛快快地活着,少受这罪!”

      老平头真的很晕,把苏卓也教晕了。有天试训,教导们要选漂亮的女孩儿试试身手,老平头死活不让她去,说她去了肯定教不会,容易送死,“你这小小年纪,可别早早送死,难得来这一遭,不爱它一场昏天黑地的可算欠谁的?咱谁也不欠,怕它作甚。看见喜欢的才跟人家说喜欢,别瞎耽误事儿。”

      卓不懂了,“可不得是喜欢了才说喜欢嘛……”

      老平头又正色道,“不过也别瞎说,我告诉你,不能上来就说喜欢,说得人都烦了,人就不喜欢了。”

      老平头才是,什么都不会,还乱教。那日血拼后,身中几箭之后像没事人一样,笑着摸出那位师娘送的笛子,抚了又抚。

      卓问他,“师傅,你都这么想她了,还不告诉她么?”

      “她若是平安喜乐,我也高兴,何苦再耽误……”

      “师傅,弟子糊涂了,那你说,到底该是耽误还是不耽误啊?”

      “可世间最难不过相遇。既遇见了,去他的门当户对,白头偕老,你只遇见一次,你的心便知道要去哪儿。”

      苏卓抬头看头顶的烈日,光圈一阵阵地散开,有飞鸟疾穿而过。卓也梦见过,变成了一只沙鸥飞回了他身边,围着他转他也没有认出来,只是咯咯地笑。
      ***

      林墨将该准备的物件都裹装了起来,找了匹上好的马,把叮叮当当的行囊挂在了马背上,还不忘对马说,“辛苦你了,这些家伙是有点重。”

      牵马走过城边驿站,是上次最后见苏卓的地方。

      那日天还没亮苏卓便出了门,尚未牵上马,就被守了一夜的林墨逮到。

      “这么早是要偷偷去哪儿。”林墨双手抱在胸前,是个拦路虎的意思。

      “你知道你拦不住我的,我随时能撂倒你。”苏卓倒也不心虚,给他留过信了,就不算不辞而别,只怕,他如果真的要拦怎么办。

      墨只消把她抱住,她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何况他还在耳边说,“我知道,我只是舍不得。”

      苏卓想挣扎开,却使不上劲,他只会把她往怀里埋得更深,她有些痛恨此刻止不住的动摇。扶住她有片刻的松软,那一刻他的动作轻柔了起来,他只需轻轻低头便覆上了她的唇。未及避开他的温柔,身下的人便早已动弹不得,本想以无心回应他,可是他唇上的触感,让人喉咙发渴,譬如久旱逢甘雨,变得盲目嗜甜,贪恋他唇内每一丝水分。

      她感觉自己也不太清醒,不敢让他瞧见眼中的缠绵,情急之下,竟然转而咬住了他的耳朵,她克制着力度但够让他吃疼。他惊唤了半声就忍住了,喉头有些隐忍过的音节,只任她咬着,反让她心里一阵阵酸,眼角湿润,不禁放开了他。

      “呃,你什么时候!?”墨回过神来,双手已经被她的红绳紧紧缚着绑在了木桩上。

      “还是这样方便。”半明的火光里看不清苏卓脸上有没有笑,只见她上马挥了挥手,“想我就给我写信,或者梦里告诉我就行。后会有期。”

      苏卓就这样同急匆匆的马蹄声一起消失在无望的破晓之前。

      马儿不耐烦地蹭了蹭林墨,让他跨了上去,趁日出有曦,墨也踏上了彼时那条看着她远去的路。

      ***

      苏卓呼吸了一下这稀薄的空气,望向不远处歇息的卫兵,“虽然你不说话,但我还是忍不住提醒你,再走该出关外了,难道你也不想回去了?”这路太长,她脚程却比身穿甲胄的兵士轻快,走到最后也只剩一个卫兵还能跟上她。

      这一路四面都是光秃秃的山谷,白昼里能把人晒干,风沙又多,却还能一路走到了人烟稀少的南边。说起来,能走到这地方苏卓都惊讶,但凡少带一点点水和干粮,都不可能离了哨点再能走这么远。

      “昨天走了一天,今天走了半天,还没到哨点。”苏卓喃喃道,虽然这不是她该关心的。

      那沉默不语的卫兵,佩刀锃亮,苏卓一直是有些惧怕的,此刻那人径直向她走来,将她引入了山洞之中,只见他将刀缓缓抽出,她别过脸去,半晌却又听见刀入了鞘,地上撒了一地血,这生死一刻惊得她失声。见地上突兀的血迹,苏卓马上明白了过来,是啊,怎么没想到呢。尚未待她开口,那人急切地拉着她穿过山洞走到了更远处,给她解开了枷锁,也卸下了铁面。惊得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却一下灌出。跟在她身边的卫兵,一直是林墨本人,边摘面具边小声抱怨,“你没事吧,哎呀一路上怕露馅没敢说话,快憋死我了。”

      “林墨,你怎么敢的……”

      未及叙旧,他唤来马匹,这就要在山阴里一路飞驰出关,远远看见苏老二在马车上等着接应。

      苏卓不禁喊了出来,“真有你的,林墨!”

      墨在身后拢了拢她以示回应,不用看也知道他在笑,“当然,你当我是谁!”

      ***

      大劫之后,卓暂时还不便在外出现,只是跟着墨回朗宁城边的小镇上随意修养一阵,不久便传来赵安要大婚的喜讯,还邀了两人去衡定城参加喜宴。无巧不成书,新娘竟是苏卓见过的,林墨搞砸的相亲对象,名唤冰冰的蒋家千金……不过一来二去,在衡定城待了几天,误会解除,两人倒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再说苏老二,自从跟金雁楼搭上线,生意越做越大,还屡屡致信请姐姐去金罗帮忙,苏卓也还没答应,毕竟身份特殊。

      “我还是在附近找个活计吧,人一休息久了,骨头多有点松散。”卓刚坐上河边的石板马上又起来了,初秋的地板是有点冻,这不,两三个喷嚏随之而来。

      一旁的墨跟了上来,“没事吧?上亭子里坐着吧。”

      没坐多久,苏卓灵光一闪,想想学着冰冰粘着赵安的样子,顺势靠在他身上看他什么反应,“啊好冷……”

      墨忙给她罩上大衣,“给你,披上衣服。”

      这不灵啊……卓心想这就放手一搏,扯了扯他袖子说,“好像走不动了。”

      墨只会更急,“啊你没事吧?平日行三百里不带休息,不会是生病了?马上驱车回去看大夫吧。”

      苏卓,东施效颦可算没出息的,可是怂了就是输了,硬着头皮,听着话是撒娇,可是语气又不是,“唔,我现在就要倒了,但是按照我的体质,不能再动,需……有人靠着静静休息一下方可恢复。”

      墨也迷糊了,这是撒娇的意思么,大眼睛望着她呼扇了两下,无奈地笑了。“那你躺我怀里。”

      终于……卓渐渐倾倒下去,干脆在长椅上躺了下来,枕在他腿上,好不惬意。

      没一会儿,墨却不消停,“啊不会真的发烧了吧,你的脸好热。”

      “唔,就说没事……”卓皱了皱眉,别过脸去。

      原来如此,这不是天生就会么。

      墨低头笑着拨了她一缕鬓发卷着玩儿,“跟你说个事情,下个月要不要和我一起回江临?”

      “怎么了?”苏卓忍不住笑了,她肯定知道他在说什么,还偏要问他,只是乐见他憋红小脸的样子。

      “……就是,看看家里的桂花开了没有。”他像孩子一样抿嘴笑了笑,又轻盈地跑开去,只这景象,她大约一辈子看不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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