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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向笙通过丝线仔细地感受了下声音。
这些声音一声接一声，与鲸鱼的叫声相似，数量至少在七至八头，不确定到底是不是鲸鱼。
这不是原来的人类世界，海水中含的物质也不同，孕育出来什么样的生命体都很难说。
不管怎么说，这么浑厚、穿透力强的声音，不是普通的小型鱼类能发出来的。
这片海域有丰富的藻类，相隔不远处又有岛屿，有养活鱼群的空间。
大量的鱼群，引来鲸这样的大型鱼类捕猎，是有可能的。
一头鲸可能会独自远行，一群鲸，大概率是跟着食物跑。
有鲸群出现，就意味着，这附近极可能有着非常丰富的渔业资源。
向笙饿肚子都成习惯了，有矿晶吸收能量就能活得好好的，可是船上还有一二百号人要等着吃饭呢，他们还得带食物回去过冬。
她考虑了下，觉得还是去告诉舒颜一声，看他们要不要过去看看有没有鱼群捕猎。
向笙去到人最多的餐厅，没找到舒颜。
众人刚吃完饭，发现向笙过来，纷纷望向她，不少人站起身以示尊敬。
虽然向笙是复活人，但之前大家伙儿好几次遇到危险，要不是她护着，估计他们早就交待了。受人恩惠，蒙人庇护，得记人好。
向笙刚要开口，舒墨便问：“找我姐吧？”他指向船舱外，“刚才见到她去甲板了。”
向笙“嗯”了声。这事找舒墨也一样。她问：“我发现有类似鲸群的声音，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有鲸群就意味着有鱼群。众人纷纷看向舒墨，一个个两眼放光，面露激动之色。
一个赏金猎人组长对舒墨说：“墨哥，去吧！大家还饿着肚子的呢。”
刚才说话的赏金猎人说：“你才吃过饭。”
年龄稍大点的说：“我是说家里。”
一句话说到所有人的心坎上。他们这趟出来，就是为了给家人挣物资。好不容易有发现，还是向老大亲自跑出来说的，当然去呀。
矿晶再珍贵，也不如食物来得更直接，还是肉食。
舒墨说：“那麻烦向笙姐带我们去看看。”
一群人欢呼出声。
向笙瞧见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也跟着觉得开心。她对舒墨说：“那我回主控室，研究下怎么把船开过去。”她说完，转身回去，在路过通往甲板的通道时，驻足犹豫两秒，调头去了甲板。
这会儿外面全是岛屿爆炸涌出来的尘埃，对人体有害。她的精神力只罩了薄薄一层，用来隐藏战舰的，不能完全将尘埃释放出来的光线挡在外面。
甲板上很大，阳光也让灰尘遮住了，灰蒙蒙的，视线不太好。
向笙抬眼，就见到舒颜站在远处的船舷边，背对门，面向大海，身上覆盖着一层空气能量罩。
从她这角度看过去，舒颜的背影显得有点落寞，好像有心事。
向笙走过去，还没到舒颜跟前，舒颜回头，朝她露出一个笑脸：“你怎么出来了？”
向笙问：“你在这看风景吗？”
舒颜敛去心中的情绪，笑着反问：“不行吗？”
向笙指向远处，说：“那方向有酷似鲸群的声音，我刚才没见到你，就告诉了舒墨。他们想去看看。”她顿了下，问：“你……心情不好吗？”
舒颜原本想说没有，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对着向笙，哪怕是跟精神体融合的向笙，哪怕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她也不愿有所隐瞒，想坦诚相待。
她说道：“偶尔会心情不好。有时候别人一句不经意的话，或者看到些什么，不经意让就会触动一些情绪，一下子心情很不好，但没事，安静待会儿，调整下就好了。”
向笙“哦”了声。她不好去打听别人的隐私，问舒颜为什么会这样，隐约的她觉得可能跟她有关，就更不能问了。以免勾起伤心事，越问越难受，她还是当事人。
她说：“你要是难受不想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觉得我的心态还是蛮好的，应该能分些好心情给你。”
舒颜倏地乐了，说：“确实。”何止心态好，是天塌了都不愁。
中考的时候，向笙的准考证丢了，补都来不及了，进不去考场。
她快急疯了，向笙特别淡定地往考场外的台阶上一坐，对她说：“快到点了，你进去吧，我缺一门没关系，要是成绩太差不能直升，还可以复读，明年再考。”
好在有好心人捡到准考证送到老师那，给她送了来。
向笙见到舒颜心情好转，咧嘴一笑，说：“那我回去忙了。”又瞄了两眼舒颜的脸。
旁的不说，舒会长的颜值比她的空间系异能还能打，让人看完一眼还想再看一眼，再多看几眼也是可以的，就是……不太好意思盯着人那么看，以免失礼。
舒颜问：“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向笙想了下，还真有。她说：“帮我开战舰。”
舒颜震惊地看着向笙，确认道：“帮你开战舰？”她没听错？
向笙“嗯”了声。
舒颜说：“你不怕我开着开着，把战舰开成自己的了？”
向笙得意地把小脸一仰：“区区一艘战舰，等我研究明白后，送你了。”本大王可是摧毁过蜥蜴人宇宙航母编队群的人。
舒颜“呵”了声，加重语气：“区区一艘战舰？”她连战舰上最常配备的定位仪都用不起。她的话音一转，说：“走吧。”率先往主控室去。
向笙跟在舒颜身后，来到舰长位置前，问舒颜：“你有小纸条吗？”
舒颜还真有。
她的随身空间蛮大的，全身家当都放里面了，一些没什么用处的杂物，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着，而如今物资奇缺，扔了想再买可就未必买得着了，于是都收起来了。
她在文具堆里翻出便签纸递给向笙。
纸已经有点泛黄，胶水也有点过期的样子。
向笙暗暗震惊，心说：”舒会长挺省啊。”悄悄地瞄一眼舒颜的穿戴，怎么看都不便宜。她那一身衣服，能买一车便签纸吧。
向笙只敢腹诽，不敢说出来。
她先把主控室里的各仪器是干什么的标明清楚，还没弄清楚的那些就写个待研究。之后又把拉杆、按键等都贴上便签字，还把战舰的启动密码也写给了舒颜。
一本便签纸不够贴。
向笙又把舒颜要了两张。
舒颜震惊地看着贴满便贴纸的主控室，对向笙说：“采访一下，您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这些都弄明白的？”
向笙说：“我的精神力是丝线状的，我用丝线顺着内部的机械装置线路一路摸过去，就把它们对上号了。”
她指向面前的操作杆，“这根操作杆直通底下的机械装置，它的尾端就是螺旋浆推进器。前进、后退、左转、右转，直接看上面的图标线条就知道了，不确定的，还可以拉动它试一下，看内部机器的转向是不是同一个方向。你放心操作，我不会弄错的。”
这是向笙的特殊能力，舒颜无话可说，默默地坐在了舰长位置上。
蜥蜴人的体型大，一个人坐的椅子，足够舒颜当沙发用。皮质很柔软，坐上去挺舒服的，而且这位置正好对着前方的大屏幕，又位于主控室后方，可以把周围操控仪器的其他人、各仪器都尽收眼底。
坐在这位置上，真有种全局尽握于手的感觉。
也只是感觉！
舒颜以前接触到的主控室都是遭到毁灭式破坏过的，有些烧成了空壳，哪像这这个，全新的，显示面版上的字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不过，她一个字都不认识就是了。
蜥蜴人的战舰，比人类的机器高明得多。舒颜连飞机都没摸过，更何况是战舰，全都看不懂。
她觉得让骆立夏过来，估计还能懂点皮毛。不过，这是向笙的战舰，不好让别人进来。
舒颜正在走神，向笙已经把所有的仪器全部打开，一一作上标记。
舒颜朝着贴着雷达探测标签的显示屏上看去，仪器开着的，却是什么显示都没有。
她喊：“向笙。”指着问：“这附近不会连条鱼都没有吧？”向笙能探到声音，没道理仪器一点反应都没有。
向笙到仪器前看了眼，把它检查了遍，没问题。
她忽地一醒，“我把整艘战舰都屏蔽隔离了。”她把精神力罩子开启道口子，让探测仪的信号波能够顺利释放出去和反馈回来，道：“可以了。”
屏幕浮现起一片立体图像，正是战舰四周的情况，并且立即有红色的灯闪烁，伴随着醒目的提醒。
舒颜估计这是探测到什么危险东西，在示警，可看不懂字，也听不懂蜥蜴人的话语。她只好又喊向笙，问：“什么情况？”
向笙也看不懂，只好去捕捉它们的信号，看是碰到什么发出示警。然后发现，对应的居然是外面的粉尘释放出来的波。
示警信号灯那里显示的字，跟屏幕右下角的一排数值旁的字，正好有一项对得上。
向笙又用丝线顺着这几个信号灯的信号来源一路摸查过去，最后确定这些对应的是氧气值、二氧化碳值、空气潮湿度等，另外还有一些，就是放射物示警之类的。
她又一一作下标记，方便舒颜辩认。
通过实物和面版上蜥蜴人文字的对比，向笙又学到了不少蜥蜴人文字。
舒颜顾不上去惊叹向笙这么快就把蜥蜴人的飞船研究明白，而是通过仪器探测得知，这片海域的水深有八百多米，底部还有一个海底峡谷，水底有两千多米。
这片区域的海水流动速度是每秒一米二，深海显示有许多大型鱼类，在浅海区域，有很多鱼群。
探测仪捕捉到了向笙所说的鲸鱼声音。
她以手触摸屏幕，调出那片区域的面面。探测仪并不是直接拍摄到的，而是过于声呐等各种仪器扫描汇总后形成的图，完美地把那群生物的外形、活动时的情形呈现在立体投影中。
是一群酷似鲸一样的海洋生物，最大的体型约有三十三米，最小的有四五米长，偎依在体型庞大的鲸腹部，应该是幼崽。
它们正在对鱼群展开驱赶，在捕猎。
鱼群的大小在一米多长，体型细长，游速很快，且数量极为庞大，但在鲸鱼的声音驱赶下，不断地朝着包围圈的中心缩拢，使得那片区域的鱼群极为密集。
探测仪上还有一个标记不断示警，并且信号格闪烁，旁边有向笙翻译的字：异能等级。
骆立夏制定的异能等级，是以人类为标准的，蜥蜴人的标准是什么，他们不得而知。舒颜只好把向笙找过来，“那群鲸有异能，这里有示警，你能看出那群鲸是什么级别吗？”
向笙仔细看过上面的图形颜色，指向最大的那头：“这个比骆立夏身边那叫程重的手下要强一点。它是根据颜色来区分等级的，你看，特别红，然后对应的仪器信号是这个……”
她把上面的信号强弱，对应之前遇到的A级和C级精神系异能者给予了标明，又说：“海水里含有矿晶微粒往外释放能量，这些海洋生物长年累月世世代代吸收，进化出精神系异能是正常的。”
她又把那群鲸鱼一一指出来，“八头成年的，参于狩猎的，都是A级以上。这三头小幼崽是C级，这两头亚成年是B级。”她又把鱼群中的一些挑出来，其中也有CD级的，E级的太弱，没管。
舒颜说：“我一个人去。”她用空间异能把它们收走，能捞多少管多少。其他人去，那等于是给鱼群添菜。
向笙心说：“你一个当头头的那么辛苦干嘛。”
她对舒颜说：“我们可以把战舰开过去，我用我的精神力压制住它们的。只要你们不离开我的精神力覆盖区域，都不会遭到它们的精神力攻击。”她顿了下，又补充句：“要是离开我的精神力覆盖区域，我可以发出提醒。”
舒颜应道：“好。那我把战舰开到鲸群的猎场里面，虎口夺食！”
向笙想了想，说：“开旁边就行了。”她在鲸群的包围圈外围指了个位置，“它们主要是以声音和精神力为驱赶，我可以用精神力扰乱它们，分流一些鱼群出来。”
舒颜道：“行。我这里带有鱼船和快艇，可以放下去捞鱼。”
向笙瞪大眼睛看向舒颜：“你还带什么了？”不仅有过期便签纸，连快艇和鱼船都有。
舒颜发出邀请：“你可以进我的空间看看。”
向笙想到了舒颜的小黑屋，把头摇得飞快，还加上双手摆动。不去！
舒颜定好自动航行和位置，说：“我去安排他们捕鱼。”说完，离开主控室，正准备去叫他们集合，就见到舒墨已经带着手下等在旁边的走廊里。
舒墨急得团团转，不断地看向四周，念叨：“门在哪？看着我姐过来的，怎么没门了呢？”一回头，忽然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走廊里，吓得打个激灵，再认出是舒颜，叫道：“你出来没音的啊。吓死了。”
舒颜回头，身后哪还有门。她伸手摸了摸，触到的是冰冷的金属舱壁，便知道除她以外，向笙并不希望别人进去。
她问：“你在这干嘛？”
舒墨说：“你去甲板上看看，再看看海里。”激动得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急切地催促道：“快快快，快把船弄出来！别想着省汽油了，这把是发了，发了啊！”
舒颜问：“见到鲸鱼了？”
舒墨说：“跟蓝鲸一样大，皮肤呈半透明色，骨骼泛着超能晶一样的光泽，骨胳、血管都闪烁着光芒，超漂亮！”
舒颜“嗯”了声，说：“异能等级还有点高，精神系，A+级别。”
舒墨瞬间刹住步子，脸色骤变。
舒颜又补充句：“向笙说她用精神力罩子护住你们，只要你们不出她的罩子就没事。如果你们出罩子，她会发出提醒。”
舒墨一下子就感动了，说：“姐，将来你们要是结婚，我给你们当花童。”
舒颜仰起头看着比她高出足足十厘米的舒墨，“我没见过一米八几的大花童。”
她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就见所有人都已经列队站好，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胸，一副整装待发的模样。
舒墨跟上去，说：“我已经训完话了……”话到一半，想起有那些鲸是精神系的，把后半句“可以出发了”咽了回去，给舒颜做了个“请”的手势。
舒颜来到队伍前，说：“等会儿我会把渔船放到海里，你们不需要开动它，省点油！渔群会自动游到渔船边，你们要做的就是拿叉子、拿网，把鱼捞上船，送到甲板上。不要离开战舰周围，不要去招惹那群鲸，成年的鲸全部都是精神系A+级别的。向笙会帮我们按住它们，它们不会主动攻击你们，但谁要是手欠主动惹事，我扔他去喂鱼。听明白了吗？”
所有人齐声高呼：“明白！”
舒颜道：“出发。”她带着人走到船舷边。
战舰还在开，掀起巨大的波浪。
在战舰外面，则能看到远处水花涌动。她拿起望远镜看去，就看到海面上全是密集的水花，无数的鱼跳出海面，密集到随便拿网一抄都能抓一大堆。
难怪舒墨激动成那样！
战舰开到地方停稳后，舒颜把渔船放下去。
舒墨见渔船稳稳地飘在海面上，当即一声令下：“出发！”
早就等急了的众人，拿出绳子挂在船舷，又将另一端抛到渔船上固定好，顺着绳子到了渔船上。
他们刚站好，旁边就有鱼主动地蹦上鱼船。
小的一米多长，长的两三米长的鱼，从海里直接跳到渔船上，然后在甲板上来回蹦达扭动。大渔船离水高，鱼蹦不上来，就围着渔船转，甚至有些直接停在原地，露出个脑袋，等着人拿鱼网捞。
这哪里是来狩猎，这是来海里捡鱼！
所有人都乐疯了，拿鱼网、鱼箱装鱼，让队伍中唯二的两个C级空间系异能者赶紧把鱼运到甲板上。
其余的人也用绳子拴着框，把鱼一框接一框地往战舰的甲板上拖。
没有装鱼的东西，只能先堆在甲板上，等回头再处理。
烧不起油，渔船的冷冻室不敢用。他们先把鱼堆到甲板上，再由会长统一收到她的真空空间里。
虽然有向笙释放精神力防御罩保护大家，舒颜仍没有放松警惕。
黑市老梁站在骆立夏的身旁，问：“骆总，你们以前找物资也这样？”
骆立夏斜眼扫向老梁，扔给他一个大白眼，说：“你是知道星宇探险队死亡率的。”
老梁顿时没话了。打定主意抱紧舒颜的大腿。向笙的大腿他是抱不着的，舒会长大腿一定要抱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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