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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向笙既然让他们进入船舱，也做好了相应防护措施，又有舒颜看着，觉得没必要盯着大家伙儿。
彼此尊重，互相保持距离，给予足够的私人空间，也是很有必要的。
她是打算待在主控室里，先把战舰弄明白了，再去考虑其它。可她刚找到蜥蜴人的语言系统包，舒颜又来了。
主控室属于重要区域，大门口布满丝线封得严严实实，还把大门隐藏起来。可食物香味飘到丝线上，瞬间传递进向笙的大脑中。
晶莹剔透的大米饭上面铺着先是用油炸再是加上各种香料小火慢炖的排骨，香得她口水一下子就出来了。
向笙直接从座位上起身，一路小跑到主控室门口，双手接过舒颜左手的自热饭，冲舒颜甜甜一笑，美滋滋地走在座位上，问：“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吃过饭了吗？”
舒颜愣住，看看自己右手托着的药，再看着被向笙拿走的食物，很想问一句：你需要吃饭吗？
可这就是个小吃货！
她把药盒子放在向笙的边上，又从随身空间里取出一盒自热饭，打开包装，将袋装的饮用水倒进饭和加热包里热上。
向笙瞄着自热饭，说：“我有厨房。”
舒颜看出来了，这是真馋坏了。她又取出两份烤牛排给向笙，说：“其实我是来给你送治疗剂的。”说话间，手指轻轻拨开向笙的袖口，往手臂上一道细到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出来的细口子上轻轻一拨。
向笙疼得“咝”地一声，说：“我身上的细胞、神经都保存着完好的活性，融合丝线……精神体，导致神经更加敏感，很怕疼。”
舒颜问她：“怕疼你还不吃药？”
向笙心说：“万一没效呢？”不过好像没效也没损失。
她冲舒颜笑了笑，说：“那我吃完饭再吃。”丝线扫过盒子，探见里面竟然有三十支之多，惊讶地看了眼舒颜，随即又忍不住乐了。
治疗剂那么稀缺贵重，舒颜一下子给了她这么多。
向笙笑过后，又很感慨。她都成怪物了，舒颜还惦记着她的伤，弄来这么多治疗剂给她。她心想：“在舒颜的心底，其实是把我当人的吧。”
饭菜在面前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向笙拿起叉子吃饭。
舒颜坐在向笙旁边，看着她一口一口慢悠悠的专心吃饭的模样，脸上和眼睛不自觉地染满笑容。
长得好看，吃饭坐得很端正很有仪态，但那吃得香喷喷的样子就觉得饭菜好香，吃饭的人好萌。萌就罢了，关键是她好看啊。五官、脸型拼到一起，怎么看怎么协调，如果是单个分开来看，又会给人一种处处精致哪里都好的感觉，很耐看。
她看着向笙吃饭，恍惚间，又好像回到学生时期。
七年了，世界都变了，可向笙……还是七年前的模样。
舒颜控制不住的，一瞬间，情绪上涌。
有悲恸，有心酸，有感慨，又有久别重逢的酸涩，更有害怕向笙有天会像其它复活人那样撕下伪装的面具对人类展开捕食、屠杀……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去手，还是宁愿死在向笙手里。
舒颜惊觉到自己的情绪有异，强迫自己拉回思绪，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见到自热食物熟了，拿起叉子吃饭。
向笙把两份牛排分了一份给舒颜。
舒颜推回给向笙，说：“给你的。”食物紧缺，肉食更是贵上天，牛羊肉已是奢侈品。她挣得的物资都是拿来换米面等能饱肚子的，肉食则以猪肉为主，考虑到小孩子需要营养会弄些鸡鸭鱼，牛肉羊根本舍不得买。她现在带的，全是在骆立夏的冰箱里打劫的。
向笙隐约觉得，舒颜应该很喜欢吃牛排的。她心说：“我感觉错了？”随即觉得不是。如果舒颜不是很爱吃牛排，不会是这样用餐盘装得好好的保温得好好的。自热饭不是更方便么？这么保存牛肉，可比自热饭费劲得多，就为了不影响口感。
她顿时了然，缺食物，舒颜把爱吃的牛排都让给了她。
向笙想了想说：“我们应该会在海上飘一阵子。这段时间可以试试能不能从海里捞些可食用的鱼类上来。”
舒颜问：“你打算待多久？”
向笙说：“等我把战舰的操作系统弄明白。”
舒颜的心里有数了，轻轻点点头。
没一会儿，两人吃完饭。
舒颜收拾完餐具，取出一支治疗剂，说：“是注射针剂，先打一支试试看有没有效。”
向笙“嗯”了声，撩起袖子将胳膊伸过去。
她的胳膊很白，很纤细的感觉，上面有很多细长的伤口，因为缝合得紧密，看不出深浅。
舒颜的视线定在伤口上停顿几妙，才将针头对准向笙的血管往里扎。
向笙赶紧撤了血管处的丝线，可针头扎进皮肉、扎进血管的触感清楚传来，痛得她把额头抵在桌子上，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恨不得把丝线甩出去大声呐喊，可怕伤到人，不敢，还得努力地按住丝线不动。
舒颜问：“很疼吗？”推着针，都不知道是该加快还是放慢放轻。
向笙受不了她这么慢慢推，一把按在针管上，一推到底，剧烈的痛感瞬间传递到脑海又再扩散到全身丝线，差点没晕过去，她还得努力控制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可紧跟着，有细碎的物质从药剂中顺着血管渗进到细胞中，涌起麻痒感，刺激得细胞分裂、生长。
那滋味真是又痛又痒，让她忍不住去挠手上的伤口。
一挠之下，没有丝线包裹的伤口时，伤口随之裂开，痛感又袭来，压过伤口的痒意，痛得向笙差点尖叫出声。
她不想舒颜看到开裂却不流血的伤口，把手臂藏在桌子下，忍着剧痛，把伤口重新缝合起来。
她怕舒颜把她当成怪物，又解释道：“虽然还能保持活性，但血液没剩下多少，是靠丝线……就是精神力维持活性，它能充当缝合线，动到伤口会疼。”
舒颜把向笙的反应全看在眼里，心疼又难受，又不能替向笙分担。
她问：“这样的伤，你身上有很多吗？”她想起向笙穿着破烂校服出现的模样。校服上全是干涸的血渍，破烂的校服下不知道藏了多少伤。
向笙“嗯”了声，又飞快地补充句：“不给看。”
舒颜看向笙疼成那样子，不敢再给她扎针，问：“你能用丝线吸收药力吗？”
向笙的眼睛一亮，说：“好主意！”她把丝线顺着针头进到针管里，把它当成引水渠，引入到自己的体内。
进入到体内的药剂跟细胞融合，刺激细胞增长。
她的细胞融合有丝线，细胞在吸收药性的时候，丝线也在吸收。它的丝线吸收起药性，跟无底洞似的。
向笙一管接一管地吸收，三十管吸收完了，伤口只长了点肉芽。
舒颜看不到丝线，只看到放在盒子里的治疗剂一管接一管地减少、消失，没两分钟，盒子里的治疗剂全空了。她问向笙：“你都吸收了？”
向笙“嗯”了声。
舒颜问：“怎么样？有效吗？”
向笙说：“一点点。”大概需要拿放大镜才看得出来的那种。她说：“治疗剂别再给我用了，或者等回头，从黑森林里弄到足够的药再说。”
舒颜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有点受打击。给人治疗的药，给向笙没用了？也就是说，向笙的体质更倾向于精神体怪物了？哦，不对，是有一点点用。可舒颜并没有被安慰到。
那是三十管治疗剂！当初程重伤得那么重 ，半边身体都烂了，也只用了十三管。A级精神系异能者跟C级精神系异能者治起来是一样的，向笙却是如此不同！
她说：“不打搅你了。”收拾好药盒针管等，起身走了。
向笙挠挠微痒的伤口，觉得舒颜快步离开的身影有点像落荒而逃。她心说：“不用觉得受打击吧，至少有点效，回头有条件了，多弄点药慢慢治就是。”
她的伤口之前一点愈合迹象都没有，如今有了一些效果，还是蛮让人开心的。
向笙今天还点亮一个新技能，用丝线吸收除矿晶外的其它能量。她释放出丝线，把飘散在空气中的饭菜分子也吸收了。
飘散在主控室的饭菜味道没有了，空气又恢复了之前的干净清新。
不过，用丝线舔空气，比吃完饭舔盘子还要夸张，让向笙忍不住想捂脸。好在没有人看见，只要她不窘，就没事。
向笙吃了顿美食觉得挺开心的，虽然吃完的效果跟没吃差不多……她忽地一醒，将丝线渗进胃里，一点残渣都没留下，但身体细胞有新吸收营养的痕迹。不明显，但确实有补充能量的效果。
她心说：“我现在不会是个食物黑洞吧？”食物那么紧缺！
她可不想以后只靠吸收矿晶过活。
向笙当即将丝线顺着舰船底部朝着底下的大海探去，寻找有没有能吃的。
这片大海挺深的，她的丝线竟然探不到底。
海水里有挺多杂质的，有盐、有矿物质、有浮游生物和藻类，还有许多飘浮的细小波浪线。这些波浪线比蚊子还小，甚至细到肉眼都看不出来，全是成粉末、微晶状的类似矿晶般的物质中渗出来的。之前爆炸的尘埃也掉到了海里，但遭到海水稀释，可以忽略不计。
向笙试着用丝线去吸收海里的波浪线，发现毫无阻碍，并且没有任何不适。
她担心丝线吸收波浪线多了会出问题，特意弄出一小缕丝线去吸收大量的波浪线，结果那一小缕丝线除了长了一截外，并没有任何其它变化。
向笙心下一喜，心说：“我这算是又发现了一个能量补充来源。”她释放出丝线，去吸收海里的波浪线。
她担心一下子吸收太多，对海域造成影响，把丝线织成大网，飘在战舰底。这样的话，只有接触到的丝线的波浪线被吸收走，绝大部分都从网眼中漏了过去。捞走的这点，对这片海域来说，毫无影响。
向笙正准备回去继续琢磨战舰的操作系统和蜥蜴人的语言系统，忽然，有声波拂过舰船底部的大网。
她好像听到了鲸群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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