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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
“关于她的有些事，本王需要查证。”
“什么事？”窦施然下意识地追问，颇有些兴师问罪的阵仗。
话一说出口，又自觉失言，赶紧补了一句，“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事值得王爷查证的。”
越王眯了眯眼睛，懒洋洋地打量着她。
盯了片刻，收回了眸光。
窦施然知道催促无益，他这人自制力极强，压根不会三言两语会露出破绽。
就快放弃的时候，越王缓缓道：“本王几年前在宫中遇到过一个小姑娘，觉得很投缘，一直很想再见到她。”
“这个人就是窦安然？”
“很可能是，至少，眼下本王找不到她不是的原因。”
饶是窦施然心中早有预料，听到越王亲口承认窦安然是他的白月光，她心中仍然非常难受。
她说不清楚是因为越王有白月光，还是因为她讨厌窦安然。
抑或兼而有之。
越王看着她神情黯淡，饶有兴致道：“怎么不问下去了？”
“问就问。”窦施然语声淡淡，眼眸深处却是深深的讥讽，“王爷找她问问不就能确定了吗？如今在温泉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正是叙旧情的好时机。”
“叙旧情？不知从何叙起。”
窦施然没想到他答得这么一本正经，自个儿吃着闷气：“王爷是几时遇到她的，可曾跟她说过些什么？当面对一对，她若不是，岂不是答不上来。”
越王声音喑哑，扬起下巴缓缓的说：“你没有听懂，本王不是不懂如何去叙，而是在想要不要去叙。”
窦施然听迷糊了，思忖片刻，她小心翼翼地猜测道：“记挂这么久的人终于出现了，王爷还在迟疑？王爷已经对她不动心了吗？”
越王望着她如水的双眸，抓起她洁白如葱的手指在手上摩挲。
“本王一直很想她，也以为再见到会很喜欢她。但见到之后，发现她压根吸引不了本王的目光。听她说话，看她动作，本王只觉得无趣。”
窦施然心中一动，唇角即刻上扬，脸颊顿时烫了起来。
“那……谁能吸引王爷的眸光？”
越王扬起下巴，直直看着她。
窦施然心中愉悦，“哗啦”一声带起许多温泉水，扑到他的怀中。
温香软玉在怀，越王脑中那根弦越绷越紧……越绷越紧……眼看着就要绷断了。
他应该推开她，可抱着这样细腻柔净的她，手上的力都变成了绵绵的软劲儿。
他不想推开她，他只想紧紧搂着她、感受她、体会她。
就在那根弦要彻底拉断的时候，怀中的人却先伸手将他的脸推开些。
“王爷，是不是不想现在要我？”
不，想要。
越王动了动唇，在心中无声地答道。
“我知道了。”窦施然不会听心，便想从他怀中离开，却被他强有力的臂膀禁锢住，“王爷？”
“别走。”越王道。
“可是？”
越王的嗓音愈发低沉，变得无比喑哑，“本王让你，别走。”
窦施然期盼过这一刻，也为这一刻谋划过，但当这一刻真正到来，她又手足无措了。
她只能闭上眼睛。
温泉水声潺潺，殿外星光点点，树影轻轻摇晃。
*
窦施然是被人摇醒的，
一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看到什么，便听到雅歌的声音。
“夫人，已经辰时了，怎么还没起呢？”
窦施然侧过脸，正好对上越王懒散的眼睛。
男人早已醒了，侧身躺在她的身旁斜睨着她。
她这才惊觉自己躺在越王的怀中，枕着他的胳膊，搭着他的腰身。
听着雅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回过神来，赶忙道：“我今儿乏得很，现在还不想起，你先出去吧。”
“可是现在是辰时了，温泉宫总管说今日夫人要启程回京。”
窦施然又问：“王爷那边已经收拾妥当了吗？”
“那倒没有，王青说不知道王爷去哪儿，说是可能练功去了。”
“王爷练起功来，怕是午时都未必回来。”
“是啊，”雅歌道，“这会儿大队人马都在温泉宫外等着呢。”
“他不在，我正好再眯一会儿，你先下去吧，王爷回怡和殿了再来叫我。”窦施然心里急死了，生怕雅歌走过来拉了帐子，越王不知道雅歌跟自己的关系，万一把雅歌害了可怎么办？
“那时候来得及吗？”
窦施然赶忙道：“王爷练完功，必得更衣梳洗，来得及的。”
“夫人不用早膳了？”
“先备着吧，我正困着呢。”窦施然催促道。
雅歌似乎还想说点什么，终归是退了出去。
窦施然松了口气，她生怕雅歌说出什么话来，叫越王起疑。
“本王的确在练功。”越王慢悠悠地说着，语气暧昧轻柔，“苦练了一夜。”
这人——
窦施然想起昨夜的事，顿时羞恼起来。
越王却不给她扭捏的机会，翻身坐起来捏住了她两只手腕。
“王爷，疼。”窦施然楚楚可怜道。
她生得娇弱，此时缩成一团，用颤颤巍巍的声音恳求他，他哪有不怜惜的。
“还疼？”
窦施然委屈巴巴地点头。
越王回味了一下昨夜的情景，眯了眯眼睛：“昨儿在温泉里，本王怎么没瞧出你疼了？”
“混蛋！”窦施然忍不住痛骂。
他倒是也没说错。
温泉柔和温暖，一直包裹着她，所以行礼之初，丝毫没有痛感。
反倒是两人回到榻上之后，令她觉得难受。
越王把手指轻轻放在她的嘴唇上，示意她小声一点。
见她委屈又别扭的模样，在她脸颊上亲了又亲。
他亦有些懊恼：“本王怎么没早些想到温泉这个主意呢？”
窦施然明白他在说什么。
温泉宫里的所有汤池都是活水。
昨夜她落的红，都成了点点水花，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眼下这被窝里虽然黏腻，到底是干干净净的。
越王静静看着她的锁骨，原本白净细腻不见一丝瑕疵的的肌肤上，显出几点红痕。
那是他的杰作。
他确信，在她身上其余地方，还有更多的红痕。
这些红痕仿佛战利品一般，令他颇为自得。
当然，亦有些心疼，叫他不忍心再欺负她了。
“萦心。”他素来平淡无波的脸色浮起一抹难得的温柔，“我知道你心中有许多疑问，但有些事眼下不能跟你解释得太清楚，你只要知道，本王很希望你能一直留在本王身边。”
窦施然“嗯”了一声，又看向他，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咬了一口。
“你呢？”越王问。
窦施然懵懂片刻，才明白他这句反问是什么意思。
“我……自然想永远跟在王爷身边。”
越王微微蹙眉，心中有几分刺痛。
他不想那么在意她，偏生芸芸众生之中，只有她能在他心中起波澜。
不解决皇兄埋下的刺，这女人是不会打开心结的。
多说无益。
“等今日回了京城，本王会让佳禾给你送些药膏。”
“嗯。榻上虽然没有落红，不过……”她红着脸道，“旁人见了这床单被褥，怕也会怀疑。”
是没落红，但落了太多属于他的东西。
“一会儿你起床先去沐浴，去汤池那边，叫外头那个宫女给你揉揉肩，旁的事就不用管了。”
“王青会来收拾？”
越王不置可否，只含笑看着她。
窦施然掀被坐起身，越王微微敛眉，鼻息急促了几分。
只是今日终归要回京，不得再耽搁，于是没再伸手把她拉回来。
窦施然正在披衣服，外头雅歌听到了动静走了进来。
还好她早早放下了帐子，没让雅歌看见里头的越王。
“夫人起了怎么不叫我？”雅歌奇怪道。
窦施然朝雅歌使了个眼色，雅歌不明白她的用意，不过多年主仆到底有了默契，于是没再追问，只道：“我伺候夫人更衣梳头吧。”
“昨儿夜里出了不少汗，我想去汤池那边沐浴。”
“是。”
窦施然刚走两步，之前躺着时察觉不出的痛楚顿时明显了几分，令她忍不住“哼”了一声。
雅歌忙扶着她，关切道：“夫人哪里不舒服？”
“就是……有点落枕。”
“等会儿我替夫人揉揉肩。”
两人说着，便出了内室。
窦施然瞥见王青不远不近地站着，心里有数了，忍着身上的酸痛进了汤池。
衣裳一去，身上的红痕尽显。
“夫人？”雅歌吓了一跳。
“嘘！”窦施然赶紧让她噤声。
“这是？！”
窦施然红着脸，小声说：“是他。”
“夫人跟王爷？”
窦施然轻轻点了下头。
雅歌看着她脸颊红得都快滴水了，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本来有些心疼，见她如此，便知她一定顺遂。
“我去给夫人找些药膏来。”
“别去。”窦施然阻止，“他不知道你的身份，若他察觉你知道此事，恐怕会对你不利。”
“可是夫人身上……”
“没事，泡会儿汤池就舒服多了，况且他说回了京城，会让嬷嬷给我药膏的，等半日不会有事的。”
雅歌看着窦施然脸上的疲态，小心地扶着她进了汤池，一边替她揉着肩膀，一边道：“王爷待夫人很温柔吗？”
“他才不温柔。”
他若温柔，她身上哪儿来的这么多红痕？
“那夫人昨夜难捱吗？”雅歌关切道。
“昨夜倒是还好。”窦施然没好意思跟雅歌说是在汤池里发生的，只能含含糊糊道，“现在也不疼，就是身上有点酸。”
仔细回想一下，越王虽然看起来野蛮，其实还算温柔。
倒是她自己，仗着汤池温热柔和，颇有些放肆。
也难怪他早上揶揄自己。
窦施然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失控，此刻回忆起来方觉得害怕。
若昨晚越王跟着她一块儿放肆，还不知道现在会有多惨呢。
雅歌不知道窦施然心中所想，却是想起了别的事情，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夫人，方才我进去的时候，王爷也在？”
“嗯。”窦施然愧疚地看向雅歌，小声道，“其实他夜里来过几回了。”
“啊？那我怎么没感觉到？”雅歌惊讶了，她在门前值夜居然毫无察觉吗？
“他……他轻功好，夜里从窗户来的。”窦施然犹豫片刻，见雅歌身子并无异样，还是不跟她说被越王敲晕的事为妙。
“是吗？”雅歌满腹狐疑，她记得她每天晚上都会检查一遍门窗有没有关好。
不过看着窦施然含糊其辞的模样，想来她偷偷给王爷留了窗户吧。
“本来今天夫人要走，我心里很舍不得，不过夫人跟王爷既然好事已成，或许，夫人很快就能回宫了。”
很快回宫？
窦施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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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为什么发得这么迟呢，因为字斟句酌犹豫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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