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赛博世界后我一路飞升

　　“保持沉默！保持沉默！保持沉默！”
　　江默是被RK300吵醒的。
　　这东西嗓音之尖锐很难不让江默怀疑它其实是个蜂鸣器。

　　顶着剧痛的脑袋和身体，江默勉强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张焦急的年轻男人的脸。

　　“江默，你醒了！”男人面色一喜：“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痛?”说着他抓住了江默的手腕。

　　“嘶——”

　　见他吃痛，男人赶紧放手：“我、我帮你叫医生。”

　　“不着急，我们还有点事情要向他确认，兰烬先生。”一道浑厚的男声插了进来。

　　“可是...”叫兰烬的年轻男人露出犹豫的神色。

　　江默略一偏头，那是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高大中年男子。络腮胡几乎吞掉了他的大半张脸，一双小眼睛倒是炯炯有神，有点像一头倦懒的棕熊。
　　棕熊警官扯扯已经皱巴的衬衫，口气里带着点鄙夷：“之前医生不是说了他没什么大问题吗，就是惊恐过度加上点小擦伤，矫情什么。”他又看向江默，展示了下自己的证件：“能说话吗，江默先生？我是伍莱警察局生物信息部门的负责人，杰夫。”

　　江默看看杰夫，又看看神色紧张的兰烬，缓缓点了点头。

　　杰夫对着兰烬一副“那么请您赶紧出去配合警方工作”的神情将人赶了出去。
　　江默顺着他俩的互动看到了病房内外的一排警察。

　　“好了，终于清净了。你朋友可真够关心你的。”杰夫拉过张椅子大剌剌坐在了江默病床边，他看着江默：“别紧张，就是问几个问题。”

　　“好的，警官。”面色苍白的江默垂下眸子。
　　RK300“保持沉默”的警告声早已消失了，任凭江默怎么呼喊都无果。

　　“α-13...啊，就是你3个小时前掐你脖子的那头仿生体，它的初始形态是什么？”

　　仿生体，初始形态。
　　虽然能大致猜测出这些名词的意思，但江默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不能准确理解其指代的含义。因此为了避免暴露，他选择了含糊其辞，外加装虚弱。
　　“...我...不知道,警官，我...就看到了堵肉墙似的东西...”

　　杰夫眉头一皱：“肉墙？”他的眼睛虽小，倒犀利得很，微微一眯很有迫人的气势：“你确定？”

　　江默心脏微沉，他说错话了？

　　“行了，你究竟还要纠缠一个刚接触A级仿生体的普通人多久?”

　　江默正想着要怎么回答，突然被一道女声打断了。
　　推门而入的女人穿着医师模样的白大褂，个子很高，皮肤白皙，是位很漂亮的女性。
　　但江默最先注意到的是她下颌一块类似金属片的东西，被一根嵌入式细线连到太阳穴。

　　义体植入。
　　江默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四个字。

　　这时他又打量杰夫，在他的手臂上发现了类似的金属嵌入皮肉的装置。

　　杰夫翻了个白眼：“拜托，只是例行公事。再说买得起你们服务的能是什么普通人。”
　　只不过后半句话声音太久，江默没有听清。

　　拿着病历本的女人看都不看他：“α-13的金属眼会导致普通人记忆出现紊乱，严重点甚至会被精神污染。你的行为除了加重他的伤势外没有任何价值。”

　　记忆紊乱？
　　江默默默听着两人对话，面上仍然是一副虚弱的模样。

　　杰夫似乎对女人有惧意，一边站起来一边小声嘟囔着：“他看着不是挺好的么。”

　　“让开。”女人没理他，俯下身对江默道：“您好江默。我是林晓，你的...主治医生。感觉怎么样？”

　　江默如实回答：“头痛。”

　　林晓垂眸记录：“正常情况。”

　　“...还有，”江默端详着林晓和杰夫的表情，开口道。

　　“怎么了？”

　　“我好像...失忆了。”

　　顿时，杰夫吹胡子瞪眼：“刚刚醒了怎么不说？”

　　江默小声：“你也没给我机会吧。”
　　他刚醒，杰夫就把那个叫兰烬的赶出了病房，然后自顾自地开始问问题。

　　“你!”

　　“好了，杰夫。”林晓用眼神制止了杰夫。

　　杰夫还想再说什么，但碍于林晓，只好悻悻离开。

　　偌大的病房只剩下江默和林晓两人。
　　林晓没有立即说话，而是转身关上了半开的窗户，原本簌簌飘动的洁白窗帘瞬间安静下来。
　　江默注意到窗帘腰部印着个黑红配色的标志：一把纸骨伞被红色绸缎缠绕着，底部有NKAS的字样。

　　林晓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挡住了江默的视线。
　　她双手插兜，面带微笑：“所以，您还记得多少？”

　　五分钟后。
　　“也就是除了名字，一概不知。”林晓总结。

　　江默没说话，表示默认。
　　到目前为止，RK300除了让他保持沉默外没有任何提示。而从刚刚杰夫和林晓的对话可以大致推断他在α-13事件中应该只是个意外卷入的普通人，所以不如就死咬失忆，等待事态发展再打算。

　　林晓勾了勾唇，但那双立体深邃的黑眸冲淡了其中不少的笑意：“记忆紊乱到完全丧失，却半点精神污染的迹象都没有，这倒是很少见。”

　　江默呼吸一窒，被子下的双手握拳又松开。
　　“我...也不知道。”

　　林晓：“不过仿生体带来的影响及病症稍在探索发现中，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她一顿，又说道：“对了，有一件事需要告知。”

　　江默看向她。

　　林晓微笑：“您的脑子里多了一块芯片。”

　　江默：！
　　所以不是错觉，那时候，α-13真的把东西塞进他大脑了。
　　但面对林晓这个甚至能压警察一头的女人，江默不敢掉以轻心。
　　因此听到林晓的话后，他只略微睁大眼睛，露出恰到好处的迷茫。

　　“不过不用担心，就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那只是一块普通的基因芯片，不会对您造成任何损害。”

　　“它还在我的脑子里？”江默问道。

　　“是的。”林晓略带遗憾地点头：“因为我们发现贸然拿出这块芯片，反而会危及您的生命。”

　　“什么？”

　　“它已经成为您大脑的一部分了。”林晓背手看着江默，说道：“但基因芯片信息属于个人隐私。介于您是本协会高级白金套餐会员，适当的沉默是我们的义务，即使是对警方。”

　　江默哑然。
　　在对中川协会势力之大咂舌的同时，林晓这话意味着她必然知晓这块芯片和α-13有关，否则她不会故意将杰夫支走。
　　那警方是不是也在对这块芯片保持关注呢？

　　林晓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递给他：“这是我的名片。”

　　墨色作底，烫金字迹。
　　卡片中央是“林晓”二字，下方印着“中川协会 NKAS”，江默将卡片翻过来，同样是纸伞绸缎的标志。

　　林晓将中川协会向江默介绍了一番，话毕给了江默一份文件。
　　简而言之，所谓的中川协会就是家高级私人诊所，只为其会员提供各项医疗服务。不同的会员等级享有不同的服务。
　　白金套餐，是中川协会第二昂贵的会员等级。

　　考虑到林晓提到的对“警察沉默”，这个协会恐怕不止诊所那么简单。
　　江默看着印有“白金会员 NO.117”的文件，问道：“是我的个人信息？”

　　“是的。”林晓颔首：“因为存在记忆紊乱的可能，我已经提前准备了您的个人信息，当然，都是您当初加入协会后授权的。我还有其他事，有任何需要请按床边的按钮。”

　　目送林晓离开，江默本以为杰夫或者其他警察会继续对他盘问，谁知等了好半天都没人再进来。
　　大概是林晓帮他打发了。

　　江默伸手在头颅左侧一摩挲，果然察觉到一处凹槽。看来α-13的芯片就在里面。
　　他想了想，又检查起全身的皮肤来，果然在左手手臂内侧找到了一个数据接口。
　　看来这具身体也有植入。

　　只不过现在环境陌生，江默不敢表现异样，只装做检查外伤的样子就拿过林晓留下的档案开始看。
　　江默这时才发现这份文件竟然不是纸质的，而是一块显示屏。如果要比喻的话，大概是一块薄成纸片的平板。
　　他正要点击翻页，屏幕上跳出一行字：请进行虹膜验证。

　　江默再一次沉默。
　　这世界的科技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粗粗扫过档案上的信息，江默终于对目前的身份有了点认知。
　　这具身体与他同名同姓，也叫江默，21岁，刚从一所社区大学毕业，目前在一家酒吧打工维持生计。母亲在他7岁时患上“机械综合征”离世，父亲则一直是失踪状态。

　　江默皱眉，按照这个说法，他无论如何也付不起什么“白金套餐会员”的会费吧。
　　没有纠结太久，江默点击了下一页。
　　区别大段文字，这一页贴满了图片。
　　证件照、生活照，从幼儿到成年，应有尽有。

　　江默愣住了，不是因为照片涵盖年龄跨度之广，而是这个[江默]和他长得未免也太像了。
　　江默继续向下翻，是一些他的生活细节和习惯爱好。正当他惊讶于中川协会收集信息如此之细时，江默看到了最后一行字。
　　本会员会费付款账号为——

　　“江默？”
　　有人小心探头进来，打了声招呼。

　　江默已经看过档案，知道来人是自己的同事兼朋友，兰烬。

　　“兰烬。”江默点头，不动声色地将档案调至封面放回了床头。

　　兰烬应该和他差不多年纪，五官立体俊秀，身材挺拔。刚刚没注意，现在发觉他这一副富家公子哥的气质。
　　难道会员费是这小子交的?

　　“你还记得我！”听到江默叫他的名字，兰烬还有点惊讶：“医生说你失忆了。”

　　江默还没来得及说话，兰烬又道：“你居然是中川协会的会员?中大□□了？哥，救济救济我，我还有33期贷款没还！”

　　好吧，不是他。

　　江默低咳一声：“其实...”

　　兰烬睁大眼睛扑闪扑闪，满脸都写着“其实你才发现自己是个富二代”。

　　“其实我也不知道。”江默无情地打破他的期待：“我失忆了，除了些基本信息，我什么都不记得。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的银行卡里一分都不剩了。”

　　正如杰夫所说，江默并无大碍。
　　在中川协会旗下的医院又静养两天后，江默开始办理出院手续，打算和兰烬回到二人合租的公寓。
　　在这两天里，江默通过林晓留给他的档案、主控脑内存留的信息以及兰烬对自己、对自己即将生活的环境终于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除了远超江默认知的科技水平外，这个世界、江默所生活的地区——伍莱市首先出现了[怪物]。据科学家分析，这些东西是由于遭受某种外星物质的辐射产生，没有固定外形，但大多都是肉+金属块，因此可以随意变形。对人类有强烈的攻击欲望，少数变种有寄生能力。
　　这种怪物被命名为仿生体。

　　好在仿生体数量较少，并且对热武器没有抵抗。在经过初期的恐慌后，现在怪物对人类的威胁基本在可控范围内。

　　“我们的房子在彰古城，是栋小公寓。”兰烬和他并肩，两人停在亮着红灯的斑马线前。
　　“你真没钱吗？”兰烬“嘶”一声：“那破房子已经快被老鼠打穿了。”

　　江默注视着密集的高楼大厦，摇头道：“没有，我也在好奇我怎么成了中川协会会员。”
　　说着，他抬头向上看去。
　　白天的城市相较于夜晚显得灰扑扑的，密布逼仄的大厦挤挤挨挨遮住了大半的天空，江默只能看到一小块一小块苍穹切片。而周围的人群大多面无表情，脚步匆匆，江默能一眼看到大多数人身上改装植入的机械义体。

　　“现在市容市貌都好了不少。”兰烬突然开口。

　　“什么？”

　　“流浪汉啊，你没发现一路上没看见几个么。”兰烬向街角努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江默没说话。

　　“你应该不记得了吧。政府的‘回家计划’，在城郊建了一片住房，好像还会提供食物什么的...啊，列车过去了！”

　　江默这才发现倒吊着悬浮列车已经从他们头顶驶过。

　　“不是好事吗？”江默问。
　　应该是为了避□□浪者无处可去而被仿生体袭击才产生的举措吧。

　　“好事？或许吧。”兰烬哼笑：“嘿，绿灯亮了，走吧。”

　　江默跟上他的步伐。

　　“对了，你的工作——我帮你请过假了。”兰烬说：“但狗哥那叫一个生气，嚷嚷着要把你炒鱿鱼，你记得和他解释下啊。”

　　狗哥？辞退？
　　江默正准备问，主控脑却刚巧收到了一条来自狗哥的新信息：
　　【1103七宁 3:00a.m. 1/2C】

　　江默：...？
　　原主这是从事了什么秘密情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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