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赛博世界后我一路飞升

　　　　chapter 2

　　江默沉默。
　　作为人类，他很怀疑一个科技造物的所谓“直觉”。

　　但现在显然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江默朝来时方向返回，一步踏进了路灯的光影里。

　　除了不知何时多出来的灯，路上堆放的杂物与刚才别无二致。江默的心微微放下，将注意力重新放在路灯上。

　　一个、两个、三个...直到第十三个路灯，江默的面前出现了一堵金属墙。
　　他向前一步，发现这墙体表面并不平滑，反而凹凸不平，在路灯下仿佛流动一般闪耀着光泽，如同沙漠中的绿洲水源摄人心魄。

　　江默伸手碰了一下墙面。
　　是热的。

　　这时口袋里不知什么东西猛然震动起来，江默回过神。
　　想来大概是什么原主的设备，此时他无暇顾及只好由着那东西震动。

　　下一秒，眼前的墙体骤然...融化！
　　更形象一点来说，更像是溃烂。褪去金属光泽后的墙面瞬间塌缩成一团肉泥似的糊状物，其间还在不断蠕动，如同呼吸。

　　江默猛然屏住呼吸，很想质问RK300一句“这就是你的直觉”，但由不得他动作，后背突如其来的阴冷又让他仿佛被掐住心脏。
　　他浑身的血液凝滞，双手微微颤抖，大脑一片眩晕空白僵在了原地。任何举动都会打破此时微妙的平衡，导向可怖的结局。
　　这是一阵很熟悉的感觉，就在不久前，江默刚刚体验过——死亡。

　　*
　　K站在花园里，垂首等待着女人的指令。

　　“抓到α-13了吗?”女人摆弄着郁金香，口气带着点漫不经心。

　　K看了一眼女人，又低下头：“警方出动了精锐部队全力搜索，目前已经能够定位...”

　　一身白裙的女人转过身，浓黑的发丝挽成一个矮髻，五官昳丽又凌厉，尤其一双凤眼微微上挑，自是含威不露。
　　“K，我不需要听过程。”她淡淡道，怀里的郁金香衬得她的脸更加美艳动人。

　　“...抱歉，雪小姐。”K单膝跪地，高大的身形瞬间低了下去。

　　被称为雪小姐的女人哼笑，抬手拍了拍男人的头。
　　“找到α-13，拿到芯片。”说着，她捏住K的下巴：“K，好好办，收容中心的未来可都在你的手上了。”

　　与过分美丽的外表不同，雪的力气大得惊人。K只感觉下颌传来剧痛，却不敢显露分毫。

　　“...是。”K低声应命。

　　雪不知何时离开了，偌大的花园又只剩下K一人。
　　他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脸，鼻间还存留着若有若无的郁金香的幽香。

　　*
　　江默死死盯着眼前的肉糊，背后莫名的阴冷注视感同样让人汗毛直竖、无法忽视。

　　再这么站着迟早出事。
　　江默一边掐住自己的掌心，让自己保持清醒不陷入来自恐惧的阴影，一边移动视线试图在浓重的墨色里找到些能够帮助他脱身的东西。

　　由于路灯实在昏暗，江默只能勉强看到两个损坏的垃圾桶以及周围几辆报废的车辆。
　　垃圾桶很久没有清理，不用走近，他已经闻到了腐坏腥臭的气味。

　　发霉生虫的食物、破损的针管器具、脏兮兮的毛绒娃娃、塑料片、砖头、铜管、数据线...
　　突然，一道微弱的反光吸引了江默。
　　木制握把圆润柔和，边缘锋利尖锐，是一把小刀？

　　有了目标，江默稳下心神。垃圾桶距离他右边大约5米开外，而肉糊则在他面前3米左右。但从刚才到现在这肉糊除了融化蠕动外就没其他动静，看不出攻击力。

　　江默主要担心的就是身后的[东西]，可他甚至不清楚身后究竟有没有[东西]。

　　眼下，他只能赌。
　　江默双手握拳，缓缓转过头。
　　一片浓重的漆黑，似乎吸收了所有的光，庞大寂静的黑。

　　他的呼吸一窒，那黑暗还在蔓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涌来。

　　再犹豫就来不及了！
　　江默一个箭步朝小刀的方向冲了出去。目标就在眼前，江默一喜，连忙伸出手——

　　“呃啊——”
　　江默被一股重量直接扑倒，整个上半身顿时疼痛到麻木，内脏似乎被搅成了一团，瞬间鼻腔口腔里都是浓重的血腥气，耳朵更是被震得耳鸣，什么都听不清了。

　　而旁边的肉糊也兴奋起来，蠕动得更加快速，几近沸腾。
　　呼吸都在细细密密的疼痛，江默终于忍不住，一口血从嘴角溢出。

　　“江...默...”
　　恐怖诡谲的声音响起，仿佛一个刚做完气切却拼命想要发声的困兽，以至于简单两个字却像是在喉咙里被浓痰淹没浸泡十几个来回后才被吐出来。

　　江默：！
　　那[东西]叫出了他的名字？！
　　一瞬间，鸡皮疙瘩爬满了江默全身，恐怖和惊骇交织，江默甚至感觉心脏停跳。

　　然而这样的状态没有维持太久。
　　“刚复活就得死?”江默满是血迹的脸上挤出个怪异扭曲的笑。“总得让我死个明白！”
　　他咬牙一发狠，猛地伸手抓住地上闪着寒光的小刀，就往身后划去。
　　但毕竟有东西正牢牢压着他，江默再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也只能堪堪操着小刀翻出狭小的角度。
　　他甚至看不清背上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江默没放弃还想再试，但背后的[东西]没再给他机会。
　　江默感觉到一阵阴冷粘腻的触感掐住他的脖子，下一秒，他就被整个翻了过来。

　　“啪嗒。”
　　小刀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既不清脆也不沉闷的声响。
　　看清[东西]的面目后，江默彻底骇然失声。

　　“江...默...”

　　面目全非的肉块和金属块相结合形成的头颅、躯干、四肢完完整整，只看剪影只是个十足的人类形态。看江默面对的不是剪影，而是实实在在的实体。一刻不停蠕动的血肉、金属纠结缠绕成一具活体，脸上五官的位置则是被简化为三个被金属球填充的空洞，代替双眼和嘴巴的功能。

　　这怪物直立约有3米，它掐住江默的脖子，将人从地上提起来。
　　与其说是手，不如说是一团肉块把江默的脖子包裹起来，同时还伴随着不明的粘液和肉块不断从“手臂”上掉落。

　　“江...默...”
　　怪物的金属球双眼盯着江默，重复相同的字节。
　　大约是错觉，江默竟然从那无神的视线里看到了一丝...悲悯？

　　“到...底...叫我...什么事...”
　　江默已经被提了起来，他死死掐住肉块的手，试图掰开。可那肉硬得像是铁做的，分毫不移。
　　他只得在艰难的呼吸里勉强挤出几个字来。
　　怪物没有问答，依然盯着他。

　　江默只感觉颈间的肉块越收越紧，他的脸已经因为缺氧憋得通红，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那怪物居然松了力度。

　　“咳咳咳——”
　　空气猛然呛入，江默觉得自己要把内脏咳出来。
　　他一边咳嗽，一边拿起掉落的小刀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那[东西]停止了动作，“头”微垂，似乎在默默看着他。

　　“嘁。”江默一嗤，擦掉嘴角的血，握紧了手里的刀。
　　他知道自己对上眼前这明显已经超自然的生物毫无胜算，然而不搏一把躺平任嘲绝不是江默的风格。

　　突然，晦暗的空间破开一道口子，光亮和嘈杂瞬间涌入。
　　那怪物也注意到了，转头去看。

　　就是现在！
　　江默右手持刀，忍住疼痛一跃而起，狠狠将刀插进了怪物的“腹部”并狠命转了半圈。
　　那怪物吃痛，空洞的五官顿时扭曲起来。它怒吼一声，一把抓起了江默。

　　“已发现目标α-13,请求击毙，重复，已发现目标α-13，请求击毙。”
　　“等等，有人质！”
　　“狙击手准备！”
　　“生物专家准备！”
　　... ...
　　有人来了？

　　然而江默已经无力注意，怪物用一只手覆盖住他的头，微微收力，粘稠的触感穿过头发传达到了他的头皮，江默喉咙发紧。
　　这是准备和他同归于尽么。

　　不等江默闭上眼睛，他感觉一激灵，像是电流穿过周身，一小块冰凉的触觉顺着他的左侧头皮进入了大脑。

　　...进入了大脑？！

　　江默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脑袋，但紧接着的强烈眩晕和疼痛要把他的脑浆搅匀。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只得拼了命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怕这是怪物开始抹杀他的第一个步骤。
　　江默掉在了地上。他赶忙看向怪物，那东西维持着人形状态直直站着，空洞无物的金属球眼睛似乎还在盯着他。

　　“注意人质状态！注意人质状态！”
　　“α-13已经进入‘干扰’，3号点位狙击手准备！”

　　周围更加明亮，人声更加嘈杂。直升机、警笛声更是震耳欲聋。
　　真的是人类...
　　江默看着全服武装的制服人员穿过盾墙小心朝自己的方向移动，全身上下的疼痛也在同时到达了顶峰。

　　终于，他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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