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栽赃
风夜临走出没多久,一个身影好似见了鬼般转身就跑。胸口一股怒火无从消去,只顺手拿起一块不大的石头边狠狠地扔了过去,正中对方的背心。
“哎呦!”那孩子一生痛呼,蹲下身蜷缩了一团,再不敢吭声。
“跑?叫你再跑!”风夜临上前拎住五皇子风景安的后衣领,见他哆嗦做一团,只恨不得再踹上两脚。
“看!看什么看?”发觉风景安正看着自己的脸,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风夜临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被人打了?”风景安问了一句,也是好心,没想着,也不知这小魔王怎么被刺激到了,看了他半天,终于,咧开嘴笑了。风景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风夜临凑上前,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风景安立即伸手去捉,“还给我!”
风夜临立即将玉佩收回,道:“行啊,只要你咬我一口,我就还你!”
“咬你?”风景安瞪大了眼睛看他,只怕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这一次,风景安觉得这风夜临真是吃错药了,瞪了半天硬是一句都没瞪出来。
“你到底咬还是不咬?”风夜临摇了他脖子,威胁着。
风景安看都不看地摇着头,“不咬。”
“哼,那你玉佩不要了?这可是父皇钦赐的玉佩,要是问起,你怎么回答?”
“被你抢了呗。”风景安委屈地说道。
风夜临闻言只想踹他一脚,哪有这么没用的东西?
“你要是这样,父皇就更看不起你了。”
“看不起就看不起。”风景安好像破罐子破摔,心说,“反正也没看得起过!”
他不管风夜临如何挑拨,始终就是一副扶不上墙的烂泥样。
咦?人孬成这样,风夜临倒还真有些好奇了。
转念一想,只拽了他,道:“父皇不喜欢懦弱无能的人,跟我来,我教你怎么和父皇说。”
曲聆苑中。
这日天气还算不错,如果除却这偶尔吹来的寒风。
肃妃将手往袖中暖炉上靠了靠,好巧不巧,正将目光落到一旁的静妃身上,见她静若芝兰,婉约中带了几分清雅,人如花似有凝香飘来,柔而不弱,静而不僵,不免多瞧了几眼。
往左,静妃一旁的座位是空置的,这原该是四妃之首的皇贵妃坐处,可是……望着那空荡荡的椅座,肃妃心中一叹,罢了,数年前的旧事了,不提也罢。
再往上,目光不由停在一位俊美非凡的华贵男子身上,此刻,,只见其一手支颐,一手搭在圈椅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不时点上几拍,仅是如此,便已风雅无边,优雅雍华。
莫须多问,当世最风仪绝佳的两个男人,除了那叶家家主叶因梦便是当朝圣上了,不过那前者恐怕是生之年都不会再回帝都了,那么,帝都上下,唯一有此风华的便是那万金之尊了。
“肃妃。”懒洋洋的声音带了些许不羁与倦怠,睁开眼,双华毕露,好似流珠一闪,遂而收敛,“怎么?肃妃不喜欢听这曲调吗?”
他微微笑着,可眼底却又毫无笑意,肃妃自知失仪,急忙起身跪下,“臣妾不敢。”
初春的天气还是冷得剔骨,肃妃却是被袖中的暖炉烫着了。
戏台上依依呀呀的调子还在继续,并未注意到底下的情景,肃妃越发害怕,只因着这个男人实在太难以琢磨,这么些年来,似乎没什么人能够摸清他的心性。
不知而生惧就是这么个理儿。
肃妃正想着说些什么好打破这样的气氛,忽而,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一名禁军走入苑内,似有事禀告,未想里面却是一副如此诡异的情景。
“何事?”皇帝淡淡道。
“回禀陛下,五殿下和七殿下在苑外打起来了。”
皇帝摇摇头,“他倒是一日不给朕惹事就浑身都不自在。”摆了摆衣袖,示意那些没眼色的戏子们都退下,“叫他们进来。”
叫他们进来,只没想着是如此情景。
待皇帝见着风夜临一脸红的黑的抹做一团好似花脸的猴子时转而对皇后笑道:“今日这戏倒是热闹。”
皇后淡淡一笑,“也不知七皇子又惹什么麻烦了?”她却是瞥了一眼静妃,后者安然,一如往常。
华妃抹抹手中的汗,她进宫年月尚浅,晋升又快,许多事情不得不小心万分,饶是如此,她依旧心惊胆战,譬如眼前,每个人似乎都带上了太过逼真的面具,而面具下都隔着不明的心思,看戏的,唱戏的,每个人似乎都是主角,而每个人又似乎都不是主角,真真是诡异万分。
“出什么事了?”皇帝微微笑着,对于孩子,他似乎有些宠溺过度了。
“父皇,皇兄他咬我!”风夜临先一步说道还将手上那个齿印露出来给皇帝看。
“是吗?”皇帝看向风景安,先不作评。
风景安呆呆看着跪在地上的母亲,不知何事,见皇帝的目光看来,他愣了愣,不安地扭捏着。
“景儿?”皇帝再次唤他,梁孝和提醒道,“五殿下,陛下正问您话呢。”
“他……他抢了儿臣的玉佩。”说完,风景安泄气地低下头去,他学不了风夜临那霸道的语气,也学不了太子从容淡定的举止,他只能如此。
略作思量,皇帝问道:“是上次赏的那块?”
“是。”风景安迷茫答着,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指指那张花猫脸,“这么说,这张脸也是如此弄出来的?”他在问风夜临,可这小子却只是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去,“父皇,反正儿臣也将玉佩还给皇兄了,不如,您再赐儿臣一块?”
“你抢你皇兄的东西还敢问朕讨要?越发越没个忌惮了!”皇帝目色一厉,风夜临立即低下头去,乖乖跪倒,看不见神情的脸上扬起一丝得逞的笑,紧接着,头顶上传来皇帝的声音,“静妃,你看该如何处置?”
静妃起身,淡定地福了一礼,“是臣妾教导无方,还请陛下与皇后按宫规处置。”轻柔的声音一如花香蔓延,诡异的气氛微做缓和。
“那么,此事就由皇后定夺吧。”皇帝淡淡道。
皇后微微侧目,些许,只上前将静妃扶了,“妹妹这是言重了,小孩子,顽皮些也是正常,嬉闹起来没个轻重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抬出宫规未免太过有些过了。”自台下看着上座的皇帝,“臣妾想不如这样好了,罚他二人将宫训抄上数遍,长个记性便是,不知陛下觉得如何?”
“肃妃怎么说?”皇帝淡淡问着。
“臣妾……”肃妃看了眼皇后,“臣妾绝无异议……”
话音刚落,风夜临忽而抬头道:“抄宫训?儿臣不要,父皇按宫规打我几板子吧。”
皇帝抬脚踢了他屁股,劲不大,“你记得倒是清楚,一日也不给朕省心。”
“回去后,一人将那宫训抄上五十遍!”见风夜临皱了张花猫脸,忍俊不禁,“罢了……孝和,你将那双子白灵玉取来,一人一块,以后,不许再闹了。”末了,他还加重口气很是威吓,“听到没有?”
“是,父皇。”这一次,风夜临答的倒快,目的达成,还又多捞了一块绝世美玉,他岂会不乐?
皇帝站起身,摆了摆袖子,云淡风轻地说道:“好了,都起来吧,看个戏也能弄成这样,真是扫兴。走吧,梓潼,陪朕下会棋去,这么多人,只有你敢赢朕。”
皇后愣了愣,随即欣然应下,“好。”
一字出口,没有发觉自己的失礼,倒是有着万分留恋的意味。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皇帝挽了她的手离去,身后,众妃嫔行礼相送。
都走了,园子里立时冷清起来,看了尚还瘫倒在地的肃妃,静妃将那伏地坏笑的风夜临拉起,冰冷的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无声的责怪,随后又拿了侍婢递上来的温热湿巾为他擦了脸,细致而温柔。
众人纷纷远离是非之地,无声里去,华妃走的最迟,临了,她回头看了,只见着肃妃拽着静妃的衣袖说了些什么,静妃摇摇头,指着五皇子又点了点头,肃妃松手,对着静妃拜了拜。
华妃心中一惊,只觉得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跨出曲聆苑外,春日的阳光明媚而多情,好似再世为人,华妃只想早点离开。
回宫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大冷的天,风夜临却是穿着单薄地跑了出来,没个顾及。
伤药擦在那孩子的齿印上,静妃微是责怪,“伤了皇子是大罪,夜儿,你找自己的兄弟背黑锅,这可不厚道,以后,不许再有这样的事发生。”
风夜临揉了揉鼻子,心想,要不是伤在手腕上这么明显,我才不要丢这个人呢!
“你欠了人家一份情,日后总要还的。”静妃轻叹一声,风夜临愣住,再次看去,只见母亲一向平静的面上难得挂了几分愁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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