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大女主]小李下班记

　　32、
　　温抱明一来，段四月便回复到平常的样子中，只嘴角仍有一丝冷笑，当然，也可能就是笑给温抱明看的。
　　“温科长辛苦，我怎么敢不让进呢。”她非常刻意地躬身挥手，侍应生一样请他进门，“您这边请。”
　　“……四月。”温抱明站在原地有点尴尬，“我有话对你说。”
　　“请您进来说呀！”
　　温抱明贴近裤缝的拳头紧紧攥了一下，很快松开，无奈一笑，摇了摇头：“你啊……”
　　他快步走进，段四月在他身后合上大门，突然想起连江雨还在里面，也不知这厮会不会蹦出什么怪话，跟着就赶紧进去了。到家里一看，温抱明自己寻了座位，好端端地坐在沙发上，连江雨不知所踪，并不在客厅。
　　她有些愣神，转念一想大概是避客，连江雨很少插手她的生意，平日里应酬即便贴身跟从，也不会多一句嘴。
　　“缪局长的决定，直到会前，我都不能很好地明确。”温抱明缓缓开口，“至于他本人的想法，更是无从得知。”
　　段四月给他倒了杯凉水：“我没有要求过你去做他肚里的蛔虫。”
　　“那你——”
　　“他把决定权给了贺秋声。”
　　温抱明沉默。
　　“这件事你是知道的，或者说，你心知肚明。为什么不告诉我？贺、吴两家什么时候看得起我过，缪志杰这样做了，跟直接将我摒弃在外有什么区别？我又何必傻子一样上赶着去参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抱明没想到段四月就这样把话直接摊开。他当然有理由辩解，缪志杰这个无事一身轻的狡猾做法他也是前两天才揣度出来的，可他及时通知段四月了吗？并没有，要是他当时说了，段四月一定会再去同贺、吴两家走动，或者是跟其他盐场主通气，万一影响到盐改会的局面，那不是缪志杰想看到的。收拢盐权是中央的决定，他犯不着为了段四月冒这个险，即便这影响很轻微、很细小，乃至于可能根本没有成效——还是那句话，他不敢，也不能。
　　他是借着他夫人娘家的东风一路爬到如今这个位置，官场之上从来容不下一点错。若被同僚抓到一点把柄，便处处掣肘于人，他还想着日后晋升，这不是自找麻烦。
　　温抱明想得很明白的事，段四月心念电转之间，自然也看了出来。她什么话也没说，起身径自向楼上去了。温抱明一怔，一路追她到卧室门口，却被段四月抓住手腕，顺势拖了进去。
　　指在他眼前的是黑洞洞的枪口。门锁被段四月反手按下，室内只她与他二人，一片安静。
　　这把枪，其实温抱明很早就注意到了。就别在段四月腰间，露出粉色的一点边边角角，瞧着颇有点可爱俏皮的意思。
　　——前提是她没有用这个指着他的脑袋。
　　“脱衣服。”段四月说。“快点。”
　　温抱明强做镇定，微笑道：“怎么，你觉得这样更有意趣一些？”
　　段四月拇指一动，咔哒一声将子弹上了膛。
　　“我让你脱。”
　　“……”
　　温抱明今天穿的是西装三件套，外衣还好，真脱到里面了，他紧抓着衣角不放，脸色由红转白，再不愿继续。
　　“多委屈啊，是不是？温科长在外头作威作福，何等的风光，怎么竟会在我这样一个女人面前出洋相。”段四月捧住他侧脸，在他鼻尖轻轻吻了一下。“真可怜。”
　　温抱明咬着牙，他想说两句场面话找补，可段四月的枪就在那里，无论说什么都会显得多余而滑稽。他只能缄口，段四月哪里肯饶，甩掉鞋子，赤脚踩住他护着裤腰带的手，慢慢用力，温抱明拗不过她，手上力道一卸，被她压得跪了下去。
　　“知道我今天什么感受吗？”段四月用脚趾勾住他贴身的衣服，当着他的面，一点点脱了去。“就是这样的，温科长。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底细，都来看我的笑话。有人笑吗？其实也没有。但有人没在笑吗？都在心底里罢，暗暗地笑。”
　　“哦，对，温科长一定要说：我没有笑呀。你是没有在笑，可你冷眼看着，任由旁人作为，这算怎么一回事呢？我对你，算怎么一回事呢？”
　　温抱明灰色的西装下头，是一条棉裤，和一件白棉布的背心。这些现在都散落在一边。只剩一件单薄的四角短裤留守原地，也被段四月踩着，稍一用力就得丢盔弃甲。热腾腾的汗水从他背脊滑落，明明屋内并没有暖和到这个地步，段四月踩在他身上的赤足都是冰凉的，没有太多知觉。他的心跳快如鼓擂，他认为自己应该将这事引为奇耻大辱，但汗津津的身体提醒着他，兴奋和欢愉是一个事实。
　　他清了清嗓子：“四月……你玩够了罢。放开我，好吗？”
　　“轮到你说话了？”段四月脚下猛一用力，温抱明哀鸣一声，痛苦地皱紧了眉目。她踢开他的手，脚尖抵住他随意碾了两下，明明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已将四角短裤弄湿了一片。她登时有些惊奇：“温科长不会是不行罢？啊？难怪你不敢碰我。怕被我发现？”
　　“……不是。”温抱明苍白的脸色重又变得红扑扑的，这让他看上去不再那么刻板陈旧，反有些鲜活意味。“我不是……我没有。”
　　“确实是不行。”段四月不理他，自顾自点头应是。脚趾顺路下来，碾磨着他，她还挺喜欢这种触感，软绵绵、热乎乎，烘烤着她，她感到惬意。
　　温抱明已经没有余地去思考什么羞耻云云，段四月隔一层单薄布料不断刺激着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往那处涌，他说不出一个字，头脑转不动了，眼前只有那只小小的赤足，活泼泼地在他身上作乱。
　　段四月一愣。脚下的身体哆嗦着，颤动两下，短裤湿得一塌糊涂。她确信直到刚才都还是软的。
　　她有些哭笑不得：“你——你是真的不行啊。”
　　温抱明嘶嘶地抽着冷气，接不上话。
　　段四月捏一捏他的耳垂，轻咬了一下。她现在真有点可怜他了。一个男人，还没到中年呢，已然力不从心起来，是值得可怜的。至于温抱明要不要她的可怜，那她不关心。
　　“今天就先放过你。”她说，“你以后……”
　　她没能说完，外面有人敲门。段四月一个激灵，她都快忘了还有连江雨这号人物了。温抱明也有点慌了神，着急忙慌地四处拣衣服穿，偏偏忙中出错，穿个棉裤倒把自己绊得趔趄。段四月挥一挥手让他滚去旁边躲着，自己理了理衣角，施施然前去开了门。外面果然是连江雨，面带疑惑，问她怎么这么久不出来，该准备晚饭了，要不要留客人吃饭。
　　段四月说不必，他自己没家吗？干么吃我家的饭。
　　连江雨顿了顿，说，真的吗？
　　他的视线向卧室内探去。段四月面无表情地背着手带上了门。连江雨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没说什么，将右手递到段四月眼前。
　　段四月迟疑一下，伸手搭住。连江雨却忽地一拽，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不顾她的惊呼挣扎，一脚踹开隔壁书房的门，直接动手去撕她的衣服。
　　“你他妈干什么？”段四月大怒，“你发什么疯？”
　　正如她料想的那样，连江雨无论是气力还是反应速度，都没给她掏枪的机会。他不是温抱明那种一身文气的官僚能比的。三两下就撕开她上衣，连江雨固定住段四月手腕，额头抵着她眉心问她：“我记得那个人……你经常去找的就是他。”
　　“那又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放开我！”
　　“不许你再找他！”
　　“操……”段四月懒得跟他再废话，她知道这厮现在根本听不进什么。“姓连的，不想死就放开我。”
　　……她讨厌背后，可他的手臂钳子一样，怎么也挣不开……连江雨还要索吻，段四月直接狠狠一口咬下去，满嘴的腥甜。
　　她被架了起来，双手无力挥舞两下，找不到支撑，指尖只能不断刮着墙壁，发出些摩擦声响。
　　隔壁，抱着自己的衣服的温抱明并没有第一时间穿戴好离开，近在咫尺的动静让他莫名好奇，窥私的想法一旦升腾起来，就难以遏制。他背靠着墙面缓缓滑坐在地，一墙之隔，女人半是痛苦半是欣快的叫声浸透他耳膜，他听得出神，也不知是在想什么，下意识向短裤里伸了手。
　　……他年轻时，就不是很行了。这事说来难堪，他跟妻子年轻时同/房，多半要靠一些洋药来维持，后来渐渐上了年纪，只要妻子不提，他绝不会主动，糊弄着糊弄着，也相安无事到现在。同僚有狎/妓的，有养情人捧戏子的，而他洁身自好，外人眼里，他是个作风再端正不过的官员，前途光明，一片大好。
　　但他是真想要这份端正吗？下江有个税务局的科员去妓/院时马上风死了，他甚至有一瞬间的羡慕。
　　温抱明回过神来，墙的那边好像是偃旗息鼓了，再无声响。短裤里早已湿了一片，却依旧可怜兮兮地软着，实在是不像话。
　　他忽然满身疲惫，蜷成一团陷在自己的衣服堆里，心想刚才段四月怎么不一枪毙了他算了，省得留他一个人，在这里活受罪。

《[民国/大女主]小李下班记》
民国大女主，杀伐果断干脆利落，有8w存稿有提纲不坑，会写到完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