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债主之后

　　31

　　早上七点，初冬晨光照亮夜色的第一时间，赵星川就睁开了紧闭的眼睛，眉心一道淡淡的刻痕，抹不开似的。

　　他没怎么睡，从沙发上坐起来，扶了扶昏沉的头。

　　之前几天不睡也没这么难受过，这才几天啊，他居然已经习惯了好睡。

　　赵星川路过卧室的边缘进了浴室，床上的青年还在睡，他不自觉地放轻脚步，进入浴室之后才对自己的这个举动产生了点迟疑。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反思了一下。

　　昨天晚上是他不对，明明没什么事却发了火，可冷静下来想想，他那顿火并不是什么无名火也不是迁怒。

　　是他的在意，在意卓辰，不想让他离开。

　　但听他昨天的言下之意，并没有留下来的意愿，反而是在尽量和他保持距离。

　　卓辰在做未来相关的决定时，避免与他相关。

　　这种暗示让赵星川不得不想起江明弈，曾经的他们很亲密，无话不谈，但最后江明弈还是走了，他要去国外进修小提琴，想来并不是什么非断不可的理由，赵星川可以等，而且他完全可以抽时间出国去见他，但是江明弈一意孤行，拒绝了所有可能，把他拒之门外，然后消失了。

　　给赵星川留下了一片不明不白的阴影，到现在都搞不清楚究竟是哪里错了。

　　赵星川用冷水洗了把脸，搓了搓脸颊。

　　对卓辰的在意既然已经成了现实——甚至现在才注意到这件事已经算是迟钝的了，可这一次说什么也不可以不管不顾的一头栽进去。

　　那可不是什么勇敢，是愚蠢。

　　何况卓辰看起来那么游刃有余，好像根本没有动心的迹象，而仅仅是享受当下这种关系，那他就更没理由一股脑把真心塞到他手里任他把玩。

　　打定缄口不言、保守己心的主意，赵星川从浴室出来，打电话从公寓顶层的餐厅叫了早餐，联络李师傅让他来接他上班之前去一趟别处。

　　卓辰睡得死，睁开眼一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半。

　　赵星川已经离开公寓，大理石餐桌上摆着一人份的西式早餐，三明治和牛奶，卓辰翻了个白眼。

　　是挺精致，但根本不够他吃。

　　除了早餐，餐桌上还摆着另两样东西，一个未拆封的手机包装盒和一张银行卡。

　　卓辰撇撇嘴，给赵星川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的很快，卓辰抱着手臂，不等对面人说话就甜蜜蜜的招呼：“赵总早啊。”

　　赵星川似乎被他异样的热情给给吓到，诡异的沉默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才说：“早。”

　　实际上赵星川正和父亲坐在一起，电话开了免提，因为看到来电显示的赵义琛想要和卓辰打声招呼。

　　在听到卓辰用那种刻意的做作的，像是歌剧一样的音调之后，赵义琛抽了口气，尴尬的把刚要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父子俩飞快对视一眼，赵星川清了清嗓子，在卓辰说下一句之前把免提关了，“早。”

　　赵义琛揶揄的眼神中，他站起来走到一边。

　　卓辰说：“餐桌上多了点东西。”

　　“是给你的。”赵星川低声说。

　　对面轻笑了一声，“是礼物还是道歉？”

　　“两样都是。”

　　“你可真贪心。”卓辰把卡拿起来敲了敲桌面，“卡呢？”

　　“拿去用吧，既然你住在我那里，还经常用厨房。”

　　卓辰憋着笑，几乎能想到赵星川支支吾吾的样子，但同时也很困惑，这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这样做？

　　昨天还对他发脾气，连睡觉都不挨着他，今天就又如沐春风，又是送礼又是给钱。

　　“所以是家用？”

　　“算是吧。”

　　“密码是多少？”

　　“6个0.”

　　卓辰喉咙里咕了一声，然后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挺适合你的。”

　　赵星川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脸上有些火辣。

　　卓辰又说：“谢谢你的礼物。但是作为你的猫，我得提醒你一下，下次点餐的时候能不能给我点双份？”

　　赵星川的眉头跳了跳。

　　“你的猫可能是个带点橘的。”

　　电话被挂断，赵星川花了几秒钟才把表情重新整理成严肃，回到沙发上，父亲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你们已经住在一起了？”

　　赵星川点了点头，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文件，迅速把话题引向工作，并且试图把脑子里刚冒出来的一只橘猫蹲在餐桌上蔑视他的想象给压下去。

　　虽然有心狠刷一笔‘家用’卡作为报复，但接下来的好几天，卓辰都没能实现这个愿望，连思考赵星川所作所为有何用意的时间都没有。

　　洛非打定主意要占用他所有时间，在和赵星川通话结束没多久，就打电话来约他出去。

　　选工作室地址，做职业规划，和一些有经验的从业者见面。

　　他理所当然的把卓辰的工作时间排的满满当当，并美其名曰：“伙伴之间的磨合”。

　　卓辰没什么好抱怨的，洛非做事讲究效率，而且非常专心，同时也要求合作伙伴不拖沓，能跟的上思维，这些卓辰都能轻松做到，因此和他相处起来非常容易。

　　只是偶尔他能感觉到洛非对他流露的感情，这是个无法立即解决的问题，如果洛非没有任何行动和表示，卓辰只有选择无视。

　　好在晚上卓辰就收到信息，要进组拍摄《青色云野》的第六集。

　　这项工作洛非是知道的，而且他十分看重，因为作为亮相作品来看，这部剧已经很不错了。

　　因为约了人谈事情，洛非并没有跟着卓辰进组，但依旧坚持开车把他送到月山中学门口，在路上还一再保证事情谈完就到剧组陪他。

　　卓辰只好佯怒：“我不是小孩了。”

　　他这才停止唠叨，只是通过后视镜不断地看卓辰，好像他是第一次进幼儿园的小朋友。

　　“我会尽快确定助理的人选。”

　　卓辰当他的面翻了个白眼。

　　前天见过的艾副导演把他引见给B摄制组的文导演。

　　文导演是个身材魁梧的壮年男人，平头，有些o型腿，虽然热情，但卓辰总觉得他心有不爽。

　　果然，艾副导演走后，文导演就拉长了脸，塞了剧本给卓辰，说：“给你五分钟记台词。”

　　说完就把他放在那儿不管了。

　　不过紧接着就有人冲进片场大喊：“林雍！林雍来了没！”

　　是个个子很矮，但绝不会让人注意不到的，小鹿一般灵动的姑娘。

　　片场的人听到这一句都纷纷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个对她说：“安瑞好像没和导演一起来。”

　　卓辰站在片场边缘，心想自己估计是挤走了一个演员，而且这个演员和导演有一腿？那就能解释文导演为什么对他有不满了。

　　不过他可不抱歉，既然都是要凭关系进剧组，当然比谁关系更硬了，他赢的理所应当，毕竟张志凌是这部剧的总导演。

　　他快步走过去，像没听见那句话似的，愧疚的笑着说：“抱歉，我来迟了。”

　　“换人了你不知道吗？”小个子姑娘一边对同事说着一边扭头看他，惊讶的说：“你就是卓辰？”

　　卓辰点头，“在路上堵了会儿车。”

　　柳双双就算有点不满也被这张脸和这种诚恳的态度给抹平了，她打量了一下卓辰，笑笑说：“也没有迟很多，快跟我来。”

　　“我叫柳双双，叫我双双就行，大家都这么叫我。”

　　说着她带着人朝化妆间走去，剧组为了拍摄租用了一栋空下来的教学楼，每间教室都有不同的用处。

　　“你怎么也没个助理呢？多不方便。”爬上二楼，柳双双闲聊的说。

　　“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你还是第一次进组吧。”

　　“是的。”

　　“经纪人呢？”

　　“他今天有事不能来。”

　　卓辰并没有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对，但在柳双双眼里，这个小新人就成了爹不亲娘不爱的小可怜，哪有新人第一次进组的时候没人带的，就像幼儿园入学第一天，父母说什么也该带着孩子适应一天。

　　这样一想，卓辰这张温和有礼的脸，在柳双双眼里就变成了受委屈没处说的倔强，让她骤然心生怜惜，便脱口而出一句：“没事，今天姐罩着你。”

　　卓辰挑挑眉，瞧了柳双双一眼，脸上的笑容柔软了些，便更像不谙世事的少年。

　　“那就谢谢双双姐了。”

　　“好说好说！”

　　柳双双心里美滋滋的，领着人到了换衣室，换衣室的管理是道具组的琳达，这时候正坐在里面嗑瓜子，见柳双双来，她瞥眼一瞧就知道，但就是不动身，等柳双双先介绍：“琳达姐，这是卓辰，演林雍的演员。”

　　她才站起来，打量了卓辰一眼，“目测一米八五？但是这只有按照安瑞的身材做的衣服。”

　　柳双双噘嘴，她就知道这些人一个个的都跟着文导演学恶心，她早看不惯了，说：“别开玩笑了，我听说昨天A组的妆造特地送来的两个新角色的戏服，尹老师那边都换上了，你别说没收到，好好找找，要是丢了该扣工资了。”

　　琳达无声骂了一个“操”转身走到衣架，一双手把衣架弄得咣当乱响，然后从里面扒拉出一套校服来交给柳双双，瞪了她一眼，“我怎么可能弄丢东西！”

　　柳双双笑说：“没丢就好。”

　　她把校服展开，蓝白配色的宽大运动校服，可以说是百年不变的华国经典，卓辰汗了一下。

　　换上衣服，他从换衣室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所有人理想中的校草模样，柳双双和琳达都看直了眼。

　　少年头发略长了些，半遮住眉眼，浓密睫毛下是深邃的眼睛，在阳光的变幻之下折射琥珀色的光，清瘦的身材好像是一夜抽条的柳树，坚韧而有活力，还有一双笔直的长腿，还有修长的脖颈，陶瓷一般发光的冷白的皮肤，粉润饱满的嘴唇，恰到好处的性感，整个叫人口水泛滥的美少年。

　　柳双双连忙拿起手机拍了好几张，然后拉着人往化妆室跑。

　　尹云亭已经做好的基本的准备工作，现在正在走廊背台词，只见柳双双拉着卓辰一阵风似的从她面前飞过去，她瞥了卓辰一眼。

　　惊艳归惊艳，讨厌归讨厌。

　　她坏笑一下，等会儿不刁难卓辰她就不叫尹云亭。

　　冲进化妆室的时候，里面并非空无一人，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正在整理化妆台。听有人来便转头，柳双双急急地说：“快让让，大明姐。”说着就把卓辰按在化妆台前。

　　花衬衫男人被挥开，一脸的不愉快，“都说了多少次了，叫我索菲亚。”

　　“是是是，索菲亚姐。”柳双双用两个大夹子把卓辰的头发分开两边，对着镜子摆弄了一下他的下巴，飞快的说：“别害怕索菲亚是个lgbt，所以得叫他姐。”

　　就像卓辰真的是个纯洁的高中生弟弟。

　　卓辰看到索菲亚在镜子里瞪了柳双双一眼，接着咚咚咚的离开了化妆室。

　　“他好像挺生气的。”他小声说。

　　柳双双不屑的说：“他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他。”

　　按说给一个男演员化妆需要的时间并不会少于给女演员化妆，毕竟大部分男人脸上的需要修饰的部分都比女人多，但柳双双左看右看也只给卓辰修了修眉毛，上了些必要的底妆。

　　只可惜这部剧是个青春校园剧，她哭丧着脸说：“要是个古装剧就好了，你可以演一个让人惊心动魄的大魔头，化浓妆。”

　　最后她翻了翻自己的包包，拿出一管金色的滚珠香水，掀开盖子在卓辰耳后抹了两下。

　　一股薄荷与橙花的香气延展开，她满意的眯眼一笑，“大功告成。”

　　她小心的把香水放回自己包里，看了看时间，“你还有时间看剧本。”

　　卓辰为她的贴心感到一阵温暖，“谢谢。”

　　柳双双看着他，忍不住说道：“你以后肯定会有自己的化妆师，到时候记得考虑我！我真舍不得只给你画这么淡的妆！”

　　卓辰被她狼外婆一样的眼神怪的打了个激灵，匆忙的低下头看剧本去了。

　　林雍和庄妆的戏份每一集都不超过五分钟，但是表演可绝不是五分钟就能结束的。

　　拍摄中台词调整了好几次，尹云亭又不怎么乐意配合，大错没有小错不断，十分钟的镜头拍了一上午才完成了两分钟，原本的计划是一天结束的拍摄眼看要拖到两天以上。

　　磕磕绊绊到了午休时间，整组的人心绪都很浮躁，但也不敢怪尹云亭，整组演员里只有两个主要的，两个主要的只有她尚且算个人气演员，又是山川娱乐的人，山川娱乐是这部剧最大的投资方。

　　她本人呢，又是个豪门小姐。

　　谁敢得罪她简直是和钱对着干。

　　于是只能怪在无辜的另一个主演身上，不管卓辰的表演可圈可点，甚至每一次ng都会换一种方式，哪怕导演要求他和刚才那一次表现的一模一样，他也都能做到。

　　但是人心难取，再加上导演的刻意刁难，氛围感加持，所有人都在避免和卓辰有交流。

　　卓辰可以不在意，但一再因为别人工作能力不佳让自己受苦实在不是他的作风，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给赵星川打了个电话。

　　虽然是星期日，但不出意外赵星川肯定还在公司加班，卓辰的电话刚打过去就接通了。

　　“卓辰？”

　　听到赵星川的声音，不知怎的，卓辰的心情好多了，一定是没想到自己会打电话过去，辰字的尾音是上扬的，让人想到猫咪翘起摆动的尾巴。

　　“赵总，吃午饭了吗？”

　　“还没有，你拍摄顺利吗？”

　　卓辰正等着他问，便委屈说：“不怎么顺利，主要是你表妹，跟我杠上了。”

　　赵星川这才明白卓辰打来电话的用意，不由觉得有趣，他不信卓辰没有解决的能力，他了解尹云亭，也就是个任性的小丫头片子，在卓辰面前那点幼稚小伎俩根本不值一提。

　　“你想怎么解决？”

　　卓辰挑挑眉，“我要是有办法解决还找你干嘛？”

　　“真的没办法？”

　　赵星川混杂着纵容和了解的语气击中了卓辰的心脏，他舔了舔唇，“不是，只是不想伤害她。”

　　赵星川心脏一沉：“伤害她？”

　　就知道不能说实话，还以为赵星川已经够了解他了。卓辰叹了口气，一转语气撒娇道：“这不是有你在吗，你过来看着她，大家都轻松，怎么样？反正你今天也是休息日，每天坐办公室屁股会扁的，还会有啤酒肚，会变成老男人，快出来好不好？”

　　扁屁股啤酒肚老男人……

　　虽然知道自己这副每周定期运动锻炼的身材不会说没就没，但听到这句话还是很有危机感，赵星川从座椅里站了起来。

　　如果说卓辰是想让他无论如何都过去一趟，那他已经成功了。

　　先是让他放不下心，怕卓辰真的伤害云亭，然后又撒娇，让他无心工作。

　　手段高明的妖精，赵星川深吸口气，干脆说：“好，等着我。”

　　卓辰甜甜的说了句：“没问题。”

　　电话挂断之后，赵星川思忖了一下，又打了几个电话。其实他不用亲自安排这件事，但事关卓辰，他坐不住。

　　午餐时间，本该到了订餐的时候，文导演却接到了电话，得知过一会儿资方有代表来慰问剧组，还给他们订了西照楼的工作餐，剧组人人有份。

　　西照楼啊，那可是离月山中学最近的五星大饭店，就算是工作餐价格也不低了。

　　整个剧组都为了这个消息沸腾起来，沉闷的气氛稍有缓解。

　　卓辰有点荒谬的想，该不会是赵星川吧？那个男人要用这么铺张的方式出现吗？

　　他猛地想起和陶静竹对峙的一幕来，不由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赵星川可不是什么软弱可欺的人，他自有剑拔弩张锋芒毕露的一面，而那不常展示的一面让他的温柔更有韵味，更好玩。

　　但也可以看得出，赵星川对于情绪和态度的掌控非常精通。

　　这就让卓辰更想看他会不会有情绪失控的一天。

　　就算心中已有预料，但在看到赵星川出现在片场的那一刻，卓辰还是有被狠狠地帅到，没办法，这个男人身上有种养尊处优的气度，举手投足之间毫不在意的挥发着魅力，轻易就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他的身份地位更是锦上添花，让他看起来更加完美。

　　何况他出现的时候身旁陪伴着艾副导演和张导演，以及身侧还伴着一个高挑美丽但穿着非常职业的林容容，更显得他光鲜亮丽，简直像视察臣民的王子。

　　柳双双凑到卓辰身边，感叹：“我靠，真他妈的帅！我听说这就是尹云亭的表哥金主，山川集团的总裁！肯定就是来慰问她的吧，有些人人品不怎么样，但就是会投胎啊！”

　　卓辰笑着瞥了她一眼，“比起慰问，监工还差不多。”

　　“监工？”柳双双不解。

　　“今天下午的进度绝对好很多。”

　　眼看着尹云亭一脸惊喜的跑过去，挤进赵星川与林容容之间的空隙，一只手撒娇的抱住表哥的手臂，另一只手还想趁机挽住林容容，后者轻轻闪避开去，小姑娘却看不懂场合，又伸手拉了两次都被拒绝，最后还是赵星川注意到她的动作，低声说了什么，尹云亭才停下胡闹。

　　卓辰忽然有种看小品的既视感，不过不出意料的话，等会儿他就要被拉进去演一波。

　　果然一行人寒暄之后，赵星川低头对尹云亭说了句什么，直接让小丫头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不情不愿，但又不敢拒绝，只好松开男人的胳膊，开始在剧组人员里张望，接着就朝卓辰走来，眼神却像是和他有仇。

　　到了卓辰跟前，她气呼呼的说：“表哥叫我来找你过去。”

　　柳双双在一边听傻了眼，这究竟是个什么关系网？她一时之间理不清楚。

　　卓辰笑眯眯的点点头，“知道了。”

　　尹云亭忍不住问：“是你叫他来的？”

　　卓辰逗弄的说：“你猜~”

　　“狐假虎威。”尹云亭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语气鄙夷。

　　卓辰不在乎，反而轻快的笑说：“我假我男朋友的威，你管得着吗？”

　　柳双双一个倒抽凉气，好家伙，这原本是姑嫂不睦？？？

　　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对。

　　她看了看卓辰，又看了看远处那一拨人里的赵总，这俩人谁是1啊？

　　看外表那绝对是赵总比较有1的气场，但是看身高，卓辰似乎更高一些，虽然瘦，但是她刚才化妆的时候偷摸了一把肩膀，这小青年还是有肌肉的，妥妥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她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然后猛地停住。

　　等等我超！这难道是活生生的包养文学？

　　果然好看的男人都学会了内部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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