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美人师尊是攻诶

　　“此话，以后不许再讲。”
　　毫无起伏的话语轻然出口。

　　不言而喻，师尊这是婉拒他。
　　云舒不解，想到师尊命不久矣，又急切追问：“为什么，难道您不知——”

　　云舒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转头四处观望，此处早已无师尊的影子。
　　然一切落在他眼中，却是另一番解读。

　　他随手捡起湖面的狐狸灯。
　　眼下灯光明灭。
　　莫非他的师尊是在害羞？
　　想到师尊那么冷冷清清的人也会羞涩，这种反差让云舒转念间有些忍俊不禁。

　　他家师尊还真是可爱！

　　*

　　夜深人静，碧云殿。

　　沈裴清从碧云小筑出来来到此处。
　　他轻轻推开紧闭的门。
　　房内燃着半截烛光，床榻一人一狐狸，毫无睡相。

　　那火狐狸甚至快被人挤下床，歪歪斜斜半吊着个头，倒是显得有几分可怜。

　　沈裴清挥手间来到床前，弯身抱起狐狸，把那狐狸当到徒弟身侧时，却正好瞧见发现徒弟手里还倒扣压着半本书。

　　睡觉也不忘看书。
　　他这徒弟本就天赋极佳，如今又肯用功，他看得也是越发欣慰，即便日后没有他，想来他的徒弟也能保护好自己。
　　沈裴清微笑握起云舒的手，床上的小狐狸也顺势翻了个身，刚好把那本书压住。
　　对此，他并未在意太多。

　　低头细看徒弟的手，他心疼叹息声。

　　他这徒弟自幼被他娇生惯养，哪会做什么花灯，果不其然，满手都是些细微的伤口。

　　沈裴清拿出些药膏，悉心替人抹到伤口上。

　　……

　　收起药膏走到门口，身后响起声“师尊”，沈裴清顿住，侧眼看去，床上的人睡意正浓。

　　原来是梦呓。

　　“我只要师尊。”
　　“师尊，别丢下我。”
　　“师尊，不要走。”
　　……

　　沈裴清收回视线，转身来到房内的木桌前。
　　桌面还铺着几张画纸有不难看出手抖作废的画稿；也有许是画得不满意放弃的半成品；还有被染上墨汁污迹的空白纸张。

　　他随手拿过那张被染上几点墨汁的纸张。
　　沈裴清提笔，视线落在对面抱着狐狸熟睡的人。

　　最后缓缓落笔……

　　次日。

　　云舒是被狐狸尾巴的痒意弄醒的。
　　他睡眼朦胧挠挠脖子，才发现小狐狸谁在他枕边，狐狸尾巴不时扫来，而他的师尊正坐在房内，吓得他顿时惶恐掀开被子。

　　还好，他的书被狐狸压在身下。

　　悄悄把书藏好，云舒走过去：“师尊怎么在此？”

　　“昨夜——”

　　沈裴清的话方出口，却被人打断。

　　“好好看！师尊画功真好。”
　　云舒一眼就被桌上的画转移注意力。
　　那画是他与小狐狸相拥而眠，画得十分细致又活灵活现。

　　沈裴清见人说去其他，也没再继续解释，只道：“为师不比你玲珑心思，未曾准备礼物，这画算是晚来的道歉。”

　　“无碍无碍，师尊才不需要为我准备什么，而且这画我很喜欢。”云舒眉欢眼笑，爱不惜手捧起那幅画，“我现在就要下山找人装裱。”
　　说罢，便是欢欢喜喜跑走。

　　沈裴清来到窗前，视野中的徒弟正跑着下山。
　　人影越发远去，直至那人彻底消失，他才消失在原地。

　　*

　　天云门坐落在天云山。
　　要去往最近的镇子要途径几座荒山和一片林子。

　　云舒从镇子出来，刚踏进林内，已察觉到林子中有妖祟气息，并且似乎与若水河亡魂气息相似，其中还有丝凡人的血腥味。
　　降妖除魔是他们修士的职责。
　　他也就不假思索顺着气息悄然走去。

　　拨开簇拥的叶团。

　　视野内两名凡人男子正在殊死搏斗，弄得满身血迹却丝毫无停手的意思，反倒双眸通红，愈战愈勇。

　　而他们的身旁正有名戴着面具的男子，双手施法，自两人身上吸收那些源源不断涌出的怨念。

　　“妖祟，休得害人！”
　　云舒双指摘下身边的叶片，凝入灵力。
　　两片绿叶划破面具男的手。
　　法决被打断，那两名被控制的凡人也瞬间停止攻击，愣在原地。

　　面具男见状，掌心打出道黑气攻向云舒，却被人轻易化解。

　　云舒从容不迫唤出佩剑。
　　剑光凌然，烟尘四起，树叶纷飞。
　　两道身影交缠穿梭在林子内。

　　砰地一声。
　　空中摔下道身影。

　　云舒也顺势落地。
　　他好整以暇审视地上咳血的人。

　　这人，戴个面具装神弄鬼，他倒是好奇面具之下到底是人是鬼。

　　提着剑，云舒慢慢靠近那人。
　　凌寒的剑尖微微落到那面具半公分之处。
　　忽地，他的肩部被悄然无声的灵术击中。

　　吃痛之下，云舒手中的剑也被震飞。

　　云舒不可思议回头。
　　身后竟空无一人。
　　再回眼时，就连地上的面具男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钻心的痛也自肩膀后部蔓延而来，云舒翻出几颗丹药吞下，才有所缓解，他又四处查探几番，依旧无果，便回到先前的地方，给那两名凡人施法治好伤口。

　　两名凡人醒来后竞对先前的事一无所知，云舒见问不出什么信息，唯有告别离开。

　　*

　　云舒回到山门时，正好看见他的小师叔青云真人带人在搬东西。

　　青云真人瞧见云舒也是立马凑近问：“这几日进展如何？”

　　云舒摇头：“我败北了。”

　　青云真人眯眯眼，不太确信。
　　直至听自己的师侄一番诉说后才恨铁不成钢说：“我看你那日投怀送抱得这么自然，我还以为你开窍毕业了呢，啧，还得我来带队。你这样太猴急，当然会吓到你师尊，这种东西讲求的是循序渐进，不能一蹴而就。”

　　“那小师叔有什么好法子？”

　　“第一，你得先装可怜博取他的同情心，有意无意的接触之后，你们的感情才能有升华，比如弄些小伤口，跑去找他‘师尊，疼疼，药药’。”

　　云舒：“……”
　　云舒：“小师叔，我今年十八，不是八岁。”

　　“啧，不懂不要插嘴，都是小情侣间的情趣罢了。”

　　“……”

　　“你可知接触是最容易叫人心神恍惚的，尤其是那种小心翼翼的触碰，你说你这小模样，又纯又欲的，届时你再电电你师尊，把那种暧昧的氛围拉到极致，你师尊看了不得被你勾去半个魂儿？”

　　“小师叔，我觉得你在胡说八道。”

　　“怎么我们之间已经出现信任危机了吗？唉，孩子大了，感情也就淡了，再也不带娃了，伤人。”青云真人摆摆手，失望透顶似的摇头叹息。

　　云舒被自家小师叔这拙劣的演技逗得失笑，其实他自己也无计可施，只得抱着试试的心理遂人意道：“好啦，我试试。”

　　思忖间，云舒举起食指，在脸上划出道小伤口，速度之快叫人根本无暇阻止。

　　青云真人怔怔：“你来真的？我还想着画个假的伤痕。”

　　云舒：“小师叔你教我的，男人不狠，地位不稳。”

　　青云真人无言以对默默竖起拇指。
　　不过他们都是修士，这点伤口对他们来说其实算不得什么。
　　“那就，等你好消息！”

　　*

　　云舒来到碧云小筑。
　　他抬手敲敲师尊房门，房门顿时被打开。

　　云舒歪头探进去，师尊正阖眼坐在床榻上。

　　“受伤了？”

　　此处只有他们二人，这话显然是问他。
　　不看也能知晓？他师尊不愧是仙尊。
　　云舒点点头：“伤药用完了，来找师尊。”

　　“过来。”

　　云舒听话走去坐下。
　　沈裴清侧眼凝望过去，沉思片刻也没说什么。
　　只是抬手变出瓶膏药。

　　药膏翻出清雅淡香，闻得人分外舒爽。
　　云舒垂下眼眸。
　　小师叔的法子倒是有几分管用。

　　沈裴清已起身，侧着身子站在地上。
　　两人靠得也有些近。
　　药膏清凉，被抹于沈裴清指腹，最后缓缓落在云舒的脸颊。

　　云舒抿抿唇。
　　师尊的动作极其轻，可伴随着点点凉意，不知为何能叫人脑子刹那空白。
　　他屏住呼吸，努力压下急促的心跳。
　　可这份沁凉萦绕在肌肤，还是叫他恍惚。

　　师尊不是没给他上过药，可那时年幼，哪懂什么。
　　如今他已然长大，自然清楚自己对师尊的感情，便是怀着这份感情，这种微妙的接触才更叫他心神慌乱又暗自窃喜。

　　“阿舒，宽衣。”

　　石破天惊似的话音落入耳中。

　　宽宽宽衣？这么快？
　　云舒惊愕万分愣住，小师叔的方法见效未免过于神速吧？
　　以为是心中所想的那样后，云舒木讷挠挠手指讪笑道：“啊……不不不太好吧，青天白日的，师尊咱们晚上再来吧。”

　　沈裴清眉宇淌过半分迷惑。
　　“不宜久等。”

　　这……

　　云舒咽下半口涎液，惊讶转眸。
　　这师尊怎么比他还急不可耐？
　　也罢，此情此景，他可不能打退堂鼓叫人失望，云舒重重呼出口气，如上自我劝慰着。

　　“师尊，那我们来吧。”

　　云舒语毕便是猛然站起来，虽思绪纷乱但胆大抬起双手伸到自家师尊的衣襟。

　　“你在做什么？”

　　清寒的触感圈在他的手腕，遏制住他的行为。

　　云舒偏头看去被师尊捏住的手腕。
　　他小声回道：“不是要脱衣吗？”

　　忽地，一道重力压在他肩上，轻轻把他压得坐下。

　　微凉的指尖滑进他的颈脖……

　　诶，不是，这怎么还能反客为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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