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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北姜昭的心不禁的颤抖，眼眸间的湿润让她不禁有种酸涩感。
空气内充满着安静的味道，无垢有节奏的拨动着佛珠，他看着北姜昭，神情中似有着激动，只是最终又强行压制住了，良久他率先叹了口气。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北姜昭听到这愣了下。
“不知道。”
这个答案成功让无垢愣住了。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江流儿不是我的父亲，阿娘什么都没说过，只是我就好像知道了一样。”
北姜昭的表情很是茫然，说实话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只是好像就该是如此，可是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无垢愣愣的看着北姜昭，第一次脸上出现了其他的表情。
“我只是觉得阿娘不会选择江流儿，毕竟就如曾经江流儿所说，若是我体内留着他的血，那么北姜与北江又有什么区别呢？阿娘不会让这种错误出现。”
北姜昭的表情依然怔怔的，从一开始她就确信自己不是江流儿的孩子，至于自己的父亲是谁，她是真的不知道。
只是如今看着无垢，北姜昭又有点恍然，她好像其实早就知道了。
“我很开心，你是我的父亲。”
北姜昭忽然笑了，这是她二十五年来第一次释然的笑容，眼泪在她的眼里打转，但是眼中却却是点点幸福，如同一汪清水一般让人不舍和沉醉。
“我也很开心，你是我的孩子。”
无垢看着北姜昭也笑了。
二人的相认很是平淡，仿佛水到渠成一般，北姜昭没有问他是怎么从东楼世子变成了无垢的，也没有问他与北姜惜的事情，因为有些事到了如今这一刻其实早就不重要了。
相比他们的平淡，东楼这边的认亲就轰动了许多。
老东楼王几乎是跑着进来的，当他看到无垢的那一刻，原本泰山崩与顶也不变色的人此刻也不由得湿了眼眸。
无垢看着来人，手中的佛珠瞬间断裂。
“瑾儿，真的是你。”
“五弟。”
“父亲。”
无垢瞬间跪在地上，颤抖的身躯显示出了他的不平静，三十年了，原来他所以为的超然在此刻竟然是如此的脆弱。
“你还活着，太好了。”
老东楼王蹲在他前方，颤抖的握住他的臂膀。
东楼溪看着旁边沉默的北姜昭。
“阿昭，难怪我总觉得你亲切，没想到我竟然是你的哥哥。”
北姜昭看着东楼溪，他的面色真诚，见此她也忍不住笑了。
老东楼王他们在书房呆了一个上午，等出来的时候，更是直接围住了北姜昭。
北姜昭有点尴尬，说实话她还真不习惯这种被宠爱的感觉。
东楼家本就很少有女孩出生，而北姜昭更是东楼瑾的女儿，一时间宠爱更是尤甚。
“果然，我们阿昭就是厉害，这可是大齐百年来第一个女王爷呢。”
这是老东楼王的赞许。
其他人纷纷点头，很是认同这个观点。
北姜昭不由得看向无垢，无垢对她笑了笑，见此北姜昭这才松了口气。
她怎么不知道东楼那边的人都是如此会夸人的吗？
老东楼王生性豪爽，但是却因为他自身的儒雅风姿，多了几丝豁达。
果然就是看脸啊，若是南桑那边的人做出此番动作，恐怕就是一个猛汉的形象了。
“北姜兄，难怪我之前就觉得你很像东楼那边的人。”
南桑宇打量着北姜昭和东楼溪，忍不住说道。
东楼那边依然事物繁忙，几人匆匆一见便要分离，临走时老东楼王竭力邀请北姜昭去东楼游玩，他的眼神满是慈爱和期待。
一时间北姜昭好似看到了北姜阳的眼神，她想若是他还活着，应该也会这样看着她的吧。
北姜昭微笑着点头，老东楼王面带喜色，只是眼神看到站在一旁的西城陵，笑意瞬间收敛，看着他的眼神很是挑刺。
其他四位伯伯也是不满的看着东楼溪，仿佛自家的小崽子就要被狼叼走一般。
只是顾忌着北姜昭只得隐忍不发。
东楼溪在一旁忍俊不止。
西城陵忍着他们的不满，毫不畏惧的站在北姜昭身边，光明正大的昭示自己的身份。
“阿昭啊，咱们可是女王爷啊，这未来王夫的人选可得好好挑挑，不急啊。”
老东楼王慈爱的看着北姜昭，却偏偏说出的话让西城陵差点吐血。
“就是，阿昭，我跟你说，我们东楼可是最出美男的，到时想挑多少是多少。”
说这话的人是大伯楼晟，他只有儿子，此刻看着北姜昭眼神中满是喜欢。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阿昭，若是有什么事，直接找阿溪。”
说话的人是东楼溪的父亲，他一生纵情于山水，很少管其他事情，就连东楼溪都很少关注，今日倒是很主动。
面对长辈的疼爱，北姜昭只能一一收下，至于身旁的醋坛子，她只能稍后再议了。
只是离开的还有无垢，北姜昭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很是不舍。
可是也知道东楼如今的不平静，东楼溪来帮她至今，本就是极其难得了。
紧接着便是南桑宇来告别，一时间他们四人又再次分离。
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握的更紧，北姜昭不由得看向一旁。
“阿昭，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这是承诺也是保证，北姜昭看着他忍不住笑了。
“大师多年未回去，此次回去也是应该的，不过你在这，他肯定会回来的。”
“我知道，按理我该和他一起回去的。”
只是北姜昭知道这很难，无论她私下里与东楼是什么关系，但是明面上她与他们都只能是平行线。
望着身旁的男人，北姜昭的心一暖。
这一生，也只有他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她了。
北姜昭看着临山关送过来的书信，脸上露出了笑意。
西城陵坐在她对面，几乎大半个身躯倚在桌子上。
“这顾怀林和你还挺有默契啊。”
“那当然，这十年我和怀林不知商讨过多少事物，自然有默契。”
十年，这个词让西城陵的心很是酸涩，看着她嘴边的微笑，第一次他对自己有了气意。
那十年他永远也没办法参与了。
运城府衙的门外，有个人不断地来回走着，等到看到出来的人时，眼睛一亮，立马上前。
“爹，世子，不是王爷怎么样了？”
水来殷勤的将他的药箱背在自己身上。
“你既然担心，怎么不自己进去。”
水来的神色很是暗淡，他也想进去，可是他不敢。
卢大夫叹了口气，这些年他将药馆交给了女儿女婿后，便开始去各处行医济世，却不想好不容易亲人相见，就被水来连拖带拽带到了这里。
说实话他到现在都没搞懂自家女婿和王爷有什么关系，但是又觉得肯定关系不浅，尤其是他北姜昭体内的毒素。
这和当年水来的一模一样。
“当年你身上的毒是从王爷身上转移的吧。”
卢大夫的语气几乎是肯定，水来的头却越来越低。
“走吧，心雅和孩子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嗯。”
比起这边的平静，京城的皇宫中，此刻却很是安静，安静中带着可怖的气息。
小皇帝坐在龙椅上，整个人身体僵硬，很是战栗。
“奶奶，胡大人是好人，他......”
小皇帝忽然说不下去了，只因为他面前的人脸色很是寒冷。
已经是太后的西城云此刻眼神很是凶狠，只是很快她的表情又恢复了原样。
“冲儿，胡春不过一个臣子，何来的好人之说，况且如今他权利大到能随意进入后宫，这实在不合适啊。”
小皇帝听到这有点不安，当日二皇子和三皇子逼宫，宫中一片混乱，就在他差点被叛军刺中的时候，是胡春救了他。
而后来他登上皇位，心中更是恐慌，而也是因为有胡春的存在他才不在害怕。
此刻听着西城云的话，他的眼中很是不情愿。
“冲儿相信他，那奶奶也相信，但是呢，以后还是少入宫比较好，有事可以在上朝的时候说嘛。”
小皇帝听到这眼睛亮晶晶的，直点头。
西城云慈爱的看着他，在无人看到的地方，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等到胡春再一次进宫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原来对他恭维带笑的人此刻却都带了疏离。
胡春眼中闪了闪，只是当穿过假山，就看到前方的亭阁中坐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宫装，哪怕背对着他，也能看出她的雍容华贵之态。
只见她慢慢转身，面容中带了丝慈悲之色，可是偏偏飞扬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臣参见太后。”
胡春立刻低下头恭敬的行礼，西城云看着他也不说让他站起来，只是笑着问道。
“胡大人，这是准备去哪？”
“臣正有点事要去见陛下。”
“不用了，胡大人，陛下如今正在学习，恐怕没什么时间见大人，以后要是有什么要紧事，直接在早朝上说吧。”
太后直接站了起来，亭阁中只有他们二人。
“毕竟这皇宫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的。”
西城云的眼神中带着讽刺还有暗嘲，一时间胡春的手忍不住握紧。
尤其是那臭虫一般的眼神深深刺痛了胡春的心，往事浮现让他的身躯都忍不住颤抖。
“毕竟陛下年幼，以后可是要娶妻生子的，可不能和某人一样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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