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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捉到了，会笑的傅医生】
只是周穗没想到的是自己的心愿这么快就实现了。
晚上七点，周穗约好友吴爱薰吃了一顿火锅，七点半开始继续画漫画。
《牙医》第三章，作为主人公的徐念要去勾引牙医江凛，她今天盛装打扮，挑了衣柜里最好看的衣服和鞋子，走在路上自带光芒，吸引周围人的视线。
来到牙科诊所门前，徐念故意把自己的衣领扯歪了一点，然后等待。
不远处，江凛医生姗姗来迟。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给他镀了一层金边，徐念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高跟鞋底在地上狠狠一敲。
然后站在江凛的必经之路上。
鞋跟断裂，徐念弯腰触碰略显红肿的脚踝，直到余光的视线里出现了一道身影。
薄唇慢慢往上扬。
上钩了。
“徐念？”
徐念抬头，作出一副茫然的样子，又有点委屈：“……江医生。”
江凛弯腰，领口微微敞开，脖子上的碎玉从碎骨间掉出来，来回摆动，砸在胸膛上，闷闷的一声。
阳光热烈，少年背光而站，浅褐色头发在阳光下被笼罩着一层金色，白皙的脸庞，挺拔的鼻子，还有近在咫尺的薄唇……
徐念舔舔嘴唇。
好诱人啊，江医生。
……
一章结束，周穗盯着数位板上男人的锁骨发呆，想着想着，脸不由自主就红了。
傅医生也……好诱人。
啊啊啊啊啊！
然后登入p站，点击，上传。
几乎上传的一瞬间，评论就炸开了。
江月年年初照人：【穗子大大竟然隔了两天就更新了！有生之年！！！】
唧唧复唧唧：【有生之年！！！】
粥粥啊：【啊啊啊有生之年啊啊啊啊！！！】
青茨：【这个画风绝了！进击的女主爱了爱了！啊啊啊！】
……
与此同时，微信震动。
编辑钱大大：【啊啊啊，有生之年啊！鸽王竟然更新了！】
周穗：【搓脚脚JPG.】
编辑钱大大：【所以，我要的肉是不是不远了？】
周穗：【不是有肉吗？】
编辑钱大大：【……是我眼瞎吗？哪里？】
周穗截图，把漫画里徐念深刻的锁骨用红色着重标出来，发出去。
编辑钱大大：【……苍蝇腿的肉吗？】
编辑钱大大：【搞来搞去搞个屁JPG.】
编辑钱大大：【你就不能往下面画画吗？！网站要的是极致的肉.欲.横.流，你这是个啥？？？】
周穗：【你不懂，这叫禁欲风！】
编辑钱大大：【……】
聊完天，周穗洗了个澡，躺在床上休息，困意来袭很快就睡早了。
晚上八点，周穗被疼醒了，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摸床头的镜子，手指往前一推，镜子倒在地上四分五裂。
啪的一声。
玻璃碎片飞过来滑开周穗的手，她惊呼了一声，夜间感应灯及时亮起。
借着微弱的光线，周穗检查自己受伤的手指，还好，只是擦伤。
牙疼的厉害，一突一突的，像是有人在拿小刀剐她的肉。
周穗去卫生间照了下镜子，脸颊肿起来一块，她伸出手轻轻戳了一下，立刻疼的哇哇大叫。
这就是独居的坏处，自由但是无人照顾。
周穗疼的浑身冒冷汗，心想一定是晚上那顿火锅惹的祸，穿上衣服，推门出去。
这个点，诊所也不知道关门了没有？
如果没关门，是不是就能再见到傅医生了？！
周穗捂着牙有点难过又有点开心，她没想到自己的早上刚许的愿望晚上就要实现了。
都疼成这样了，还从楼道里折返回去画了一个全套的妆容，又去刷了遍牙，换上一身新衣服，才打车出门。
夜凉如水，周穗穿着薄衫冷的直打哆嗦，但是身体的冷比不上心口的冷。
华一诊所竟然……已经关门了。
玻璃门里黑洞洞一片，上头加着一把冰凉的大锁。
失策了，亏她还画了全套的妆。
好傻。
好在牙科诊所旁边的药店还开着，周穗回忆了一下，之前傅医生告诉她如果疼的太厉害可以吃止疼药。
名字叫什么来着？
不记得了，只知道是个粉色的盒子。
推门进去，药店里冷气开的很足，呼啦啦的，冻的周穗直打哆嗦，牙更疼了。
疼痛忽然剧烈起来，周穗差点疼的站不住。
店员只有一个人，正在抱着瓜子追剧。
“请问……这里有牙疼药吗？”
“小姑娘痛经是吧？”店员道。
“不是，牙疼……”周穗捂着牙齿，颤巍巍的道，“姐姐，能给我拿盒止疼药吗？”
她强忍着靠着墙壁，已经有些摇摇欲坠。
“啊，牙疼啊？”店员有点不解，“牙疼怎么不去看医生啊小姑娘？”
“诊所……关门了。”周穗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没有啊……”店员往外头看了一眼，“他们值班要到十点，刚刚还看到傅医生呢。”
“傅、医生？”
一丝雀跃，又带了一丝侥幸。
周穗的睫毛飞速的眨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试探：“是……傅书意医生吗？”
“对呀，呦，小姑娘你这牙肿的厉害呢！”店员挺惊讶的，“是不是疼的时候牵到耳后根都跟着疼啊？”
牵扯到耳后根的疼……太形象了！
周穗捂着嘴头如捣蒜：“呜呜呜，大姐就是这样的疼！”
店员久病成医：“那你跟我之前一样的，肯定是牙神经外露了，这种光吃止疼药没什么效果的，喏，你从这个巷子口进去，里面有急诊的通道，有值班医生在的，今天应该是傅医生在班！”
店员热情的拍拍胸脯：“进去就说是花大姐介绍你去的，肯定给你打折！我跟她家店长是老熟人了！”
周穗道了一声谢，背着包屁颠颠的去了急诊。
里面只有一个打瞌睡的小护士。
“你好……”周穗捂着牙。
“你好……”小护士站起来，“呀！你这牙怎么肿成这样了？！”
周穗可怜巴巴的瘪了一下嘴巴：“我、我想找个医生看病……你能帮我挂个号吗？”
鼻子酸溜溜的。
她最怕疼了。
“好，没事，只有傅医生在，不用挂号，你进去直走，最后一间就是。”小护士看她蛮严重的也不敢耽搁，直接打了个凭条往她手上一贴就催促着她进去。
周穗拿着那张条子，一步一趋的往前。
到了门口，周穗犹豫了一下，抬手敲了敲。
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灯是开着的，空调呼呼的冒着冷气，但是空无一人。
傅医生……不在吗？
“你找我？”
头顶一道清润的声线降临。
周穗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背后靠上一个温热的胸膛。
消毒水的气味掺杂着淡淡的栀子花香，萦绕在鼻尖。
属于他的味道。
周穗抬头，傅书意的眼睛跟着微微垂下来，表情很淡，带着冷漠和疏远。
“撕拉。”
周穗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标签就被撕了下来，傅书意走到桌子旁开始戴手套：“过来我看看。”
周穗屁颠颠的跟过去，站在傅书意不到两米的地方，脸有些发烧。
“手拿开，我看看。”傅书意的声音沉沉，很有力道。
周穗把手移开了一点点，又赶紧捂住，嘴巴一扁就要哭出来：“傅医生……我的嘴巴肿了……”
傅书意拿着签字笔的手顿了一下：“嗯，看的出来。”
“可能很丑。”
傅书意：“……”
周穗：“你不要笑我……”
傅书意抬头，看到周穗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很落寞的样子，又收回视线，声音很淡：“不笑。”
周穗把手移开了，闭着眼睛梗着脖子，一副马上要英勇就义。
傅书意：“……”
这表情，他都有点下不去手了。
傅书意在手心里喷了一点酒精：“嘴巴张开。”
周穗：“喔---”
傅书意看着那圆溜溜的像小鹅蛋一样张着的小嘴，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半天没动静，周穗不解的睁开眼睛，看到他的眼神又立刻明白了。
“我没有搞怪……”周穗有点苦涩又有点懊恼，她嘴巴真的真的张不大了呜呜。
傅书意指了指前面的牙科椅：“躺上去我看一下。”
周穗乖乖躺好，确定这次务必没有躺反。
傅书意打开镁光灯，周穗的牙很白，典型的糯米小牙，长得也很规整，完全没有蛀牙釉齿等毛病，除了一颗倒着长的小虎牙和因为刷牙错误导致的裂缝之外，完全可以作为牙医课堂上的优秀标本。
“牙齿又发炎了。”傅书意微微皱了下眉头。
周穗维持着张嘴的动作：“那偶还友秀吗，一森。”（那我还有救吗，医生。）
傅书意想跟她说“不要搞怪”，但是最后忍住了，只是专心的看她的患处：“牙神经外露了，但是不确定，我需要给你打一下气。”
打气？
周穗不明白：“傻嘛衣食？”（什么意思？）
“测一下压力。”傅书意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连着仪器的气筒，表情依旧很寡淡：“等会往你的患处打下气，可能有点疼……”
“现在开始，不要说话。”傅书意按照流程把针管.插.进去。
静默。
“啊啊啊啊啊！”
傅书意被她吓了一跳，针孔差点脱手。
周穗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疼……”
傅书意：“……”
“好疼……”
碰瓷的吧。
傅书意有点烦躁，声音压的很低：“我还没碰你。”
“那为什么这么疼？”周穗也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装的？
有点愧疚又有点委屈的道歉：“可能是刚刚张嘴吸了一口凉风……傅医生你来吧，我保证不大惊小怪了。”
然后把眼睛闭上了。
傅书意不再说话，按照程序，手下一抬，一管子气很快打下去。
打下去的一瞬间，周穗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傅书意：“…………”
周穗：“！！！”
周穗捂着嘴，拼命往外抽气，发出“咻咻”的声音，那一瞬间，剧痛感让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强烈的痛意一直从牙齿牵扯到后脑勺，让她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哪里在疼。
眼泪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往外掉。
啪嗒。
滚烫的眼泪掉在傅书意的手背上，隔着塑胶手套都能感觉到上面的温度。
周穗眼睛看着傅书意，傅书意也看着她。
四目相对。
周穗强忍着痛意告诉自己不要丢脸，但是她忍不住，痛意一阵强过一阵。
疼的惊天动地。
“嗯嗯嗯……”
起初还是抽抽搭搭。
“呜呜呜呜呜……”
忍不住了。
周穗：“我的牙好疼，好疼好疼，呜呜呜……”
压力测试，牙神经明显外露。
经受到刺激的牙神经痛感能达到8-9级。
难怪疼成这样。
平时在面对这种患者，傅书意会建议他们出门去买止痛药，然后等待消炎之后拔牙，或者直接切断牙神经戴牙套。
周穗捂着脸颊定定的看着他，已经停止了哭泣，但还有抽噎：“傅医生，救救我，我好像……快要死掉了呜呜……”
傅书意早上见到了她的新造型，晚上又看到了她肿的有些滑稽的脸颊，他的心情都很平稳。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有点想笑。
嘴角轻轻往上扬，甚至压不住。
那种久违的。
在胸腔里震荡开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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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收看。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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