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秦时，我和病娇反派HE了

　　伤势痊愈后，卫庄开始变得早出晚归，每日不管方离燕多早打开房门时，总能看到院子里已经劈好的干柴，水缸里打好的泉水。
　　房间的桌子上总会放上了一束新鲜的野花，小小的，各种颜色都有，有时甚至可以看到未干的露水。
　　起初，方离燕以为是蓉儿早起时摘的，但某次闲暇时问起，蓉儿却说她也觉得奇怪，只说其他房间每日也总会有新鲜的花，但是一直不知道是谁摘的。
　　她淡淡哦了一声，心里像是被猫爪轻轻挠过一般。
　　中学时曾经有女生，为了能够得到心仪男神的字，便请全班的同学都为她写了同学录。
　　后来回忆时，能一直记得的却只有那句男神写下的，前程似锦。

　　这天深夜，卫庄照旧把其他房间的桌上都放上了一束野花，到方离燕的房间时，恍若听见房间里她微微咳嗽的声音。
　　静静站在门口听了许久，里面似乎再没有什么声响了，他这才轻悄悄推了门进去，将那束开的最好的花插好。
　　看了一眼房间另一边紧闭的床帘，思索了片刻，终于还是蹑手蹑脚的靠近了床榻。
　　他仍记得在鬼谷派时她睡觉便不老实，偶尔会有踢掉被子的习惯。
　　近来夜里气温降了许多，他不禁有了担心，怕她会受凉。
　　原本只是想看看她会不会又睡梦中踢掉被子，可掀开床帘时，却正对上床榻上少女平静的目光。
　　被抓包的少年，只觉得此刻十分之尴尬。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言，而躺着的方离燕也十分有耐心，并不率先开口，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对视了许久。
　　他有些心虚，似乎笃定了要当缩头乌龟，不想去解释自己别扭又愚蠢的操作，只想放下床帘跑路。
　　方离燕却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先他一步，握住了他想要松开床帘的手。
　　当少女柔软细腻的手包裹住他的手背时，在这样静谧的夜里，他竟忽然生出了一种冲动，一种此时此刻理所应当却完全不该有的冲动。
　　“你不困吗？”方离燕开口说道。
　　卫庄沉默了一秒后，点了点头。
　　“休息吧。”
　　她虽这么说着，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拿不准她的心思，卫庄也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就这么默默站在原地。
　　所幸，她还是松了手。
　　而后，方离燕挪了挪身体，向床铺里侧靠了靠，将床靠近外侧的大部分空了出来，又将身上盖的被子匀了些过来。
　　做完这一切，方离燕没有再说话，脸上的表情看似平静，但略微急促的呼吸还是出卖了她。
　　她在等着。
　　卫庄在床边站了很久，只等的她都有些没有底气了，才慢慢合衣躺了下来。
　　他躺的很靠外，似乎一不小心就会从床上翻下去。
　　方离燕仍旧沉默着，只是闭上了双眼开始睡觉。
　　闭着眼睛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身边窸窸窣窣有了动静。
　　少年终是把自己的身体塞进了被子下面。
　　又是一阵无言后，被子下的手悄悄伸了过来，小心翼翼的将少女柔软的身体拉进自己的怀里。
　　发间的阵阵清香在鼻翼缠绕，久久不愿散去。
　　卫庄终于抵挡不住身心的双倍疲倦，在这清香中睡了过去。

　　端木蓉跟着师父学医也有几年了，见过了形形色色的病人，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一对。
　　年纪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姐姐，容貌看着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看着却仍觉得赏心悦目，偏生又是那种毫无攻击力的类型，饶是谁看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按说女子都爱美貌，可燕姐姐却婉拒了师父替她治疗脸上刺字的提议。
　　时刻陪在她身边的少年就更加奇怪了，明明是看着桀骜不驯的少年英气，举手投足间更是带着一股天生的王者霸气。
　　明明是个用剑高手，却心甘情愿把时间浪费在院子里这堆木柴上。
　　而更加奇怪的，使原本刚来时还有些回避的两人，这段时间却开始变得不同了起来。
　　虽然仍是少年不声不响的在院子里披着柴，燕姐姐也仍是坐在门口的门廊上发着呆。
　　可这两人的气氛却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方离燕仍安静坐在那里，身边摆着一碗煮好的茶水。
　　烈日下，干完活的卫庄已是满头汗水，他放下手里的工具，带着满身的热气走到她身边，两个人相识无言，他端起茶碗一口喝干，然后继续忙活。
　　他走开后，方离燕便将空了的茶碗续上。
　　那日，卫庄仍是照旧端起茶碗要喝，方离燕却拉住了他。
　　她伸出手指指背碰了碰茶碗的外壁，说了声，“冷了，换一杯。”
　　卫庄本想说一句无所谓，但意识到这似乎是那之后她少有的和他说话，便点了点头，任由她将原本的茶水倒掉，又重新倒了一杯新的。
　　她把碗递过来时，他竟隐约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郑重。
　　明明是一碗在普通不过的茶水，在她的眼里，却似乎另有含义。

　　在那之后的某一天，当他们坐在高大的银杏树下时，方离燕和他提起了那一碗倒掉的茶，解释道：“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美丽的少女爱上了杀他全家的仇人的弟弟，爱恨交织让她不能，也不敢直视这段感情，她就对自己的爱人说，你的茶凉了，我再去给你续上吧。可弟弟不懂，只觉得自己的真心被辜负了，少女临死前就说下辈子，你再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就知道是我在等你了。”
　　讲这故事时，她的脸上带着惋惜，眼神里似乎有泪光闪动。
　　“后来呢？”卫庄问道。
　　“物是人非，前世错过的缘分，便是到了下辈子，也终究是天人两隔。”她抬起头，伸手摘下头顶的一片银杏叶，“后来弟弟走的时候，那棵银杏树的叶子也掉光了，大概是为他们的爱情哭泣吧。”
　　她语气淡淡的，像是对世事都看得不那么重要了，听得卫庄没来由的生出一阵恐慌，紧紧的将面前的少女拥入怀中，想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温暖她。
　　方离燕被他突然的紧张逗笑了，挣出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小庄，我又不会消失，你抱我抱得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了。”
　　他这才略略松开了些。
　　“小庄。”
　　“嗯？”
　　“如果以后，我让你陪我去天涯海角，你去不去？”
　　卫庄也笑了起来，捏了捏她的鼻尖，有些宠溺的说道：“你这又是从哪里听得别人家的甜言蜜语，天底下哪有什么天涯海角。”
　　方离燕却极认真的看着他，“如果说这世界上真的有一个叫做天涯海角的地方呢？你……会不会跟我去？”
　　“去去去，别说天涯海角，就是十八层地狱，我都要跟你去。”
　　“我是说真的，”她不肯罢休，“在这片大陆的更南边，需要坐船才能去的一个岛上，真的有一个地方叫做天涯海角哦。”
　　卫庄歪头，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这么说的话，等这一切结束了，我可一定要跟你去看看，看你是不是在骗我。”
　　方离燕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少年结实有力的心跳声，许久，她才到喃喃道，“那如果我是让你放下你现在拥有的一切跟我走呢，你也愿意吗？”
　　少年没有回答。
　　她抬起头，看到少年已经睡熟的面容，轻轻地笑了。
　　当然，那是很久之后的故事了。
　　在那之前，当她把冷掉的茶水倒掉，重新给他斟满的那天，一个突然到访镜湖医庄的男人打乱了这一切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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