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好生活

　　“不知道。”
　　程川一向是不关心外人的事的，这会儿也只管小心翼翼的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也拉着她，担怕她滑一跤。
　　“啊对了，我今天收到了报社寄来的报纸还有稿费。”春天高兴的说道，虽说不像第一次收到信件那样激动了，但还是特别的开心。她也等不及回家的就跟他分享道。
　　“嗯，今天下午捉了只野鸡，等到了家爹娘在应该做好了，刚好可以庆祝一下。”
　　看她高兴，程川也跟着开心。
　　随着春天上班，有了工资，还有稿费这些收入，程川的名字在一部分人里除了刚开始的狗崽子、上门女婿外，又多了一个吃软饭的。
　　他对此倒是不在意，甚至觉得对不住春天，她嫁给了他，还得负担起他的花销，至于结婚时候给了春天的那小一千块钱，给了春天那就是春天的。
　　他对钱财的渴望主要是来自于不能承担照顾家庭的歉意，不过他也知道，只要他不想着去干什么不合法的事儿，这事就急不得，所以现在也只有跟着春天好好学习，好在他在这件事上还算有天分，春天说等明年夏天，他就能跟着五年级的学生一起考试了。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就到了巷子里。
　　张兰香出门抱柴火，就见程川抱着春天从巷子口一个泥坑上跨过去，下意识地去看那个坑，还想着巷子里什么时候又多了个大泥坑，明天路过的时候可得注意了，不然大冬天摔上一脸，那就有的受了。
　　离得有些距离，张兰香看不清楚，便眯着眼睛仔细对了下位置，觉得不太对，那位置不就一个半步路的小泥坑嘛，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
　　“婶子你看什么呢？”春天两人这会儿也到了跟前，见张兰香一个劲地盯着巷子口，有人过来都没注意到，也忍不住好奇地又回过头看了看，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发现。
　　“啊，没什么。”张兰香这才注意到春天两个已经走到跟前了，“春天刚下班啊？川子这是又去接你了？”
　　程川每天接送春天上下班的事，时间久了，大家也都能注意到，刚开始大家见了还会调侃一下，觉得小夫妻就是黏糊。现在好几个月了，也都习以为常了。
　　不过，这会儿看着两人的动作，又看看春天被厚棉衣过得严严实实的肚子，问道:“现在得有四个月了吧？”
　　春天顺手摸了摸肚子，笑道:“是呀，已经开始显怀了，我娘说得有四个月了。”
　　“那是得有四个月了。行了，你们赶紧进去吧，看你们家烟囱冒了好一会儿烟了，你娘的饭该是快做好了。”张兰香点点头，催促道。
　　等看着夫妻两关上门，张兰香抱着怀里的柴火又扭头看了看巷子口，还是看不清，于是放下柴火，往巷子口走去。
　　看着脚下那熟悉的泥坑，甚至因为天气冷，周围都已经冻住了，张兰香面上表情空白了一瞬，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踢了踢脚下的泥土，重新抱起柴火回家去了。
　　张翠芳这会儿正拌着碗里的萝卜丝，锅里炖着鸡，程文藩坐在灶火跟前往里添柴。
　　厨房门紧闭，只有窗户开了个细缝，房间里显得有些昏暗，不止是天气冷，最主要的还是防着肉味传出去。
　　这年月，谁家能隔三差五的闻着肉香呀，几个月几个月吃不饱饭都是常态，也就他们家，女婿能干，他们因着闺女怀孕也舍得。
　　不过还是得注意着，保不齐被人发现了惦记上。偷东西都是小事，就怕为口吃的伤人。虽然家里两成年男人，可还有个孕妇呢，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而且，就算没小偷，也得休息邻居们的感受。小孩子没有大人能忍，哭着闹着想吃，为了以后的邻里关系和睦，能不给？
　　烈火焚烧下的柴火噼里啪啦的响个不行，两人都没听到家门推开又关上的声音。直到春天推开厨房的门，两人才发现闺女跟女婿回来了。
　　“回来了？快进来烤烤火，这两天消雪冷的厉害。”见只有春天进来了，又往她身后看，“川子呢？”
　　“他先回房烧炕去了，让我先过来。”春天说着话，从包里拿出今天的信，看她爹空着手，便把报纸递给他，高兴地说道:“爹你看，我今天收到了报社那边寄来的报纸还有稿费。”
　　看着闺女递到眼前的报纸，程文藩忙把手上的灰在衣服上蹭了蹭，这才接了过来。张翠芳放下手里的碗，也凑了过来，几个人头碰着头，也顾不上点油灯，就着柴火燃烧发出的火焰，看着上面的文字。
　　程文藩夫妻两看不懂，不过也没催着闺女读出来，这活儿平时都是女婿干的，这也算是一家人之间的默契。
　　又在闺女写的那篇文章上摩挲了几遍，程文藩这才小心地还给了闺女，让她收好，等一会儿女婿过来了读给一家人听。
　　“我闺女女婿是真不赖，个个都能顶别人家八个！”又往灶火里塞了根柴火，程文藩砸吧砸吧嘴，忍不住得意，冲张翠芳显摆道，夸着闺女，女婿也是不能落下的，也不看看锅里的鸡哪来的。
　　“说的好像不是我闺女女婿一样。”张翠芳白了他一眼，掀开锅盖，夹了块肉出来，举到春天嘴边，让她尝尝熟了没。
　　“熟了熟了。娘，好香啊！真好吃。我去叫程川。”
　　说着就往外跑去，刚打开门，就被门外的人吓了一跳。
　　程川烧完炕，正打算进厨房，就见门从里边被春天打开了，又被他的突然出现给吓到了，连忙上去抱住她，手在她背后轻拍着安抚道:“不怕不怕，是我。”
　　张翠芳夫妻两听见动静也都跟着出来，见闺女只是吓到了，觉得没啥大事，就张罗着吃饭。
　　以前放在堂屋的桌子也搬到了厨房，冬天在厨房吃饭暖和一点。
　　程川点好煤油灯，搬好凳子，摆好碗筷，程文藩端着土豆炖鸡就过来了，土豆也是今年分秋粮的时候一起分的，是新土豆。
　　程文藩刚才火烧的旺，时间也长，这会儿看起来都有些化开了，喷香喷香的味道直往鼻子里冲，一家子都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不过也都没急着吃，而是等四个人都坐好，程川捧着报纸，认认真真的读了两遍春天写的那篇文章后，大家这才说说笑笑地开始动筷子。
　　春天咽下嘴里的馒头，看程川又给她夹了块肉，把碗往他那边推了推，说道:“对了，爹，娘，我们过两天就放寒假了。我工资也发了，这次还收到了稿费，我们到时候一块儿去县城洗澡去，还有照相。”
　　“你跟川子两个人去就行了，我跟你爹凑什么热闹啊。还得花钱，不值当。”张翠芳摆摆手拒绝，别看她对着闺女挺舍得，对着她自己还有程文藩两个人都是怎么省怎么来的。
　　现在跟程文藩两个人身上穿的衣服，都还是春天发了工资后偷偷瞒着两个人买的，之前的衣服也都好多年了，补丁落补丁的，就这也被张翠芳嗔怪了一番。
　　程文藩听着照相有些意动，不过想着闺女赚钱不容易，也跟着拒绝:“就是，你跟川子去就行了，完了还能去看看电影啊啥的，我跟你娘就不跟着去碍事了。”
　　程川在事情的立场上一直是跟春天保持一致的，见状说道:“爹，娘，我们就听春天的，一块儿去。县里的澡堂都是男女分开的，春天怀着孕，娘你不跟着她我也不放心啊，要是不小心滑一跤怎么办？照相的话，我们一家人在一块儿才会觉得圆满，您说是不是？”
　　夫妻两一听春天会滑倒，也顾不得考虑照相的事了，连连点头，同意下来。
　　“行，那就听你跟春天的，我跟你爹也去城里的大澡堂子里享受享受。”
　　见着岳父岳母答应了，程川偏过头看春天，感受着她的手指在他大腿上戳来戳去不停歇。不疼，就是痒。
　　早上晚上抱着春天亲了许久，这股子火气才勉强消下去。
　　感受着手指传来的的酸痛黏腻感，还有耳边隐忍灼热的呼吸，春天其实也有些想了。
　　虽说医生有说过了三个月，动作轻点也是可以的，两人还是顾及着孩子没有进一步。
　　两人肌肤相贴，察觉到身下媳妇娇软身躯轻微地颤抖，程川微微抬起身，从她的颈窝开始，一路沿着肩膀、锁骨，开始往下轻吻着……
　　******
　　去县城的那天是个大晴天，老两口几天前特意把春天买的新衣服洗干净，就等晾干了照相的时候穿。
　　昨晚上听春天说今天去县城，激动地早早就把洗澡用的东西收拾好了，这会儿看着闺女女婿磨磨蹭蹭的，半天从房间出不来，忍不住催促道:“你们两干嘛呢，快点！眼看快大中午了，再磨叽晚上回不来了。”
　　春天这会儿在干嘛呢？
　　看着程川手里的针线，春天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昨晚上两人动作有些急切，衣服被他不小心撕破了，吃饭的时候才发现，这会儿被他拿在手里缝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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