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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选秀,送入宫
当兮儿再次从迷糊中醒来,她的身边已经围满了人,她心里清楚,这一刻她赢了,她赢得了唯一可以自救的机会,她不能就此错过。
“芳绘,你终于醒了,你怎么会这样傻的绝食呢,你知不知道为娘的有多担心你吗?”陈夫人拉着兮儿的手,又哭又笑的说。她的女儿差一点就魂归地府,她这个做娘的心里又怎么好受。
“娘。”兮儿干哑的声音从喉咙口挤出,二天的滴水不进,让她的嘴唇干裂的生疼。
“娘在这里,来喝点稀粥,薛神医特地交待的,你刚醒来,只能喝点稀的。”陈夫人连忙起身,拿起早已准备在一旁的頹粥一口一口的喂进兮儿口中。
兮儿顺从的稍稍喝了几口,摇了摇头,看向一旁注视着自己所谓的父亲,她没忘记,这次绝食是为了什么。兮儿用力撑起身子,殷切的开口唤道,“爹,你终于来看女儿了。”
“芳绘,你别动,先躺着,身子要紧,都怪爹,这几日把你疏忽了。”陈知府颇带着些欠意的说。没想到几日没见,她的女儿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又怎么能不心痛呢。
“我没事。”兮儿环视了一个周围的人,她之前有印象人几乎都在,独独没见到薛神医的身影。
“薛神医呢?”兮儿问。
陈知府叹了口气,道:“薛神医他因内疚而离开了,他说他误诊了女儿的病,所以没脸再留在府里。”
“真的吗?”兮儿有些疑惑的看向五夫人,是他说服了她,所以她才放过了自已?
五夫人冷冷一嘲,她没想到,他背叛她背叛的如此彻底,她更没想到,她会为了这个女子,竟不惜悔了他来之不易的神医之名。
“是,是真的,薛神医他承认了,之前说女儿久病未愈是误诊,其实芳绘早已康复。”陈知府激动的说。
“这么说来,女儿真的没病?”这应该算是她的另一份惊喜吧,她不必在想办法证明自己没有得病。
“没有,芳绘的身子,现在健朗着呢。”陈知府欣慰的笑着说。
“爹,虽然薛神医误诊在先,可他也为女儿澄清了,爹没有怪罪他吧?”兮儿有些担心的问,这些时日的相处,她明白,他并非是一个恶人。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何原因会帮五夫人做这些害人不利已的事情,但他最后为她做的事情,她心里还是充满感激的,她知道,有五夫人在陈知府身边,倘若薛神医不主动承认误诊,她也没把握说服陈知府相信自己。
“哎,薛神医之前救过为父的命,为父又怎么会难为他呢。”陈知府叹气道。
“是,薛神医也只是一时疏忽而已,女儿不怪他。”兮儿微笑着摇了摇头。
五夫人看着兮儿那一脸状似幸福的样子,被深深的刺痛了双眼。
“老爷,芳绘不过是和薛神医呆了几日而已,怎么就处处为薛神医说话,老爷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吗?”五夫人一脸媚笑的看着陈知府,她不过是侥幸从她手里逃脱的猎物而已,而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猎物越逃越远。
“哦?”陈知府闻言,狐疑的看向五夫人。
“五娘,我敬重你,称你为一声娘,但也请五娘不要玷污我的清白。”兮儿眼带寒意的看向五夫人,她不知道她想要说什么,但她知道她想说的话绝对不会带着好意,她绝不能让她主动的说出口来。
“芳绘莫冤枉五娘,五娘什么时候玷污你的清白了。”五夫人鄙夷的看了兮儿一眼,这小丫头,竟然敢跟她辩嘴!
“五娘方才所说的意思,不是就是怀疑我和薛神医独处这几日,对薛神医有好感嘛。”兮儿斟酌着她说的话,按自己的意思代她把话挑明,辩道,“薛神医确实是个很好的大夫,对我这个病人也是悉心照料,人熟能无过,即使薛神医误诊了我的病,却最终也承认错了,所以在我心里薛神医依然不失为一个神医,更不失为坦荡君子。”
“不失为坦荡君子?你就这么清楚?”五夫人闻兮儿对薛神医的评价,不由忌火中烧,她原本想说的不是这个,可那丫头竟然当着她的面,毫不避讳对薛神医的倾慕之意。
“我所说的,句句真情实意,请五娘不要往歪处想。”兮儿一脸乞求道,“原本这些话,我不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可是我尚未出阁,倘若我不为此言明,我怕他日惹来闲言碎语,破坏陈家的清誉。”
“好了!都给我住口。”看五夫人还想再说什么,陈知府连忙喝止,不管芳绘是否对薛神医有意,他也不想过问,既然现在确定芳绘身体已无碍,那他另有打算。
“老爷!芳绘她。。。”五夫人不依道。她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放过这个丫头,她不想如了他的愿。
“住口!我现在不想再听这些无稽之谈,芳绘以后是要进宫的,这些事情岂能随意揣测!”陈知府怒斥道。
“进宫?”陈夫人和五夫人异口同声问。
“对。”陈知府确认的点了点头。
“兮儿才刚回来,怎么就要进宫了?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陈夫人一脸焦急的问。
“以前芳绘有病在身,如果进了宫,那等于是在欺君,现在薛神医也说了,芳绘根本就没病,那自然是要进宫的。先皇驾崩,新君登位,到时全国就要大行选秀,所有年满十六,未曾婚嫁,无疾无病的女子,皆要参加。”陈知府回道。
“那芳绘不就?”陈夫人忧心冲冲的问,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这让她怎么放心的下。
“不错,芳绘自然就会被入选进宫,承蒙上天垂怜,总算芳绘身体并无大碍,有机会可以入宫,倘若被皇上选中,就会被封为才人,若能被皇上宠幸,封个婕妤,妃子什么的,那就算是给我们陈家光宗耀祖了。”陈知府说着,开心的哈哈大笑,到时他就能仗着有皇上撑腰,仕途一片光明。
“可是老爷,皇上不是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嘛,万一看不上我们芳绘怎么办?”比起光宗耀祖,陈夫人更担心女儿在那么多女人中间争宠是否会被排挤。她是个过来人,她心里很清楚,就是知府小小一个后院,争宠之事也时有发生,更何况在那么大一个后宫。
“诶,芳绘那么漂亮,皇上怎么会看不上呢。”陈知府不以为意的笑道。
“可是,不是说全国的女子嘛。”陈夫人依然不放心道。
“娘,你不要担心,女儿觉得,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让我开开眼见,倘若选不中,我再回来陪娘就是了。”兮儿笑着插口道。她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她不希望有任何人阻止。
“这一入宫,可是至少十年才能回家啊。”陈夫人哀怨道。这才分开了五年,一回来又要分开十年,她和她女儿的母女情分,怎么就这么短啊!
“夫人不必担心,这芳绘要是一得宠,皇上一开心,保不准没两年就带芳绘回家看看了。”陈知府满意的抚须看着兮儿的脸蛋,他的女儿怎么就越看越美,这要是让皇上看见了岂不是更爱不释手!
“倘若他日女儿得宠,定回家探望父母。”兮儿低下头,她明白陈知府对她寄于的希望,她会尽力做到作为一个女儿应该做的,但同时,她也对他们感到一丝的愧意,她在他们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背负起陈氏一族的命运,她不知道,倘若她报仇失败,暴露身份,陈氏一族是否会因此而步上他们肖氏一族的后尘。
*****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应先皇遗昭,顺应民意,登基为帝,傅尚书之女傅慧欣温柔娴淑,恪守妇道,册封为皇后,母仪天下。傅尚书教女有功,封为国丈,主持朝政。现后宫空虚,全国大选,凡年满十六岁未曾婚配之女子,皆可入选,钦旨。”
“皇上圣明!”朝堂之上一片拥护之声。
鄞慎高坐于朝堂之上,听着太监诵读着早已准备好的圣旨,低头俯视着芸芸众生。今日的他龙袍加身,高高在上,一呼百应,可是为何他却没有一丝丝的愉悦,有的只是茫然和愁怅。就如刚才那道圣旨,众人都以为那是帝王之意,可是谁又能想到,这道圣旨不过是用来交换皇帝宝座的物件而已。
“臣谢主龙恩。”傅尚书上前一步,叩首谢恩。
“国丈请起。”鄞慎轻抚衣袖,伸手微扶。
得命,傅尚书连忙起身。在傅尚书看来,鄞慎可以登基为帝,全凭他一手扶佐而上。这个江山,有他一半的功劳,而他女儿被立为皇后,也就顺理成章之事。可在鄞慎眼里,这一切不过是早已安排好剧幕的一出戏,而他这个皇帝,更像剧中被人牵了线的木偶,任人摆布。
“夫人,圣旨已经下来了,各州都要开始着手准备选秀之事。”接到圣旨,陈知府一脸喜气的直入陈夫人房内,劈头就问,“芳绘呢?芳绘在哪?”
“嘘,小声说,芳绘正在休息,前几日元气大伤,到现在还没恢复。”陈夫人小声的说。
“那日醒来不是还好好的嘛,现在怎么会这样?请大夫来看过了没?”陈知府焦急的问。
“大夫之前来看过了。说是芳绘体虚,不容易恢复。”陈夫人道,“可能是小时候生病的缘故吧,我看芳绘连睡着的时候头上都冒着冷汗。”
“这可如何是好,选秀已经开始了。”
“娘,是不是爹来了?”兮儿闻声,出声问道。
“是啊。”陈夫人应了一声,连忙走进里屋,陈知府尾随跟了进去。
“爹,我刚才好像听见宫里已经开始选秀了?”兮儿虚弱的支撑起无力的身子,问道。
“是,圣旨已经下来了。”陈知府点点头。
“那让我去吧,我现在已无大碍。”兮儿期昐的说。
“我也正有此意。”陈知府道。
“不行啊,芳绘现在这个样子,别说是去选秀,就是连走出府门都很困难。”陈夫人连忙出声阻止,她怕她现在的身子骨,还没能走进皇宫,就香消玉殒了。
“娘多虑了,这几天有娘在身边悉心照料,我觉得身体已经好多了。”兮儿嘴硬道。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不知道还要等上多久。
“可大夫说了,你还是要静心休养才是。”陈夫人皱着眉,她不明白芳绘为何如此坚持。
“但大夫也说了,我的身子并无大碍。”兮儿回道。她的身子她很清楚,她相信就算是在天父母有灵,也会保佑她安然进入皇宫的。
“芳绘,你能起来吗?”陈知府在一旁问道。
“可以。”兮儿努力的从床上坐起身来,克制住那一波波眩晕的感觉,立于地上。
“可以就好。”陈知府满意的点点头,他就知道,他的女儿不会让他失望。
兮儿淡淡的挤了一个笑容,好奇问:“现在的新皇是谁继位的?”
“是三皇子。”陈知府告之道。
“哦。”兮儿浅浅的应了一声,果然是他做了皇帝。
“夫人,既然芳绘身体无大碍,你赶紧给芳绘梳妆打扮一下,到衙门报名吧。今日宫中已经派人下来挑选秀女,明日就会先送去一批,这第一批的秀女,先行入住宫中,可比后面送上去的秀女得见圣颜的机会大很多啊。”陈知府转头对陈夫人交付着。
“可是,我担心芳绘的身子经不起这长途拨涉啊。”陈夫人忧心道。
“娘,不碍事。”兮儿试着说服陈夫人,“既然迟早都要进宫,自然不能错过好的时机,从这里到京城,虽然有点远,但我是经得起,倘若因此而见不到皇上,却又要在皇宫呆上十年,我怕我等不起。”
“夫人就随了芳绘去吧,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对于陈知府而言,他的女儿在宫中能否受到皇帝宠爱才是最重要的。
“唉,好吧,也只能这样了。”陈夫人无奈的叹气道。
所谓宫外的选秀,则是父母领着女儿去衙门登记核实身份,随后被带入内院由宫中女官负责验身,既可通过。而第一批能被送进宫中的女子,不是官家之女,就是豪门旺族之后代,非富既贵,多半凭借着各种关系,直接选入皇宫。
“我听我爹说,皇宫很大,哪怕是宫里的一角,都比我家大得多。”在送往皇宫的一排车队里,其中一名同被选入宫中的秀女珠珠向往的开口道。
“是啊,我爹也说了,高墙围城,一眼望不到尽头。”同行的秀女李倩忍不住附和着。
“那该有多大?”另外一名秀女冯玉媛好奇的问道。
几名秀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人回答。沉默片刻,又叉开话题,继续讨论起来。
兮儿软软的靠在车窗,脸色苍白的扶着窗沿,原本未愈的身子,因马车的颠簸,显得更加不像她自己的。
“你叫什么名字?”
兮儿兀自发着神,用尽全力支撑住她无力的身子,她不知道她是否能支撑到进宫的那一刻。
“喂,她们在问你呢。”坐于兮儿边上的冯玉缓推了一下兮儿,好心提醒道。
“啊?”兮儿回过神来,不解的看向四周。
“我叫冯玉媛,她叫朱珠,她叫李倩,你叫什么名字?”冯玉缓见兮儿一脸茫然,连忙边介绍边问。
“我?我叫陈芳绘。”兮儿回道。
“哦,芳绘,你想什么?这么入神,叫你都没听见。”冯玉媛好奇的问。
“我没想什么。”兮儿摇摇头,道,“我只是想,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皇宫。”
“是啊,那还要多久?”冯玉媛问道。
“我爹说,也就一天的路程,等到这太阳落下的时候,我们也就能到皇宫了。”珠珠主动回道。
“还要那么久!”兮儿紧皱着眉,她的头真的好重,像灌了铅一般。
“你怎么了?”冯玉媛隐隐感觉兮儿有些不对劲,看着兮儿越发惨白的面色,冯玉媛开口问道。
“我没事,只是头有点晕。”兮儿摇了摇头。
“啊,你头上怎么流汗了?”李倩伸手指着兮儿从脸颊滑落而下的冷汗,惊呼道。
“是啊,真的呢,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冯玉缓调过头,看了一眼,连忙问道。
“嗯。”兮儿点点头。
“碍事吗?要不要我去跟车夫说一声,让车子停下来休息片刻再走?”冯玉缓问道。
“不用了,我还能支撑下去,若是因为我停下来,耽误了大家的行程,来不及赶进宫可不好。”兮儿拒绝着,她的身体不是一时半刻休息一下就可以康复的,更何况她也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半路发生什么变故。
闻言,冯玉缓再不敢提,想了想,说:“如果真的很难受,我借给你靠靠好了。”
“好。”兮儿点了点头,找了一个感觉较为舒适的姿势,轻轻趴在冯玉缓肩上。
很快,车厢里又热闹了起来,带着一颗年轻的而又充满憧景的心的她们,唧唧喳喳一刻也停不下来。在进入宫前,她们像所有充满幻想的女子一般,建立着友谊,向往着未来,可是在将来的日子里,她们注定成不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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