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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梦说
2.
李双双生的时候也是一个大冬天的早上。
李双双出生在大冬天，寒冬腊月，北平的枪炮声刚响起来，据说造反的那帮子人杀的满地都是血，太平了不少日子了，却在这一日见了血，李双双也在这一日跑出了娘胎，呱呱坠地。
李双双长得浓眉大眼厚嘴唇白皮肤，一出生时候哭的嗓门响亮，把镇子上安睡的狗都吵醒，她娘生下她就不愿意去理睬她，又是赔钱货，一连生了九个赔钱货，那女人干扁的肚子已经成了一块贫瘠的土地，再无温暖。李双双被丢在一边，她爹爹还算是心软，想抱她却不受她欢迎，一碰上那小胳膊小腿的，李双双哭得更厉害，没有人去照料她，哭了一天一夜直到她那实在是听得难受的姑姑从床上爬起来，把她抱进自己怀里，李双双自个找到了她干瘪的□□，张口咬住不再哭了。
她姑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就先被人咬了□□，当场羞红了脸。
这就是一切罪孽的开始。注定了李双双日后是跟女人牵扯不完了。
李双双的两爹娘没啥出息就是守着祖上留下的几亩田地做个安分守己的地主，顺带的就是生孩子，生了九个女儿，还是没生出儿子来，二老也终于是放弃了，然后就开始盘算把女儿一个个卖出去，不，是嫁出去。
第一个嫁出去的大姐找了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男人早早死了老婆，存了十几年的钱堆起来有小山那么高，从小山里拿了一盆银元来李家下聘，把还是黄花大闺女的李大姐娶走了。
第一笔钱进来，日后是水到渠成，乖乖往下流去了。
李双双年纪最小，在还刚学会在地上爬抓着虫子往嘴巴里塞穿开裆裤的年纪就被许配给了张家。
这是镇子西边资产最雄厚的张家。
人说祖上阴德，下辈能靠着过几辈子，像李家这样的地主都是靠祖上打拼出来的，底下的人坐享其成。
张家却不是这样，他们是跟庄稼一样从地里头冒出来的。
十几年前，一个姓张的书生来到了小镇，掏出银子买了一块地办地产，再搞些钱问当地的县老爷买地，一买就是一大片，十几年前那时候的人还记得张老爷是个什么摸样的人，白面书生，有点女气，眼是丹凤眼，头发上抹了桂花油，脸上还是鹅蛋粉，真真是个娘娘腔。
李家老爷也见过这个有些年纪的白面书生，后来问他们借过粮食银两，虽然都是在庄稼收割的时候还掉了，但是拿人手短，这个债就放在那里，有些时候说话也没有了底气。
大约是在李双双穿开裆裤的年纪，张家派了一个嬷嬷过来，小脚的老嬷嬷站在李家院子门槛外看了一眼跟毛毛虫一样的李双双，说：“就要这女娃子了。”
这话没前因没后果的，外人听不明白，但是李家老爷是明明白白。
李家欠了张家好些钱，暂时手紧拿不出来，本来是把嬷嬷叫来看看屋子里还有什么好拿的东西拿去抵押一下，那嬷嬷却看上了这个女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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