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烟雨

　　太阳挂在树梢，晕黄的光轻柔，树木房屋都染了一层淡黄色。黄色小花迎春，开得正盛。粉色的樱桃，羞羞露出花蕊。
　　花丛中坐着一位娇人，素淡色的长裙趁着微红的脸，成了一幅画。她静静坐在那，似在想着心事，并未发觉有人靠近。
　　九王爷轻笑道：“王妃，好雅致啊。”
　　女子起身施礼，微微笑，优雅之中又带着几分清爽洒脱。
　　“王爷万福。”
　　两个人坐下，一个清丽，一个英气，倒趁景的很。
　　九王爷问：“不知王妃，还住得惯？”
　　女子答道：“我叫卓丹。”
　　“卓丹——”，九王爷念道，“很好听的名字。”
　　卓丹道：“谢王爷也将依丹接到府中。”
　　“依丹？”九王爷想此人是谁，看到她微羞的脸，立刻明白过来：“这样最起码你的身心都在王府。”
　　卓丹道：“我二人都会记得王爷的恩情。”
　　九王爷笑：“你们要谢的可不是本王。”
　　卓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苏逸川今天穿了一件淡青色的长衫，背着手微低着头慢慢踱着，不时停下来想问题。
　　九王爷的眼睛里都含着笑。
　　卓丹突然捂住心口，干呕了几下，九王爷关心问，卓丹只道是吃坏了东西，匆忙退下了。
　　苏逸川走过来，只看到卓丹离去的背影，道：“王妃很美。”
　　九王爷煞有其事点头：“草原儿女另有一番风情。”
　　“王爷和王妃，挺相配的。”苏逸川带着些许笑意。
　　九王爷就笑了，指着远处喂马的人道：“人家是来会自己的情郎的，你就不要吃醋了。”
　　苏逸川问：“我有吗？”
　　九王爷看他，说：“你就不能让我得意一回。”
　　苏逸川笑，换了话题：“王妃刚才可是不舒服？”
　　“大概是饮食不服，吃坏了肚子。”
　　苏逸川也坐下：“王妃入门已两月有余，也算正常，按常理该有了。”
　　九王爷问：“什么意思？”
　　“若我没有猜错，王妃，是有喜了。”
　　“什么？！”，九王爷叫道，“怎么可能！我根本就没——，那孩子是谁的？”
　　苏逸川拉他重新坐下：“你是王爷，怎能讲王妃的孩子是别人的。”
　　九王爷紧握住他的手：“你也不信我？”
　　“我当然信你，只是现在你打算如何？”
　　被这么一问，九王爷细细思考：“我倒不是不能容一个孩子，但是皇上那边恐怕瞒不住，也骗他不住。”
　　苏逸川道：“先去看看王妃。”
　　俩人去了卓丹所住的院落，卓丹迎了出来请安，九王爷扶她起来道：“王妃身子不适，我让逸川过来看看你。”
　　卓丹做了一个福礼，苏逸川忙还礼，请她坐下，试脉，片刻道：“王妃身体康健，只是近日有些心神不宁，开些静心的方子便可。”
　　“麻烦苏先生。”
　　这时，下人端了药进来，禀报：“王爷，王妃的药已经煎好了。”
　　卓丹看那黑黑的药汁，突然变了花容，扑通跪到地上。
　　下人被这场景吓了一跳，九王爷让其放下药退出去。
　　卓丹抓着九王爷衣摆求道：“卓丹知道自己对不起王爷，但孩子是无辜，求王爷放过卓丹肚子里的孩子。”
　　苏逸川将她扶起来，道：“快快请起，王妃腹中胎儿已有三月，正是需要好生保养之时，不可大意。”
　　听他一席话，卓丹听出意思来：“王爷？”
　　九王爷笑道：“你以为是什么药，这是保胎药。”
　　由悲到乐，卓丹喜极而泣。
　　九王爷略带苦恼：“本王不会哄女人的。”
　　卓丹脸上还挂着泪珠，又被逗乐了。
　　九王爷道：“本王不问你孩子的生父是谁，这个孩子可以生下来，但是王妃得答应本王一个条件，这个孩子的名字由本王来取如何？”
　　卓丹自然是拜谢：“王爷是卓丹依丹的福神。”
　　又吩咐了几句，俩人从卓丹那出来。
　　九王爷突然道：“上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男人就不能生孩子？”
　　苏逸川笑道：“怎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想法”
　　九王爷轻声道：“只是，只是刚才突然想到，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沉默，尴尬的沉默。
　　苏逸川微低头说：“对不起。”
　　九王爷拉住他手道：“想要的是你和我的孩子，而不是任何其他人的。”
　　抬头看他，九王爷再一次在他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伤痛，第一次是为自己拔箭的时候。情不自禁，轻轻吻过去，落在他的眼睛上。
　　苏逸川轻轻说：“子轩——”
　　“什么？”
　　“我，爱你。”
　　半响，“这一句我终归是等到了，虽然等了十年，就算再等十年，我也愿意。”
　　俩人额头相抵，突然相视而笑。
　　静静的夜空中，只有星星眨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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