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猫妖是忠犬

　　三天后，耿清玙和宫逾明带着鹿麟夫妇来到谷城，此行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牛爷也不知道鹿湦的亲生父母回来看望她。鹿麟夫妇只想过来看一眼鹿湦，看她过得好也就心满意足了。

　　他们来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左右，这个时间鹿湦在天管局上班。灭魔大战的时候，天管局也是主力之一，主要负责协调配合天、人、妖三界的力量，大战结束之后也是天管局负责后续的收尾工作，以及重新恢复人界秩序的工作。

　　“听牛爷说，小湦在大战中救下不少人类和妖怪，小姑娘第一次面对这种场面，一点也不怕，要不是牛爷的儿子牛良毅拉着，她可能还想冲出去杀魔。”宫逾明看着远处正开着小三轮送快递的鹿湦，对鹿麟夫妇说着鹿湦的英勇事迹。

　　今天鹿湦负责外出送快递，实则是探查灭魔大战后人类生活秩序的恢复情况。宫逾明和耿清玙带着鹿麟夫妇隐去身形跟在她身后，带他们看看鹿湦的工作和生活状态。

　　俪儿在看到鹿湦的第一眼就已经哭出来了，现在她泪流满面地看着自己的孩子，既高兴又难过，不断用手擦拭着眼泪，不想让泪水阻挡自己看鹿湦的视线。

　　看着鹿湦开着三轮，在大太阳底下晒得满头大汗，却依旧笑得甜美动人，她路过的地方，总有男生被她的笑容和样貌吸引，驻足看了许久。鹿麟欣慰又激动地说：“俪儿，你瞧，咱女儿多漂亮多能干啊。”

　　俪儿笑着点头，鹿麟又说：“她眉眼像你，当初她刚出生的时候我就说，湦儿眉眼像你，长大了也是个美人。”

　　俪儿羞涩地瞥了一眼宫逾明和耿清玙，轻轻捶打鹿麟的肩膀，“瞎说什么呢。”

　　宫逾明和耿清玙含笑地看着他俩，悄悄撇开头不打扰他们夫妻说话。

　　鹿麟夫妇远远地看着鹿湦，一直跟她走了几条街。鹿麟看着突然叹了口气，呐呐说道：“要是能和湦儿说几句话就好了。”

　　俪儿也叹了口气，牵着他的手说：“我们说好了不打扰湦儿，现在能看看她就好了。”

　　宫逾明在他们身后摸摸下巴，缓缓说道：“未必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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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十二点，鹿湦还有最后一个小区的快递，送完就可以回天管局了。她开着小三轮进入小区大门，余光瞥见大门旁边的阶梯上坐着一对老夫妇，她心里奇怪，大中午的日头毒得很，不知道这两位老人为何坐在那里，这个点也该回家烧饭吃了吧。

　　虽然心里疑惑，但她还是直接把车开进小区。送快递更重要些，她手上还积攒着今天收集的信息，一会儿还得回去整合起来交给头儿。

　　过了半个小时，鹿湦把最后一个快递交到收件人的手上，又骑着小三轮离开小区。出小区大门的时候，她往阶梯的位置瞥了一眼，发现两位老人还坐在那里，阳光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在外面站一秒钟都能把人热出一身汗，鹿湦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找片阴凉地坐着。

　　看着老人被晒得精神恹恹的，鹿湦实在看不下去，小三轮方向一转直接开到老人面前。她把车停下，从车厢里拿出两瓶水走过去，微微弯腰递到老人面前问道：“爷爷奶奶，这个时候怎么不回家待着，快喝口水，别中暑了。”

　　两位老人抬头注视着她，愣愣地不说话，鹿湦又把手往前伸了伸说：“这水是新的，没喝过，你们放心。”

　　他们回过神来连连摆手，爷爷说道：“不不不，谢谢你啊，小姑娘，我们不渴。”

　　鹿湦微微蹙眉，抓着他们的手把水放在他们手上说：“拿着吧，不渴也稍微喝点补充水分，我看你们坐在这里很久了，小心中暑。”

　　两位老人只好接受鹿湦赠予的水，默默抱在怀里。鹿湦看着奶奶放在瓶盖上的手，担心她打不开，又从她怀里接过拧开瓶盖，又递回去给她，顺口问道：“你们这个时间怎么不回家吃午饭呀，要不要我送你们回去？”

　　爷爷和奶奶对视，爷爷说道：“我们是来这里找朋友看病的，只是按地址找过来，朋友已经不住这儿了，我们又没有他的联系方式，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鹿湦双手撑着膝盖说道：“方便让我看看地址吗？”

　　爷爷点点头，将一张捏得皱巴巴的纸条递到鹿湦手上，鹿湦接过看了一眼，上面写着人名和这个小区某一栋楼的门牌地址，鹿湦想了想，这户人家现在确实空着没有住人。鹿湦把纸条递回给老人，又说：“那就先找个地方休息吧，别坐在这里啦，外面太热了，对你们身体不好。”

　　两位老人有些尴尬和犹豫，搓着手没回答鹿湦的话。鹿湦看出他们有所不便，又小心询问道：“是有什么问题吗？方便告诉我吗？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们。”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爷爷无奈地小声说道：“我们把钱弄丢了。”

　　“钱多不多？是看病的钱？”鹿湦问。

　　两位老人点点头，鹿湦眉头皱起又展开，想了想说道：“你们先别担心，我先带你们去找家店吃午饭，你们和我讲讲在哪里丢的钱，我看能不能帮你们找回来。”

　　“那……那多不好意思。”爷爷摆摆手，奶奶也跟着直摇头。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而且身体又不好，出事了怎么办。”鹿湦扶着奶奶的手臂说，“我扶您起来，快走吧，我记得不远处有家餐馆，咱们先去吃饭。”

　　两位老人又推辞了一番，最后看鹿湦执意要带他们走，只好被她拉着带去附近的一家餐馆。鹿湦带他们找位置落座，又点了一桌适合老人吃的菜，然后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跑回去把小三轮开到餐馆外面停好，才走回来坐下。

　　奶奶看着鹿湦跑得满头大汗，汗水已经从额头流下快流到眼睛了，她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帮鹿湦擦掉那滴汗水，再擦擦她额头的汗。鹿湦只感到额头被一块柔软的带着清香的布触碰，汗水的黏腻感顿时消失，然后那块布就离开她的额头，她听见奶奶紧张的声音，“抱……抱歉，我……看见你的汗……”

　　鹿湦眼睛笑得眯起说道：“没事，谢谢您，您的帕子真好看，还有淡淡的香味。”

　　奶奶双手缓缓伸出，把帕子递到鹿湦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喜欢吗？送给你。”

　　鹿湦惊喜地看着面前的帕子，上面居然还绣着小鹿的纹样，她笑着接过说道：“谢谢，我很喜欢。”

　　饭菜开始送上来，鹿湦张罗着让两位老人吃饭夹菜，看他们吃起来，饭菜也合胃口，她自己也吃了几口饭菜，然后问道：“爷爷奶奶，你们从哪里来啊？”

　　爷爷说了一个小镇的名字，鹿湦惊讶道：“这么远，怎么你们的子女不陪你们过来？”

　　老人低下头用筷子划拉几下饭粒说：“子女……忙。”

　　鹿湦以为是老人的子女忙于工作，顾不上照顾老人，皱着眉有些不满道：“再忙也该抽出时间陪老人看病。”

　　奶奶赶紧摇头解释道：“不怪她，我们没告诉她我们来了这里。”

　　鹿湦有些无奈地看着两位老人，只好先让他们安心吃饭，之后的事等吃完饭再说。

　　老人的饭量比鹿湦想象中还要少，两人合起来只吃了一碗饭的饭量，又被鹿湦劝着喝完一碗汤就放下筷子不动了。两位老人慈爱地注视着鹿湦吃饭，看她吃得香，两人眼里都喜滋滋的，像火炉上煮化了的糖水，咕嘟咕嘟冒着甜香晶莹的糖泡泡。

　　鹿湦从小被牛爷教育不能浪费米饭，所以她一个女孩子把老人吃剩下的三菜一汤全都吃得差不多了才停下。鹿湦用餐巾纸擦着嘴巴，默默想着她之后许久都不用进食了。

　　吃完饭她开始询问老人丢钱的事情。她问道：“你们还记得丢钱的经过吗？是在哪里发现丢钱的？”

　　爷爷手里握着鹿湦刚才给他的水，说道：“我们是来到刚才那个小区门口才发现钱丢的。”

　　“那之前看见钱还在你们身上是什么时候？中间你们去过哪里？”

　　“我们坐火车来到这里，下了车在车站检查的时候钱还在身上，后来坐公交来这里，钱就丢了。”

　　“这么说钱是在公交车上丢的了？还记得是多少路公交车吗？”

　　“9路公交车。”

　　鹿湦的手在桌子底下掐算，又问道：“记得是几点坐的公交吗？钱包长什么样？”

　　爷爷一一回答道：“十点半左右坐的车，钱包是黑色，布的。”

　　鹿湦按照线索掐指算了一下，没得出什么结果。“不应该啊……”她小声嘟囔，两位老人好奇地看着她。

　　又算了一阵仍然无果后，鹿湦无奈道：“这样吧，我联系公交公司问一下他们有没有捡到钱包，如果捡到了就去找他们要回来。我再找人帮你们打听一下你们要找的那位朋友，尽快联系他让他来找你们，你们看怎么样。”

　　两位老人都听鹿湦安排，点头连连说着感谢的话。

　　鹿湦拿出手机打给牛良毅，那边接通后鹿湦把事情告诉给他，让他安排人去找一下，然后告诉他餐馆的地址让他开车过来。

　　挂断电话后，鹿湦对两位老人说：“您二位就先去我公司坐坐吧，等联系上你们的朋友再做安排，你们看如何？”

　　“会不会打扰你工作啊。”奶奶担忧地问道。

　　鹿湦笑着说：“不麻烦，你们放心。”

　　得到鹿湦肯定的答复，两位老人也不再多说什么，等牛良毅把车开来，鹿湦让他把小三轮开回去，自己再开车把两位老人带回了天管局。

　　她把老人带到自己的办公室，给他们沏了壶茶让他们喝。三人坐下休息了一会儿，就有人来办公室找鹿湦询问工作的事情。两位老人知道鹿湦工作忙，连说不用在意他们，让她安心去工作就好。鹿湦只好让他们在办公室休息，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叫人来找她，一番叮嘱过后才安心和同事离开。

　　两位老人坐在沙发上打量这间办公室，办公室很整洁，正对门口摆放着一张办公桌，旁边是书柜。办公桌收拾得十分干净，还放着一盆精致的小盆栽和一些可爱的摆饰。爷爷踱步走过去，在桌子上看见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应该是一张全家福，爷爷认出里面的女生是鹿湦，男生是刚才开车来接他们的牛良毅，还有一个是牛爷，另外一个女人应该是牛爷的夫人，一家人看上去其乐融融，十分幸福。

　　奶奶也走过来站在爷爷身旁，她也看到了这张照片，眼眶逐渐湿润，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楚和无奈。爷爷拍拍她的肩膀，揽着她的肩带她回沙发上坐下。

　　两人在办公室坐了半个小时鹿湦就回来了，她兴冲冲地走进来，说道：“我同事找到你们那位朋友的联系方式啦！”

　　她坐到老人身边，又有些惋惜地说道：“不过我们联系了公交公司，那边的工作人员说没有发现遗失的钱包，你们的钱，可能找不回来了。”

　　两位老人并没有表现的很失落，似乎早就料到找不回来了，反而安慰鹿湦，“没关系，找不回来就算了吧，你能帮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已经很感谢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不用客气。”鹿湦摆手说道，“不如先联系你们的朋友吧。”

　　两位老人点头，等鹿湦用手机拨通电话之后，爷爷小心地接过手机，等待对面的人接通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电话，爷爷说出朋友的名字，询问对方身份，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爷爷把自己的情况告诉给自己的老友，对方赶紧说会派人过去接他们，询问他们现在的地址，鹿湦又把公司地址告诉对方。一通寒暄挂断电话之后，鹿湦的心也放下一半。

　　奶奶慈爱地看着鹿湦，感谢道：“真是谢谢你，小姑娘，要不是因为有你帮助我们，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奶奶别客气，举手之劳。”鹿湦笑着回答。

　　奶奶眼神闪烁说道：“小姑娘这么热心肠，一看你父母就教育得好，又漂亮心地又善良。”

　　鹿湦被夸得有些害羞，说道：“奶奶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爸爸妈妈从小就教育我要助人为乐，所以看见谁有困难我都会帮一帮的。”

　　奶奶点点头说：“是，优秀的父母教育出优秀的子女，你这么优秀，你父母也不会差的。”

　　提到自己的父母，鹿湦眼里也柔和许多，她说道：“嗯，他们很好，也是善良的人。”

　　三人坐在办公室聊了会儿天，等待老人的朋友过来。鹿湦弯腰给老人沏茶，俯身时胸前的项链从衬衫领口滑了出来，爷爷眼尖地瞧见那枚银饰，随着摆动下面的铃铛发出响声。

　　“这长命锁……真精致。”爷爷缓缓说道。

　　鹿湦坐回沙发低头瞥了一眼长命锁，拿起来说：“这个吗？是挺精巧的，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东西。”

　　爷爷奶奶有些愣怔地看着她，鹿湦有些尴尬地笑着说：“我现在的父母是我的养父母，亲生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在了。”

　　“噢……”爷爷奶奶呐呐地回应，办公室的气氛突然变得凝滞起来。鹿湦似乎早就习惯这种说出身世之后，别人投来的或同情或怜惜的目光，所以她自己反而没什么感觉，非常自在。

　　“你是一个长在爱里的孩子。”奶奶突然说道。

　　鹿湦转头看向她，愣神地思考她话里的含义，过了一会儿，鹿湦握紧手里的长命锁，嘴角弯起一个弧度说道：“嗯，我的爸爸妈妈们，很爱我。”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鹿湦的电话响起，接通后对面的人说是来接两位老人的，已经在天管局外等着了。

　　鹿湦挂下电话，对两位老人说：“接你们的人已经到了，就在外面等着，我送你们出去吧。”

　　两位老人对视一眼，点头起身说道：“好，好，麻烦你了。”

　　鹿湦搀扶着两人出去，说道：“不麻烦，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电话号码我刚才已经抄在纸上交给你们了。”

　　鹿湦把两位老人送到门口，门外停着一辆黑色轿车，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站在车旁，看见他们出来，年轻人走上前说是朋友派来接他们的司机。

　　奶奶转身看向鹿湦眼眶湿润，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鹿湦，谢谢你，我们走了。”

　　鹿湦莫名的被她的情绪感染，蹙起眉头眼睛有些酸涩想要落泪。她拉着奶奶的手，勉强挂起微笑说：“您别哭啊，您要是想我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去看你们。”

　　奶奶缓缓摇头，爷爷站在一旁，声音有些颤抖说道：“好好照顾自己，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

　　鹿湦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认识半天不到的两位老人，却会在离别的时候让她这么感伤，她张开手抱住两位老人，声音哽咽地说道：“你们也是。”

　　三人抱在一起，许久才松开手，他们依依惜别，老人三步一回头地挥手向鹿湦告别，直到坐进车里。鹿湦看着载着两位老人的汽车驶向远方，直到消失在路口，这段短暂又漫长的相识也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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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上，两位老人脱去伪装变回鹿麟和俪儿，手里仍拿着鹿湦递给他们的那两瓶水。俪儿伏在鹿麟怀里放声痛哭，坐在前排的宫逾明和耿清玙默默无言，给他们留出空间。

　　宫逾明把车开到一条河边，已经有死神等在那里。四人下车，鹿麟夫妇看着耿清玙和宫逾明，眼里满是感激。

　　鹿麟道：“恩人，多谢你们，让我们能和湦儿相处这么长时间，看湦儿这么好，我们也放心了。”

　　宫逾明说：“不用客气，能帮上你们也算了却我和清玙的一桩心事。回去之后就赶紧去投胎吧，下辈子也许有缘还能再见。”

　　鹿麟夫妇点头，挥手向他们告别。

　　“慢着。”耿清玙突然说道，他走到鹿麟夫妇面前说，“我有些东西想给你们听一听。”

　　鹿麟夫妇好奇地看着他，耿清玙召唤出玉铃，玉铃悬浮于他的手上，耿清玙双手轻点，突然放出一段对话。

　　先是耿清玙的声音，问道：“那……如果能见到你的亲生父母，你有什么话想对他们说吗？”

　　安静了一会儿，突然传来鹿湦的声音。

　　“我想说……能成为他们的女儿，我挺骄傲也挺幸福的。虽然没见过他们的模样，但是从爸爸说的故事里，我觉得他们肯定也是勇敢的人，他们彼此相爱，也把爱传递到我的身上，我很感谢他们。我也从不怪罪他们把我独自留在这个世上，反而感谢他们能冒着危险把我带到这个世界。”

　　鹿湦叹了一口气，声音突然抬高，似乎在对着天空呼喊，“爹！娘！你们过得好吗！湦儿想你们！”

　　整段对话结束，俪儿抱紧怀中的水瓶泪流满面，鹿麟抱着俪儿也流下泪来。

　　波光粼粼的湖面映射出太阳的光辉，就像鹿麟夫妇对鹿湦的爱一样，也散发着温暖柔和的爱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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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鹿麟夫妇被死神带走，两人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宫逾明揽住耿清玙的肩膀问道：“阿玙，那段对话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什么准备，你以为我造出来的？”耿清玙看着河水说，“鹿湦和你表白的前一晚，她找我聊天，那时候录下的。”

　　宫逾明心虚地摸摸后脑勺，耿清玙接着说：“就算是弥补当初他们许下的心愿吧。”

　　宫逾明神情微微一滞，他知道耿清玙说的心愿，是指当初鹿麟夫妇在濯枝神庙外许下的心愿，耿清玙还是没有放下这件事。

　　“阿玙……”

　　耿清玙转头看他，嘴角勾起微笑着说：“没事，过去了。”

　　宫逾明缓缓勾起一个微笑，点头将他抱入怀中，说道：“嗯，过去了，接下来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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