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猫妖是忠犬

　　梦乞魂的身体极速坠落，孟魇不顾一切地俯冲而下，揽住梦乞魂的腰身，缓缓落到地面。

　　他将梦乞魂抱在怀里，颤抖地抚摸他的脸颊，看着他不断涌出鲜血的双眼，说道：“乞魂……乞魂你别怕，我会治好你的，我会让你恢复的，别怕……别怕。”

　　因为疼痛，梦乞魂的额头青筋暴起，身体颤抖，但他的神情依旧淡漠，他缓缓问道：“如何恢复？”

　　“我去让人抓妖魂，多少妖魂都抓来，我会让你恢复如初的，一点伤痕都看不见。”孟魇小心翼翼地哄他，似乎怕他不信。

　　这时宫逾明和耿清玙落到地面，两人来到他们身边，手中的剑架在孟魇脖子上。宫逾明说：“都死到临头了你还异想天开。”

　　孟魇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剑，转头看向宫逾明和耿清玙，他眼神阴森声音低沉，说道：“我有魔族！我不会死的！死的是你们！我让魔物杀了你们！”

　　“疯子。”耿清玙注视着孟魇这副失去理智的模样，淡漠说道。

　　“孟魇，也许这条路，你真的走错了。”梦乞魂的声音从孟魇怀里传来。

　　孟魇惊讶地愣住，他低头看向怀里的梦乞魂，没想到梦乞魂会说出这样的话。

　　梦乞魂没听到孟魇的回应，眼睛的血像泪一样不断顺着脸颊流下，好似在为孟魇哭泣。他又说：“放下吧，也放下我。”

　　“不！！！”听到这句话，孟魇激动地抱紧梦乞魂，抵在他脖子上的剑因为他突然的动作，划破了他的脖颈流出血来。

　　“我不要，不要！你不能离开我，师父，别离开我！”

　　孟魇流下泪来，他神情倔强狠毒，大喊道：“我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我放下！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我有什么错！”

　　耿清玙和宫逾明看着情绪激动的孟魇皱起眉头，他们暗中提防着孟魇突然爆发。

　　宫逾明说：“你真的觉得自己没错吗？为了修炼魔物，你杀了多少妖怪，为了复活梦乞魂，你让整个幻妖族的鬼魂为他献祭，这些，你都觉得没错吗？”

　　“妖怪妖怪，妖怪本就不该存在！我除掉他们，让他们成为更厉害的魔物，有什么不对！幻妖族的鬼魂，他们已经死了，为了师父再死一次又有何妨！师父在时对他们那么好，他们难道不应该回报师父吗！”

　　“荒唐至极。”耿清玙听他这番话，冷漠评价道。

　　梦乞魂听他说的话，沉默一会儿后缓缓吐出两个字：“错了。”

　　“什么？”孟魇低头看他，宫逾明和耿清玙也一起看了过去。

　　梦乞魂波澜不惊的神情有一丝松动，他嘴唇颤抖着说：“你，错了。”

　　“师父……”孟魇呆滞地看着梦乞魂，十分无措。

　　“别再继续下去了，你这种自以为是的认知，根本就是在残害他人，剥夺别人活下去的权利。”

　　孟魇像个犯了错被抓到的小孩，他仍不服输，狡辩道：“我们的权利也被剥夺过，你全都忘了！我们妖族曾经也被迫害，那群人为了一己私利，打着冠冕堂皇的幌子，灭掉我们全族！我凭什么不能找他们要回来！”

　　梦乞魂为他的态度感到气愤，他握紧拳头砸在地上，声音激动地说道：“这种以怨报怨的做法只会让你一错再错下去！”

　　“我没错！错的是他们！我是在为我族报仇！”

　　“你如果想报仇，把当初灭门的人抓起来杀了，找他们偿还便好，何必要苦苦折腾这么多年，害死这么多人，还害得自己不得善终！”

　　“我做这些还不都是为了见你！”孟魇大声吼道。

　　梦乞魂突然安静下来，耿清玙和宫逾明面面相觑，看两人争吵起来，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梦乞魂止住血的双眼再次流下血泪，他声音哽咽，颤抖地说：“是我……是我错了，我对不住你。”

　　他说这句话，倒让孟魇不知所措起来，孟魇轻柔地擦拭他脸上的血泪，低声道：“师父没错，是他们的错，师父没有对不起我。”

　　梦乞魂缓缓摇头，再次说道：“放下吧，别再继续下去，结束这一切。”

　　孟魇仍旧倔强道：“不要！我不会放弃的！数千年的日日夜夜，我终于盼到今天！我为什么要放弃！凭什么放弃！”

　　梦乞魂沉默良久，突然推开孟魇向后掠去，在距离他几十米远的地方停下。他手中的剑化成短刀，向自己心脏的位置刺去。

　　在场的其他三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等回过神时，梦乞魂已经用短刀挖开心脏，找到自己的妖丹剖了出来。

　　“啊！！！不！不不不！！！师父！！！”

　　孟魇疯了一般地冲向梦乞魂，梦乞魂掌心凝聚内力，瞬间捏爆了手中那颗带给他生命的珠子。

　　“不……”孟魇愣在梦乞魂面前，痴痴地看着碎成粉末的妖丹。梦乞魂身体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师父！”孟魇赶紧接住梦乞魂，将他抱进怀里，梦乞魂心口的血不断涌出，口中吐出鲜血，染红了孟魇全身。

　　宫逾明和耿清玙没想到梦乞魂对自己会这么狠对孟魇能这么决绝，一时间愣在原地。

　　梦乞魂倒在孟魇怀中，失血过多加上法力在他体内冲撞，已经奄奄一息。

　　孟魇心里害怕极了，他颤抖着双手捂住梦乞魂心脏的伤口，不断恳求道：“师父，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死！”

　　梦乞魂声音虚弱，撑着力气说：“这……条命……我不要，别……再为我……继续……下去，答应……我，放……弃吧。”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知道错了，求你别死，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梦乞魂喘着气缓和许久才说：“下……辈子，我……我……等你。”

　　“好，好，师父，乞魂，乞魂，下辈子我们在一起，你等我，我去找你。”

　　梦乞魂的口中不断涌出鲜血，他的头缓缓低下。孟魇声嘶力竭地大喊：“乞魂！别！别！振作起来！求你振作起来！”

　　他又抬头看向耿清玙和宫逾明，放下一切恳求道：“求你们，救救他，要我怎样都行，求求你们。”

　　耿清玙和宫逾明蹙眉看着他们，梦乞魂现在这样，就算仙帝来了都回天乏术。

　　梦乞魂靠在孟魇怀里急喘粗气，他抬手摸上孟魇的脸颊，擦去他脸上的泪水，他说：“让我亲亲你吧，这回……亲这儿。”梦乞魂的手指来到孟魇唇上。

　　孟魇怔愣地看着他，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梦乞魂看他迟迟不低下头，只好吃力地向他靠过去，他的嘴唇缓缓向孟魇的唇靠近，最后只贴在孟魇的下巴上便失了力气瘫软下去。

　　孟魇低头看着闭上双眼的梦乞魂，嘴唇颤抖着，“不，不，师父，梦乞魂，不要，不要……”他把头贴在梦乞魂的脸上，放声大哭起来。

　　宫逾明和耿清玙对视一眼，神情十分复杂。江应龙解决完鬼将和魔物，回到他们身边，看见孟魇和他怀里死去的梦乞魂，也沉默地站在一旁。

　　三人在孟魇身边驻足良久，等他情绪稍微平缓后，宫逾明和耿清玙走上前。宫逾明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如果当初你放梦乞魂投胎，也许来世还能相见。”

　　孟魇沉默一会，声音沙哑地说：“来世，多奢侈的一件事，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你们一样能等到来世？幻妖一族在鬼城生活数千年都不得转世投胎，哪里来的来世。”

　　宫逾明抿嘴蹙眉说道：“为何不能投胎？在你来之前，幻妖一族在鬼城生活那么久，积怨已消，只要和鬼王申请便能回到地府接受审判重新投胎，只是你一来就将他们拉入你的计划，让他们错过机会。”

　　孟魇的泪水滴落在梦乞魂脸上，许久都没说话。

　　耿清玙看着他们俩，缓缓说道：“梦乞魂和我说，他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孟魇听见他这句话，猛然抬起头朝他看去。耿清玙接着说：“当初他保护你活下来，一定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可惜你并不知道他的心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如今你将他复活，他的心意依旧没变，但你却仍旧辜负了他。”

　　看着孟魇通红的眼眶，耿清玙说：“他刚才是记起以前的事了吧，看着最爱的人因为他变成这副模样，他一定很痛苦。”

　　因为耿清玙的话，孟魇身体猛然顿住然后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眼泪大滴大滴地涌出又砸下来，他抱紧怀中的梦乞魂，不顾一切地宣泄自己的委屈和痛悔。

　　耿清玙身后，宫逾明看着他的背影身体僵住，垂在身侧的手同样微微颤抖。这时，耿清玙的手向他伸来，悄悄握住他的手，轻轻揉捏似在安慰。宫逾明注视他许久，最后展开手掌和他十指紧扣。

　　最后，孟魇交由中卫和一批天将押回天界，等事情结束再做审判。

　　人界和妖界虽然已经有神仙下凡支援，但宫逾明还是担心黄柴应付不过来，所以让江应龙先回妖界协助黄柴。

　　江应龙离开后，耿清玙和宫逾明找到守在鬼门的南卫北卫，和他们一起先把鬼门附近的鬼将和魔物清除。在这过程中，宫逾明收到秦垕的消息，说他已经把郁属制伏，询问他们这边的情况。郁属虽有鬼王之力，但到底抵不过秦垕，所以宫逾明根本不担心秦垕那边的情况，现在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宫逾明把他们这边的情况告诉秦垕，到此为止，整件事的主凶都被羁押，剩下便是将所有魔物清除。

　　郁属被制伏后，秦垕很快将他打开的传送阵摧毁，逃到人界和妖界的魔物不多，再加上五界齐心协力，仅用两日便让人界和妖界恢复正常，只是要消除人界对这件事的记忆，天界还需再花费一些功夫。剩下的魔物较多集中在鬼界，天将和阴兵花了五天才全部清剿完毕。等这次灭魔大战宣告胜利，宫逾明等人站在幽冥大厦的天台上，看着这座被摧毁的城市，心中感慨万千。

　　阴御战神带着东西南北中五卫元帅，对秦垕等人拱手道：“冥王殿下，我等还需回天界复命，先告辞了。”

　　秦垕点头道：“诸位慢走，麻烦战神帮我向仙帝带话，等我将鬼界的事处理完后，会亲自带着郁属上天界，并孟魇一起审判。”

　　“好，我会向仙帝禀明的，告辞。”阴御战神说完，又和其他几人打过招呼，便带着几位元帅和天将回了天界。

　　秦垕背手看着鬼城发呆，宫逾明站在他身边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留恋什么，这些违章建筑？”

　　好好的气氛被宫逾明打破，秦垕额头青筋暴起，咬牙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缓了一下，他又正色道，“我是在想，郁属虽然犯下这些过错，但他确实将鬼界治理得很好，我一时想不出，地府还有谁能接替他，胜任这个位置。”

　　宫逾明抿嘴想了想，张嘴刚想说话，巫阳便面露难色地走过来说道：“大人，判官发来消息，问您什么时候回去。”

　　“怎么？”秦垕偏头看他。

　　巫阳无奈道：“单恒先生掉进溟水里了。”

　　秦垕转身皱眉看着他，声音严肃带着微怒问道：“怎么回事。”

　　宫逾明和耿清玙也好奇地看向巫阳，想知道怎么回事。

　　巫阳赶紧解释：“听判官说单先生在溟水边散步，遇见水虺族的公子江泽蛟，那江泽蛟认出单先生是经常坐在溟水旁的鬼魂，一直揪着单先生不放，单先生气急便推了江泽蛟一下，惹怒了江泽蛟就被他推进溟水里了。阴兵发现不对赶来的时候，单先生整个人都快没进水里了，等把他救上来带回狱空殿，单先生就吵着要回人界，也不配合医治。”

　　听完整件事的经过，秦垕整个人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宫逾明和耿清玙也神情担忧地对视一眼。溟水可是极阴的东西，寻常鬼魂碰一下都会伤及魂魄，更不用说单恒现在还是人类，直接掉进溟水里，他的魂魄得伤成什么样。

　　“快回去看看吧。”宫逾明怕拍秦垕的肩膀说，“我和清玙顺便去看看鹿麟。”

　　那日秦垕将郁属押回地府的时候，宫逾明顺便让他把鹿麟一起带了回去，如今事情解决，他们还要把鹿麟夫妇恢复过来。

　　秦垕点头，他让巫阳和游阴留下处理鬼城的后续事宜，然后带着耿清玙和宫逾明回了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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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狱空殿，宫逾明和耿清玙直接去找鹿麟夫妇，没和秦垕一起去看望单恒。

　　耿清玙走在宫逾明身边，问道：“你不去看看他吗？”

　　宫逾明看他一眼，笑着问：“我为何要去看他？”

　　“毕竟他和你也有些关系。”

　　宫逾明摇摇头道：“孟魇的事结束了，我们对单恒的亏欠也都两清，哪来什么关系。”

　　“他不是……”

　　“他不是阿恒。阿玙，他是单恒，不是宫恒。”宫逾明说，“他总有自己的人生，不能因为他是我曾经熟悉的故人就硬要强加我们彼此的关系，也许以后我们能当朋友，但不会是从前的关系。”

　　耿清玙点点头，尊重他的决定。宫逾明笑嘻嘻地揽着耿清玙的肩膀说：“而且我和谁都没关系，我只和阿玙有关系。”

　　耿清玙推开他的脸，又无奈又嫌弃地说：“走开，这是在外面，像什么样子！”

　　“不在外面就可以吗？”宫逾明贴着耿清玙的耳朵小声问道，“我们好久没亲密了，我好想你。”

　　话音落下他的手就被一道电流电了一下，宫逾明瞬间放开耿清玙。只见耿清玙满脸通红地瞥了一眼前面带路的佣人，恼羞成怒地瞪着宫逾明威胁道：“你再胡乱说话，就不是这点电流的事儿了。”

　　宫逾明委屈的看着他，点头道：“我错了，阿玙。”

　　但其实背地里宫逾明心里想的却是阿玙这么喜欢用电，以后也许能借此玩点花样。

　　两人打打闹闹来到安置鹿麟夫妇的房间，佣人和他们打过招呼后退下，两人走进房间绕过屏风便看见里间躺在床上的鹿麟夫妇，他们双目紧闭，一副昏睡的模样。耿清玙和宫逾明来到床边，大概看了一眼鹿麟夫妇的状态，然后耿清玙召唤出玉铃将鹿麟夫妇恢复过来。

　　三声铃响之后，鹿麟夫妇缓缓睁开双眼，等他们从迷蒙中清醒过来，看清床边的耿清玙和宫逾明，两人惊讶地坐了起来。

　　“恩……恩人！”鹿麟惊讶地叫他们，又环顾四周一副惊恐的模样问道，“发……发生什么了。”

　　“你们记不起来了？”宫逾明问道。

　　鹿麟和俪儿对视，脸上一副迷茫的表情，俪儿突然想到什么，神情变得惊恐，说道：“有人……有人把我们带走，要杀了我们！”

　　鹿麟也想到什么，说道：“对对对，来到地府之后，我们遇见一个人，他骗我们说判官有事要交给我们去做，然后就把我们带走了。后来他把我们带到一座很大的城里，那人就开始威胁我们，要我们乖乖听话，否则就杀了我们！”

　　耿清玙和宫逾明知道这估计是孟魇的安排，只是没想到从那时候起地府就有他的人在了，看来要让秦垕留意一下。两人又把整件事的经过告诉鹿麟和俪儿两人，听完后鹿麟夫妇大为震惊，俪儿甚至眼眶泛泪，颤抖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说：“我……我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耿清玙安慰道：“不用怪罪自己，当时你们被他控制，所作所为完全是无意识的行为，所以不用为此感到愧疚。如今他已经被押送回天庭接受审判，他犯下的一切过错都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听耿清玙这么说，鹿麟夫妇心里的负担放下些许，只是还有些心结需要慢慢消化。看着夫妇两人愁眉不展的样子，耿清玙和宫逾明对视一眼，似乎有话要说，却犹豫着不知怎么开口。反倒是俪儿心细，看出两人似乎有什么问题，所以小心问道：“两位恩人可是还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两位尽管说吧，如果……如果我们做了什么错事，我们一定承担，绝不推辞。”

　　“不是什么大事，不是，也是件大事。”宫逾明挠挠后脑勺，看向耿清玙。

　　耿清玙无奈地和他对视，又看向鹿麟夫妇，说道：“你们的女儿鹿湦，你们可想见见她？”

　　“湦儿！”鹿麟夫妇激动地抬起头看向耿清玙，异口同声地说道。

　　俪儿直点头，哽咽着说不出话，鹿麟也眼眶通红，说道：“想，想……想见，怎么会不想见呢。这么多年过去，湦儿长大了吧，她过得好吗？开心吗？健康吗？”

　　迎上鹿麟夫妇期盼的目光，连耿清玙都有些难以招架，宫逾明揽着耿清玙的肩膀，帮他回答道：“她过得很好，你们放心。当初我们找到她后，将她托付给牛爷抚养，牛爷对她视如己出，一直很宠爱她。如今她也出落成标致的大姑娘了，现在在天管局工作，能力也很强。”

　　鹿麟夫妇听他说完连说了几个“好”字，对鹿湦目前的情况十分满意放心。俪儿擦着脸上的泪水，过了一会突然说道：“湦儿既然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夫君，要不……要不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湦儿了吧。”

　　鹿麟有些没反应过来，问道：“你不想看看女儿吗？”

　　“想，做梦都想啊，想听湦儿叫娘亲叫爹爹。可是湦儿如今过得这么好，我们现在的情况，就算出现了也不能长远地陪在她身边，倒不如从一开始就别让她再见到我们，别去打扰她。”俪儿嘴角勾起微笑，但眼里的泪水却出卖了她。

　　鹿麟叹一口气，将俪儿揽入怀中帮她拭去泪水。

　　耿清玙看着他们有些动容，说道：“不去看她，你们心中会留有遗憾吧，倒不如去看她一眼，不被她看见就行了。”

　　鹿麟询问地看向俪儿，俪儿自然是想见女儿的，赶紧点头答应。两人起身下床，跪在耿清玙和宫逾明面前连连说道：“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耿清玙和宫逾明赶紧将他们扶起，然后答应他们会和地府的人说一声，找个时间安排他们去妖界见见鹿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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