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猫妖是忠犬

　　目的实现的宫季哲心满意足，他一手撑着下巴看坐在他对面的耿清玙，想起什么，他突然有点奇怪地问：“你说，为什么阳城没有濯枝神庙呢？”

　　耀灵国虽不如明国那般将濯枝神奉为护国神，但濯枝神仍然是延续百年来信众最多，最受凡人信仰的神仙。当初在明国时期修建的神庙现在依然保存着，但是像阳城这样大的国都却没有濯枝神庙，让人觉得非常奇怪。

　　耿清玙也想不明白，但多一间神庙或少一间神庙对他都没有太大影响，他本来就不是靠神愿香火获得神力的神仙，他自身就拥有神力。只不过这些是宫季哲给他的，像礼物一样意义特殊，他也非常重视信众的神愿，这么多年一直在尽职尽责地履行好濯枝神的职责。

　　宫季哲和耿清玙对这个问题没有太过纠结，暂且搁置在一边。

　　第二天他们回到濯枝山。两人在濯枝山的上空停下俯瞰，现在花期跟着雨期一起离开，放眼望去整座山一片绿意，还有零星一点红白色，是还没凋落的花朵。

　　宫季哲跟着耿清玙在悬崖边落下，刚一落地耿清玙就朝着杜鹃树走去，声音里带着点喜悦呼唤道：“映儿！”

　　映儿摇晃树枝，让树叶发出沙沙响声来回应他。

　　宫季哲也跟着走过去。他是当了玙璠神君之后，和耿清玙聊天才知道，这棵杜鹃树是耿清玙在濯枝山亲自种下的第一棵杜鹃树，因为一直得到耿清玙的照顾所以有了灵识，不过映儿很害羞，非常害羞，一直以树的形态存在，从来没有化形示人，也只有耿清玙和她说话她才做出反应。

　　好像察觉到多了一个人，映儿马上静止，变得像一棵普通的树。

　　宫季哲停下脚步，有些无辜地看向耿清玙，耸肩表示无奈。

　　耿清玙有些好笑地对映儿说：“不用怕，他是玙璠神君，宫季哲，你忘了？”

　　山上一片寂静，宫季哲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但是耿清玙一直注视着映儿，好像在听她说话，过了一会儿，耿清玙回应映儿：“你说三百年前见过他？”

　　耿清玙回头看一眼宫季哲，又转头对映儿说：“他可能来找我。”

　　映儿可能又问了什么问题，只听见耿清玙回答：“最近耀灵国发生山火，人界情况不太乐观，我和玙璠神君下凡解决这件事。这几天濯枝山雨期过去了，我有点担心，所以回来看看。”

　　耿清玙和映儿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他飞到自己喜欢的位置坐下和映儿聊天，宫季哲站在树下纵容地看着比平时话多的耿清玙，然后转身来到悬崖边坐下，给他们留出谈话的空间。

　　濯枝山和他第一次来这里时一样，即使经过了几百年的岁月，这里还是这么美丽，像守护着这里的山神一样纯净美好。也许是因为雨期刚刚过去，山里的空气湿润干净，夹着草木的气味，让人非常舒服。远处的瀑布水量增大，落进河水中的声音隔好远都听得见，扬起的水雾在空气中形成彩虹，几只鸟儿从彩虹上飞过，被水珠溅到羽毛甩甩翅膀又向远处飞去。

　　……

　　之后宫季哲陪着耿清玙待在濯枝山，要么在山下的神庙处理神愿，要么回到山上休息，两人在濯枝山待了三天才把神愿处理完。

　　耿清玙将最后一位信众的神愿发出去，收起结界，他打算和宫季哲说一下，可以出发去调查山火的事情了。突然，一阵灼烧的刺痛从心脏蔓延至全身，心里产生出强烈的恐惧感让他身体颤抖了一下。

　　宫季哲一直站在旁边陪着耿清玙，所以很快发现他的异样，他赶紧走上前去扶住站不稳的耿清玙，着急问道：“清玙，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神仙不可能生病，耿清玙也没有受伤，不应该会出问题，但是关心则乱，宫季哲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耿清玙突然怎么了。

　　他看着耿清玙额头一下冒出许多冷汗，脸上出现惊慌的神色，声音颤抖着对他说：“濯枝山……濯枝山出事了！”

　　说完他挣脱开宫季哲的手冲了出去，在门口脚步轻点向濯枝山上飞去。宫季哲赶紧追上，没成想等他升至空中看到的会是这样的景象。

　　濯枝山远处冒起滚滚浓烟，一片火光将山体包围，着火的位置是濯枝山周围一座次山的半山腰，火势很大，迅速向山顶和山脚蔓延，如果不控制住就要烧到旁边的山和主山来了。

　　宫季哲加快速度赶到着火那座山的上空，耿清玙已经控制雨水在整座山的范围下起了雨。宫季哲施法引河水过来灭火，他转向瀑布的方向时，余光却瞥见一团黑云隐藏在火光和燃烧的树枝之间，如果不是黑云太过诡异，真有可能和燃起的浓烟融为一体而被忽略。

　　“是谁！”

　　宫季哲马上猜到这可能就是放火的凶手，赶紧朝那边冲过去，并且召唤出雨剑朝黑云刺去。

　　那团黑云很警惕，发现他过来已经准备逃跑，宫季哲的剑比他速度更快，已经杀下来了，他匆忙侧身避过，但也露出了他的真正面目。

　　只是瞥中的一瞬间，宫季哲的身体僵住，心跳也漏跳一拍，他瞪大双眼朝黑云看去，震惊和不可思议让他心脏剧烈跳动。

　　黑云趁着他停顿的一瞬间赶紧逃跑，但远处的耿清玙早已注意到这边的异常，他也猜出黑云就是幕后凶手，带着怒火朝黑云冲了过来，在远隔数米的距离就一掌击下，带着神力的掌风将雨幕劈断。黑云看躲不过，双手在身后结下一个结界阻挡，然后放出几团黑雾直冲耿清玙门面而来。

　　宫季哲回过神，冲到耿清玙身边帮耿清玙斩断黑雾，再回头时那团黑云已经逃远，他看起来并不恋战，只想逃离。耿清玙并不想放过他，击散黑雾后马上就追了上去，宫季哲看了一眼身后的山火，顾不了太多也赶紧跟上耿清玙。

　　他们追着黑云直至山下的琼鸣村，宫季哲皱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他转头看向脸色阴沉的耿清玙，安抚道：“清玙，你先冷静，我们要赶快找到他，他是恶鬼，如果让他逃到人群中，后果不堪设想。”

　　耿清玙随意点头，隐去身形让凡人看不见他，然后在村子里开始寻找恶鬼的踪迹。宫季哲第一次见耿清玙发这么大脾气，有些担心，但是现在更重要的是找出那只恶鬼。

　　宫季哲在村子里穿梭，现在正是农闲的时候，年壮的男子都出村干活去了，村子里只有老人小孩和妇女，零星几人在村子里的大树下聊天，路上没有人，非常安静。

　　前方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朝宫季哲这边的方向走来，宫季哲四处查看没注意他，和他擦肩而过。

　　飞出几米远的距离，宫季哲突然停下。

　　为什么有男子？

　　宫季哲迅速回头的同时，雨剑已经朝男子飞去。只见那男子怪笑一声，身形一晃竟在原地消失。宫季哲召回雨剑追上，那男子身上被鬼气包围，一看就是恶鬼上身。

　　宫季哲轻点脚步飞至上空，加快速度想在前面拦截恶鬼，但是恶鬼却在前面的拐角处迅速转弯。宫季哲迅速调转方向召唤雨剑向恶鬼刺去，恶鬼结下结界阻挡，又放出几团黑雾。这几团黑雾比刚才在山上的还要难缠，像可恶的飞虫，抓又抓不到，在眼前乱飞。宫季哲结下雷咒，几道闪电闪过，黑雾被劈得粉碎。

　　宫季哲被他弄得烦躁，合并双掌一击，雨剑分成三把追着恶鬼不放。恶鬼抬起右手轻点脚下，抓着一户人家的围墙跳了进去，宫季哲也赶紧追上。

　　院子里有一个老人和五六岁的小孩，老人正在喂鸡，小孩笑哈哈地追着鸡跑。祥和的院落里突然跳进一只恶鬼，将老人吓得直接坐在地上，小孩一脸懵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恶鬼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直接往后院冲去，丢下一团火后又从围墙翻了出去。

　　宫季哲赶紧结水咒灭火，好不容易把火灭了，整个后院也变得焦黑一片，被火光引来的老人看到这一幕又吓得跌坐在地。宫季哲没工夫管这么多，接住飞回来的雨剑想继续追上去，离开前又看到一片灰烬之中一点闪光，他蹲下身去查看，将一颗发光的珠子捡了起来。

　　他出来时正和耿清玙碰上，耿清玙问道：“看见恶鬼过去了吗？”

　　宫季哲摇头说：“他刚才烧了一户人家的后院逃出去了，你也遇见他了？”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中计了。他们飞到上空想看恶鬼跑去了哪里，只看到一个身影在村口的地方走动，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一片火焰。好像知道宫季哲和耿清玙在看他，他点完最后一间屋子后，在着火的房屋中几个飞跃，消失在一片火海中。

　　宫季哲和耿清玙看着一片火海，眼睛被火光映衬得通红。

　　“我要杀了他！”

　　耿清玙作势要追上去，宫季哲赶紧伸手拉住他。

　　“清玙，先别冲动！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先把人救了再说！”

　　琼鸣村的宁静被打破，有些百姓看到屋子着火已经跑了出来，有些烧得太快还没来得及跑出来便被困在了屋子里。看着下面乱成一团的琼鸣村，耿清玙气得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他下颌紧绷咬牙克制住自己的怒火。耿清玙大手一挥在村子上空下起雨，又和宫季哲结下水咒为房子灭火。

　　村子里都是些老弱妇孺，根本没那么快能跑出来，很多人被困在房子中呼救，有的房子被烧塌，木头掉下来砸中人，琼鸣村里满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哭喊声。

　　宫季哲和耿清玙赶紧布下结界，再一户一户跑进去将人救出来。琼鸣村有一百多户人家，他们把人都救出来用了不少时间，村子里已经变成一片焦黑的废墟，有些房子的火还没熄灭，浓烟飘上村子的上空，将村子笼罩在阴暗窒息的氛围中。

　　两人不敢停歇又赶紧往山上跑去，刚才下过雨，山上的火却没有熄灭，仍然在燃烧着，甚至有往旁边几座山上去的势头。宫季哲赶紧将河水引到山上扑灭大火，但是再大的水量浇下去，燃烧的火苗却纹丝未动。

　　宫季哲感觉不对，他转头对耿清玙说：“为什么熄不灭？”

　　耿清玙看着山上燃烧着的发着蓝绿色幽光的火焰，他呐呐道：“这是鬼火。”

　　“什么？”宫季哲震惊，他转头看下去，火焰确实和琼鸣村燃烧的不同，是蓝绿色的，和传说中的鬼火一模一样。

　　宫季哲握紧身侧的拳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扑灭山火是最重要的。

　　“鬼火要鬼界和地界的人才能熄灭。”宫季哲说。

　　这种时候上哪儿去找鬼界和地界的人。

　　宫季哲想了一下，又说：“我去地管局找死神帮帮忙。”

　　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耿清玙回应他，他转头看过去，只见耿清玙脸色苍白，嘴角有鲜血流出。

　　“清玙！”宫季哲赶紧抱住耿清玙，先将他带到悬崖边，揽着他的肩询问：“还好吗？”

　　他怎么忘了，耿清玙是山神，他和濯枝山可谓是一体的，现在濯枝山烧成这样，可想而知他有多痛。宫季哲为自己的疏忽而感到愧疚，心疼地抬手想为耿清玙擦掉嘴角的血。

　　耿清玙摇头挣脱开他的怀抱，自己擦掉嘴边的血，“去找地管局，先灭火。”

　　宫季哲抬头看着站起来的耿清玙，他脸色一直不好，除了身体的疼痛，他还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宫季哲担心他，抬手抓住他的手臂说：“我去找，你在濯枝山想办法，看看能否暂时拖延火势。”想想又说，“别勉强自己，我会尽快回来。”

　　耿清玙看他一眼，然后点头答应。宫季哲不敢耽搁，赶紧下山。

　　路过琼鸣村上空时，宫季哲看到一个白色身影在琼鸣村上方飞来飞去，他停下来仔细看去，不是巫阳是谁。看来刚才的大火还是有村民没活下来把死神吸引来了。

　　宫季哲并没有因为解了燃眉之急而感到高兴，那只恶鬼简直就是疯子！

　　容不得他多想，宫季哲赶紧下去在巫阳面前停下，巫阳见到他还挺惊讶，“哟，巧了，神君你也来办公啊。”应该是想到这里是什么地方，又说，“瞧我这记性，这里是濯枝山，濯枝神也过来了？”

　　宫季哲没时间和他闲聊，打了声招呼把濯枝山的情况简单告诉他，然后问道：“你能随我上山灭火吗？”

　　巫阳皱眉，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后没有犹豫点头道：“可以，我和你上山灭火。”

　　“那就有劳了。”宫季哲向他揖礼道谢。

　　看他把束魂袋收起来，宫季哲赶紧在前面带路。因为担心耿清玙，宫季哲速度很快，巫阳没说什么，在后面紧紧跟着。

　　两人来到着火的那座山附近，远远便瞧见耿清玙的身影在火焰上空摇摇欲坠，宫季哲冲过去将快要落进火海里的耿清玙抱住升回上空。

　　“不是让你不要勉强吗！”宫季哲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如果自己没有赶回来，耿清玙掉进去会怎么样他根本不敢想。

　　耿清玙皱眉看着他，似乎也为自己现在的情况懊恼，又看着宫季哲说：“你怎么那么快回来了。”

　　“我在山下遇见白无常了。”宫季哲解释。

　　一直跟在身后的巫阳这时才靠近他们向耿清玙打了一声招呼。耿清玙推开宫季哲，向巫阳问道：“无常大人，你能帮忙熄灭鬼火吗？”

　　巫阳点头说：“可以，只需溟河水就能熄灭。”

　　耿清玙感激地朝巫阳揖礼，“那就麻烦无常大人了。”

　　巫阳道：“不用客气。”

　　说完也不再耽误时间，他迅速飞至上空看了一眼火势。经过这么长时间，刚开始着火的那座山已经完全被鬼火覆盖，离它最近的一座山也受到波及已经开始起火，火势正逐渐蔓延至山上。

　　巫阳手指翻飞几下张开一个结界，嘴上念念有词，不一会儿溟河水就从结界里涌出，向山下浇去。

　　大量的溟河水不断浇到熊熊燃烧的鬼火上，遇见溟河水的鬼火这才真正偃旗息鼓了。

　　又过了许久，巫阳看火势已经完全熄灭，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还有鬼火的影子，他嘴上默念一句，溟河水便收了回去，他双掌一击，结界收起。

　　看山火熄灭，耿清玙和宫季哲上前和巫阳道谢，巫阳摆手神色严肃说道：“我已经从玙璠神君那里知道事情的经过了，是我们的疏忽才让恶鬼在人界逍遥法外，我回去以后会派人出来寻找，一定会抓住它给濯枝神一个交代。”

　　宫季哲脸色不太好看地说道：“我知道这只恶鬼是谁，也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耿清玙迅速转头看向宫季哲，一副要他快说的样子，巫阳也疑惑地看着他。

　　宫季哲抬起手张开手掌，里面赫然躺着刚才他捡到的那颗珠子，他叹了口气说：“他是国师。”他注视着耿清玙，神色复杂，“他就是引起耀灵国山火的凶手。”

　　耿清玙听了似乎并不意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牙齿紧咬下颌紧绷，正在极力控制怒气。

　　巫阳没参与调查，有些意外这样的结果，但是想到国师发出的诏令，又觉得不足为奇了。

　　宫季哲又说：“但他不是国师，不，应该说他在占用国师现在的这具身体，那只恶鬼不是国师，他是孟魇。”

　　“孟魇？”巫阳和耿清玙异口同声地问出来。

　　“是的，他叫孟魇。是我在人界时的敌人。”他转头看向耿清玙，问他，“你还记得当初我刚来濯枝山时，告诉你我逃出城的故事吗？那个拿着枪朝我射来的人，那个杀了我父亲又把我二哥刺死的人，他就是孟魇。”

　　宫季哲一直都没忘记这个人，不仅因为他是杀父仇人，还因为他非常恐怖，他享受杀戮，杀人似乎能给他带来快乐，宫季哲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一个人。

　　当初他告别耿清玙下山后，在梁渠的帮助下进入一支民间组织的军队里，那时四国相争，殷国因为孟魇的存在而变得十分强大。宫季哲所在的军队背靠东宿国，他在里面慢慢从小兵升至将军，偶有几次在战场上遇见孟魇，无不被他的杀戮行为所震慑到。

　　直到后来他收服东宿、宇清、徵三国，有足够的力量和殷国抗衡，他越来越频繁地在战场上与孟魇交锋。孟魇手段阴险，为了取胜不惜使用一些阴招，宫季哲防不胜防。但孟魇对雨剑似乎十分忌惮，宫季哲发现他的这个问题后，依靠雨剑逼退孟魇，也打了不少胜仗，最后也是用雨剑将孟魇斩杀在战场上。

　　他从来没想过能再遇见孟魇，更没有想到孟魇不仅没有进地府投胎，还变成一只偷逃在人界数百年的恶鬼。耀灵国一事牵扯出单恒和孟魇两个与他过去有关的人，他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耿清玙和巫阳听他说完都沉默下来，其中种种太过复杂，需要一点时间消化。

　　耿清玙有些不耐烦，他生气地说道：“无论他是谁，既然他是山火的凶手，今天他烧我濯枝山，我就要把他杀了！”

　　巫阳有些不赞同道：“濯枝神冷静，孟魇偷逃是鬼界疏忽，地界也有责任，巫阳会全力协助两位大人将他捉拿。”

　　“捉拿？他让我濯枝山变成这样，只是捉拿岂不便宜了他？那么爱放火，干脆将他烧死算了。”耿清玙气不过嘲讽道。

　　宫季哲皱眉看着耿清玙，他正在气头上，似乎有些失去理智，他拍拍耿清玙的肩安抚几句，然后说：“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孟魇将他收服，他估计躲起来了，如果不赶紧找到他让他逃跑，后果会更加严重。”想到什么，他神情紧张，“而且他控制着单恒的真龙，如果他要对单恒做什么，那耀灵国也要遭殃。”

　　巫阳赞同地点头，但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他说：“我刚才收了几只鬼魂，要赶紧带回地府，我先回地府复命，然后再去找你们。”

　　宫季哲点头答应，之后三人兵分两路各自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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