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是神之眼变的

　　“您是说，没有这样一个外派骑士？”努斯底坐在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琴翻动那一堆文件。

　　“是的，近三个月来，我们并没有派出体貌特征相似的骑士执行外出任务。”琴把最后一摞记录放下，抱歉地看着黑发少年。

　　“那骑士团里有没有这样的骑士……”努斯底说到一半，就反应过来不对，骑士团里多是身材高大的小伙子，深棕色短发对于蒙德人来说也不算罕见。

　　果然，琴摇摇头，“这样的骑士有很多，现在在城里的倒是可以让莫伊先生一一看过，但法尔伽大团长带了一大半兵力远征……”

　　努斯底明白琴的意思，远征军不知何时归来，更不知道那位可能存在的骑士能不能再回来。

　　眼看线索再一次断掉，琴也觉得不甘心，提议道，“莫伊先生提到的荒野上的巨树，应该是蒙德的起风地，艾迪丝博士经常在那里做研究。”

　　琴团长的话给了努斯底一个新思路，“您是说，艾迪丝博士可能会对莫伊有印象……可是，我们之前证明了，莫伊身上，有让人遗忘的诅咒。”

　　“你说的也是，”琴也颇感头疼地扶了扶额，“但至少要试试，说不定莫伊先生看见了熟悉的场景，会想起更多。”

　　“看来只能这样了，我明天就带莫伊出发。”努斯底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红茶浓淡合宜，温度刚好入口，茶香中还带着点玫瑰花的香气，是诺艾尔的手艺，“请问这周围还有有人居住的地方吗？我顺便带他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一些。”

　　“说到这个，我们之前在城里发出公告，如果有谁家中突然出现无人居住但有生活痕迹的房间，请立即上报。”琴习惯性地整理了一下浅金色的马尾，“我们也安排人手四处走访了，但是一无所获。”

　　“如果莫伊之前生活在蒙德的话，他必然该有一个住所。”努斯底若有所思地说。

　　“没错，但是我们的调查还只局限在蒙德城里，还没有去清泉镇走访调查。”琴低头在办公桌抽屉里翻了翻，抽出一张折起的纸，递给努斯底，“这是蒙德的地图，上面有标注清泉镇的位置，你可以顺路去打听一下。”

　　“我们之前居然没想到周围的小镇！”

　　“抱歉，是我的疏忽，我之前看见莫伊先生的手上有修习剑术留下的茧子，下意识认为他是蒙德城内的居民了，因为现在只有骑士和有意成为骑士的人才会联系剑法。”琴表情严肃地说，“清泉镇的居民多是猎人，手上有常年使用弓箭留下的茧子，莫伊先生手上并没有，所以我就没有考虑清泉镇，是我犯了想当然的错误了。”

　　“不，您已经做得很好了，事情才发生不到三天，您的应对已经非常及时了。”努斯底连忙安慰道，看来安柏和诺艾尔说得没错，这位代理团长确实有些过于苛责自己了。

　　“你刚才问蒙德城外的居民……除了清泉镇外，就是晨曦酒庄了，那里住着酒庄的工人和仆人以及他们的家人，一些路过的酒商也会在那歇脚。”琴团长没有纠缠与自己的失误，继续回答努斯底的问题。

　　“这个我知道，我来蒙德就是搭了一个贩酒的商队的车。”一想到可能要跟那位莱艮芬德老爷打交道，努斯底有一点头疼，“这个可以直接询问天使的馈赠的酒保们吧。”

　　“晨曦酒庄的情况就交给骑士团吧，”似乎是看出了金眸少年的心事，琴说，“迪卢克每隔几天都会在天使的馈赠当酒保，我可以直接去拜托他查查这件事。”

　　努斯底虽然很好奇琴团长为什么不直接安排人手去晨曦酒庄走访，但没有多问什么，“好的，我明天就带莫伊去清泉镇和风起地转转。”

　　“在野外可能会遇到危险，再安排一位骑士保护你们吧。”

　　“不用了，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我们已经给大家填了很多麻烦了，而且莫伊的身手很好，我在须弥的教授也给我了一些防身的东西，您不用担心。”努斯底摇头拒绝。

　　“你的情况我听诺艾尔说了，在蒙德这几天，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还没有，不过陪着莫伊四处走走，说不定也会发现有关我过去的线索。”这话不假，努斯底可以感觉到莫伊的心愿与自己相关，他一定知道自己的事情。

　　金眸少年喝完手中的茶，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年轻的代理团长，“说到诺艾尔，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可能有些冒犯……”

　　“是有关她为什么没有成为正式的骑士吧。”琴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问题了，白发少女的善良与周到总是可以打动周围所有人，“她的武艺已经高于现在骑士团的大多数骑士，她的礼仪与谈吐无可挑剔，而且她会绝对热心，真诚的对待每一个向她寻求帮助的人。问题就出在这里，她实在是太热心，太真诚了，甚至会达到一种‘忘我’的境地。”

　　“听起来是很适合做骑士的品质。”

　　“确实，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她太热心，太真诚了，不会对任何人抱有戒心，对每一个求助都会全力以赴，不管自己会不会收到伤害。”这显然也是让琴团长颇为头疼的事情，“有一次，一位冒险家在雪山失联，所有的专业人士都束手无策，最后是诺艾尔找到了他，背他下了雪山，然后诺艾尔自己却因为高烧，昏迷了整整三天。我实在不敢想象，如果再让她担负起骑士的职责，她会让自己陷入怎样危险的境地。保护他人的人，必须要先学会保护自己。”

　　“您跟诺艾尔说过这些吗？”努斯底轻轻地把空茶杯放到桌子上。

　　“没有，我不止是代理团长，还是备选骑士们的主考官，我这样跟她说，跟作弊有什么区别。”琴无奈地摇摇头，“而且成为骑士是一个人的修行，只有自己感悟出来的道理才是最深刻的。”

　　“修行也少不了良师的引导，如果只是一个人钻研的话，很容易走向完全相反的方向。我听安柏说，诺艾尔现在已经提前大半年准备考试了，而且她几乎读完了图书馆中所有相关的书籍。”努斯底的金色眼睛安静地注视着琴，“我实在是担心她。这么说有一点冒昧，但如果您不方便提醒的话，我或许可以代为转达，不以您的口吻，只是站在朋友的角度劝她几句。”

　　年轻的代理团长低下头，看着自己腰间的长剑，那是陪着她从见习骑士一路走来的伙伴。

　　良久，琴抬起头，认真，严肃地对努斯底说：“可以，但是一定一定不要提到我的名字，这会有损考试的公平性。”

　　“这就是我从琴团长那里打听到的。”

　　今夜有雨，雨点噼里啪啦地落在三层小楼砖红色的屋顶上。因为害怕屋子受潮，努斯底用旧报纸把窗户的每个缝隙都塞得严严实实的，再拉上了厚重的窗帘。

　　跟床铺一样是从旧货商店里买来的贝壳灯罩硬质台灯发出暖黄色的灯光，努斯底穿着那件有点滑稽的蕾丝睡袍坐在床上，围着被子，把跟琴团长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复述给莫伊听。

　　“清泉镇……风起地……”莫伊轻轻地念着这几个新听来的地名，“好像确实听到过，但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特别的感觉？”

　　“就是那种一听到就觉得他对我特别重要的感觉，比如说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有这种特别的感觉。”这句话几乎是在调情，但是青年的语气太过平淡，像是在说什么理所应当的事情一般，以至于努斯底差点以为是雨声太大，自己听错了。

　　“你是说，你觉得我很重要？”

　　“是啊，”莫伊一脸状况外，“我以为你已经感觉到了，不然你在教堂地下室的时候为什么突然拉我的手。”

　　这话说得完全没有毛病，努斯底确实能感受到他的心愿，出现在心愿中的自己，确实称得上对他十分重要。

　　可是少年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没等他反应过来，莫伊继续发问，“所以你之前认识我吗？”

　　努斯底有点尴尬地扣扣头皮，又多抓起了几根呆毛，“咳……咳咳，那个，其实，我也失忆了。”

　　少年从枕头下掏出那枚无主神之眼，把它递给莫伊，又把说给骑士团们和行商巴奇的话，ba九不离十的又讲了一边。

　　莫伊本来是放松地靠墙坐着，接过那枚神之眼后，就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他跪坐在床上，把那个小东西凑到台灯边，借着灯光仔细观察。

　　那小东西被他像是对待什么极脆弱的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捧在掌心，用手指和目光同时细细地摩梭着。

　　努斯底这次看清了，莫伊那双修长优美如雕塑的手上，确实有着常年用剑才会留下的茧子。

　　金眸少年突然觉得有点不自在，低下头揪睡袍上的蕾丝边。

　　按理说，他按照须弥教令院的藏书里写的方法，把自己的人身和神之眼分离后，对那东西就不会有直接的感觉了。但现在，看着莫伊的动作，努斯底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段“人眼合一”的时期。

　　少年把被子裹得更紧，洁白圆润的脚趾张开又收紧，夹住了亚麻床单，扯出几道阴影。

　　“那个……它也让你有‘特别的感觉’吗？”

　　“你过来看看。”莫伊伸手拉了努斯底一下，让他的视线和自己同一角度。

　　少年从被子里钻出来，按照莫伊的指示，趴在他背后，尖细的下巴轻轻地戳在青年结实的肩膀上。

　　“你看这里。”莫伊调整了神之眼的角度，透过灯光，努斯底可以看见在无属性神之眼那块灰蒙蒙的宝石的侧面，用现世不存在的文字，阴刻着一句话。

　　努斯底知道它的存在，他在教令院的时候，努特教授用了最先进的文物分析仪器，才看见了它。

　　而莫伊，居然只用肉眼和一盏二手台灯，发现了它。

　　努斯底看清莫伊的发现后，就坐直了身体，“之前努特教授也发现这个了，可惜就连教令院里最博学多识的语言学家，也无法解读它。”

　　“我认得。”莫伊回过头，松石色的眼睛凝望着努斯底，带着少年分辨不出的复杂情绪，“它的意思是，‘原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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