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我是神之眼变的

　　“对，就是这里……卡住了卡住了，再斜点……”

　　努斯底把小阁楼上的单人衣柜移到了楼下的客厅中，然后塞进了一张在二手市场买来的单人床。

　　现在卧室里满满地塞着两张床，床与床之间仅有够一人走过的缝隙。

　　努斯底在心中偷笑，如果那个莱艮芬德老爷再来夜袭……那他就只能站在厕所门口了。

　　“衣柜放好了，还有什么事吗？”莫伊的声音从努斯底身后传来，伴随着木质台阶嘎吱嘎吱的声音。

　　之前从这台阶上走过的除了努斯底和安柏这样身材纤细的少年少女，就是伊达那样矮小消瘦的老妇，所以努斯底还一直没发现，楼梯的质量居然这么差。

　　当然，也可能是莫伊看起来清瘦实际非常重，毕竟他一个人就能抬起整个衣柜搬到楼下去，不像是没有肌肉的样子。

　　“没什么了，你快休息一下吧，我去做晚餐。”虽然努斯底的厨艺常被人嫌弃，但他不觉得失忆的莫伊会记得怎么做饭。

　　教努斯底烹饪的是努特教授的妻子，那是一位温柔，宽容，端庄的须弥贵族女性，她会用母亲般慈爱的目光注视每一个学生，哪怕那个孩子顽劣至极。

　　在她尝过金眸少年精心准备的餐食后，认真地对他说：“求你了，努斯底，不要跟别人说我教过你烹饪。”

　　“这就是须弥菜吗？”伊达好奇而敬畏地看着桌上坚硬地支棱在盘子中的薄饼和一盘成分不明的黄色糊糊。

　　黄色糊糊里夹杂着几团半融不融的猩红块状物，还有些诡异的，带着霉菌般颜色的突起，如沼泽中冒出的气泡。

　　“不是的……是我自创的，番茄土豆炖豌豆。”努斯底谨遵师嘱。

　　“那……那挺厉害的，哈，哈哈……”

　　正当努斯底默默地脚趾扣地，眼瞅就要扣穿优律家的天花板之时，莫伊伸出勺子，舀了一勺拿盘看起来十分不可名状的东西送到嘴里。

　　“味道不错，伊达夫人，您要尝尝吗？”

　　青年已经洗掉了一身血污，半长的黑发也梳了起来，露出高挺的鼻梁与深邃的绿眼睛。

　　他的坐姿挺拔而自然，即使穿着最普通的衣物，看起来也像是那种把优雅和礼仪刻进骨子里的贵族老爷，微笑的样子就好像在邀请过路的客人参加自家的晚宴。

　　如果他面前没有摆放着一盘不可直视之物的话。

　　伊达只觉得自己再多看一眼那东西，就要被女巫拉入死亡沼泽之中，连忙提起裙摆，蹒跚而迅速地下楼去了。

　　“抱歉……我不太擅长厨艺，”金眸少年垂下头，有点尴尬地扣了扣他做的薄饼，没扣动，“趁猎鹿人还没下班，我们出去吃吧。”

　　“不用，虽然它们看起来不太好看，但是味道很好，保留了食材本身的味道。”

　　低情商，没味；高情商，保留了食材本身的味道。

　　莫伊取了一张薄饼，想撕下一块沾炖菜吃。

　　然后，努斯底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双可以毫不犹豫地搬起上百斤衣柜的手，一下居然没撕开那张饼。

　　“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当然，两人并没有去猎鹿人，因为努斯底干瘪的钱包实在不允许他们顿顿外食。

　　好在有宅心仁厚的伊达阿姨，因为担心两个单身年轻小伙子毒死自己，又折回来送给他们一些长棍面包和一碟切好的熏禽肉。

　　晚饭好歹是凑合过去了，只是那些长棍面包硬得可以和努斯底的薄饼一起捐给西风骑士团，做成长矛与盔甲，征服深渊。

　　夜幕降临，折腾了一天的努斯底早早躺到床上，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早早睡着的，但可能是因为多了一个人的原因，努斯底大大的金色眼睛就像两只岩系萤火虫一样亮在黑夜里，毫无睡意。

　　楼下的小夫妻又在吵架了，但说吵架其实不太准确，因为只有优律在带着哭腔大声叫骂，她的丈夫宁禄只是偶尔低声应答几句，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

　　对了，还得帮宁禄戒酒，明天还要去看望葛罗丽，他接了两个委托，却一枚摩拉都没有赚到。更糟糕的是，他甚至都没想好该怎么定价格……难道他要靠莫伊的补助金吃饭了吗？

　　不要啊！

　　努斯底想着心事，翻了个身，不期然地与另一双眼睛对上了。

　　“莫伊，你也睡不着？”

　　“嗯，可能是上午睡的太多了，还不困。”莫伊面向努斯底卧着，月光穿过他的头发，在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影子。

　　大概是月光太亮，努斯底第一次发现，莫伊右眼正下方，紧贴睫毛根部的位置，有一颗小痣，像一滴将落未落的眼泪。

　　两张床离得太近了。

　　努斯底心中突然略过这个想法，离得太近，就像躺在一张床上似的。

　　“莫伊，有关过去的事，你是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为了把突然出现的奇怪想法赶出脑袋，努斯底没话找话。

　　其实他已经做好和骑士们一样，再得到一个“我不知道”了。

　　但情况有一点出乎努斯底的意料，莫伊没什么犹豫地开口了：“倒不是完全没有印象，只是，他们都乱做一团。”

　　“具体都有什么呢，你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没想到真的有意外收获，努斯底激动的支起上身，毛绒绒的脑袋几乎要伸到莫伊的床上。

　　“都是一些不连贯，无逻辑的破碎画面，”莫伊见努斯底那么激动，也坐了起来，认真回想，“基本都是野外的景象，比如湖泊，森林，平原上一颗特别高大的树木。”

　　“你记忆里的森林是什么样的？”

　　“绿色的，都是我们家楼下的那种树。”

　　在他们这个房子楼下，确实有一颗苍柏，是蒙德的特殊树种。所以，他之前确实在蒙德生活过一段时间。

　　“也不是没有人……我似乎在野外见过一个西风骑士。”莫伊背靠着墙，一条腿支起。床太小了，青年的个子又太高，无论怎么坐都有种无处安放的感觉。

　　“西风骑士？是你这两天见过的吗？”

　　“没有，如果见过我会认出来的。”莫伊摇摇头，“而且我只知道他穿了西风骑士的甲胄，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那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隐约记得一点，个子不高，深色短发，具体的我就想不起来了。”莫伊微垂下头，似乎很失落的样子。

　　“没关系，我们明天去骑士团问问，他们一定知道有哪些外派骑士。”努斯底干脆坐到了莫伊的床上，拍着他的肩，“有线索就好，我们一定能找到那个人。”

　　想到城里骑士都长得人高马大的，努斯底又追问了一句，“个子不高，大概是多高，你当时看他的视角是什么样子的？”

　　莫伊认真地想了想，还伸手在空中比划比划，似乎是在复原记忆里的场景。半响，他伸出右手，向努斯底比划出食指到拇指张开的距离，“大概比我矮这些。”

　　看着面前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努斯底想，干脆咬上去算了。

　　那个人能比他矮这些，也有一米八了，这都叫个子不高，说实话吧，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侏儒啊。

　　昨晚两人聊到很晚，所以今天早上，努斯底是被饿醒的。

　　少年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黑发，睡眼朦胧地走下楼梯。因为昨天把衣柜挪到了客厅，所以此时他穿了一身蒙德款式的睡袍，是那种长及小腿的宽松套头长袍，在领子的位置用系带控制松紧。

　　努斯底当时为了图便宜，买的是店里打折的滞销品，布料不错但是领口和袖口都拼贴了许多夸张的蕾丝，看起来像奶奶们年轻时候的风尚。

　　在舍友面前丢人是必不可免的，但是努斯底绝不会让第三个人看见自己的睡衣，所以他下楼的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

　　于是，端着早餐从厨房里出来的莫伊，直接面对了少年光luo的脊背。

　　这好像有点太刺激了。青年用尽所有自制力，才把自己的眼神拔开。

　　“开饭了。”莫伊强作淡定地端着两个餐盘从努斯底身边绕过，盘子磕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诶，马上，换好衣服就来。”莫伊再一回头的时候，努斯底已经套上了衬衫，正抬起腿往马裤里塞。“你想起怎么做饭了？”

　　“不算想起，准确的说是我一直都会这项技能，就像会走路，会说话一样。”莫伊解下腰间系的围裙，这围裙还是前房客留下的，桃粉色的布料再加上夸张的蕾丝，倒是跟努斯底的睡袍很相配，“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不是你做饭，就是我做饭，你觉得我有挑拣的余地吗？”努斯底也不多客气，把一个盘子拽到自己面前。

　　盘子里的主角是一条煎鲈鱼，煎得火候很轻，恰到好处的保留了鱼肉的鲜嫩。配角是煮熟的土豆块和豆子，淋上了酸甜可口的番茄酱汁，再搭配一点蔬菜沙拉，用橄榄油和胡椒代替沙拉酱调味，更突显了包菜和胡萝卜的脆爽。

　　“太好吃了！明明是差不多的食材，为什么我就只能做黑暗料理。”

　　“其实你做的也不错……”

　　“不用安慰我了，你甚至都不肯吃第二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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