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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江澄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
神医眼里闪着光,“我说你肚子里,长了个孩子。”
江澄拍案而起,“你疯言疯语些什么!”
“本神医可没开玩笑,你自己说说,可是一月之前跟男人有过肌肤之亲?从那之后没多久,便开始出现方才我说的那些症状?”
江澄还是无法相信耳朵听到的,他跟蓝曦臣,确实在一月之前有过一次,可……
神医又道:“你昨日晕倒也并非因为中暑,而是因为体虚逢上饮酒,动了胎气而产生的昏厥,若非我碰巧遇上,只怕会一尸两命。”
即便对方这样说,江澄还是当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开什么玩笑,男人怎么可能怀孕,庸医!”
叮——
江澄拔剑架在对方脖子上,“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今日便饶你不死。”
“啧啧啧。”那人一脸不屑,“我神医不二从来说一不二,我说你怀了孩子,便就是怀了孩子,我是脾气古怪,可没到胡言乱语吓唬一个病人的地步。”
江澄握剑的手一抖,“你便是传说中那位不二神医?”
不二神医轻轻悄悄捏开架在脖子上的剑,起身一脸自豪道:“正是区区不才。”
“咝……”此时江澄腹部一阵痉挛,他吃痛捂着肚子坐在长凳上。
不二急忙抓起他的手腕再探一遍,道:“深呼吸放轻松,你现在有孕在身,切记剧烈的情绪波动,即便再不能接受,也要淡定,对你跟孩子都好。”
不二神医声名远扬,他与自己无冤无仇,初次见面,总不会跟自己开这种玩笑。
何况,他说的情况,都对……
江澄深吸口气,“我当真……怀孕了?”
他艰难的问出那三个字。
不二三指朝天,“我若骗你,天打雷劈。”
“拿掉!”
他不能要这个孩子,被蓝曦臣□□而来的孽种。
“啥?”
“我说,给我拿掉肚子里的东西!”
不二登时后跳一步,“这可拿不得的呀,男子怀孕,本就是逆天之举,你体质奇异,孩子抱丹而生,贸然拿下,轻则修为不保,变为废人,重则直接一尸两命。”
江澄不言。
不二又道:“孩子与你的金丹共生,你修为越强,胎儿越坚不可摧,除非你死或自废修为堕胎,否则,孩子都会如期降临。”
老天爷在跟自己开玩笑?
像是进入一场荒诞的梦境,梦境里有个人告诉他:你怀孕了,你个怪胎,你怀了强辱你那家伙的孩子!
“不!”江澄红了眼,他揪住不二的衣襟,“你医术那么好,想办法给我拿掉他!我不能生这个孩子。”
不二任由他拎着,“说不拿就不拿,同一个人我不帮两次,除非你生孩子!”
江澄松手,咬牙要走。
“喂,你回去好好考虑,我不二是世界上唯一一面不透风的墙,与其被别人看出端倪,不如找我。还有你的身子,需要好好调养一阵,别吃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少饮酒,也是为你自己着想……”
不二还在后面念叨,江澄却是一个字都不想再听了。
回到莲花坞,他魔怔似的抚上自己的小腹,才一个月,宝宝还未显形。
是他和蓝曦臣的孩子……
他不能死,也不能没了修为,他该怎么办……
这时候,他忽然很想白玉姬。
以往心中苦闷便会去找她,她总会温柔地安抚自己的情绪,明明比自己小,却像个姐姐般安慰着自己。
可如今,玉姬新婚燕尔,着实不该去打搅。
此时此刻,事情的始作俑者、腹中胎儿的另一个父亲却毫不知情。
江澄恨,却也无能为力。
几天后,不二登门拜访,江澄直接让人撵走。
不二走是走了,却强硬地留下几贴药。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是什么药。
江澄不知道不二对自己腹中的胎儿有什么执念,没过两天,又来了。
江澄仍旧未见,为了躲避不二骚扰,他连夜出发,赶往兰陵去了。
他想看看姐姐,跟姐姐说说话。
金凌做了宗主,也是忙,即便身边有几个得力助手,可毕竟年轻,许多事情都需要江澄从旁指导。
江澄这次来,难得耐心的教了金凌不少东西。
小家伙受宠若惊,甚至笨拙的下厨给他熬了消暑的甜汤。
江澄没有胃口,头闷恶心得厉害,才发现小家伙的房间里换了熏香。
“什么香?”
金凌道:“我见舅舅精神不佳,专程找人买了特制的安神香回来,里面掺有些许麝香,安神效果极佳。”
“麝香?!”江澄一惊,忽然想起什么,“我不喜欢这味道,拿走!”
“哦。”金凌急忙抱着香炉离开。
江澄猛灌下金凌熬的甜汤,冰凉到心底,才觉舒服一点。
趁着小外甥没回来,再去金家陵墓看了姐姐之后,准备四处走走,散散心。
不想回莲花坞,不能去找白玉姬。
漫无目的地走了一阵,才发现到了姑苏地界。
那个人的地盘……
正要离开,便听到呼救声,他急忙降落,见是对被大蛇追逐的母女。
他挡在那女子面前,“走。”
女子抱着孩子,道了声谢,嘱咐英雄小心才快步逃开。
大蛇修为不低,也是恶得发了狂,到嘴的美味飞了,自然要跟江澄拼命。
恶斗一番,江澄竟然被愤怒的大蛇一尾扫飞。
那尾巴扫的地方不是别处,正是他的小腹。
此刻小腹一阵钝疼,疼得他两眼发黑头脑发麻。
大蛇再次袭来,张开巨口,试图一口吞下江澄。
耳畔生风,一道蓝白剑光降临,击中大蛇头部。
大蛇吃痛,江澄好不迟疑的刺了一剑。
大蛇见状不好,一溜烟跑了。
蓝曦臣要追,江澄扶着树猛咳几声,竟是咳出一口血来。
肚子,好疼……
他捂着肚子靠着树坐下。
蓝曦臣收剑过来,“江宗主。”
好久没听到这个人的声音,竟是有些陌生。
江澄抬头,看到那人眸中的担忧。
蓝曦臣不由分说的抓起江澄的手腕,江澄一惊,急忙收回。
“你做什么!”
“只是想为你把把脉。”
“不需要!滚开!”
蓝曦臣抿了抿唇,“在下只是好意,江宗主这般未免太过……”
“太过不识好歹?”江澄恨红了一双杏眸死死瞪着他,“我就这般不知好歹你当如何?看见你们蓝家人就恶心,滚!滚呐!”
蓝曦臣忽然怜悯地看了他一阵,转身去了。
走了几步,又返回来,掏出一瓶药蹲下身拉起江澄的手放在他手心。
他的手,好热,江澄身体一颤。
“平稳气血的,你……保重。”
他走了,白色身影越走越远,朝着大蛇的踪迹追去,直到消失在森林尽头。
江澄抓着那瓶药,忽然就委屈地哭了出来。
他哭得很轻,哽咽着泪崩当场。
江澄歇了好一会儿,手中的药看了又看,抬手要扔。
此时,体内气血又是一阵翻涌,他干呕一阵,不得不认命般的打开瓷瓶,倒出两粒丹药咽下。
就地盘腿打坐调息一阵,气血果然平稳了许多。
在原地又坐了良久,一直望着方才蓝曦臣消失的方向,思绪万千。
他该恨蓝曦臣吗?因为被强一事。
那日若不是自己动了那么一丁点怜悯之心,也不会羊入虎口。
何况那个人什么都不记得,若他清醒,认出自己,绝不会对自己做出那样的事。
恐怕,是碰都不愿碰一下的,何况是那等“深入交流”。
蓝曦臣,你酒后乱性变恶魔你家里人知道么?你自己知道么?
他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快黄昏了,依照现在的身体状况,肯定是没有办法赶回云梦的,进城找家客栈住下吧。
他深吸口气,疾走两步,便一阵眩晕袭来。
“当心!”
正当江澄要晕晕然倒地之时,一声提醒出现,又被一只温暖的手掌掌住了身体。
江澄软软倚靠在他身上,胸口泛着恶心。
是他。
“你回来做什么?”
“刚解决了大蛇,路过……”
江澄不想深究他是真路过还是假路过,筛了筛身子,“放开我。”
“你现在根本没有办法独自离开……”
“能否独自离开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放手!”
不想蓝曦臣揽他更紧,并带着他往前走。
“我送你入城,找间客栈住下。”
江澄哪里肯,这就要拔剑——
“呃——!!喂!!!”
蓝曦臣趁他拔剑,忽然抄起他两条膝弯将人横抱而起。
江澄几乎立时揽住他的肩,一股热血上头。
“蓝曦臣!你疯了!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不想那货歪嘴一笑,“江宗主当真是个极其别扭的人,都这样了,还要逞强。”
“你——!”
江澄涨红了脸,蓝曦臣力气大,抱着他一个大男人走起路来也轻松沉稳。
要命的是,蓝曦臣的味道顺着他领口,随着步伐迈动不断朝外扩散,源源不断的朝鼻腔窜来。
那晚身上、鼻腔里满满都是对方的味道,再次这般近距离的闻到,江澄脑子一片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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