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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江澄鼻子酸得厉害,他深吸口气,又憋了一会儿,才吐露道:“玉姬宣布婚讯那日,我喝多了,你也醉了,我送你回客栈,你却突然发了狂……”
这件事,他憋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说了出来。
江澄收回双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当时我真想一刀杀了你。”
蓝曦臣心疼至极,江澄何等孤傲一人,被情敌强迫发生那样的事情,要忍得多辛苦才没有要了自己的命。
“对不起……”蓝曦臣覆上他胳膊,“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酒后会……”
“变成另一个人。”江澄闭着眼,回忆着那日蓝曦臣陌生的样子,“我在想,是否因为饮酒,唤醒了你闭关时滋生的心魔。”
蓝曦臣身子一僵,艰难道:“那段时间我确实很狂躁,需要依靠忘机他们带回来的酒才能安静下来……”
江澄蓦起身,红着眼道:“你喝完酒根本没有安静下来,而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你,那个暴躁狠戾的你……”
蓝曦臣也震惊不已、更心疼不已。
他记得江澄一直在哭、在求饶,可是自己凭借超常的力量,压制着他、粗暴的索取。
“对不起、对不起,晚吟……”
蓝曦臣终于明白江澄为何会那般恨自己、不肯原谅和接纳自己。
也终于明白为何在谈论到他喝酒的话题时,那般激动。
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五年多了。”江澄回忆着,“那之后,我每晚上都在噩梦中挣扎,越是挣扎、越是恨你。”
蓝曦臣心疼的搂住他,“你该恨我的,你该告诉我,不该独自承受这份痛苦。”
“告诉你有何用?杀了你?”江澄紧紧揪住蓝曦臣背上的衣服,“我不想把事情弄得那么难堪,你不记得,我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原本以为这样是最好的抉择……”
可是没想到自己会怀孕、会有了律儿,蓝曦臣会重新站在他的面前、来到律儿和自己身边。
“蓝曦臣。”江澄靠在他肩头,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今晚我喝醉了,真的醉了。”
“嗯……”
“否则,也不会跟你说这么多。”
蓝曦臣像安抚律儿一般轻轻顺着江澄的后背,“都是我不好。”
“不。”江澄道:“你很好,律儿很喜欢你……”
“那、你呢?”
空气再度陷入寂静,蓝曦臣等了好久也没等到回应,再一看,江澄已经趴在他肩头睡着了。
如此,也只能重新把人塞回被窝,在他唇上温柔一吻,便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侧,描摹着江澄的睡颜。
心疼、自责以及满腔深情。
第二天,律儿一觉醒来见到蓝曦臣开心得都快上了天。
自从昨夜过后,江澄跟蓝曦臣之间总萦绕着那么一圈圈暧昧的电流。
一大早,江澄是被蓝曦臣吻醒的。
初始还以为律儿在捣乱,一睁眼,便看到蓝曦臣放大的脸,登时惊得一点瞌睡都没了。
“早安。”
“……”
他跟蓝曦臣睡在了一起!!
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还好,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早。”江澄故作镇定起床穿衣穿鞋,蓝曦臣也迅速起身,为他拿来外袍及腰带。
衣服、鞋子、发冠,都是昨晚蓝曦臣亲自取下的,自然知道放在什么地方。
江澄着急忙慌要出门,蓝曦臣便立刻拉住他。
“等我。”
江澄怒狠狠的瞪过去,“等你作甚!”
蓝曦臣有些头大,“看来昨晚我说的话晚吟都忘了。”
“……”
蓝曦臣提起唇角,步步逼近,“我来帮晚吟回忆回忆……”
说着,将人往怀里一拽。
“唔!”
被吻住了……
蓝曦臣又吻了他。
不行,再亲下去都站不住了。
江澄猛地推开他,耳朵脸颊红了个彻底。
“蓝曦臣!你——!你找死!”
蓝曦臣却不痛不痒的笑着,眸中带着撩人的热度。
“死在晚吟手里,我心甘情愿。”
要命了……
话说开之后这人怎么变得这样、这样撩人了……
江澄不想理他,而是出去洗了个脸冷静冷静。
怎么办……
江澄湿着脸站在风中凌乱。
昨晚他该拒绝的吧,拒绝蓝曦臣的表白。
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
江澄捂着到现在还未降下来的心跳。
还是,自己也早已不知不觉的陷了进去。
他确定是对蓝曦臣动心了,却已经记不起来何时何地因为什么而动了心。
说什么为了律儿是一方面,当初得知他要相亲,自己心内的慌乱,早已不是一个父亲为孩子争取另一份父爱那么简单。
他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蓝曦臣离开自己离开律儿跟别人生活在一起,只是想一想,便愤怒不已。
对于蓝曦臣,他是有占有欲的,他不愿把对方让给任何人,哪怕是多年前的白玉姬也不行。
蓝曦臣,你只能陪在我跟律儿身边,否则……
我一定会杀了你,一定……
这样就好,两个人就这样,平平淡淡过一辈,就很好。
只是律儿的身份……
江澄还是没有办法开口告诉蓝曦臣,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是个会生孩子的怪物,蓝曦臣也不行。
蓝曦臣尤为珍惜这段失而复得的幸福时光,江澄在书房处理公务、出门巡查。
他在家陪律儿学习、游戏、等心上人回家。
怎么觉得自己像个相夫教子的娘子。
想到这儿,他不禁笑了。
江澄刚回到家门口,便见到远道而来的蓝启仁。
“蓝先生。”江澄过去招呼。
蓝启仁精神似有些恍惚,他急忙朝江澄过来,“忘机啊,你大哥呢?”
??
认错人了?
或许知道蓝启仁时常不清醒,江澄也没放在心上,“在里面,我带你去找他。”
“不……”蓝启仁忽然道:“这不是云深不知处,曦臣不在这儿……”
“在的。”江澄放软了声音,“就在里面,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澄领着蓝启仁进了莲花坞,正好蓝曦臣牵着律儿出来。
蓝启仁伸出胳膊急忙奔了过去,“曦臣呐,曦臣……”
蓝曦臣张开双臂,想要拥抱叔父,不想蓝启仁却一把将律儿抱了起来,笑眯眯的哄着:“曦臣呐,怎么跑莲花坞来了,叔父到处找你不着,可急坏了。”
律儿也有些懵,“叔公……”
“傻孩子,怎么叫叔公,我是你叔父啊。”说着又冲蓝曦臣道:“你也是,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怎么成天带着孩子瞎跑,家也不回。”
蓝曦臣痛苦的叹了口气,看来蓝启仁病情又加重了。
“忘机。”蓝启仁叫江澄。
江澄只能硬着头皮上,“先生。”
“你这孩子,叫我什么?”
江澄尴尬的瞥了一眼蓝曦臣,见他只点了点头,又硬着头皮唤了一声叔父。
蓝启仁便一手抱着律儿,一手牵起江澄,冲身后的蓝曦臣道:“天气这么冷,会把曦臣跟忘机冻坏的,今日不练剑了,我来教他们念书。”
“是……”
蓝启仁在书房抱着‘小蓝涣’一本正经的教他念书,江澄急忙溜了出来跟蓝曦臣碰面。
“先生这样,你打算怎么办?”
蓝曦臣道:“等不二神医回来,让他再给叔父瞧瞧。”
不二一消失就是两年,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是死是活。
就算找到不二,蓝启仁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
留着蓝启仁在莲花坞歇了一夜,第二天精神好些了,非得带‘小蓝涣’回云深不知处。
律儿哭丧着脸,没少被这位叔公折腾。
“要不……”蓝曦臣提议,“就让律儿去云深不知处陪陪叔父?”
看蓝启仁这个状态,即便告诉他真相,可从他嘴里说出来,也无人会信了。
“去多久?”
蓝曦臣一琢磨,“半个月吧。”
江澄只能点头,“半个月后,我去接律儿,先生现在这情况,你也回去吧。”
趁着蓝启仁看着律儿,蓝曦臣把江澄拉回房间,抵在门上一通热吻。
“怎么办?”蓝曦臣不舍道:“一刻不想与你分开。”
江澄擦拭着唇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
蓝曦臣不管不顾的搂着他,“在心爱之人面前时。”
江澄有那么片刻的不真实感:他跟蓝曦臣在谈恋爱。
恋人之间,都这么黏糊?
或许是的吧,魏无羡也喜欢一天天粘着那个蓝二。
而自己,也希望蓝曦臣时时刻刻陪在自己和律儿身边。
他们离开这些天,除了偶尔想起律儿,江澄大部分时间都不受控制地在想念蓝曦臣。
自从关系有了质的改变,他再也控制不住对对方的感情,甚至有些庆幸,庆幸没有错过他。
这时,他又难免想起白玉姬的话:【你在等待那个人的同时,那个人也在等着你,总有一天,你们会不期而遇,从此便再也分不开……】
单身这么多年,自己一直等待的人,就是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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