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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药谷弟子们一直折腾道晚上,才松了口气。
“毒去得差不多了,内服外敷几日药便能痊愈。”大弟子道。
“可会留疤?”
江澄身上的伤疤不在少,实在不忍他再平添伤痕。
“不会,师父的药你们还信不过?”
蓝曦臣这才松了口气。
“再泡会儿就捞出来吧,我先去煎药。”大弟子命令其他几个。
谷中的弟子基本都随了那个没正行的师父,没大没小,对蓝曦臣照样是呼来喝去。
蓝曦臣哪里敢怠慢,守着炉子煎药。
等他再回到病房,江澄已经被塞进了被窝,并且换好了衣服。
“你……你们给他换的衣服?”
一个弟子翻个白眼道:“又不是第一次,习惯就好,他不喜欢别人碰,你自己小心点。”
律儿是从江澄肚子里取出来的,那段时间,都是这几个弟子细心伺候。
“他来过谷中?”
“他儿子出生那段时间一直就住这儿……”
“闭嘴!忘了师父的话了?”一个弟子连忙把人拉走。
蓝曦臣惊讶无比,他一直以为律儿只是不二接生的,没想到竟连养胎都在他的西贝谷中。
不及细想,蓝曦臣便被睡得一脸安宁的江澄吸引了。
他没有吵醒他,而是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
不知看了多久,才伸出手,替他拢了拢鬓发。
这一动,江澄便醒了过来,见环境熟悉,便知道来到了西贝谷。
他起身,肩膀却一阵撕疼,蓝曦臣急忙扶他起来。
“什么时辰了?”江澄看向窗外,哑声问道。
“刚过酉时,饿不饿?起来吃点东西。”
江澄伤的右肩,眼下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他想下床走走,蓝曦臣为他披上衣服。
因为残余的毒素以及药浴后,浑身软绵绵轻飘飘,像是踩在棉花上。
蓝曦臣扶他,也没有拒绝。
“对不起。”蓝曦臣道:“害你受伤。”
江澄眉头紧了紧,“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蓝曦臣一阵心疼,“我欠你一命。”
江澄苍白的睨着他,“怎么?还想以身相许?”
蓝曦臣一怔,忽然浅浅一笑,满眼认真道:“晚吟若不嫌弃……”
“打住!”江澄道:“当我没问。”
蓝曦臣一笑置之。
弟子很快便送了饭菜过来,都很清淡。
他娘的!
不二跟蓝家人一个操行,都他娘的不吃辣,饭菜要多清淡有多清淡。
怀律儿的时候,江澄又想吃酸又想吃辣。
不二调侃他,“都说酸儿辣女,你这又想吃酸又想吃辣,怕不是要生对儿龙凤胎。”
“滚!”
蓝曦臣喂他吃饭,被江澄拒绝,别扭的用左手慢悠悠的吃着。
蓝曦臣也只能看着,偶尔替他夹夹菜。
“明日便回云梦,我不放心律儿。”
蓝曦臣本想劝他多住两天,见他坚决,便说了声好。
汤药一般都是饭后服用,江澄吃了饭,恢复了些体力,便想出去走走。
“谷中寒凉,于恢复不力。”
江澄也只好作罢。
谷中弟子端了药来,收拾干净了残羹生菜便离开了,一句话都没说。
蓝曦臣笑道:“不二神医的弟子倒是有趣。”
“不比那没正行的家伙有趣。”
蓝曦臣想起什么似的,“嗯,不二神医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
“可惜没人要。”说着,他又看向蓝曦臣,“也是,堂堂泽芜君都找不到老婆,更别说他。”
“是啊。”蓝曦臣深深看着他,“如何就找不到另一半呢。”
“说话便说话,盯着我看做什么!”江澄不乐意了。
蓝曦臣没动,还是那么看着他,看得江澄浑身不自在。
“我……脸上有东西?”
蓝曦臣这才收回目光,微微一笑,“没什么,来喝药吧。”
他端起药碗不松手,一副要喂他喝药的架势。
“我自己来。”
“烫……”蓝曦臣肴起一勺,轻轻吹着,又递至江澄唇畔。
都这样了,还能拒绝个屁。
只能乖乖张嘴,由蓝曦臣喂着。
上次这般一勺一勺喂东西,还是在云深不知处的寒室。
是律儿剩下的甜粥。
药太苦了,江澄着实是个很讨厌喝药的人,之前安胎、生产时,被不二灌了不少药。
江澄不禁回忆起怀律儿时在西贝谷的时光,难得那般清闲,又有一群有意思的小家伙围着,倒也没那么苦闷。
当初他以为会像女人一般张开腿生孩子,不二却一边磨着刀一边奸笑。
“生?你拿什么生?后边?”说着,他举起手中磨得蹭亮的小刀,“本神医到时只会划开你的肚皮,扯开你的皮肉,将孩子取出来!”
江澄面色如灰,着实被吓了一跳。
不二见他如此,便笑得前仰后合,“放心吧,用了药,不会疼,你这体质,不可能跟女人一样生孩子,男人生,都得剖,我有把握,别害怕,啊。”
卸货的时候,江澄只是感觉睡了一觉,等他醒过来,不二便将孩子放在他怀里。
“你儿子,你生的,像你,一样丑!”
江澄扭头看了怀里闭着眼睛皱巴巴的小东西一眼,想到那些屈辱的日子,手掌不由自主的爬上小家伙的脖子。
不二急忙抢过孩子,“姓江的,弄啥嘞!这可是你亲儿子,亲的!刚从你身上掉下来的!”
“他是个孽种!”
“呸!”不二凶巴巴道:“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吃尽苦头就好不容易把他生下来就为了掐死?他可是你最亲最亲的血亲,江大爷,他跟你姓啊!你瞅,还冲你笑呢!”
江澄一看,小东西不知何时已经醒了,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张着嘴,笑眯了眼。
那一刻,江澄好似什么脾气都没了,什么吃得苦受的罪统统忘到了大东海底,满眼都是小东西无邪的笑容。
“给我抱抱。”
不二却不让了,“给你残害骨肉吗?”
“不杀了,我儿子,给我。”
不二犹犹豫豫的重新将律儿放到江澄怀里。
小东西昂着头,一下子就捉住了江澄的手指,呀的笑出了声。
江澄忍不住也被那纯真无邪的笑容感染,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我是你爹。”江澄道:“你姓江,是我江晚吟的儿子。”
不二松了口气,转身出去了。
不知不觉,在愣神的时候,蓝曦臣已经喂他喝完了药。
不想这次喝完药,蓝曦臣会从兜里掏出一粒糖豆。
“买来哄律儿的,含一粒在嘴里,便不会苦了。”
江澄抬手捏住,扔进嘴里。
他娘的,怀孕生孩子的时候怎么就没人给他买糖吃呢!
他嘴角挂着不少药渍,蓝曦臣抬手喂他抚去。
不小心,便抚上了因喝药变得滚烫柔软的唇瓣。
蓝曦臣着了魔似的用拇指又擦了一下、再一下……
一下又一下。
……
“蓝曦臣!”
江澄带着愠怒的声音响起。
蓝曦臣顿时从幻想中惊醒,定睛一看,江澄的嘴已经被他擦破了皮。
“手劲大就别做这种事!”江澄好气又好笑,鬼知道蓝曦臣怎么突然着了魔似的用拇指蹂躏自己的嘴唇。
他手劲极大,不消三两下便破了皮。
江澄舔了舔唇角的血渍,“你刚发什么愣?”
蓝曦臣耳朵一热,忽然就不敢看江澄了。
“抱歉,是我走神了……”
江澄也没再问什么,起身回到了床上。
这时,谷中弟子又送来了外敷的药膏,吩咐蓝曦臣给敷上。
江澄的伤在右后肩。
明明到了上药的时候,那些个弟子却扔了药就走,丝毫没有给上药的意思。
肩膀还被透气的绷带缠着,又疼又痒。
“我来吧。”蓝曦臣毛遂自荐。
江澄也只能默认。
他衣服穿得少而松散,坐在床上,解开了两侧系带。
蓝曦臣小心翼翼拉下右侧的衣物,白色绷带缠绕的肩头便显露了出来,沁着血。
“忍着些。”说着,更加轻柔的拆解下带血的绷带,生怕自己天生手劲过大而弄疼了他。
江澄咬紧牙关,尽量不痛呼出声。
看到江澄后肩狰狞的伤口,一阵揪心。
他拿过药瓶,将药粉均匀抖落在伤口上。
万虫噬咬般的疼痛感袭来,饶是江澄再如何隐忍,也还是闷哼出声,便紧紧咬住嘴唇,可还怕忍不住,又叼住了左手握拳紧曲的食指。
等蓝曦臣再用绷带缠好伤口后,江澄微微颤抖着身体,却是再没有力气去系带了。
“可是很疼?”蓝曦臣心疼的问。
江澄脑门上疼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还不忘狠狠剜他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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