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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
稍倾,苏芸娘来了,她抬眼就看到了那道落寞的身影,心中有些不忍,三年过去,公子大抵就一直都在惦记着她,所以才会如此锲而不舍地为她寻个真相。
“公子何必自责至此,都三年了,公子也算是倾尽全力在查,知晓阁的事……还是慢慢来,颜阁主也是时候该放下了。”苏芸娘出声安慰道。
“芸娘说笑了,不过是一面之缘,只是现在查出事关渔归图,不得不再继续查下去了。”
苏芸娘轻巧一笑,“是吗?公子当真这样想?之前不是说对宝图不感兴趣?”
“我是不在乎什么宝藏,但渔归图……却不能落在别有用心的人手里。”
“嗯,对了,公子上次吩咐让芸娘查的事,已有结果了。”
“我来猜猜,顾府小姐患有失魂症……是确有其事。”
“原来公子心中已有答案了。的确如此,无论是查医者医案,还是走访顾府,都可以肯定这顾小姐患病不轻。从小到大,尽管是精心照料,她还是意外不断,多次次生死徘徊,能活到现在已属不易。拾七说顾小姐已如常人,倒是很不可思议。”
“那丫头不可思议的地方还多着。跟知晓阁呢,有无关系?”
“并没有,顾小姐因为痴傻,几乎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养在府里,虽说与知晓阁同在渝兰,但并未发现这两者有任何联系。”
墨轻寒回忆着顾惜夕的种种表现,如果说病症突然转好勉强能说得过去,可要说她与知晓阁完全没关系的话,那就有些说不通了。
“听闻公子还一直派人在暗中盯着顾小姐,何必如此麻烦,想要知道什么直接将人带来便是。”
“先不要惊动她,我不需要问话,对于这丫头,我总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是有一层迷雾遮住了什么,我只是想再看清楚些。”
苏芸娘不禁笑了,“公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就公子刚才的那番说辞……芸娘现下倒是对这位顾小姐好奇得紧。”
“芸娘看来是最近太清闲了,才有功夫打趣我,要不……”
苏芸娘赶紧抢话道:“明晚是时羽姑娘献艺,一定会宾客众多,这酒好像不太够了,我再去多备点。”
刚走到门口,苏芸娘又转过头,极为认真地说:“公子,芸娘突然想到了,这迷雾的后面会是什么。”
墨轻寒疑道:“是什么?”
“是公子的一颗心。”郑重说完,苏芸娘就夺门而逃。
墨轻寒一时错愕,又轻笑道,“无稽之谈。”
接下来的几日,就是等着西凉副将徐渭入京了,顾惜夕还是一如往常地吃茶,听着京中的纷纷扰扰。
刚走出茶楼,顾惜夕就看到了几名壮汉在追捕一位弱不禁风的少女。定睛一看,那几名壮汉行动间的步伐,很显然应是训练有素,当差的?再观那被追赶的少女,衣服残破,血迹斑斑,尤为可怜。
少女一脸的惊慌害怕,往这边跑来。
顾惜夕眉头轻皱,她这身份不宜暴露,还有她如今的武功……冷嘲一下后,心道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就准备低头错开。
可巧的是,少女堪堪在她脚边摔了一跤,然后紧紧抓住她的裤脚恳求道:“公子救我,我不想死。”
顾惜夕眼见着后面的几人就要追上来了,要是真过来,连带着发现了她,就不妙了。于是当机立断,她将那少女迅速捞起,带着她往人群里挤进去。
好在这些天一直在外混迹,顾惜夕对京中的大街小巷已经熟悉,一番走街串巷后,她估摸着现下应该甩掉了那伙壮汉,遂停下来,放开那少女,准备告辞。
少女却突然抓上她的手腕,喊道:“小姐,你是小姐。”
顾惜夕面露疑惑,少女却雀跃不已,“小姐,真的是你。小姐,你……全好啦?”
“你是?”
少女急道:“小姐不认识我了?奴婢是翠荷,在渝兰时,都是由奴婢贴身伺候小姐的。”
原来如此,若不是顾府旧婢,又怎会轻易地将她给认出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此处。”
顾惜夕带着翠荷悄悄地回到了客栈,俩人开始叙话。
翠荷紧盯着顾惜夕,她服侍了小姐多年,小姐以前是什么样子,她最清楚不过,可眼前的小姐非但是清醒的,还隐隐透着股迫人的气势,要不是亲眼所见,实难相信这就是小姐。
“小姐,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小姐当真……全好了?”翠荷双眼泛出红意。
“算是吧。”
“国公老爷要是能看到现在的小姐,怕是会欢喜得紧,只可惜老爷没能等到这一天,顾府如今也……”
“世事无常。”看着翠荷一身的伤,顾惜夕不忍道:“你身上的伤……要不请个大夫来瞧瞧?”
“不打紧的,都是些皮外伤。小姐千万不能请大夫,万一惊动了那些人,就危险了。”
“那些人?是谁?你是……逃出来的?”
翠荷点了点头,“奴婢是趁看守松懈时,偷偷翻墙逃出的。这两天一直都有人在抓奴婢,奴婢并不知他们是谁。”
“顾府突然被抄家,我们这些个下人都被带到了京城,关了起来,然后就是不分白天黑夜地拷打,好几个跟奴婢一起的,都被活活打死了。”
“他们都问了些什么?”
“奴婢也不懂,翻来覆去地问。就问老爷有没有带回过什么紧要的物件?顾府是不是藏了什么秘密?还问老爷是否有不寻常的举动?刚开始我们都以为是在收集罪证,后来才发现似乎在寻什么东西,对了,好像提到了图,他们在找一张图。”
又是图?顾惜夕心中疑道,知晓阁的祸事也是因为一张图,难道这之间有什么关联?“图?除此外,还有没有特别提到过什么?”
翠荷仔细地回忆了下,道:“对了,他们提到了三年前,问我们三年前老爷有没有往府里带回过什么,这三年府里有没有不寻常之处。”
为什么是三年前呢?巧的是,知晓阁也是三年前覆灭的,顾惜夕觉得有什么东西就要被揭开了。
“小姐,你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吗?真有图……藏在了顾府?”
“我也不知,但他们大费周章的……对了,顾府的那些东西中,什么都没找到吗?”
“没有,查完东西却一无所获,那一天我们可遭罪了,要是真有什么天大的秘密,我们做下人的哪里会知道,倒是小姐,老爷没告诉过你吗?”
“我……那时还糊涂着,就算说了也无用。”
“小姐是不是不信翠荷?倒也没关系,小姐要是知道的话,一定要将东西藏好了,莫叫坏人抢了去。”
叙话到这里,顾惜夕觉察出不对劲了,这婢女看似惊慌实则在慢慢地引导着对话,最主要是太过巧合,刚好撞上就上演了一出主仆相认的戏码。
现在想来,俩人的对话好似被人刻意编排过一样,可……还是算漏了一点。试想一下,如果真是意外碰上,婢女首先应该吃惊的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盛京?而不是像翠荷这样,仿佛早就知道她人在京城了。
看来是被盯上了,眼下得先稳住翠荷,顾惜夕不动声色,道:“我怎会不信你?顾府现下,就只剩我们二人了,我也是刚有意识,好多记忆都是模糊的。你再跟我多讲讲,兴许我能想起点什么?”
翠荷就开始絮叨起一些顾府旧事,看着小姐似乎无动于衷,她又咬咬牙,准备透露一点更为隐秘的事来。
“小姐,听那些人说,这图原不是顾府所有,是三年前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悄悄去到镇北军营中,私下送给老爷的。小姐,你知道这事吗?”
顾惜夕瞬间一惊,“翠荷,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看到小姐终于有所反应,翠荷喜道:“小姐是想起了什么吗?老爷跟你说起过这图的来历?”
顾惜夕顾不上回答, “你刚才是说,有位二十多岁的女子……去到镇北军营?”
翠荷不知小姐为何对这感兴趣,“那些人说,是半夜里,一白衣女子,悄无声息地潜进了国公老爷的营帐中。”
白衣女子?潜入镇北军营?顾惜夕忽感头部钝痛袭来,竟忍受不住,双手抱紧了脑袋。
一旁的翠荷惊吓不已,“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一段记忆被打开,顾惜夕想起来了……
是的,的确是她。她带着两尺长两寸宽的檀香木匣子,趁夜潜入到镇北军营,秘见了镇国公顾镇北,并向他说明了来意。最后,她将木匣子和一封师父写的书信一并交予了他。
所以,藏在顾府的秘密……竟是她带去的。
“小姐,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顾惜夕脑子还有些混乱,与这婢女是周旋不下去了,遂朝她招了招手。
翠荷还以为小姐要告知她什么隐秘,附耳凑了过来。只见顾惜夕一记手刀,对准其后颈猛地一下,婢女立刻软瘫下来,伏倒在桌上。
现下该如何离开这里?想必客栈的周围已有埋伏,她这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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