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灰烬挥尽

　　也许是因为隔得太远，她有些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能从他的身形里寻找一丝一毫的痕迹。

　　他好像被她的视线所惊扰，猛地抬起头来。

　　那是一双深色的眸子。清亮，深邃，仿佛带有未知的魔力。

　　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不是恐惧，不是疏远，不是思念，更不是一见钟情，她确信这种感情和男女之爱无关，但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感觉。

　　“嘭嘭……”

　　她被心跳声所惊吓，那一瞬间，他们的目光确实是相接了，可是她的疑惑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愈加严重。

　　朽木白哉……

　　还有志波海燕……

　　【你长得很像我一个故人。】海燕曾经这么对她说过。

　　这应该不是什么巧合，吧？

　　“久南……久南，你傻啦？”清音拍拍她的肩，“为什么直勾勾地盯着朽木队长看啊？”

　　“啊，唔，没事。”

　　她都没想否认，只拼命揉脑袋让自己平静下来。

　　现在该操心的不是这个。

　　即使真有隐情，目前的自己也无能为力，她要按照原定的计划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然后才是追求真相。

　　万一知道原因的代价超出自己所能承担的范围，就得不偿失了。

　　没有更多的时间可供她烦恼了。

　　手执裁判旗的小平头助教按照预先定好的信号往下挥舞了一下旗子，算是信号。第一波测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听到会场上的议论声，她的心情也变得紧张不已。

　　“咻～”

　　站在起点线外的志波海晴往手上吹了口气，收缩了一下手掌，满意地点了点头。她是一班的首席生，自然是打头阵的，压力也不小，只是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迷之自信。

　　“准备好了么？”小平头裁判以肃穆的态度发问，“每年第一个出阵的都最容易受伤，因为没机会观摩假虚的攻击模式，只能边打边总结，你可别大意啊。”

　　“——喔！”

　　海晴大喊一声，随后往主席台的方向鞠了一躬，握紧手中的实习用钢刀，扬起嘴角，等待面前的假虚被释放出来。

　　十二番队制作的假虚长得都一模一样，有点像痴呆症犯了的塑料制品，灵压也不高。即便如此，在涅茧利赋予的完美还原式哀鸣的加成下，这些虚也远远就飘散着令人窒息的气味。很危险，隔着好几十米，坐在看台上的学生们就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就算再弱的虚，那也是虚，是货真价实的恶灵，对于新生来说必定非同小可。

　　更何况，这些虚的设定力量约等于十名流魂街成年男子的总和，单凭一枚刀刃、肯定挡不住它的全力一击。

　　破解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灵活运用肢体力量和灵力加持、找到突破口。

　　但海晴却显得游刃有余。

　　“你不先攻过来么？”海晴见那假虚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一脸扫兴地说。

　　“唔啊啊啊啊……”

　　好吧，这虚的优点还是有的，就是音调做得超级像。

　　作为玩具已经合格了。但是，作为敌人……

　　还差得远呐。

　　“嗯，不浪费时间起见，我就先过去了！”

　　进入战斗状态的那一秒，她的神情整个像变了一个人。乔猛然想起海燕教她的战斗方法——所谓的在攻击里蕴含杀气，说的一定就是这么一回事。从气势和灵压，以及瞪大的眼珠来看，毫无疑问这个少女是战斗的天才。自己和她交手时，从未尝试过如此锋利的杀气。

　　果然对手是虚和对手是人，终究还是不一样吗……

　　“哈——”

　　她一个健步跃起，举高自己的刀，凌空于假虚之上数公分。

　　“呜嗷嗷嗷嗷——”

　　假虚叫到一半就被她笔直砍下的刀刃打断，想伸出双手抓住她的刀，然而还没能等到它触碰到刀的表面，她便加大了力气把刀刺入了虚的肉里。

　　一刀两断！

　　快得根本看不清她的动作！

　　假虚痛苦地哀嚎着倒在地上，声音渐渐消失了。

　　“也没啥了不起的嘛。”她把刀扛在肩上，轻松结束作战。

　　观众席上的乔看得目瞪口呆。

　　“好……好快……”

　　众人也感到非常震惊。不不不，他们知道首席生毕竟是首席生，对付一只假虚那是小菜一碟信手拈来，可是刚刚脑补过一场热血大战的他们，看到一击必杀的场景时，还是有点期待落空的落差。

　　怎么说呢，快得有点太过分了。

　　她还是人吗？！

　　校长则是在惊讶之余喜气洋洋地偏过头：“咳嗯，朽木队长，您看，本届新生的实力如何？”

　　白哉沉默了一会儿道：“尚可。”

　　嗖……一阵凉风吹过。

　　老校长的笑容有点僵硬：“是、是吗……”

　　“朽木队长的尚可就已经是很高的评价了，对吧，朽木队长。”川伊见状，赶紧给校长台阶下。

　　不过白哉还是没有多说一句话。他一直面无表情地望着对阵区，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下一个同学，准备！”

　　听到裁判员的叫声，伊集院信心十足地站起来，往前走去。他毕竟是一班第二名的贵族长子，实力也非同寻常，与假虚迂回作战时几个精彩的佯攻更是让人叫好，动作的精准度不亚于经验丰富的四回生老手。对他寄予希望的川伊班主任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如此。”

　　伊集院收刀时，朝着海晴的方向轻哼了一声。不过对方没有听见。

　　“胜利！下一个，请准备！”

　　并列第三位的清音和仙太郎怒气冲冲地抽签定先后，这次仙太郎幸运地略胜一筹，抢到了第三个出场的机会。可清音咬牙切齿地乱砍一通反而比他更快一秒击败假虚，这让他不服气了很久。

　　“下一个！”

　　不知过了多长的时间，修兵忽然发现排在他前面的人已经寥寥无几，马上就轮到自己登场了。

　　“桧佐木，你好像很紧张。”旁边的同学青鹿问。

　　“是……是吗。”

　　他的担心大概是多余的，论稳定发挥，他绝对是在场所有人里最佳的人选——没有之一。

　　很快，他的四项测试都以一等为成绩圆满结束。

　　这些认识的人比完以后，看着大家一个接一个轮流上场下的跑来跑去倒无聊起来。

　　“好慢……”清音烦躁地摩擦着自己的黄色短发，“每个人一分钟都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啊！”

　　“这就是四项测试连续进行的理由吧，就算有300个人，也只要不到6小时就能结束了。”乔解释道。

　　“可是还是太久了，后头的循环赛不是要等到晚上吗？”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实战测试需要一整天？”

　　“呜，不管了不管了！”清音从坐席上跳起来，“久南你慢慢等，我先去外面转转。”

　　清音的四项测试都已经结束，大概成绩很不错，所以心情一好散漫点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乔开始同情四项测试都还没进行的自己，紧张归紧张，发挥如何是另外一回事，说到战略，除开砍和砍以及拼命和拼命之外，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做的。

　　关键时刻果然还是海晴说的有道理，战斗只要打赢就好嘛。

　　她听天由命地叹了口气。

　　“到你了，久南！”二班某同学好意提醒她。

　　“咦？！这么快？刚才明明才到二班首席不久吧？”乔吃惊地叫出声来，周围的人都不明所以地望向她。

　　“前面好几个同学都弃权了。”

　　“弃权？怎么会？”

　　他摊开双手一脸悲哀：“觉得自己不能全身而退呗。反正打输了就拿不到及格，还不如早早放弃免得丢脸。挨那几下很痛的诶，你没瞧见有人疼晕在场上了吗？”

　　她一阵寒颤：“是吗……”

　　本来就紧张得不行，听了这话更加平静不下来，按理说排在她前面的几位都应该比她强上一丢丢才对，要是连他们都纷纷知难而退的话，勉强出阵的自己该怎么面对强敌？

　　不行……

　　“冷静……要冷静……”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努力保持清醒，把力气都集中到刀柄上。

　　早在去年她就换上了钢刀作战，今年入学时突然改回木刀让她不太习惯，如今考试时又统一使用钢刀，理应是她占上风。

　　没什么好紧张的。唯一值得紧张的只有观赛席上传来的朽木白哉的目光。

　　冷冰冰的，让人心悸。

　　别看他，看虚。

　　对，如果仔细看的话，假虚和真虚最大的区别就是结构相对简单。只要破坏关键性节点，它就无法维持机动性。

　　节点……

　　还能是哪里呢？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就是那里！”

　　她眯起双眼，瞄准假虚的膝盖骨处，向前移动，忽然，“嗖”地一声，她感觉耳边擦过一个物体，像是虚的爪子。她连忙加大了偏头的角度，把重心换到右脚上。

　　“好险……”

　　躲过一次攻击，心里就踏实多了。她稍微停顿了几秒，为下一次进攻做准备。

　　“跟得上它的动作，看来它的速度并不快……”

　　接下来就是……继续缩小距离，然后抓住时机。想想空鹤老师说过的话，看准刀的物打部位，记得左手发力，右手控制方向，双臂一定要挥高，身体不能歪，脚尖迈正，攻击的脚步要快……

　　她一个健步冲上前去。

　　手上传来的震动感十分清晰，几乎夺走了她的意志。

　　但，又分外切实。

　　“——得手了！！”

　　刀刃精准地插到最初预定的关节。假虚发出一声刺耳的悲鸣，身躯很快失去平衡，轰然跪倒在地，在滑下去的过程中、还不忘用利爪朝她发起趁虚而入的一击。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