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白月光替身后我逆袭了

　　第十五章

　　扑进原熠雪怀里的那一刻，司元瑛有些头疼，在剧烈运动的作用下，她身上酒和药的后劲儿全部冲上脑门。

　　但是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当她感受到原熠雪热烈的心跳时，依然有一种奇异而微妙的感觉，只不过她实在无力再深思。

　　夜风好冷，身上的衣服仿佛是虚设，但是原熠雪的胸膛宽阔而暖和，还有熟悉的香味，司元瑛窝在他怀里，抽抽噎噎地哭，好像很委屈。

　　原熠雪感觉到了，一手提灯，另一手轻轻地在她背后拍打，像哄小孩子一样，“不怕不怕，我在。”

　　半柱香前，苏梨泪眼汪汪地找到他，说司元瑛已经失踪了几个时辰，她到处找也找不到，想请他帮忙。

　　那一刻他心里的慌乱无法言说。

　　自懂事以来，原熠雪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情绪。

　　直到此刻，将人抱在怀里，他心里才终于踏实下来。

　　身后的侍卫已经追来，在看到原熠雪的时候大吃一惊，然后百脸懵逼地齐刷刷跪了一排，实在搞不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个姑娘是小五爷的人？

　　没听说小五爷身边有女人啊？

　　“今夜是一场误会，各位可以去别处巡逻了。”

　　原熠雪感受到下面偷瞄的目光，所以伸手将司元瑛的脸挡住，语气不容抗拒。

　　他没有解释司元瑛的身份，反而让下面的人更好奇了，但是没有人敢忤逆小五爷，于是纷纷恭敬地退下。

　　漆黑的道路重回寂静。

　　原熠雪低头去看怀里的人。

　　司元瑛脸上还挂着泪珠，一双眼睛如水洗一般清澈，抬起头看着原熠雪。她此刻思维迟钝，但却对某些未知的危险敏锐无比。

　　这是在这个世界拥有绝对权利的小五爷。

　　而她自己才是真正在这个世界孤立无助的人，没有上帝视角，没有父母亲人。

　　他曾经在婚礼上抛弃了原书里的司元瑛，但她又不是原书的司元瑛。这一次一切好像都不一样了，剧情变得无法预料，那么她是否也有机会，驯服这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将眼前人变成独属于她的靠山。

　　扮猪吃老虎，是司元瑛最擅长的事。

　　“小五爷。”

　　司元瑛叫了他一声，声音点颤抖。

　　原熠雪闻到一股清淡的果酒味，他轻轻捏住她的后颈，想看看她的脸色，“你喝酒了？”

　　她像懵懂的幼兽一样点点头，然后傻笑一下。

　　揪着原熠雪的衣领，呆呆地看着他漆黑的眼眸，答非所问。

　　“你保护我好吗？”

　　少女软软的语调如同撒娇。

　　其实司元瑛是装的，她根本没有醉到这个程度。

　　但是话音刚落，她明显感到原熠雪身子一僵。

　　嘀嗒。

　　她心底又有了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

　　好像有什么把她和原熠雪连接起来了一样，司元瑛甚至隐隐感受到了他此刻对她心疼和怜惜的情绪。

　　是错觉吗？

　　下一秒。

　　原熠雪温热的食指轻轻摩挲她柔嫩的脸侧，语气低沉而坚定。

　　“我保护你。”

　　司元瑛得到了满意的答案笑了下，她知道，自己的第一步成功了。

　　而她的精神也已经疲惫到了极致，几乎是立刻就靠在了原熠雪怀里昏睡过去。

　　* * *

　　原熠雪在宫中有自己的寝殿。

　　原十一一直在寝殿外候着，远远看到自家世子爷背着一个人走过来，惊得眼珠子都几乎掉出来。

　　他忙迎上去。

　　“爷……”

　　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原熠雪没好气地剜一眼，他用气音骂道，“小声点！”

　　离得近了，原十一这才发现原熠雪背上背的竟然是司元瑛，而对方已经睡着了。

　　老天啊。

　　谁来告诉他，他没看见的这么一会儿到底发生了什么魔幻的事？

　　原熠雪背着司元瑛进了偏殿，将她放到了自己的床上，他坐在床沿看了会儿她的睡颜，嘴角微微弯起。

　　原十一在旁边忍无可忍，小声叫他，“爷！”

　　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有要事。

　　原熠雪这才伸手将司元瑛含在嘴角的碎发捋顺，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寝室。

　　“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原十一没忍住问了句。

　　原熠雪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没回答，“有事说事。”

　　原十一捂着后脑勺不敢再多问，老老实实道，“陛下宣您觐见。”

　　原熠雪点点头，他大概猜到皇帝找他要做什么。

　　他抬手解开自己院服的纽扣，将衣服脱下来搭在一旁的屏风上，原十一立马将一件雪白滚边锦袍披到了他肩头。

　　原熠雪一边往外走一边系好腰带，“我回来之前你就在这里守着司元瑛，不得有任何差池。”

　　“是。”

　　原十一就算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此刻也明白过来，这司姑娘对小五爷非同寻常。

　　* * *

　　帝王居住在紫宸殿内殿。

　　原熠雪到的时候，皇帝和皇后分坐长榻两端，看起来气氛并不算融洽。太子跪在地上，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原熠雪看一眼便知事情没谈妥。

　　他不动声色地跪下向皇帝行礼，另一只膝盖还没触地就被皇帝拦住。

　　“小五不必多礼，到朕身边来坐着。”

　　皇后闻言神色微动，满头的金步摇都轻微晃荡。

　　按理说，太子才是皇帝的小五。

　　太子比原熠雪大两岁，是皇后的独子，帝王的第五子。在原熠雪出生前，太子的乳名一直是小五，后来原熠雪出生便改为了五郎。

　　世人皆知小五爷而不知五皇子，七皇子明明是太子的亲弟弟，却也整日“五哥五哥”地唤原熠雪。

　　连太子都要为原熠雪让步。

　　所以从原熠雪出生起，皇后对他的态度就很微妙。

　　不过原熠雪并不在乎，他向来不看别人的脸色。

　　他知道皇后在打量自己，依然镇定自若地在皇帝下首的圆凳上落座，而太子此刻还伏身跪在皇帝脚边。

　　原本今夜是要为世族子弟进行婚配。

　　但是季舒泓那边出了意外，到现在人还在昏睡；太子刚刚言志非李扶月不娶，皇后又嫌李扶月弱不禁风，日后难堪国母之任，母子俩闹了个不愉快。

　　如今皇帝只好先把原熠雪的事情定下来。

　　按照皇帝的意思，太子妃应在李扶月和冯盈茜中择一，原熠雪的世子妃定章锦雯最佳，这些原熠雪心中都早有准备，然而他给季舒泓物色的夫人最出乎原熠雪的意料。

　　是司元瑛。

　　“镇南军手握兵权，又深得民心，季舒泓的婚配自然要谨慎，对方身份过高不稳妥，身份过低又配不上。朕思来想去，大棠第一位女夫子贺韫夫人独女司元瑛也在文渊书院读书，这个身份正好合适。”

　　贺韫夫人的大名，在大棠曾几何时也是如雷贯耳，而其夫司衡又是一个小小县令。贺韫夫人千金这个身份，提起来体面，又并无实权。

　　“小五倒觉得正好相反。”

　　“哦？”

　　皇帝诧异地望向原熠雪，“小五有何见解？”

　　原熠雪起身，半跪于地，眉目低垂。

　　“恕小五直言，陛下既有意培养女学，那么司元瑛作为贺韫夫人独女，必定会被培养为首届女学中的代表，日后其影响力难以预测。镇南军本就手握兵权，季庭最大的弱点是目不识丁，若是季舒泓日后婚配了书香世家，季家的影响力只增不减。”

　　皇帝闻言思忖一番，点了点头，“那你觉得司元瑛配谁合适？”

　　原熠雪似乎早就在等待这问话，他屈下另一只腿，改为双膝跪地，然后朝皇帝磕了个头，声音微扬，吐出清晰的一个字。

　　“我。”

　　不光是皇帝，就连一直未出声的皇后和太子都惊讶地看向他。

　　“我父王也同样手握兵权，树大招风，虽然皇叔偏疼我，但依情理来说，我的婚配也不该太过招摇。而司元瑛配我正好，一文一武，日后我二人也可协力为我朝出力。”

　　这理由可以说是水滴不漏。

　　但是皇帝还没开口，皇后就先拍着桌子反对，“不行！”

　　她早就算好了，要把自己的侄女章锦雯嫁给原熠雪做正妻，以免将来原熠雪对太子产生威胁，现在怎么肯让司元瑛出来横插一脚。

　　况且刚刚她才去捉司元瑛和季舒泓没捉到，现在还一肚子被人愚弄的气。

　　“我早就听闻那司元瑛是个极不守礼的性子，在书院里尽闯祸，成绩也难看，这样上不得台面，怎么能嫁入皇室！”

　　原熠雪正要说话，皇帝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不急不缓道，“皇后也说得不无道理，做皇家妇确实需要一些本事的。这样吧小五，若是这个学期末，司元瑛各项成绩都能得甲，证明给我们看她有这个实力，朕就为你们赐婚如何？”

　　皇帝如何看不出原熠雪的心思，这孩子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但分明存了私心。

　　小五什么时候这样对一个女孩子上心过。

　　皇帝是真心疼他，所以给他个如愿的机会，但是也要确保司元瑛配得上自家皇侄。

　　皇帝都开口了，皇后就算再想说什么也只得忿忿地憋回去。

　　到头来这一晚上，一桩赐婚也没成。

　　* * *

　　太子和原熠雪一起出了紫宸殿。

　　原熠雪心里惦记着自己床上的人，所以抬腿就要离开。

　　太子叫住了他，“小五，慢着。”

　　原熠雪回头，给他一个疑惑的眼神。

　　太子悠悠踱步到原熠雪面前，“你明知道司元瑛倾心于我，为何偏偏要选她？”

　　原熠雪气笑了，“太子何以见得她倾心于你？”

　　太子皱眉，“非要我说得如此直白吗？在书院时我能感觉到她三番两次偷瞄我；每每散学，她偏从我的必经之路走过；上次夫子将她写的诗放到公示栏作为反例展示你记得吗？她写的主题是雨，霖就是雨的意思，是我的名字。这一切都这么明显，你还没看出来吗？”

　　原熠雪扭头就走。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浪费宝贵的生命在这儿听太子说这些屁话。

　　他走了两步，出于微薄的兄弟情谊又回头对太子道，“太子，有空请太医把把脉吧，你胡言乱语的样子真的挺可怕的。”

　　说完也不管太子什么反应，他疾步走出殿门。

　　不过说到司元瑛倾慕的人，虽然原熠雪觉得大抵不会是太子，但确实另有其人。

　　从前他总是忌讳着这一点而不敢靠近她。

　　可是如今。

　　他微眯着眼，回想起司元瑛撞进自己怀里的模样。

　　是她主动跑来，要求他保护她的。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无私的人，答应了保护她，自然也要收点报酬。

　　反正那个小侍卫一看就不靠谱的样子，他一拳就能打死。

　　不就是撬墙角？

　　只要他不要脸，也不是做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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