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雪鹰扬

作者:壹只狐狸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第07章 雁拖暝色横秋水


      始光元年,道士寇谦之向拓拔焘献上道书。寇谦之的道书令拓拔焘深为动容。
      北魏境内寺庙与僧侣数量众多,本就不符合拓拔焘全民皆兵的理念。外加连年征战,国内兵荒马乱,根本没有多余的钱供养僧侣,而且僧侣的资产也很多,严重影响到朝廷的赋税征收,拓拔焘对这种现状很不满意。
      虽然天师道在朝野信奉者很少,但是,不久身为司徒的崔浩也上书劝谏拓拔焘。
      崔浩出身于著名世家清河崔氏,博览经史,善于阴阳五行及术数之学,又是历仕三朝的重臣,官至司徒,经常参与军政机要,深受皇帝的信任;结识寇谦之之后,崔浩便开始信奉道教,受其法术。
      寇谦之早年就热衷仙道,修持汉末张陵、张衡、张鲁创立传承的五斗米道,随方士入华山、嵩山学道修炼,自诩曾有太上老君授他天师之位及《云中音诵新科之诫》二十卷。
      明元帝末年,寇谦之从嵩山入平城,结交崔浩,常通宵达旦听崔浩谈论古代治乱史,为之叹美。后来,寇谦之把儒家学说和佛教经律论及斋戒祭祀仪式吸收到道教中来,重新改造五斗米道。
      崔浩的上书使拓拔焘因而信奉道教,并派人奉玉帛牲畜去祭嵩山。
      寇谦之献道书后,在魏国朝堂上便开始弥漫出一股崇道抑佛的氛围,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从云中返回平城的路上,拓拔焘就命崔浩拟旨,大魏境内所有寺庙不得再进行扩建,百姓不得私自剃度,所有僧侣必须持有朝廷颁发的度牒才可自由传教。
      此时的拓拔焘正一心致力于统一大业,所有阻碍他完成这个目标的人和事都要为之让步,对佛教的限制就是明显的表现。只是如今拓拔焘还没有完全确定灭佛的决心,一旦决定,以拓拔焘雷厉风行的性格,北魏必定是场疾风骤雨。
      拓拔焘与柔然和亲的消息还未传到天凤县,县令依旧在召集全县的成年男子准备赶往盛乐和云中一带应征。
      原本宁静的天凤县被传令尉官的一纸诏书彻底打破了。县令匆忙出来迎接,为首着银甲的将官手举诏书,刷得一下展开:“大魏皇帝诏令:柔然进犯,边关告急。责成天凤县军户凡五十岁以下,十六岁以上者于十日后在此集合,违令者,斩!”
      天凤县临近边境,一半以上都是军户,在这里征兵自然是最快最好的选择。全县的成年男子,几乎都曾经有过从军的经历。没有兵役时,军户出身的男丁就跟普通百姓一样,现在前线告急,他们却要撇下妻儿老小上战场了。这次征兵,天凤县应征在列的人数就有两百多人,都是十六岁以上的精壮。因为皇帝的诏书,前线战争的阴影笼罩了整个天凤县。
      柔然滋扰北魏边境多年,边境一带都是随时准备上战场的军户聚居的村镇,民风彪悍。作为一名老兵,花弧自然也被征召入伍,可是作为女儿的木兰却深为父亲担忧。花狐今年虽然才四十岁,但长期的军阵生涯已经让他落下了一身病,早已经做不了重活了。现在在家也只是靠染布、砍柴糊口,又有妻女织布刺绣补贴家用,日子过得虽然清贫却也衣食无忧。
      听说父亲要上战场的消息后,花木兰的第一反应就是阻止父亲。花木兰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哪懂什么国家大事,她只知道阿耶年纪大又身体不好,弟弟花雄又小,她不想让父亲去。
      “阿耶,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身体也不好,上了战场,万一有什么闪失怎么办?不如不去了吧!少一个人,朝廷也能打退柔然人。”
      “呵呵!”听到木兰如此关心的话,又听她那么冒失的言语,花狐没有生气,反倒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懂什么?朝廷征兵,如果不应那就是抗旨,是要杀头的,还得株连九族。”
      一听杀头,花木兰立时被吓着了。花狐又道:“再说了,柔然入侵,阿耶是个军人,自当保家卫国。这是军人的责任。你明白了吗?”
      花木兰点点头,她虽然不完全懂,可是她从花狐的眼神里看出了担当两字,这是阿耶从小对她的教导。做人就要有担当,要无愧于心。木兰不知道什么是军人的责任,可是,她知道什么是担当。
      这一刻的花木兰觉得父亲的形象是最高大的。他的身躯已经不再提拔,可是从未倒下,一直在为身后的家人撑起一片天。
      理解了父亲的决定,花木兰便打起精神,陪着花狐去集市买出征需要的盔甲,骏马,马鞍和鞍下的垫子,马嚼子和缰绳,马鞭。
      北魏军队初期以鲜卑族为主体,也吸收被征服民族的成员当兵,分由各部落酋长率领,几乎是单一的骑兵。在其统治范围扩展到汉族集中居住的地区以后,汉民当兵人数增加,攻城战增多,军队由单一的骑兵变为步、骑兵结合。后期,步兵比重超过骑兵,成为主要兵种。
      北魏统治扩大到中原以后,出现了兵户,包括:充当中兵羽林、虎贲的鲜卑族人;镇戍边防的鲜卑族人;中原强宗子弟和迁配为兵的罪人及其家属;叛逃被追回后迁至内地的北方少数民族人;一部分被征服的南地民户。兵户丁男终身为兵,世代相袭,社会地位低于民户,生活艰难,“役同厮养”。
      同时,汉族民户也要定期轮番服役,最初主要充当诸戍的戍卒和诸防的防人,后来也常并入中兵。
      所有应征入伍的士兵都要自行准备打仗需要的武器盔甲,如果是骑兵还得准备马匹,这些朝廷都不负责解决的。所以花狐便得到集市去购买这些东西。
      在集市逛了一个时辰左右,像什么马鞍和鞍下的垫子,马嚼子和缰绳,马鞭这些东西都购置齐备了,可就是没有中心意的良马。逛了好几个马市,花狐都没有合心意的马,其实也有几匹马还不错,可是花狐老道的经验一眼就看出来这马不适合征战。
      走了一圈,也累了。花狐便准备回去,可是花木兰还是不死心,她想再看看,万一有合适的呢?见她这般执着,花狐忍不住笑道:“木兰,这好马是可遇而不可求,找不到也不必强求。大不了到战场上去夺柔然人的便是了。”
      “阿耶!”花木兰道:“柔然人的马虽好,可是夺他们的马哪那么容易?如果您有一匹好马,那就能多杀几个柔然人了。”
      “好啊!那你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有没有一匹好马。”花狐笑道。
      “好!”
      正要再往马市里走,花狐却叫住她,抬手指道:“看,好马来了。”
      花木兰抬头望去,只见前面人来人往的街上,几个外族人穿过县城门,带着一批马一路到了马市,看起来是贩马的却又不太像。为首一人穿着青色锦袍,牵着一匹白马正朝他们走来。俊朗的五官和不凡的气度吸引了街上的行人以及沿路的魏国姑娘们。天凤县有许多外族商人,故花木兰也认识他们的服饰,她看眼前男子身上服饰的领口有一只鹘鸟图案,想他应该是契鹘人。
      花狐盯着那名男子身后的马看了许久,眼神里满是赞赏。花木兰知道父亲看马的本事一向是很准的,能瞧这么久,肯定是匹好马。想着父亲这么喜欢这匹马,花木兰壮着胆子便上前搭话,想跟那男子谈一谈,看他能不能把马卖给她。
      花狐瞧马正出神的工夫,花木兰已经到了那男子身前。花狐来不及阻止,便随她去了,让她去谈谈也无妨。驻足等候的工夫,花狐瞅见了同县的韩盛。
      韩盛跟花狐家是邻居,两家离的不远,平时也是相互帮衬。韩盛比花木兰大一岁,从小对花木兰一直很照顾,把她当亲妹妹照看。这次征兵,韩盛的名字也在应征之列。
      看见韩盛,花狐心里就不是滋味。说起韩家,整个天凤县都是敬佩又加惋惜,韩家一家九口,有七口人已经为国捐躯,如今只剩下韩盛与祖母相依为命了。
      韩盛的祖父和他的父亲还有三个叔叔、两个哥哥都牺牲在征讨柔然的战场上。花狐曾经也跟他们一起并肩作战过,一起去的战场,却不能一起回来,甚至还是他亲口将他们牺牲的哀讯带回来,看着白发人送黑发人,花狐总觉得心里堵得慌。
      如今见韩盛又要上战场,花狐难免触景生情,眼眶不觉湿润。
      “花爷!”韩盛已经来到身前跟花狐打招呼。
      “花爷,你是来买出征的东西吗?”韩盛问。
      “是!”花狐没有多说,害怕又勾起伤心事,寒暄几句便走了。
      花狐拿着东西往家赶,才走到家门口就看见花木兰悻悻地走来,便知道她是被人拒绝了。走上前去,拍着她的肩膀笑道:“没事,不就是马吗?明天再去看看别的就是了,回家吧!”
      天凤县全县都在为即将出征的家人准备践行的时候,仆固明洂依旧在客栈里默默旁观着一切。他知道,这些人不会去战场了,或者说他们还能和家人再团圆几个月的时间。
      就在黄昏之时,莫都悄悄向仆固明洂禀报了一件奇怪的事。
      “看清楚了,是产自柔然?”仆固明洂问。
      “没错,那就是柔然产的马,其他地方不会有。”莫都笃定地回道。
      仆固明洂没有再说话,乌陵斯见状便对莫都吩咐道:“你先退下吧!把人盯住了,记住别惊动了他们,有什么事情立刻来报!还有,把他们的底细都查清楚了。”
      “是!”莫都低头应道。然后就退下了。
      待莫都离开后,仆固明洂仔细思忖了一会儿,问道:“乌陵斯,我们契鹘可曾跟柔然有过马匹上的生意往来?”
      “没有!”乌陵斯很干脆地道。
      “何以如此干脆啊?莫非就没有私人的往来吗?”
      乌陵斯这一次没有那么干脆利索,仔细思量了许久道:“属下可以确定,契鹘绝对没有与柔然有马匹上的生意往来。大汗明鉴,契鹘的马匹向来都是紧缺的,尤其是您下令对外交换马匹的数量不得超过一百匹,每年往外进行交换的马匹都是有记录的,而且还做了标记,而今天莫都看见的那匹马上没有我们契鹘的标记。至于柔然,他们更不会把马卖给我们的。”
      “这么说那个人不是契鹘人了。”仆固明洂确定了这一点后,沉吟不语,片刻之后又道:“穿着契鹘服饰,却骑着一匹产自柔然的马,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大汗,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这个人不能留。”
      “别急。如果他真的是柔然人,说不定能用的上。”仆固明洂肃然。
      “大汗的意思是?”乌陵斯不解道。
      “此事我自有打算,你就不必多问了。”
      乌陵斯躬身:“是!”
      天色渐渐暗下来,想到叶阔兄妹却还没有回来,仆固明洂不放心,便派乌陵斯出去找他们。
      一直到夜完全黑了,叶阔与阿玥终于回来了,不过却是翻墙回来的。叶阔的轻功很好,无声无息,再高的墙他将阿玥轻轻一携,俩人就已经上去了。
      夜深了,客栈又空又大,四处静得吓人。兄妹俩像两只小老鼠,悄悄溜进去。四处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很远处有几点飘摇的灯火。
      叶阔忽然跳起来,他一跳,阿玥也吓了一跳。这时候四周突然大放光明,有人点燃了灯烛,还有一堆人持着灯笼涌进来,当先正是仆固明洂。
      “你们两个去哪了?怎么才回来?”隔着老远,两人就听见仆固明洂的责问。
      见他走过来,阿玥立时就眼泪汪汪扑地跪下去:“舅舅,我错了。”
      叶阔还没反应过来,妹妹就已经先认错了,仆固明洂也吓了一跳,这丫头每次都是认错认得最快的,下一次又明知故犯,他都几乎习以为常了。可是,这是在中原不是契鹘,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自然没有人敢责问他,可是自己的内心必定不安。
      “行了,起来吧!以后没我的话不准出去。回去休息吧!”
      果然阿玥马上就收了眼泪,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乌陵斯就从外面回来了,仆固明洂把他和叶阔叫过去,仔细询问发生了何事。叶阔描述了一番今天发生的事,仆固明洂立时觉得头大。
      来了中原,阿玥对什么都稀奇,拽着哥哥叶阔一个劲在集市上闲逛,逛街逛累了就找了家酒楼吃饭。两人点了一份双拼鸳鸯炙,温一壶莲花白酒,坐下来吃炙肉。
      这时候又有一群人上楼来,楼板被踩的“咚咚”直响,他们哄然说笑,令人侧目。
      叶阔瞅了一眼,发现那些人虽然都穿着普通的衣裳,可是每人都穿着粉底薄靴,腰间佩刀,而且几乎个个手腕上戴着护腕,拇指上绑着鹿皮。
      “既惯穿快靴,又熟悉弓马,还带着刀招摇过市……而且油头粉面,莫非这些人是羽林郎?”仆固明洂听完叶阔的描述,回想起之前在平城时看到的羽林郎的装束,几乎可以确定这些人就是羽林郎。可是羽林郎怎么会突然来天凤县呢?按捺住心中疑虑,仆固明洂又示意叶阔继续讲。
      那些羽林郎一坐下来,其中一个人四处张望,突然看见叶阔兄妹坐在一旁,见他们一身异族打扮,就唤道:“喂,那个外族小妞,你会唱曲儿吗?过来唱一个!”
      另一个人瞧了阿玥一眼,笑道:“别说这小妞还真俊,比咱们大魏的姑娘长得还好。喂,过来陪咱们喝一盅。”
      阿玥放下筷子,懒懒地道:“好好一家店,怎么突然来了一帮不说人话的东西?真教人扫兴!”
      那些人一听大怒,纷纷拍桌:“你骂谁?”
      阿玥冲他们笑了笑:“哦,对不住,原来你们不是东西。”
      起先骂人的那个人最先忍不住,拔剑就朝他们冲过来。叶阔轻轻将桌子一拍,桌上的那些碟啊碗啊都纹丝未动,只有箸筒被震得跳起来。他随手抽了支筷子,没等箸筒落回桌面,那人明显晃的刀尖已经刺到阿玥面前。
      电光石火的刹那,叶阔将筷子往下一插,只闻一声惨叫,紧接着“铛”一声长剑落在地上,那人的手掌已经被那支筷子生生钉在桌子上,顿时血流如注。那人一边惨叫一边伸手去拔筷子,但筷子透过整个手掌钉穿桌面,便如一要长钉一般,如何拔得动分毫。
      那人的同伴本来纷纷拔刀,想要冲上来,叶阔的手就搁在箸筒之上,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那群人被叶阔的气势所慑,竟然不敢上前一步。
      被钉在桌上的那个人还在像杀猪般叫唤着,阿玥嫌他叫得太烦人,于是随手挟起块桂花糕塞进他嘴里,他被噎得翻白眼,终于叫不出声来。
      阿玥拿着刚挟过桂花糕的筷子,用筷子轻轻拍着自己的掌心,环顾众人,问道:“现在你们哪个还想跟我喝酒?”
      那群人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阿玥站起来,朝前走了一步,他们便后退一步,阿玥再走一步,他们便再退一步,一直退到了楼梯边,其中一个人大叫一声:“快逃!”吓得他们所有人一窝蜂全逃下楼去了。
      阿玥觉着太不好玩了……
      阿玥坐回桌边继续吃烤肉,那个手掌被钉在桌上的人还在流血,血腥气真难闻,阿玥微微皱起眉头。叶阔懂她的意思,便把筷子拔出来,然后踢了那人一脚。那人捧着受伤的手掌,连滚带爬地向楼梯逃去,连刀都忘了拿。叶阔用足尖一挑,弹起那刀抓在手中。
      这时候那人已经爬到楼梯口了,叶阔将手一扬,刀“铮”地钉在他身旁的柱子上。那人大叫一声,连头都不敢回,就像个绣球似的,骨碌碌直滚下楼梯去了。
      从酒楼出来,倒是满地的月色,树梢头一弯明月,白胖白胖地透着亮光,像是被谁咬了一口的糯米饼。
      阿玥吃得太饱,连肚子都胀得好疼,愁眉苦脸地捧着肚子,一步懒似一步跟在叶阔的后头。照她现在这种蜗牛似的爬法,只怕爬回去天都要亮了。可是叶阔非常有耐心,总是走一步,停一步,等她跟上去。
      刚刚走到街头角处,突然黑暗里“呼啦啦”涌出一堆人,当先数人都执着明晃晃的刀剑,还有人喝道:“就是他们俩!”
      定睛一看,原来是刚刚那群羽林郎,此时搬了好些救兵来。
      看着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总有好几十的样子,叶阔忍不住叹了口气。他按着腰间的金错刀,询问似地看着阿玥。
      就在叶阔要拉着阿玥转身逃跑的时候,面前方正有一队人马迎面过来,这些人马远远看上去竟也似是羽林郎。
      很快,迎面这队人马所执的火炬灯笼就近在眼前,带头的人骑着一匹高大的白马。为首之人骑在马上并没有看真切,只猜疑地看了两眼,干脆利落地抽出腰间所佩的长剑,沉声发令,“把他们围起来!”
      他身后的人一片“刷拉拉”拔刀的声音,这时候那帮人见这火炬灯笼一片通明,不由地都放缓了脚步。带头几个人还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只不过牙齿在格格轻响:“安…安…安将军……”
      见这般情形,叶阔拉着阿玥,很快就趁人不备,溜之大吉。
      “看来,安同已经到了天凤县。”仆固明洂冷声。
      一听这话,叶阔立时明白,今天他们遇到的那个人就是安同。安同是魏国征东大将军,又奉了拓拔焘的命来天凤县采办带到柔然和亲的礼物,自然能有羽林郎随从。之前又听那些羽林郎叫安将军,那他应该就是安同。
      仆固明洂冷静分析了叶阔兄妹今天的行为,无奈叹息道:“跟羽林郎结了梁子,看来以后做事得再小心才是。”
      “大汗,安同会不会对我们的事有妨碍,他毕竟认识您……”乌陵斯提醒道。
      “无妨!”仆固明洂依旧笃定,“莫说他安同,就是拓拔焘亲来,我又有何惧?这些小事倒不必太在意,倒是那个骑柔然马的人,他,得盯紧了。”
      “是,大汗放心!”乌陵斯点头。
      仆固明洂又对叶阔吩咐,语气严厉道:“这些天少出门,把阿玥看好,她若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是!”叶阔自知今日之事惹了多大的麻烦,也不敢多言,只低头答应。
      莫都已经打听清楚了,今天在集市上身着契鹘服饰的那个人叫孟晋,是契鹘商人。但是仆固明洂深信,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这个孟晋很有可能就是柔然二王子郁久闾多泽。
      仆固明洂深知,大檀派多泽来魏国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找拓拔绍和破坏和亲,让魏国与柔然重燃战火。这个局面是仆固明洂愿意看到的,但是不是现在。他深知,战争一旦爆发,而魏国新君继位,柔然胜算在握。
      魏国战败对契鹘百害而无一利,只有双方势均力敌才能达到他坐收渔利的目的。看来他得适时跟安同合作一下,不管是为了和拓拔焘的兄弟情谊还是契鹘的利益,促成魏国与柔然和亲延缓开战是最佳选择。
    插入书签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6768000/8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