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过家家[综]

　　沙耶经历了一次沉没入深渊的体验，说实话，这很新奇，对于人类甚至神明来说，被称为是黑色灾厄的淤泥对她来说，就像是柔软的棉絮或是天空中的云朵。

　　厚重到无法呼吸的深渊空气，对她来说，就如同美人鱼终于从陆地回到了深海一般自在。

　　就像是思乡的游子终于回归了母亲的怀抱，很温暖，也很舒服。

　　如果不是因为身上熟悉的衣物，又被泡进了绿色液体，打包关在了维生装置里的她差点还以为这还是梦里的那个世界。

　　而且是哪个呆子把她放进去的，外套都不帮忙脱一下，衬衫还在那说明对方是个绅士，鞋和外套不脱，帽子也不摘，那就真是呆子了。

　　沙耶观察四周，这个维生装置只能从外面打开，不会是用来关住什么虚弱的实验品的吧。

　　沙耶对这机器算是很熟悉了，装置虽然已经准备好，但显然，她才是这里的第一个住户，不知道那个原本的住户现在如何了。

　　小心翼翼避开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沙耶从维生舱里慢慢爬出来，绿色的维生液顺着发丝流下，沙耶干脆把小外套脱掉，随手扔在地上。

　　她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身后是纯白的实验墙，如果把散落的外套换成是带有提尔法涅斯家族徽的军装，就和上一任哈尔法斯记忆里的片段重合了。

　　父亲：“她天生缺乏怜悯和愧疚的能力；没有人类道德的概念；无法去爱任何人。她是真正的、天定的罪犯，无论施以多么良好的影响都是一样，既无法后天改变，也无法得到纠正。”

　　母亲：“才不是，我相信我们的女儿绝不是什么天生的坏种，她只是病了，不是说这叫做铜缺乏代谢综合征吗？只要是病，就算是绝症，也能做到缓解保证不恶化的吧。”

　　小女孩抱着双膝坐在屋子里的角落，面无表情地看着双亲为她争吵。

　　就像他们说的那样，她天生就没有共情和同理的能力，以往孩童天真可爱的笑容，不过都是学习能力强的伪装罢了。

　　“波娜·提尔法涅斯，天生的军人，她冷血无情到了让同胞都感到恐惧的地步，但也把坚决执行命令贯彻到了极致。”

　　“这哪是什么病，这是天赐的资质。”

　　“我记得，隔壁国家似乎发现了一块具有异能力的陨石，就派她去看看吧。”

　　纯白的实验室，被彻底抛弃的族徽和军装，波娜从德累斯顿石板中窥探到了世界之外的真实，和她被深渊累及，被天理放逐的命运。

　　“我要回去，去向至高的天空岛发起叛逆的宣战。”

　　淡紫色的书封打开，在空白的一页留下属于自己的姓名。

　　【德累斯顿】

　　“愿为您效劳，我的深渊之王。”

　　波娜·提尔法涅斯少校，于境外单人任务执行期间失联，生死暂定。

　　她从不是有病，那只是深渊随机从她身上掠夺走的情感部分，为了让她在这个深渊未曾侵蚀的世界存活的必要条件。

　　共情与同理什么的，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吧。

　　小时候的波娜看着小伙伴对地上自己刚刚不小心踩死的蚂蚁连连道歉，漫不经心地想到。

　　即使这成了她前半生苦难的开端与究底的原因，也从不后悔。

　　只是该如何回到提瓦特，那个被鸡蛋壳一样的结界封闭的世界，她还需要一些时间。

　　＊
　　波娜借助德累斯顿的力量打开了通完深渊底层的通道，发起了对高天的叛歌。

　　遗落的研究记录连带着德累斯顿的石板本体都被后来的研究员发现，经过了百年的尝试，他们终于借助一位空间系异能力者的力量第一次打开了通道。

　　从深渊的底层，捕捉到了沉睡的尼格霍德和挽歌的碎片，这也是现名魏尔伦和中原中也的存在的诞生之源。

　　关于这些记忆，也是沙耶在深渊之中无意间看到的，历代哈尔法斯的记忆就像是深渊黑暗中的夜明珠，作为理性与知性的结晶，照耀整片大地。

　　这些结晶就像是图书馆里的陈列，随她心意便可翻阅，只是自从深渊被提瓦特放逐之后，历任深渊之主都无法从深渊中诞生。

　　比如提尔法涅斯家的波娜，和鹤见家的沙耶。

　　小笨蛋沙耶也遇到过类似的选择，只不过那时候哈尔法斯已经成功打通了回到提瓦特的路，沙耶更是在父母的教育下，选择了舍弃更加具现化的代价。

　　比如左眼，右耳，数值化减半的嗅觉，触觉和味觉。

　　“比起欠下那些虚无的人情，当然是直接还钱最公平啦。”

　　这是沙耶小时候无意间听到的话。

　　抬起手臂，紫黑色的咒文还在，这要是被妈妈看到了，估计就要被嫌弃了吧。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这里是哪？

　　沙耶辛辛苦苦走出实验室，就看到一整片的高大树木。

　　这是什么个鬼的深山老林啊？

　　沙耶放下正准备召唤出图鉴的手，她本来想要召唤出遗迹巨蛇，从影子世界回家的。

　　但如果连路都找不到的话，还不如待在原地等着老爹找来呢。

　　沙耶相信以自家老爹的效率，从她失踪开始，虽然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希望还没有被带离霓虹吧。

　　“那是，谁？”

　　迎面走来的人有着赭红色的明艳发色，就像中原中也一样鲜明亮眼，但气息完全不同。

　　「中原中也」笑着对沙耶打了个招呼，慢慢地抬起了手，黑红色的长·枪在他手中凝聚，尖端带着锐利的锋芒。

　　下一秒，那人后撤点地起步，极速冲向沙耶，那道利刃就直冲着沙耶的面门。

　　“什么？”

　　只愣了一瞬间，沙耶连忙闪身，这才将将躲过这一击，黑红色的力量环绕在枪身四周，沙耶躲过了主体，却被那力量划伤了脸颊。

　　“嘶。”

　　那力量似乎带着腐蚀的特性，即使是痛觉只有一半的沙耶也感觉到了刺骨的痛痒。

　　不过很快，那腐蚀的力量就被她身上的咒文吞噬，虽然依旧刺痛，却没有那么疼了。

　　「中原中也」又挥起枪，这次沙耶没有躲闪，先是用图鉴挡下这一击，在对方挥出第二枪之时，淡紫色的长柄武器与黑红色的枪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这才对嘛！”「中原中也」高兴地迎了上去，又加大了力度，这一击差点把沙耶打飞出去。

　　连退几步才卸掉这力道，“咳。”

　　黑紫色的咒文顺着手臂爬上淡紫色的枪。

　　“终于要动真格的了吗？”「中原中也」眼里写满了期待的战意。

　　沙耶没有说话，她认得出这不是中原中也，即使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但灵魂不是，那就不是中原中也。

　　吐掉嘴里的血，左手大拇指擦掉嘴角的红晕，在有些苍白的脸上显得愈发亮眼，但手里握紧的枪却高歌着不屈的战意。

　　她从来不会忘记，历代哈尔法斯的使命，即颠覆天空的统治，让命运重回每个人的掌握，就像是自己面前的这个世界，绝对，绝对不会让爸爸妈妈走上命运既定的那条路！

　　怎么可能就这么停在这里啊！

　　武器不断地碰撞，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鲜血流下又干涸，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本浑身绿色维生液的样子。

　　但对方也不是毫发无损，那张漂亮的脸上也被留下了锐利的伤痕。

　　剧烈地大喘气，沙耶勉强靠着手里的枪站直身体，再有一击的话，就只能召唤遗迹巨蛇或者兽境猎犬出来战斗了。

　　只是……

　　沙耶看着自己身上如今的侵蚀情况，她本人作为深渊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连接点，召唤深渊魔物的时候，必将有力量流经她的躯体。

　　左手按在左眼上，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再付出些代价也不是不可以。

　　她才不要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这个世界，回归深渊的怀抱呢。

　　她明明大言不惭地宣告过，会将全部被夺走的可能性，那无限的未来归还给这个世界的住民的！

　　明明说好了，要让那个悲观家伙看看，命运从不既定，一切皆有可能的！

　　“我说，到这个程度差不多够了吧。”

　　黑发的男人蓦地出现在沙耶背后，一手按住了她准备召唤深渊魔物的图鉴，一只手轻轻抬起，那锐利到足以撕裂时空的枪尖在触即他的瞬间化作了虚无。

　　「中原中也」连忙松开了手，这才避开了一起消弭的结局。

　　“嘛嘛，难得能和殿下交手，一不小心激动了点。”他摆了摆手，收敛起了杀意，完全看不出刚刚半点恨不得以死相搏的狠厉。

　　“你逾矩了。”男人宣告着。

　　“那也该殿下亲自惩罚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津岛修治。”

　　这个被殿下亲自带入深渊的人类，一直都是一副吊儿郎当要死不活的模样，据说是为了永眠，害怕转生还要在污浊的人间苟活才加入深渊的。

　　挽歌并不喜欢这个家伙，他和他们的理想和追求完全不同，这个擅长掌控他人命运的男人从来不知晓命运被既定的恐怖。

　　不，或许他知道，但他对改变这一切的可能性抱有悲观的态度。

　　换句话说，他和他们三观不合。

　　可能这就是魔物与人类天生的隔阂，深渊魔物们无条件地信任着他们的王，信任带领他们走出野生般蒙昧时期的王者。

　　哈尔法斯存在的本身即是命运星河最大的变数。

　　甚至于，这一任哈尔法斯殿下的天赋，更是前所未有的时空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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