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过家家[综]

　　“如果那个老家伙知道自己死亡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一份资料，恐怕会气的从地狱里蹦跶上来吧。”

　　贝尔摩德这些天一直陪在沙耶身边，她隐约意识到离别的迹象。

　　沙耶不置可否，“接下来把重心放到美洲去吧，乌丸之前一直进行非法研究，导致整个集团都不能放在明面上。”

　　“百年来，组织的存在就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乌鸦，为了个人的野望，勾连起众人的贪欲，用鲜血与白骨作阶，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可是时代已经变了，试图隐藏在黑暗中搞垄断那一套已经行不通了，如今组织已经不是曾经那个站在顶端制订规则的无冕之王了，走进资本的游戏场，不是自降身份，而是大势所趋。”

　　“政府的成长速度要远高于组织，他们对国土的掌控也越来越强，允许黑暗中的乌鸦藏身的角落越来越少，不如断尾。”

　　“搞光明正大的财阀不是更有意思？”

　　“组织在生化医药方面可称是领先世界三十年，暗处的势力转化为安保公司的合法运输。”

　　“以前是用合法公司赚钱，为暗地里的生意背书，收买高管，现在只需要反过来，让黑暗为光明保驾护航。”

　　“而这一切都要在暗中进行，明面上，黑鸦组织还是那个周旋在各国之间的庞然大物。”

　　贝尔摩德：“我明白了，这就是您将琴酒调到美洲的用意吗？”

　　希望我和他合作完成您的愿望。

　　“当然，这些决断只有一部分我能给出理由，更多的，其实是世界之窗的委托，或者说，我本人那不太靠谱的直觉。”

　　“舍弃霓虹和欧洲那边的势力……这种做法怎么看都是亏，”

　　贝尔摩德难得冒犯地打断了沙耶的话：“不，您的决断并无对错，不过是一个黑鸦组织，倘若用它点燃的毁灭的烟火能博得您半分的笑脸，那它的存在本身才有了意义。”

　　“得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想这么做，那整个世界都会为您敞开。”

　　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时间，都只是您掌间玩物，一切由心。

　　沙耶沉默了，她第一次怀疑深渊之力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洗脑功能，她印象里的贝尔摩德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先把这项聘书执行了吧。”

　　沙耶把一份个人档案推到贝尔摩德面前。

　　【诸伏景光，警察厅委派卧底，代号苏格兰】

　　“走之前，我会和这位新的霓虹负责人见一面。”

　　＊
　　苏格兰收到邮件的时候，上面只是说让他前往一处基地，可当他到达那里的时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这处基地的布防未免也太过严密了些，他刚进入基地就被没收了一切通讯工具，要不是阵仗太大，他都要以为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走过了七八次岗哨，甚至衣服都换了两套之后，苏格兰终于走到了一间雕花精致的房间前。

　　他还没来得及敲门，大门直接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人是龙之介。

　　“普斯酒？”

　　少年冷淡地点了点头，对这个曾经的监护人没有丝毫特殊对待，“BOSS要见你。”

　　苏格兰心里大惊，脸上不动声色，“啊，这可太令人吃惊了些，是有什么事吗？”

　　他实在想不到组织首领想要见他的任何一个理由。

　　龙之介只是扶着门，并不说话，沉默表示让他执行进屋的命令。

　　屋内很暗，只有一束光从窗帘间的缝隙照射到主位上的人身上。

　　那个曾经被他视作可怜的实验品羔羊，龙之介被迫沉沦黑暗的软肋，他试图拯救的弱者，安稳地坐在象征组织最高统治权的位置，连嘴角温和的弧度都没有丝毫变化。

　　“诸伏景光君，好久不见。”

　　他这下是真的愣住了。

　　诸伏景光只照顾过沙耶一个月左右，之后也只和龙之介合作的时候见过他。

　　对于生长期的孩子们来说，一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长上几厘米，快一点会长高六厘米不止，还有体型，随着骨骼的发育，幼态的五官也会变化。

　　但无论怎么说，都不该像沙耶这样，完完全全的，和一年前一模一样，连右手背上的针孔都和之前分毫不差。

　　龙之介的“姐姐”？

　　组织的实验品？

　　到底，到底是哪样的实验会造成这样的孩子？

　　就算是侏儒症也不该是这样的不变，就好像被时间抛弃了一样。

　　“组织的目标，是永生吗？”他喃喃出声，甚至来不及追问自己的真名如何被人知晓。

　　下一秒，他就被身后袭来的劲风按到，猝不及防之下，只来得及抓住那人的手腕，侧身踢出一脚，被那人抬臂挡住。

　　诸伏景光只觉得自己仿佛踢中了一块石头，这不是人类肌肉与骨骼的触感，他这一转身，才看到袭击他的人的脸。

　　龙之介？

　　龙之介用右手臂挡住了诸伏景光的袭击，同时左手并指，袖口处的衣料化作利刃藏于手指之下，直冲敌人的脖颈而去。

　　那是杀招，且毫不留情。

　　诸伏景光试图格挡，但他不知道罗生门的阴影已经从地面蔓延至他的背后，无论如何，死的都不会是其他人。

　　“龙之介，诸伏君不是故意做出攻击姿势的，他应该只是太惊讶了。”

　　沙耶叫停了这场战斗，诸伏景光才意识到，他刚刚被叫出真名的时候，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了腰间，那是一般藏有枪支的地方。

　　龙之介走回女孩身后，死死地盯着诸伏景光，但凡他再有什么冒犯的举止，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撕碎敌人的喉咙。

　　光明明照射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脸照的无比清晰，身后的影子却拉的很长很长，像是张牙舞爪的凶兽。

　　权力巅峰的女孩发话：“诸伏君，作为组织的首领，我希望任命你成为霓虹地区的负责人。”

　　“为什么？”

　　明明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名，知道了我是卧底的身份，为什么，会选择我成为这个组织的高层。

　　“唔，怎么解释呢？这有些复杂啊。”沙耶歪着脑袋心想，世界命运线的委托，时间流的注定，或者说，她私心里不希望这个蠢蠢善良，还试图拯救她和龙之介离开泥沼的好人就那么按照命运死掉？

　　“先说说，诸伏君你是怎么暴露的吧。”

　　沙耶捏起遥控器，单指轻点，把投影仪打开，放出两张诸伏景光无比熟悉的脸。

　　“这是，我的联络员，和直系上司。”也是他卧底之后唯二知道他身份的人，如果这两人不幸死去，那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可以证明他身份的存在了，他以后，永远都只能是绿光川，是苏格兰，而不是诸伏景光。

　　沙耶指着左边那张诸伏上司的脸，“他有把柄在组织手里。”

　　又指着右边的联络员，“这是他发展出的下线。”

　　“其实他们倒也没有完全背叛，至少他没有主动提交你的资料当做投名状，当然，我们这边发现端倪联系他的时候，倒也没有拖延就是了。”

　　诸伏景光：“你这是，想要策反我？”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这似乎确实是目前唯一的解释，这位组织的新任BOSS，似乎在试图获取他的信任与忠诚。

　　这很奇怪。

　　“并不奇怪吧，至少在我看来，我们的愿望其实是一致的。”沙耶关掉这两张图片，在电脑上继续翻找着资料，光是一些文件夹的名字就足够令人心惊，那密密麻麻的官员名称，让诸伏景光心头一凉。

　　“组织是百年前就启航的轮渡，行驶至今，已经不是换一位掌舵者就能沉没的巨轮了，有太多太多的视线从岸边投射到这艘船上，即使让它直愣愣地撞上冰山，这艘巨轮依旧会在众人的援助下继续前行。”

　　“诸伏景光，不，绿川光，我在邀请你，邀请你彻底沉沦于黑暗之中，从内部瓦解这已经僵硬了的规则，让这艘百年巨轮，成为第二艘泰坦尼克。”

　　沙耶对他伸出手：“已知前路满是污泥，而且走进之后你就再也回不到在樱花下庄严宣誓的自己了，要试试吗？我的东京负责人？”

　　诸伏景光不能理解，这个组织的新任首领，竟然是想要毁灭这个组织的嘛？

　　是因为憎恨吗？因为曾经被做过那样的实验？

　　回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沙耶知道，这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

　　走上这条路，可就再也回不到阳光之下了。

　　“为什么，会选我？”

　　静的仿佛无人区的房间里终于传来了一声很轻的问句，不是苏格兰刻意冷硬的声线，而是诸伏景光，那个阳光之下在樱花警徽面前庄严宣誓守护这个国家的警察。

　　很轻，也很温柔。

　　“你有着，比任何人都坚定的信仰。”

　　沙耶笑着。

　　或许组织里的人觉得苏格兰是个冷硬无情的狙击手，他警校的同学视他为温和可靠的同伴，他猫儿一样的眼睛总让人忽视他狡黠之下的坚定。

　　可他既有猫一般的灵动，也有其骄傲自负。

　　他爱这个国家，不比任何人要少半分。

　　“权力实在容易磋磨掉一个人的意志和信仰，但我觉得，苏格兰你不会。”

　　诸伏景光感受到了大脑窒息般的空白。

　　等到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走到办公桌前，俯下身，把修长的，布满茧子却温暖极了的手放在了她的掌心。

　　“普斯咖啡酒，由六种颜色，密度不同的酒调制而成，这是我曾经的代号，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苏格兰看向龙之介：“普斯酒？”

　　龙之介冷淡地开口：“是普斯咖啡酒的普斯。”

　　沙耶补充道：“普斯这个代号在研发部和行动组同时都有活动，也能提高你的神秘性，更可以和苏格兰区分开。”

　　“普斯酒，感谢BOSS的赏识。”

　　【通报全组织：苏格兰被确认为霓虹卧底，已由普斯酒亲手处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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