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 我的爱意

作者:少年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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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8 章


      左安狠了狠心:“走吧。”
      沈烈却来到窗前求她:“安安,离开之前,可不可以让我再亲你一下。”
      那目光里有一分欲望,其他九分全是渴求,委屈,和久久压抑的思念。
      左安轻轻闭上了眼睛。
      沈烈轻轻托起她的下巴。
      唇与唇只轻轻相合,温柔就裹住了全身。
      他离开软软的唇瓣,又重重地重新吻了下去。
      哦这里不要看了。
      这一点点制止却跟邀请似的,沈烈不放过她的唇,吻得更深更狠了,两只手都在她的肌肤间游走,直到吻在脸颊上时,感受到的苦涩的液体让他突然停了下来。
      她哭得满脸是泪。
      “沈烈,你这样……我快要被撕裂了。”
      一面是违背自己的原则,绝不可以。与他相吻,已经破了底线。
      一面是太爱眼前这个人,太想在一起。与他相吻,远不能满足。
      一个深吻就是一场漫长的煎熬。
      欲还写在沈烈的脸上,原本缠绕的气息已经缓缓地分离。
      “是我的错……对不起……安安,别哭”,他举起手,想要擦擦她粉红眼角下的泪珠,临到脸颊前,又住了手,“对不起,对不起……”他艰难地后退了一步,“我总是太贪心,”沈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努力调整呼吸,声音都有些发哑:“等我……等我消下去的,就立刻离开……对不起……”
      他长长的睫毛下可怜又忧郁,情欲藏在眼睛里,扬起的嘴角想要掩住难过和失落,愧疚和疼惜明明白白地表露着,这使得他整个人那么生动,瞬息之间,闯入封闭木屋的他,人群里逆流而来的他,用后背扛了一刀的他,给她做饭的,喂她吃药的,倾听的,微笑的,温柔的,性感的……回忆的画面交织成一束有力的光,给左安那颗本来就有些凌乱的心脏一记迅猛又有力的电击。
      于是她踮起脚尖,捧起沈烈的脸庞,吻了过去。
      “安安……”他不敢乱动,叫了她的名字。
      “不管了。”她在吻中低声说。
      沈烈连一秒钟的迟疑都没有,他激烈地回吻着,一手抵住她的头,另一只手好了从这里开始就是大段大段和谐。
      当他擦拭干净左安的身子,把她从浴室抱回床上,盖好被子后,沈烈才开始给自己一件件穿上衣服。
      他们从白日正盛的上午,纠缠到傍晚昏黄,彼此的身上都是对方的味道,对方的触感。
      太狂野了,就像这是世界的最后一天一样。
      沈烈摸着左安的头发:“我给你做点晚饭……就走了。”
      她拉过沈烈的手,轻轻捏着他手指的关节,过了会儿才说:“别再找我。”
      “可是吕良和那边如果有问题呢,昨晚太危险了,下周上班,我担心他会对你——”
      “下周我会申请调岗,会按时下班,也会避免单独和他在一起——只是吴轻……”
      “安安,先保护好自己。”
      “……嗯……如果……真的有非说不可的事,找小芒吧。”
      “好。”
      “那个——”她指了指沈烈脖子上挂着的戒指,那原本是她戴的那一只,扔掉后被沈烈收好一直挂在脖间,在和沈烈亲密时她才看见,“不许丢。”
      “好。”
      “你也……注意安全。”
      “好。”
      “你就只会说一个字了?”
      沈烈把她的手反过来在自己掌心中揉搓:“谢谢你,安安。”

      小小的房间只剩下了左安一个人。她未着一丝地蜷在被子里,闭上眼睛,脑袋中都是沈烈的呼吸,眼神,触感,以及她一次又一次高潮后,身体对那些快感的记忆的余韵……
      躺了一会儿,天色有些暗了,她起身穿好衣服,仔细地系好小丝巾,盖住脖子上的红痕,出了门。
      她昨晚并没有白白经历一场危险。
      以前去吕良和办公室找他签字、汇报工作或者挨骂的时候,她就注意到——实际上不得不注意——和其他高管不同,吕良和的办公室更大,并且堂而皇之豪不低调的放着一个奢华的衣柜。这是只要去过的人就都看得见的,虽然夸张但并不是秘密。然而,她估计很多人不清楚的,是衣柜里隐蔽着一个保险柜。左安本来也不知道的,但前一晚在吕良和的命令下从衣柜中拿衣服的时候,她特地观察甚至偷偷翻了翻衣柜——自打她想要近距离接触吕良和之后,她还偷偷翻过他桌子上的文件,可惜一无所获。
      吕良和在冰惹风月心怀不轨地刷卡输密码的时候,左安把那密码记下来了。
      至于吕良和办公室的钥匙,则是她在接管吴轻工作的那几天里,偷偷去配了一把。
      沈烈曾经表示过,左安执意留在吕良和那里,不是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现在左安干脆在心里承认了,她干出的这几件事,和沈烈有莫大的关系,至少,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

      到了公司,没碰见加班的人,只有保安大哥热情地和她打了个招呼。大楼里黑漆漆的,她有些害怕。
      也不知道此密码是否是彼密码,可左安就是不甘心地要来试试。她从没在别的高管办公室里发现过保险柜,她必须在远离吕良和之前抓住最后一次机会。
      手有些发抖地开了门,屋内显得阴暗,她不敢开灯,心虚地担心保安看见了会质问,只拿着手机照亮。
      打开衣柜,轻易就摸到那个保险柜,左安有点费力的循着记忆输入了那几个数字。
      咔哒。
      短暂的惊喜从左安心头划过,剩下都是紧张。
      里面会有什么?
      他会把关乎性命的东西放到办公室吗?
      会不会自己一惊一乍想多了呢?
      她听了听门外,没有脚步靠近的声音。
      只有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响彻耳膜。
      打开了——
      里面有个A4纸大小的活页夹本子,不算厚但也不薄,左安特意带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它拿了出来,又朝保险柜里摸了摸,摸到一个U盘。
      借着手机的光,左安翻开了那个本子。
      她本以为里面会有什么骇人听闻的内容,然而粗粗浏览过一圈,似乎是给客户所送礼物的记录,可从没有提及送的是什么,金额是多少,又似乎是流水账一般的日记,多少记录了一下自己当日的心情,不过日期不全,时有时无,比如最新的一篇,时间已经是快一个月之前了:
      2月27日晴晚上 和吴轻给丁保功送礼物。心情大好。
      再往前翻,依旧是一样的记录,只是有时和吴轻,有时和她没听说过的人去送,有时给丁保功,有时给别的什么人去送。心情有时大好,有时一般,偶尔不高兴,有时还会“大好转一般”。通篇下来,除了那两个人的名字,以及单调的三四种心情外,左安再没看出别的什么来。倒是她发现吴轻很忙,光是去年一年,就陪着吕良和送过一百多次礼物,大多数是给丁保功送的。
      左安只考虑了几秒钟,就果断地把每一页“日记”都拍了照。
      送礼物哪有这么频繁的?送礼物哪有值得写成日记的?普通的日记哪有需要放在保险箱的?保险箱放在办公室,不就是因为担心会有人去他的家里翻吗?如果不是她刻意接近偷偷潜入,公司里根本不会有谁能对一位元老级高管的办公室衣柜动手动脚。又是什么人这么神通广大,让他对自己家里紧锁的保险箱都没了安全感?
      这日记肯定有更深层的含义,只是时间有限,来不及在这灰暗的屋子里研究透彻。左安把日记放在一边,掏出笔记本电脑,将保险柜里的U盘插了上去。
      如她所料,U盘是加了密的。可惜这次没那么顺利,密码显然不只是数字了,左安知道的唯一密码并不能解开这个U盘。
      她恼怒地叹了口气之后,按照拿出来时的顺序把东西放了回去。
      离开公司时,依然只碰到了那个热情的保安。

      尽管做好了可能会被吕良和纠缠的心理准备,但整个工作日的上午都是风平浪静。左安不敢怠慢,她听说李如华马上要出差了,逮着空地去找她提调岗的事儿。
      “李总招待客人呢,她空了的话我叫你吧。”李总的助理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
      左安不明白这助理为什么要这种眼神,只好礼貌地点点头:“……好,谢谢啦。”
      从李如华办公室门口才离开也就半小时,左安便被叫到小会议室去了。
      公司的这个小会议室,很少被使用,原因在于它太小了,小到全公司的人都默认为,除非私密会谈,谁也想不起来要打开它的门。
      因此左安是带着极大的疑惑走进去的。在她关上门向李如华问好的时候,门外路过看见这一幕的同事们,疑惑比她还大。
      小会议室也就放得下四五个人,还没有窗子。身形高大的李如华坐在靠墙的位置,拉下的脸让整个屋子沉闷压抑。
      左安感觉今天似乎不是个提出调岗的好时机。
      “李总,您找我。”
      李如华没看她,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便没动静了,也没说让左安坐下。
      “李总——”
      话未说完,门又被打开了,左安回头看向来人,愣住了。
      吕良和带着十分不悦的脸色走了进来,和李如华互相点了下头,路过左安径直走了过去,坐到李如华旁边。
      没有一点开场白,李如华严肃到凝固的脸看向左安,上下打量了一圈之后,问道:“你和沈烈沈总,是怎么回事?”
      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左安强做镇定:“我没明白您的意思。”
      李如华在椅子上动弹了一下,显然是在压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你们两个有没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这几个字没有完全出口的时候,左安已经觉得自己两脚腾空双耳轰鸣五脏六腑纠做一团火辣辣颤巍巍地燃烧着。
      是谁?
      为什么?
      什么时候?
      怎么会这样快?
      她瞥见坐在一旁的吕良和,已经不是刚进门时那嫉恶如仇的表情,他两眼露出一点点得意。
      她暗暗抹了抹满是汗却冰凉的手心:“李总,这里应该有什么误会,我和——”
      “沈总的爱人刚刚来找过我,也找过吕总,说你……”李如华狠狠地喘了一口气,“说你趁她出国,破坏她的家庭。”
      这句话像一大把利箭,把左安插成了筛子,定在了原地。
      爱人……
      破坏她的家庭……
      没想到狗血剧里常常上演的“正主手撕小三”戏码竟有一天降临在她的身上。饶是她再清楚沈烈无法挣脱的过往,她也做不到无动于衷,更不可能理直气壮。
      她感受到的只有从头到脚的耻辱。
      突然明白李华如助理的眼神,原来那并不是意味深长,而是猎奇……和瞧不起。就像李华如此时此刻隐藏在焦躁和怒意下的瞧不起。
      “左安,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没有……我没有破坏她的家庭。”她贴在裤子上的手抖得厉害,因这彻骨的耻辱而无法控制。
      我没有破坏,也没有说谎。
      李如华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那我问你,你和沈总有没有男女关系?”
      在这个问题上她从来没打算在公司内部给出肯定的答案:“没有。”
      李如华终于肯正眼看她了。
      左安懂了。她插足上司家庭的事一旦成真,那不只是她自己的问题,还会使整个部门都沦为公司的笑柄,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李如华当然希望这件事只不过无中生有而已。
      “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沈总的爱人会——”
      “这个,李总啊。”
      李如华摆出职业微笑:“您说,吕总。”
      吕良和的表情相当沉稳而痛彻心扉:“你呀,别逼这孩子承认或者否认了。”
      左安差点因他这突如其来的道貌岸然当场呕吐,她警惕地看着吕良和。
      “吕总,您什么意思?我没明白。”李如华问。
      吕良和假意沉默了一会儿,语重心长道:“李总,您比我清楚,小安候选副经理之前,就是个普通专员的级别,司龄才两年半。我来公司这么久,很少见谁破格提拔得这么快。”
      李如华有点不太高兴:“吕总,小安的绩效考核特别出众,360环评的评价也非常好,加上公司正好改革,有用人的需求,合适的时机给有准备的人,她——”
      吕良和摆摆手:“李总,您别急,听我说完。”
      “您说。”
      “我就接着您的说,就比如这个360吧,沈总考核的权重是非常大的——”
      李如华:“吕总你什么意思?!”
      “您怎么又着急了呢李总,这事儿不是着急的事儿,”他不急不缓道:“小安这孩子,在我这分公司工作也有段日子了,我看得出,她挺努力的,虽然工作方法有时候欠缺些,不过年轻人么,这都正常,只要有上进心,未来一片光明嘛!但是太好胜太上进了,反而容易迷失自己,被不怀好意的人蒙骗,稀里糊涂走上以为是捷径的歧途。李总,我这么说,您?”
      “我不明白,有什么您就直说吧,吕总,这里没别人。”
      吕良和悲悯地叹了口气,拿出手机:“这个视频,是一个小时前我邮箱收到的,匿名邮件。”
      他招招手:“你也过来看看吧,小安。”
      左安咬着牙地向前迈了一步。
      可是视频刚一开始,她心整个就凉了。
      那是沈烈太想她,又怕被江涟盯上,辗转路线改了行程跑到公司天台见她的那一天。
      本以为那里对她是安全的,没想到……
      那监控视频被做过手脚,变成了一幕“左安一个人好好呆在天台上,突然就被沈烈拽走按住亲吻,她推开他,又被他强行抱在怀里亲吻”的强迫戏码,没有相见的深情,没有分别的不舍。
      吕良和火上浇油:“小安这孩子就想谋个不错的前程,被沈总这种人拿捏住了这样的心理,强迫她做些什么事儿,她能有什么办法?哎……”
      李如华震惊了。
      她看看左安,又看看吕良和:“吕总,您,您的意思是沈总他……”
      “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事实啊。所以李总啊,您让这孩子怎么回答你她和沈总的关系?这孩子就是个受害者啊!”
      比李如华还要震惊的是左安。
      可她的表情在李华如看来,更像是受害者被发现却被重见天日后的太阳刺了眼的模样。
      吕良和贴心道:“小安啊,你别害怕,我相信李总也是无私公正的,不会根据当事人级别的高低判断是非。你跟我们说实话,是不是沈总强迫了你,逼你和他……发生关系?如果是,我代表公司向你表示,我们会还你清白,你还能好好地在公司工作,继续副经理的职位,我们还会替你保密,不会让其他同事知道你受过沈总的侵害。当然,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避免其他女同事受害,你要出庭作证,不能让沈总这样的人逍遥法外。”
      他说着,真正意味深长地抬眼看着左安。
      左安怎么会听不出他相反的意思?
      ——你如果不配合,不栽赃沈烈利用职权侵犯你,我就到处宣扬你插足别人婚姻的事情,取消你的副经理资格,让公司辞退你。
      无耻至极。
      她气得从太阳穴到胸口都疼得发紧发麻。
      “小安,”李如华也没比她好哪去,即便确实如吕总所说,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你说实话,是不是沈总强迫了你?”
      “小安,你好好想想,想清楚后果,再回答李总。”
      按照吕良和提供的方法,她会有一条轻松安全又相对清白的路,一条本来就是要专心事业发展的路。
      她突然就想起来林仟对她说的话,并明白了那两种选择的意义。
      去他娘的,呵呵。
      只是……有些浪费林姐一直以来对她的栽培和信任,但是,她会理解的。
      至于对李总的影响,说实话,这屋子只有三个人,不想传出去,并不困难。
      左安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重新调整了状态,清清楚楚道:“李总,沈烈从没有强迫过我。倒是吕总”,她嗤笑一声:“周五晚上,逼我陪客户喝酒,我不愿意,他就按住我要强行灌我,如果不是沈烈去救我,现在我恐怕哭都没地方哭了。”
      吕良和无奈地摇摇头:“孩子啊,首先我道歉,啊,我们做销售的,有时候为了达成业绩目标,用的手段会……啊,当时确实是我着急了,”他侧过身面向李如华:“本来我是好心,想让小安多了解我们一线业务,她也愿意和我们多聚聚,正巧客户也去了,那就一起呗,挺好个互相认识的机会,您说是不是?结果吧,我们这位客户,哦,李总,您认识,就是丁保功丁总,我分公司最大的客户嘛!他喝的高兴,要敬小安,结果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的了,也不讲究方式技巧,直接就驳了丁总面子,”他为难道:“你说这……哎,我当时也是不对,光想着别得罪咱们最大的客户啊,没顾得上考虑小安的感受,这个事儿上,对不住啊小安。但你不能把我劝酒的事儿,和沈总跟你的关系,混在一起说啊,我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罪名。”
      左安才发觉自己实在过于低估吕良和了。一切如此突然,她还没准备好,他就已经三言两语把矛盾点踢回了沈烈那里,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让左安成了个不懂事的人。
      李如华阴沉着脸:“左安,你的话前后矛盾。你和沈总究竟怎么回事?公司的规定你是清楚的,你最好现在就把事情说明白,不要再存侥幸心理,你今天不说,公司也会调查,到时候更不好看。”
      吕良和道:“诶,李总啊,这小安明显是不敢——”
      “吕总,”李如华同样的表情看了一眼他:“谢谢您的关心,小安虽然虚线向您汇报,但说白了她还是人力资源部的人。”
      她职场沉浮这么多年,见过的解决过的人和事一大把,轻易就发现自己在被吕良和当枪使。她刚刚一边听两个人的对话,一边迅速地把这几个月围绕左安,沈烈,吕良和他们的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这期间的流言蜚语,她不是一点没听到过。事情恐怕不是情感纠葛那么简单。
      一抹阴冷闪过吕良和的眼睛,他笑道:“李总说的是。小安啊,你想好了再解释,沈总是不是——”他阴恻恻地盯着左安,指尖敲了敲手机,嘴角笑容却犹在:“强迫过你。”
      无论如何她撇不清和沈烈的关系了,也不可能在这样的状况下同时保全两个人。她只能尽全力护住一个,至少,不能让吕良和遂了意。
      “说话。”
      指甲把手心扎得生疼。左安不理会李如华的催促,她低头沉默良久,再抬头时,眼圈微红但是语气坚定:“我再说一遍,沈烈从来没有强迫过我任何事——”
      “那这个视频——”
      “整件事实际上,是我被沈烈吸引,向他表白,他告诉我……他已经结婚了,我不信……我主动……我,”她深吸一口气,“我以为我主动对他做些什么会让他接受我,但他把我推开了……所以这个视频里的影像顺序或者别的什么,肯定被做过手脚,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要陷害他。”为了防止吕良和还能拿出说不清的证据,左安干脆补充道:“后来我还主动示好过几次,但他从来没有接受过我,我也就放弃了,并且主动要求在去年年底申请调岗,因为我不好意思再和他共事。至于我的工作成绩,那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是同事们对我的客观评价。”
      接着她忍痛说道:“至于今天来找您的他的……他的……妻子,可能也是同样的误会。这一切和沈烈没有关系。”
      吕良和两眼阴霾。左安低估了他,他更是小瞧了左安。
      他冷笑一声:“哼,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要勾引公司高管但是对方清正廉洁没有就范?”
      “吕总!”李如华一拍桌子:”事情关乎员工名誉,请你谨慎用词!”
      吕良和毫不客气:“用什么词重要吗?您也都听到是怎么回事了。李总,公司不允许员工内部恋爱,尤其是行政监管部门和业务部门更是如此,人力可是天天把这事儿恨不得挂在嘴边说啊,一年总也处理个一起两起这样的事儿吧?不过您部门内部,呵呵,我还是头一回见,还是个‘主动出击’的,可真给您长脸啊!难不成这就是您常说的不拘一格降下来的人才?”
      他转变的倒是快,搞不垮沈烈,他便立即转向左安,在李如华受损的部门自尊心上火上浇油。
      李如华虽然强势依旧,但多少有些心虚地回道:“这是我们部门内部的事,不劳您操心了。”
      吕良和笑笑,不说话,一副看戏表情。
      “左安,我再问你一遍,你能对你刚刚所说的内容负责吗?你确定沈总没有对你进行任何强迫吗?你确认都是你单方面的行为吗?”这位受了打击的总监以前所未有的严肃最后一次质问左安。
      左安低下头:“是的,李总。我……我愿意接受公司的处理。”
      李如华彻底怒了:“你自己提离职吧。”
      尽管预感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可当这几个字真的被说出口时,眼泪冲出来的速度还是超出了左安自己的预料。
      “李总……我并没有给公司造成任何损失——”
      “今天你就把离职办了,三天内搬出公司公租房。”李如华说完,摔门而出。
      吕良和慢悠悠地站到左安面前,得意洋洋地,他伸手要抹她脸上的眼泪,被左安一巴掌拍了下去。
      他捂着手背:“劲儿还不小啊。你在床上也这么辣?”
      紧接着他脸上便火辣辣地被左安狠扇了一耳光。
      “臭娘们别以为在公司我不敢——”
      “你动我一下,我马上报警你X骚扰我。”
      吕良和向她靠得更近些,几乎贴面地俯视着她:“你觉得我会怕吗?”
      左安的眼神没有一点退却:“那你试试。”
      她觉得自己毫不畏惧,可双手却不知为何,止不住地发抖。
      这让吕良和来了X致,他偷瞄四周环境,这破会议室里没有任何趁手的玩意儿可以让她不发出一点声音地被自己蹂躏。
      还是被丁二爷要走了的吴轻老实啊……
      偏巧他那位不敢惹的丁二爷这会儿给他来了电话,吕良和在走出会议室接通电话之前手指头狠狠点了点左安:“行啊你,姓沈的调教的很成功啊,你敢一个人都扛下来,行啊,行,你们给我等着。”
      左安愤怒地看着他出去。当会议室只剩下她一个时,她缓缓蹲在了角落里。

      梁篮火急火燎地给沈烈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通。直到打算放弃时候,国际长途打过来了。
      “刚换上手机卡,怎么了?”
      “那个——”梁篮想了想:“你周围有人?”
      “嗯,这边派人来接我们团队了,刚见面,是这次洽谈会对方代表团的负责人Jack,还有助理赵晶莹。”
      “那到宾馆了再给我打回来吧。”
      听他这么一说,沈烈变得神色凝重,他示意Jack稍等他一会儿。
      “你说吧,他们先去车里等我了。”
      梁篮斟酌了一下,依然没找到更合适的用词,只好实话实说道:“那个……小安,被李总开除了。”
      “什么?!具体怎么回事?!”
      “你先别急,我还在打听。但我得先告诉你,我亲眼看见江涟来找过李如华,她没避讳任何人,甚至还和我打了招呼。”
      “江涟……难道她知道了……”
      “我猜……大概率是了……她们谈过之后,小安就被叫去小会议室谈话了,不知道究竟小安说了什么,李如华非常生气,整个楼层都听见她摔门——”
      沈烈听见电话那头突然顿住了。
      “怎么了篮子?”
      “老沈……你……看一下公司的邮箱……”
      “电脑在行李箱里。你给我念吧,是什么邮件?”
      “……是……一封匿名举报小安的……”
      “给我念原话!”
      “好——
      接收人:总裁办、市场部、北方分公司……应该是整个公司都收到了……”
      “继续,一个字都别改。”
      梁篮的呼吸都不稳了,但这事儿他没办法隐瞒,沈烈处理好网络之后自然会读到。
      “邮件主题是——举报:人力部左安……妄图……妄图勾引……北方分公司总经理破坏他人幸福家庭……”
      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沈烈低沉到黑暗的声音:“念下去。”
      长痛不如短痛,梁篮干脆快速读完:“正文:左安在任职北方分公司人力资源负责人期间,趁总经理沈烈的爱人国外求学之机,利用职务便利,多次接近沈烈沈总,企图献身以谋求上位。虽经沈总屡次拒绝,但直到其爱人向人力资源部总监反映之前,左安一直未曾放弃通过这种为人不齿的手段获取利益。这种行为严重违反公司企业文化,强烈要求公司彻查、公示,并将其开除——然后是附件,一个视频一个音频。要我现在看么?”
      “看!”
      “视频,文档名称是‘左安天台□□’……这……你确定要我看?”
      沈烈冷笑得可怕:“哼,我又不是没经历过江涟拍假视频。”
      “行,那我就看看到底是什么……这个是……这应该是咱们公司天台的摄像头拍到的,很短,而且模糊,就8秒钟,像是小安要……要亲你,但你推开她之后,她拽住你,你又拒绝……不,不不不,”梁篮反复看了几遍:“视频里身形、发型和你们两个简直一模一样,但是脸并没那么清晰。乍一看很像是你们,但实际上——”
      “音频是什么?”
      “音频名称是‘左安亲口承认□□事件’。”
      “亲口承认?!”
      “我放一下,你听——”
      ‘整件事实际上,是我被沈烈吸引,向他表白,他告诉我……他已经结婚了,我不信……我主动……我……我以为我主动对他做些什么会让他接受我,但他把我推开了……后来我还主动示好过几次,但他从来没有接受过我’。
      ——老沈,就是这些内容。”
      一阵可怕的沉默。
      “老沈?老沈?你说句话。”
      “……我就是个混蛋……我沈烈他妈的就是个混蛋!混蛋!”
      喧嚣的机场大厅里,安保人员密切注视着这个高大英俊的亚洲人红着眼睛地将拳头狠狠砸到墙上。
      “你胡说什么呢老沈?!”
      沈烈倚靠着发亮的墙壁,闭着眼睛没说话。
      “老沈……”
      好一会儿,沈烈才睁开眼睛,眼神决绝而清亮。
      “我现在……回去。”
      “你,你才刚下飞机,工作不要了吗?!再说从美国过来,最快也要十几个小时之后了!”
      “他们想要毁了她。视频虽然是假的,可是我和安安确实在天台见过面,音频……那是她的声音,她的语气……所以安安肯定是被他们威胁了什么,才会自己把事情都揽了下来……他们竟然把视频做成和她的音频一个说法,把真假混在一起变成真相……这个邮件发送的时间是三分钟之前,也就是李如华决定开除她之后。李如华都把她开除了,吕良和他们还这样煞费苦心地侮辱她!你敢想象他们之后还会用什么样更卑鄙的手段对付她?!没有江涟不敢做的,你不是不知道!”
      “你现在过来能做什么呢?老沈……就算你现在回国,你要怎么澄清?哪怕你从认识江涟开始讲起……人们也不会相信小安是清白的……你想想,是不是?她自己扛下来,至少能保住你……如果你跑回来了,她不是白白——喂?喂?你别——喂!”
      梁篮连叹气的时间都没有,他一口气又给沈烈拨了十来个电话,没有一个接的。梁篮焦急地噼里啪啦打了一通字给他发信息留言——
      老沈你别冲动!你回去了两个人都得完,那不是吕良和他们想看到的吗?!他们肯定还会使劲招数添油加醋的!你平时那么镇定怎么这会儿糊涂了。别回去!
      又留了一段——
      我给你盯着这头的情况,你等我消息再做决定好不好!
      ——给我回话!
      接着他又决不放弃地给沈烈不停打电话,全部占线。
      ——你小子给我拉黑了是不是?!
      一个小时后梁篮终于得来沈烈一条信息——
      战友之间从来都是共同进退,没有独自承担,也没有一个人先走。我有分寸,上飞机了。
      梁篮内心极度抓狂:分寸?你管这叫分寸?!把合作方扔一边转身回国,没等落地就得被开除吧?!这分寸……可真大!
      他暴躁地扔掉烟头走进公司大楼。尽管再次不认同沈烈冲动的做法,但梁篮还是打算在沈烈回来之前,随时了解这个大多数人抱着兴奋的吃瓜心态暗地看热闹的事儿,恶化到什么程度了,以及他还得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几个小时之后他和其他高管就会收到还在天上飞的沈烈已经被开除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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