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字 我的爱意

作者:少年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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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6 章


      两个地方离得不是很远,大概坐了近半小时的车便到了。文言文的工作坊在一处开放的公园深处,那里有一片相连在一起的中式建筑,四周修竹依然青翠,金色银杏还未完全掉落,流水声声,游人无几,显得清雅寂静。左安刚一到,就被深深的吸引了。
      篆刻有“古语不言”四个字的牌匾挂在最为精致的那栋建筑的大门上方,梁篮早等在那里,见他俩过来,迎了上去。
      “欢迎啊!”
      “嘿,真客气。”沈烈说。
      “跟你有啥关系,我这是欢迎小安呢。”梁篮怼过去说。
      沈烈牵着左安的手,和梁篮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嘴,左安任凭他们两人闹腾,跟着走了进去。
      刚一进大厅,她便喜欢到说不出话,眼睛怕漏掉任何一处地扫视全场。大厅借鉴了中式江南建筑的借景,可又并非完全古色古香,这使得大厅里各种物件,无论古朴的还是有现代感的,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一脚天地,既不突兀又十分有存在感的彼此呼应。
      “小安,大厅里你搬得走的,全都是可以购买的。”梁篮介绍道。
      “都可以?”
      “对,”文言文走过来,:“小安,你之前是不是以为,我只是做围巾帽子这些丝绸羊绒手工制品?”
      左安确实是那么理解的,所以一进到工作坊里,看到衣服,摆件,包和鞋子,尤其是它们陈列得好像来到了一个十分考究、不苟同于凡夫俗子的人家时,她就更惊讶了。
      “其实我这个工作室呢,主要设计的的确是围巾和帽子这些饰品,而且我也是靠这些起家的,代表作也多属于这两类。所以啊,你见到的其他材质的,大多数都是我的设计圈朋友寄卖在我这里的。”
      “哦?”
      “如果只是围巾帽子,即便再漂亮,再精致,它就是围巾和帽子,可是和其他我挑选过的设计师朋友的作品放在一起时,我们可以共同去讲一个故事,共同去演绎一种理念,一起培养顾客的情感。”
      左安边欣赏边道:“没想到你不仅设计做得好,经营理念也这么先进。”
      文言文笑道:“这主意其实主要是篮子和老沈帮忙想的。”
      左安眼睛亮亮地看向沈烈,他一副“等着你夸我呢”的模样瞧着左安。
      左安微微一笑,又问:“不知道这种方法的成果怎么样?”
      关于这个问题,文言文十分自豪:“我的合作设计师中,有一部分也是有自己工作室的,我的作品同时也放在这些工作室里,但是每个工作室彼此的作品是不重复的,风格也尽量有所区别,这样几家工作室就好像各有特色却又属于同一个系列的连续作品一样,”她点开手机相册,递给左安,“比如这几家,你看。”
      左安好奇地翻看,的确如她所说。
      “我们也是这一年才开始这么做的,效果比预期要好,不管是客户的忠诚度,还是交单量,都比前三四年要明显提高。”
      不用说,这些术语肯定不是设计师自己想出来的,必然也是沈烈和梁篮他们贡献的。
      左安又朝工作坊的里面继续参观,她看到有位“设计师”在电脑前写稿子。
      “这是写品牌故事呢。”文言文说。
      “哇哦,已经开始给每个作品都赋予故事了是吗?”
      “是挖掘本来就有的故事。”梁篮纠正道。
      “对!”左安纠正着措辞:“挖掘。”
      沈烈揽着左安的肩问她:“看了一圈,感觉如何?”
      “感觉你不是主要带我来修补围巾的~”
      “所以?……”
      左安对文言文道:“沈烈和我提过把我的作品寄卖在这里的建议。我本人……是很乐意的。”
      沈烈很高兴。
      “就是不知道……它们的风格放在这里是否合适。”说着,她拿出了几个小作品和一摞草稿画。
      这些作品已经比左安前一年时候,技法上成熟了很多,然而灵性未减。沈烈和梁篮虽然不懂,可是也不由得发自内心的喜欢。尤其是沈烈,他带着滤镜看左安,十分确定地认为,这几件作品是店里最上乘之作。
      文言文十分仔细地审视左安带来的作品。
      过了会儿她问:“小安,这几件可以都加入到我这个系列里吗?我们可以签合同。”
      左安正要答应,又迟疑道:“那是不是我就不能在其他地方卖了?比如之前我有很多件是放在野保中心作为文创周边去卖的。”
      “以什么品牌名称呢?”梁篮问。
      左安摇摇头:“没有。”
      沈烈笑道:“不用担心,安安。今天你确定了品牌名称,并加入这个系列后,可以和野保中心去谈,争取把这个系列与野保中心联名,其实是更大的宣传,只是中间要有申请商标等一系列的过程来保护你们的知识产权。”
      “对,”文言文说,“我工作室有专人可以去跑这些手续。不过和野保中心的对接,我倒是觉得小安更合适。”
      “这个没问题!”左安十分兴奋,这等于把野保中心的宣传又向前迈了一步,然而高兴不过三秒,她又再次确认道:“文姐姐,你可不要哄我,这些作品是真的合适放在你的系列里吧”?
      梁篮解释道:“小安,我们家文言文儿眼睛毒品味高,要是真不行,我和老沈怎么劝都是没用的。”
      “是啊,”沈烈委屈道:“别冤枉我,我可没有贿赂他俩。”
      文言文最直白:“好不好的,过一个月看圈里人和客人们的反馈不就知道喽?”

      选择修补围巾绣样的过程很迅速,左安和沈烈同时看中了她自己画的一副柳梢鸣蝉。然而这可为难了文言文,那蝉的翅膀剔透晶莹,还要兼顾在围巾的破漏之处。梁篮不干了,觉得那会累坏文言文。
      “没事儿,挑战一把。”
      “老沈这心眼多的坏家伙,还不许你以后用这个图案做别的作品。给钱都不干。”梁篮不忿道。
      沈烈得意洋洋,倒是左安有些于心不忍,她挑出两个最好的作品:“这两件送你们,留着或者卖掉随你们,钱不用给我。”
      沈烈正要拦着,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沈先生吗?我是江女士的律师。”
      沈烈的心“咯噔”一下。他朝梁篮示意地看了一眼,走了出去。
      梁篮点头,专心和左安,文言文探讨起那鸣蝉。
      沈烈接完电话进来,左安关心道:“怎么了?”
      沈烈苦笑:“有个律师找我,有点问题着急要处理。”
      “客户那边?”左安问。
      沈烈迟疑着,不知道怎样能不说谎,又不会让她知道。
      “是你之前眼神不济,选的那个不靠谱的合作伙伴吧?”梁篮问。
      沈烈无奈点头。这个比喻十分贴切。
      左安略带担忧:“没事儿吧?我还不知道你有挑错对象的时候。怎么都追到B市来了。”
      这话,险些让沈烈以为她什么都清楚了,吓了一跳。
      “那你快去处理吧,”她接着说道,“晚饭时候能赶回来吧?”
      沈烈还未答应,电话又响起来,这回是总裁的助理。
      梁篮的电话也跟着响了起来,是总裁另一位助理打来的。
      两个人疑惑地看了彼此一眼。
      大周末的下午,在第二天就要开高管例会的时候,两位副总裁级别的助理亲自打电话。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会十分紧急,预计会开到很晚,请做好准备。”总裁助理在电话里的口径都是一致的。
      沈烈和梁篮歉意道:“恐怕我们两个人,晚饭都赶不过来了。”
      文言文大方:“那你们赶紧过去吧,我们两姐妹二人世界。”
      左安勉强也跟着笑笑。
      沈烈却明白她心里想什么。
      久未见面,才在一起不到六个小时,他就又要匆匆离开。
      他把左安叫到一边,悄悄问:“安安,你带了几把钥匙?”
      左安立即明白,拿出一把钥匙和门禁卡给他:“不管多晚我都等你,沈烈。”
      “不管多晚我都回去。”

      梁篮不解地问坐在副驾的沈烈:“那些协议内容不能发邮件吗?为什么非要见面说?再说他怎么知道你现在在B市?”
      “他不知道我在哪儿,他要约我过来这边,还说可以去车站接我。”
      “这么好心?”
      “所以我觉得奇怪。而且我也问了为何不发邮件。”
      “怎么说?”
      “说见面要签字。”
      梁篮眼睛都跟着亮了:“你那份的签字?”
      “说是这样。可我被江涟折磨得怕了,还是小心点好。”沈烈不喜不悲地平淡道。
      “也是……呆会儿我给你放到咖啡馆门口,找个停车位等你?”
      沈烈摇头:“不安全,你停在一条街之外,我走过去。谈完事儿我打个车去公司旁边的大厦,从那绕到园区里。”
      梁篮有些震惊:“不至于吧……跟地下党似的。”
      沈烈无奈:“我也希望我是反应过激了。但是万一呢,她如果缠上你,也是够你受的。”
      梁篮想起了什么,猛摇头:“别别别,盼点好。”

      沈烈回到大厦的时候,终于还是被提前盯着那里的“李哥”和寸头碰上了。
      “江老板是厉害啊!人长的俊,脑子也好,果然有办法让他再出现。”寸头眼神露出馋意,点评道。
      身后的李哥朝他脑袋使劲拍了一下:“这样的人你也敢打主意!别废话,跟上去!”
      周末的大厦没有前台人员,两个尾随的人进不去,干脆狠了心跨过闸机。

      公司的紧急会议开到凌晨一点多。会议室里,烟雾缭绕,茶水,咖啡,红牛,塑料饭盒,瓶瓶罐罐得有些杯盘狼藉,足可见这场会议已让参会的人们顾不得平时冷静沉稳的形象,群体焦虑起来。
      一直不允许办公区吸烟的总裁,掐灭最后一口烟后,站在落地大窗前望着漆黑寒冷的夜色,和所有人语重心长道:
      “谁也没想到政策变化得这么突然,我们就要过年关了,生死在此一举。良和与小沈的区域首当其冲,市场部的小梁压力也会很大,其他人要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尽快做好准备。明天晚上我其他几家大公司代表行业协会,一起约好了刘厅,力求让他们在正式发布之前重新慎重考虑,不能就这样打翻一整个行业。但是,我们不能把全部希望寄予明天那一顿饭上,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散会吧,明天——哦不,今天上午各自忙碌,例会就不开了。”

      没抽烟但是搅合了一身烟味的沈烈坐在那足足抽了半包烟的梁篮的车里。味道大得感人肺腑。
      梁篮十分默契地把车朝左安住的方向开。
      一开始没怎么说话,开了一半路程时,梁篮问:“老沈,你说公司还有戏吗?”
      “我倒是没那么悲观,不过掉血是肯定会掉血了,养不住那么多人了。”
      梁篮微微诧异:“很少见你有乐观的一面,你这几年,凡事都会往最坏的可能去想。”
      沈烈也发现了这个细微而重要的变化:“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心里变得更有希望了……说回来,咱们公司也是纳税大户,岗位众多,政府不会不考虑我们的诉求,既然他们在正式发布之前一个月告知我们,我想还有回旋的余地。”
      “但是变回原来那样是不可能了。”
      “那当然。高利润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好在分公司转型基本稳定了,如果还是原来的经营模式,这会儿可就更惨了。”
      “你的分公司有什么打算?”
      “完全按许总的要求来,不过我争取全都保住。”
      “各地的人很快就会知道,就算你想保他们,他们未必想留在公司。”
      “是啊……白天我去和人力部门商量一下下阶段人员变动和考核的对策。可别还未出征,就先内部混乱了。”
      梁篮笑道:“你啊,夜里也能去商量。”
      沈烈却十分庄重道:“她工作时候很认真的,更不会用工作之外的关系去走捷径。”
      梁篮自知失言:“对不住,不该那么说。”
      “知道你没那个意思。”

      公租房小区门口。
      沈烈下了车,梁篮提醒道:“出入都注意,这里住的很多人都是同事。”
      沈烈心里清楚:“明白,要不是凌晨,我哪能放心到这边来。早晨我错开他们的班车时间就好。”
      沈烈刷了门禁,绕到左安的单元楼下,闻了闻自己的味道,皱皱眉头,在楼下晃悠了一会儿,远远地看小区的夜巡车过来,怕生事端惹误会,只好上楼去了。

      他轻轻打开房门。
      左安租下的是三十五平的小居室。一进屋,昏暗而温和的灯光下,工作台上还摆着没有完全刻好的一只猎豹木雕。再一旁的床上,被子铺好了,看上去松软舒适,让寒夜里回来的沈烈倍感温暖。
      可是最让他心头一软的,却是蜷在沙发上,披着刚刚修补好的大围巾,似乎睡了的左安。他脱了外套和鞋子,尽量不出声地走过去。
      左安动了动,好像反应过来了一样地睁开眼睛,迅速起身。
      围巾滑落,露出香肩一角。
      “你来了?”她仰头,微笑。
      沈烈弯下腰,抚着她的下巴一吻。
      “嗯。”
      左安抱住沈烈的腰,贴着他,轻轻道:“想你。”
      沈烈又吻吻她,哄道:“我身上味道不好,先去洗个澡,你去床上等我,好不好?”
      左安抱着他不肯放手,黏糊了几秒钟,松了力道:“去吧。早给你买好了睡衣,放在浴室了。”
      “真好。”

      她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的哗哗水声,心中一片安宁。
      以至于沈烈来到床边时候,她已沉沉睡去,嘴角香甜。
      他宠爱又无奈地笑笑,爬进了被窝儿,抱着她细软紧致的腰身,又轻轻让她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闻着她的味道,追着她的梦去了。
      什么烦恼都消散了。

      可惜早晨闹铃响起时,左安是懊恼的。
      她确实睡的美极了。
      可是又觉得什么都没做成,亏死了。
      在沈烈的怀中醒来是开心的。
      可是醒来就要分别,那难过是要双倍的。
      她赖在他怀里。
      “我不想早朝了,爱妃。”她说。
      “那怎么行,陛下,周一你们不是有早会吗?千万别迟到了。”他笑道。
      左安还是不甘心地在沈烈胸膛间拱了拱,在他身上箍成一团。
      他早晨本就敏感,左安这样一晃一动的撒着娇,他根本无力招架。
      不过他拿出前几个月的忍耐力,开始讲起道理:“安安,你之前……没有过,是吗?”
      “……嗯……怎么?你在乎这个?”她警觉。
      “当然不是。我是说,第一次的话,不能……太……就是,要花时间的,早晨不行,太赶了,我怕你会难受。”
      本来闭着眼睛,缠铰在沈烈身上不安分的左安突然停了下来。
      她深深地看着他。
      又给了他深深的一吻。
      “遇见你是我的幸运,沈烈。”
      沈烈心中却是一沉,说道:“是我的幸运才是,安安。”

      “江老板,合同上很清楚,兄弟们是不出夜勤的。这范围已经缩小了很多,我们只要再花些时间查到他具体是哪家公司就行了。”李哥不卑不亢地解释说。
      同时偷偷狠踩了一脚盯着江涟前胸看个不停的寸头跟班。
      那跟班龇牙咧嘴了一下,没敢吭声,眼神挪了挪。
      江涟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高傲而不满道:“缩小了很多范围?那个方向有三四个大园区,这得查到什么时候?我花了钱,是让你们干活,不能总让我出面,把他钓出来给你们追着玩儿吧?”
      “您见谅,那条小路当时就我俩和姓沈的三个人了,再继续跟着的话,怕他发现。”
      江涟冷笑:“哼,他这么小心翼翼,估计早就发现你们了!这单到此结束,不要再浪费我得时间!”
      说着她起身便要离开座位。
      酒吧里昏沉沉的灯光和摇动的音乐把那位李哥震的头晕脑胀,他来不及思考,猛的拖住江涟:“江小姐,那可是要违约金的——”
      江涟却□□:“把你的爪子拿开。我一分钱也不会差给你们,但是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说完,她便混入了舞池中。
      寸头也想跟进去,被李哥一把拽了过来。
      “我说了别惹她。”
      寸头不解:“李哥,她到底什么背景啊?脾气这么大,又不差钱,他跟那个姓沈的什么关系?”
      李哥望着翻滚的舞池,道:“脾气大?她以前可比现在脾气大多了。当年她老爸没进去的时候,她家势力在B市大着呢。”他压低声音,“黑白通吃。后来他背后的势力倒了,他也就跟着不行了。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且我听说,他爸进去之前好几年,就把资产都转移了,所以江老板一直不缺钱。至于你问的那个姓沈的——”
      “啊,他俩多大仇啊?”
      李哥表示不知道,看寸头那迫切想要探秘的样儿,他又一副江湖过来人的样子说道:“反正姓沈的之前惹怒过她,被他弄得差点身败名裂,不得已离开B市,这我也是听几年前接过江老板订单的人喝多了和我说的,具体啊,我也不想知道太多。”
      “之前的单子?之前跟踪姓沈的?”
      “嗯。小兄弟儿,我提醒你一句啊,这单算是结束了,好歹没损失多少钱。你就别惦记了,知道的多没有好处。”
      “这么带劲儿的女人,姓沈的是瞎吧,这跪舔都来不及啊!”寸头依旧沉浸在色眯眯的幻想中。
      李哥瞧了一眼他,懒着吱声。

      丁保成拉下办公室的百叶窗,把门反锁好,从酒柜中取出一瓶上好的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滑过名贵的水晶酒杯,他不得不惊叹酒杯外女子的绝美。
      他又取出珍藏的Chigar雪茄,上面的碎钻链子在水晶灯下璀璨生辉。仔细地为雪茄预热后,他剪掉了茄帽,殷切地递给江涟。
      “丁二叔还没忘记我喜欢什么酒,什么雪茄呢。”江涟轻吐烟圈儿,眉眼顾盼流转。
      丁保成道:“好记得很啊,最漂亮的女人,当然要配最好的酒,最好的雪茄了。”
      江涟并没有被这番社交辞令所蒙蔽,她嘴角微动,笑得让人喜爱又害怕,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
      “这片儿是您的地界吧,我要找他。”
      丁保成拿起照片,不动声色道:“他离开B市很久了,这事儿也过去了很久。”
      江涟扬了扬浓密的卷发,无所谓道:“那又怎样?”
      丁保成没说话。
      “不过找个人而已,对您丁二叔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阿涟啊,你条件这么好,其实没必要——”
      “我爸进去之前可是跟我说,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您,您都能帮我解决,”江涟毫无耐心地打断他,“我爸对您,可是有恩啊,丁二叔。”她把“恩”字儿咬得极重。
      丁保成拿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
      “你想要多详细的信息?”
      江涟突然像个孩子一样,稚嫩又无辜。
      丁保成却仿佛被这样的表情蛰了似的。
      “也不用多详细,他出入过这片不止一次,您只要帮我确定他是不是这里上班,公司是个什么样的公司,以及,”她眼神里诡谲闪过,“我希望,您能派个人进到那家公司,帮我盯着他。”
      丁保成正要张嘴,江涟“嘘”声道:“别讨价还价啦,我知道您有那个能力。”
      说完,她微微弯腰,在丁保成的侧脸贴了一下,又留了个口红印,夹着雪茄,头也不回。
      丁保成见她走出去下了楼,才敢愤怒地砸了手里的水晶杯。
      “哎呀妈呀,哥!”一个跟他相貌十分相似,但年轻很多,却也更胖更矮的男人耀武扬威地进了屋,险些被溅起的碎片伤了脚。
      “怎么了这是?谁还敢把我大哥惹了?!”丁保功叫道。
      “小点声!”丁保成训斥道,“这是公司,你大呼小叫的,还以为自己是干老本行的呢?”
      “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虽然嘴上认着错,但显然丁保功脸上不仅无愧色,还一脸兴高采烈。
      “所以您这是怎么了啊?多好的杯子给砸了。”
      丁保成瞅了眼他这弟弟,没回答,反而问道:“看你那虚亏的脸色,昨晚又玩儿了一晚上是不是!没出息!”
      丁保功一看就是被骂惯了的,依旧得意洋洋,把刚刚要问的问题忘得一干二净,炫耀道:“哎,老吕他最近给我调教了一个妞儿,哎呦喂,您可不知道,她在床上——”
      “得得得,”丁保成连忙摆手制止,“别跟我说这个,我不想听,听来听去都是那档子事儿。”
      “不是,哥,这回这个可不一样,她什么都能玩儿,她——”
      “老吕那个公司在哪儿?”他突然想起,棘手的事儿似乎有了转机。
      “呃,那个,那个淮水科技创新园!”
      “叫他今天来一趟!”

      左安又在地铁里碰见了吴轻。她越发的美了,只是有些浮肿,眼睛里血丝明显。大冬天的,左安白色的羽绒服把自己裹成了球儿,吴轻却仍旧是未到膝盖的风衣,纤薄丝袜配着紧裹的皮靴,隐隐露出极白的双腿,叫左安好生羡慕。
      她冲吴轻点点头。吴轻也冲她点点头,然后便在拥挤的人群中挪到了别处。
      虽然上次见义勇为受了伤,但吴轻道了谢之后再无表示,即使公司里碰到,也只不过像这样的点头打个招呼而已。左安琢磨着,大概是因为她见过吴轻最难以启齿的遭遇,所以她成了标记性人物——一见到她就能想起那次遭遇,所以左安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终是能理解,便也没挂在心上。

      S市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左安和赵腾傍晚到达的时候,天还未晴,茫茫一片,甚是壮观。火车站显得比平时更加吵闹,谢圆在拥挤的人群中好不容易才找到两个人,接上了车。
      刚关上车门,左安便把酝酿许久的话跟赵腾说道:“赵哥,那个,我住我朋友那就行了,还能给公司省点差旅费。我就不去宾馆了。”
      赵腾愣了愣,“哦”了一句便不再追问。
      左安心虚地松了口气。
      送走赵腾,谢圆调了个头,朝沈烈小区开去。到了地方,谢圆打开后备箱道:
      “老大让我买了点水果和糕点,他说都是你平时爱吃的,我给你搬上去。”
      左安朝后备箱一瞧,果然。她心头暖得一片。
      “谢谢圆儿,那我可不客气啦。”
      “客气啥。另外,工作上,需要我这边配合的,你和赵腾随时说,我肯定不含糊。”
      “也没什么需要特别配合的,就是帮忙协调下大家的时间,在不影响业务的情况下进行访谈。”
      “没问题。”
      谢圆把左安送到门口,帮忙把东西搬进屋之后,片刻不留地走了。
      左安脱下外套,环视了一圈温暖的屋子,这里和上个月她在时,没有任何变化。
      床头柜上摆着的是她送给沈烈的那件荷叶午睡木雕,只有零零散散的一点灰,看得出沈烈走之前必定专门擦过,说不定他经常擦拭。她想,得意地笑了起来。
      她穿过的睡衣整齐地叠着放在床头,和沈烈的并排着。她摸摸沈烈的衣服,又摸摸自己的,然后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脸贴着沈烈的睡衣,一身旅途的疲乏烟消云散。
      她有种回家的感觉。
      是这么多年,几乎未曾体会过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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