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靠山与小厨娘

　　云妙只发出了一个音节，随即沉默下来。
　　萧凛在等她的答案，他的意识又模糊起来，鼻尖萦绕起一股淡淡的香气，这股香气不同于他先前闻到的浓重的胭脂香，更像是一股幽香，萧凛循着本能凑向香气的来源，下颌不由自主抬了起来，嘴唇碰到了一处柔软。
　　云妙正欲开口给他答复，没想到萧凛突然亲了她，这个认知让云妙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不受控制般一把推开了萧凛，萧凛没来得及反应，等他站稳时，云妙早已经开门跑了出去。
　　“云妙——”
　　萧凛想要追出去，可是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时，云妙的身影已经消失。
　　“王爷？”
　　钟禾走上前，见到门口只有萧凛一人，却不见云妙的身影，他有些心慌：“云掌柜怎么不在？王爷，您不会和云掌柜谈崩了吧？”
　　萧凛的嘴唇动了动，他才想起自己刚才借了酒劲亲了云妙，若是他没有想着寻找香气的来源，是不是就能听到她的答案了？
　　“没……不完全算，钟禾，本王要去浮云馆。”
　　钟禾见他走路踉跄，赶紧扶住他，迟疑道：“好好好，没谈崩，可是您现在醉的厉害，现在去也没有用，不如等明天酒醒了再去？”
　　他怀疑自家王爷又把云妙气走了，要是这样醉着再见云妙，一定会捅出大乱子，为了王爷的幸福，他只能将萧凛稳住，一切等王爷清醒了再说。
　　萧凛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好吧，本王确实头疼。”
　　“属下这就叫厨房给您做一碗安神汤。”钟禾扶着萧凛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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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妙一路小跑回到浮云馆，连老周和阿芫也不顾上，匆匆上楼。
　　将房间的门关好后，云妙回身靠在门口，慢慢平稳呼吸，指间不由自主触碰到了唇角，慌得她迅速收回了手。
　　留在唇边的触感仿佛还在，她十分懊恼，她赶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根本没有用。
　　门后一震，云妙吓了一跳。

　　“掌柜的？”
　　是老周的声音，她这才放下心把门打开，老周和阿芫站在门口关心她道：“掌柜的，您不是去王府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啊。”云妙含糊道。
　　阿芫发现了云妙的神色不对：“云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云妙碰了一下自己的脸，手指上的热度证明了阿芫的话，确实太烫了。
　　“我怕路上遇到歹人，所以走得急了些。”
　　她胡诌一番话让阿芫相信了，老周有些后悔道：“掌柜的，早知道您这么快就能回来，我刚才就应该把文老板留下来。”
　　“文老板？”
　　“就是文安阁的掌柜的，他说是卫老板请他来的，要跟您谈谈盘下文安阁的事呢。”
　　云妙没想到卫三娘的速度这么快，早上她们刚说起这件事，晚上文安阁的掌柜的就亲自上门了。
　　听见自己错过了与文老板的见面，她也不由得后悔起来：“怎么能让文老板亲自拜访，老周你写一份拜帖，明日我去文安阁拜见文老板。”
　　“是。”

　　老周和阿芫一起下楼，云妙重新把门关上，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
　　一想到即将能拥有自己的食楼，云妙掩盖不住心中的激动，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去了文安阁。

　　文安阁就坐落在朱雀街街角，此处无愧于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不过其他店铺的客人络绎不绝，唯独文安阁门前冷冷清清，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
　　云妙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清苦的茶香，她向伙计递了拜帖，不一会儿，从百竹图屏风后走出一位中年男子，身材微胖，自带一副笑颜。
　　他上前一拱手：“您便是浮云馆的云掌柜吧，在下文季。”
　　“文老板好。”云妙还了一礼：“昨日我有些事要办不在店里，让您白跑一趟，实在抱歉。”
　　文季笑得如同一尊弥勒佛：“云掌柜言重了，今日既然能见到您，就说明我们之间还是有缘，昨日不就是缘分未到吗？”
　　“也是，文老板，文安阁里这么多茶壶摆件，这是座茶坊吧？”
　　她一进门，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各色各样的茶具，闻到的也是茶香味。
　　文季道：“是啊，不过我爹把这座楼交给我之前，这里其实是一座食楼呢。”
　　云妙好奇起来：“那又为何改成了茶坊？又为何要卖出去呢？”
　　“我对厨艺毫无天赋，又不喜欢这些，所以才改成了茶坊，至于要卖出文安阁，则是因为我爹年纪大了，想让我陪他回老家颐养天年。”
　　“原来如此。”
　　云妙不由得想起了她爹，她突然羡慕文季，对方可以陪在父亲身旁，而她只能孤身一人在京城浮沉。
　　文季请云妙参观了一圈文安阁，云妙才发现文安阁有三层，然而从外面看只能看到两层，里面还别有洞天，三楼能够从搞出俯视整个朱雀街，纵然身出闹市中，却仍旧可以感受到安宁，而且文安阁连带后院，后院也比浮云馆更大，面积比从外面看着大了不少，比浮云馆更是云泥之别，云妙越看越满意：“不知文老板打算卖多少钱？”
　　文季伸出食指：“三万两，这钱云掌柜应当出的起。”
　　云妙当然出得起，毕竟她得了萧禹瞻万两黄金的赏赐，如今一两黄金可兑十两白银，就算三万两白银用来买店铺，她还有两千两黄金。
　　而地处朱雀街的文安阁，无论地段还是店内情况，都值得这个价钱。
　　计算完钱后，云妙点点头：“成交，文老板打算何时交接？”
　　“后天，我会准备好地契和房契。”
　　“好，那后天我会带三万两再来文安阁，告辞了。”
　　文季想留云妙喝杯茶再走，云妙却已经起身，从文安阁出来后，刺眼的阳光照耀在身上，云妙的衣服被照的一暖，她的心情更好了。她本以为找店铺这样的大事要耽搁许久，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够解决，等到她拿到了文安阁的地契，正巧可以用半层楼专门放暖锅，这样就不用担心不同食客有不同的需求了，毕竟浮云馆仍是以菜品为主。

　　她边走边规划着浮云馆的未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浮云馆门口。
　　云妙打算进门，有人叫住她：“云妙。”
　　她回过头，萧凛站在不远处，在云妙慌乱时他走到了她面前。
　　他的神色如常，眼神却有些闪烁：“我是来道歉的，昨夜我喝了酒，对你做出了无礼之事，抱歉。”
　　云妙不习惯和他站的这么近，她往后退了一步，不想再听到这桩尴尬事：“王爷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先进去了。”
　　萧凛见她的脸泛起一层红晕，不似恼怒，也并没有抽身就走的意思，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有一件事没说。”
　　他从怀中拿出那张钱铺的存票递给云妙：“我听钟禾说你要在朱雀街开店，肯定需要用钱，这钱是皇上赏赐给你的，应当还给你。”
　　“我的钱够用，这是我该还王爷的钱。”
　　萧凛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是云妙还他的二百两：“这才是你该还我的钱，我已经收下了，这些不是。”
　　他不由分说把存票塞进云妙手里，云妙想还回去，萧凛早已把手背到身后，她不愿意当街和萧凛拉扯，只得收下了银票。
　　“昨晚的事你有答案了吗？”
　　萧凛突然严肃起来，与昨夜醉酒的他截然不同，他低下头，眼神里满是认真，他一直在期待云妙的答复。
　　“我……没有答案。”
　　出乎意料的答案令萧凛一怔，他苦笑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云妙看到了萧凛的表情，她的手攥紧又松开，突然道：“过几日新店开业，我想请王爷一观。”
　　萧凛再次看向云妙，云妙的性格果断，如果她的答案是拒绝，不会跟他说这些的。
　　云妙见萧凛沉默，以为他不愿意：“王爷不愿意的话就当我没说。”
　　“当然愿意。”萧凛脱口而出：“不过我不想以客人的身份参加。”

　　不是客人，那就是主人了。

　　“好。”

　　云妙安慰自己，她把萧凛给她的二百两拿去开业，萧凛也是浮云馆的合伙人，也算是一半主人，这个说法没有错。
　　不过显然萧凛不是那个意思，云妙忽视不了他话里的别意，只能被动回答他的问题。

　　两人的视线相碰，终究还是云妙先低下头，萧凛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向她许诺道：“到时候我一定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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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交接文安阁地契房契的时间转眼将至，云妙将黄金兑换成三万两银票，又叫人拟好了文书。到了第三天，她带着钱在老周的陪伴下再次来到了文安阁。
　　文季仍旧是笑眯眯的弥勒佛模样，可是这一回，他的笑容里却带了几分苦涩。
　　“文老板，我把银票带来了。”
　　云妙让老周把银票拿出来，她见文季两手空空，问道：“文老板，怎么不见地契与房契？”
　　文季苦笑一声，歉然道：“云掌柜，我爹说文安阁他不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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