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光

　　张衫回到学校的时候一团人围在自己座位上不知道在干什么，现在正是午休时间结束，按理说这些人要么都去厕所要么就去小卖部了。
　　张衫正纳闷的时候看见自己座位上坐的人瞬间就明白了，这不是早上那个残疾人吗，他面前还站着一个男孩子，正在和付华吵着什么，看样子，快打起来了。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喊了句“三姐，”所有人都安静了。
　　张衫其实挺尴尬的，一直以来她都没有刻意让别人服她什么的，就是高一的时候不懂事，一起打过几次架，莫名其妙的就在这群人面前有了威慑力。
　　“怎么了，这是？”张衫走到付华旁边问。
　　付华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惬意的李肆说了句：“找事儿。”
　　张衫偏过头看了李肆一眼，笑着说：“这不是早上那残疾人吗？怎么，拐杖都没学会就出来超社会了？”
　　张衫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笑了，连站在李肆面前的男生都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李肆没生气，他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拨开面前的男生跳到张衫面前笑道：“美女，看吧，我就说咱有缘，这不，才半天就又见面了，巧吧，来，咱俩把联系方式交换一下。”
　　李肆咧着嘴一副贱贱的样子让一旁的付华顿时火冒三丈：“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还没等付华动手就被张衫给拦住了，张衫看着李肆说了句：“上课了，都回去吧。”
　　张衫刚说完铃就响了，李肆让跟着他的男生回去，男生刚走，袁国华后脚就进来了。
　　袁国华一进门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后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后面，没听见上课铃吗，都回自己位子坐着。”
　　一群人听了袁国华的话就都散了，只有付华和李肆站着没动。
　　“你坐哪儿？”付华问。
　　张衫转头看了一眼付华说：“旁边儿吧，没事儿，关爱关爱残疾人。”说完便向旁边的座位走去。还没等张衫把步子迈开，就被李肆拉了回来，顺势就被按在了她原来的座位上。
　　张衫条件反射地提起脚向李肆踹去，可李肆像是早就知道张衫会这么做，侧身躲过了。
　　讲台上的袁国华看情况立马开口道：“哎，怎么了怎么了，可不能欺负新同学哈。”说完就让李肆回座位上坐着了。
　　李肆坐位置上转头看着张衫挑了挑眉，张衫没搭理他，转过头从抽屉里拿出了书开始看。
　　“哎，那个，咱们这学期转来个新同学哈，让新同学做个自我介绍，大家欢迎一下。”
　　袁国华说完班上就想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李肆晃晃悠悠得站起来笑着说：“大家好，我叫李肆，以后多多照顾。”李肆话一出，班上安静了一秒，随即是一阵笑声。旁边张衫脸都绿了，她其实觉得没什么，只是当作一个巧合，一个名字而已，犯不着。可她一看到李肆的表情就觉得他是故意整自己的，莫名得让她上火。
　　坐在张衫前面的男生转过身笑着对张衫说：“哎，三姐，你俩是不是住对门儿啊，取个名字都能组cp，有缘人。”男生说完还向张衫竖了个大拇指。
　　张衫恶狠狠得瞪着男生，把男生吓得赶紧转了过去。正当她还在气头上的时候，李肆戳了戳她：“哎，美女，我听他们说你叫张衫啊，我说呢，怎么我一说我名字他们都笑呢，看来我俩是真的有缘哈，名字都这么般配。”
　　张衫越听越烦，脸都快拉地上去了：“你再唧唧歪歪，我他妈把你牙都打掉。”
　　这节课袁国华让他们自习，张衫干脆直接趴桌上睡起了觉，李肆见她撇过了头，也没有再开口说话，要换以前，以他的性格一定把张衫提起来好好听他讲话，但从张衫一进门就观察到她黑眼圈很重，一看就没休息好，李肆也没有“热脸硬贴冷屁股”的习惯，也随手从书包抽了本书看了起来。
　　张衫没睡多久，在桌子上趴了大概十分钟就起来了，她从抽屉里摸出一张试卷，然后埋着头开始做，就这么一下午，张衫都没正眼看过李肆一眼。
　　上完最后一节课张衫收拾好东西刚站起来，就听见旁边人开口：“你上哪儿去？还没上完课呢。”
　　张衫回头看了李肆一眼，那眼神让她很不自在，她没理他，转身就走了。李肆也不恼，就那么看着张衫的背影笑，正当他望着门口出神，一个人影挡在了他面前。
　　李肆收起微笑，只是抬头扫了一眼面前的男生，就又自顾自地摸出手机打开游戏了。
　　“唉，四哥走啊，磊子哥在校门口等我们呢。”说话的男生就是中午站李肆面前的男生，叫查小杰，是郭磊给李肆配备的小弟，倒不是怕李肆受欺负，郭磊知道李肆就不是个吃亏的主儿，主要是李肆是个路痴，他特地在给李肆配备了个“导游”，平时没事儿帮着传个话，谁让李肆动不动就爱玩儿失踪呢。
　　“不是还有一节课吗。”李肆说。
　　查小杰拉过凳子坐李肆旁边看着他手里屏幕回答到：“第四节课是自习课，没有老师，上不上都无所谓。”
　　“这么随便？”随着手机屏幕一暗，李肆抬起了头。
　　其实蓉城一中不差，只是这两年换了个校长，上一任校长老婆生病辞职了，上面就新调下来一个，新校长是个快退休的老头子，管的不严，这才造就了一中现在这个懒散的风气。他们这一届，刺儿头本来就多，再加上领导不管事儿，也就没什么规矩了。
　　李肆待这个班是个优生班，当初分班的说话付华几个人为了和张衫分到一个班，愣是冒着被记大过的风险做了弊。
　　一中分班考是自考，没那么多规矩，监考不严，诚心想搞点儿事儿也不难，再加上付华本身成绩也不差，这才造就了今天的八班。
　　在八班有年级第一也有年级末位，前四排是严肃学习区，后两排是休闲活动区，李肆在原来学校是出了门的“三好学生”。他对这个班的第一感觉就觉得这个班两极分化太严重，按理说稍微正常点儿的学校都不可能这样分班，好的很好，差的差到没边儿，要知道人是很容易被同化的。可是不理解归不理解，他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李肆退了游戏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要搁以前他肯定好好学习，逃课这种事他怎么都不可能做，但是现在他可是个“二流子”，“二流子”就该有个“二流子”的样子。
　　“走吧。”
　　查小杰刚想上前去扶李肆就被他躲开了，查小杰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了，无辜地说：“怎么了四哥？”
　　“还真把我当残疾人了，行了，我自己能走。”
　　还没走两步李肆又转身向旁边一个男生走去：“哎，哥们儿，帮我给你们“老大姐”带个话呗，就说，我先走了，想我得话就到台球室找我。”
　　男生坐在位置上还没反应过来李肆就走了，男生不知道该怎么说，等张衫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三姐，新同学让你放学去台球室找他。”
　　张衫看着旁边的空座皱了皱眉，没说话，看了一会儿就又继续做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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