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光

　　高三寒假要补课，所以没有高一和高二对期末考试反应那么大，就和平时考试态度一样，得过且过。
　　“李肆，这次准备考个什么名次，第一，还是倒数第一？”张衫撑着脑袋，对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调座位号的李肆说。
　　李肆听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什么意思？”
　　“我说得不明白？”张衫一脸笑意，自从上次和李肆在自己家聊完了一场，她觉得还不错的天之后，李肆就像变了个人，上课也不睡觉，能听就听，平时考试也不交白卷儿，偶尔心情好还能考个全班第一。张衫还记得第一次李肆考英语全班第一的时候上次说他拖后腿那几个人那表情，张衫看着就得劲儿。那个时候她有一种，儿子终于争气的感觉。
　　“什么第一不第一，看运气。”李肆把东西装好，把桌子掉了个头。
　　“啧，看什么运气，要看实力，我知道，你有这个实力。”张衫继续说。
　　李肆总觉得张衫给自己挖坑，就等着自己往里跳呢：“我就一二流子，有什么实力。那个，咱班那个陈耀是吧，我看他那实力，也不是吹的，这次恐怕还是他第一。”
　　“他也就数学和理综不错，英语和语文没你好。”张衫说。
　　“姐姐，数学和理综一共四百，语文英语一共三百，真当我不会算数呢。而且他擅长的科目容易得满分，语文和英语太容易失分了。”
　　“试试嘛，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张衫不放弃，态度越来越明显。
　　李肆觉得奇怪，按张衫的性格，是要自己争第一的，怎么，现在反而鼓励起他来了：“为什么？”
　　张衫没打算瞒着李肆，很直接得承认了：“我和付华他们打赌，赌这次期末考第一名是谁，我压的你。”
　　李肆哭笑不得，早知道他就演戏演得投入一点儿了，也不会现在落得个成为赌注的下场了：“我听说，去年陈耀参加市物理竞赛得了奖是吧。”
　　“嗯，三等。牛吧，毕竟是老袁他们的重点培养对象，好几次圆圆要把他调到火箭班，他都不去。”张衫说。
　　“是挺厉害，你不也参加了？”李肆笑着问。
　　张衫不愿意提，其实她成绩也就在蓉中，在八班能勉强看一看，市级比赛，她实在力不从心：“…三十一。“
　　李肆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也还行啊，我听说寒假你还要参加今年的？”
　　“参加，怎么不参加，前五十都有奖金呢。”张衫说。
　　李肆把东西放好，上前接过张衫手里的东西，收拾起来：“飘飘，你为什么要压我？”李肆情绪转变突然，张衫都没来得及想好理由。
　　“…我和陈耀又不熟。”这个理由好像是张衫能想到的最合适的理由了。
　　“哦……这样啊……难道不是因为你相信我？”
　　张衫看着李肆的眼睛，这种深情凝望的情节让张衫不知所措，她偏过头开始整理起东西：“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不就是要互相信任？”
　　“行，那我好好努力，一定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张衫没搭话，她总觉得，她和李肆之前的关系有种奇妙的感觉，说不上来，就像是两个人中间隔了一层膜，这层透明的膜让张衫十分惶恐，她怕膜后面藏着的是她不想看到的心思。
　　“对了，那个什么物理竞赛，还有名额吗？”李肆问。
　　张衫在出神，李肆就用手戳了一下她的脸：“嗯？”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张衫把凳子往后挪了一点。
　　李肆看见张衫的动作，挑了挑眉说：“我问你，那个物理竞赛，还有名额吗？”
　　“这个你得去问圆圆…要不我不去你去。”
　　李肆愣了一下，其实他不是非要去那个什么物理竞赛，他这人有个毛病，玩儿的好的做什么他就想跟着，陪着，以前江夜也说过他像个跟屁虫，老围着江夜转。
　　“说什么呢。”
　　“…我说真的，我去就是去得个参与奖，你去还能拿个好名次，这么一比较，这名额给我不是浪费吗？“
　　“…我不。“李肆转过头不看她，低着头自己干自己的。
　　李肆以为这事儿就过了，直到袁国华找他，他才知道张衫真的把名额让给了自己：“袁老师，我不去，我要去了成什么人了。”
　　“什么什么人，你那是去给学校争光，再说了，人家张衫都主动找我要把名额给你，你还不领情？”
　　“…不是，我至于吗我和一女孩儿争。”李肆真有点儿急了，他是真没想参加这个什么破物理竞赛，他真就随口一问，张衫怎么这么钻牛角尖呢！
　　“你这样想就不对了，谁去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赢得荣誉，我看了一下，你确实这方面比张衫强一点儿，去了肯定能出成绩。”袁国华说。
　　“袁老师，我真不需要这什么破成绩，我不去，上课走了。”
　　考试前最后一节自习课除了那些个“前排”学生，基本上都在玩儿：“张衫！”
　　张衫做座位上看着火急火燎的李肆，一脸生气：“干嘛？”
　　“你为什么要吧名额让给我?”
　　张衫没着急回答，递给他一瓶水说：“慌什么，坐着喝口水。”
　　李肆着张衫悠闲的样子，顺了顺气坐了下来：“请陈述你的理由。”
　　“啧，我说了，我去就是浪费资源，你去才能发挥用处。况且，你不是想去？”张衫说。
　　“谁想去？那个什么破竞赛，我才不想去。”李肆想说，是因为你去了我才想去，你不去我去有个屁意思。
　　看李肆这气鼓鼓的样子，张衫也没坚持，本来她是想着李肆帮自己那么多次，想还他一点才去找了袁国华，现在看来，人家根本不需要啊：“行吧，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你不想去，我还能逼着你去不成？”
　　不知道是不是李肆的错觉，他总觉得张衫好像变了，以前他没说几句话张衫就会怼的他哑口无言，现在好像，变温柔了。
　　“张衫，最近…那个…女的，没来找你吧？”
　　李肆的问题莫名其妙，实在让她摸不着头脑：“什么？”
　　“我的意思是，有事别硬撑着，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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