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光

　　高三基本上是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不过像这种平时的考试都是老师自行组织，就坐自己位置上花两节课就考了，但像期中考这种全校型考试，学校还是走了走过场，按年级分了考室。
　　李肆是这学期刚转过来的，在最后一件考室不奇怪，可当他进门看见趴桌子上那个熟悉的身影的时候，他原本的睡意一下就消褪了：“唉!飘飘，我靠，我们俩这缘分你说。”
　　李肆声音不大，但他离张衫很近，原本半梦半醒的张衫抬起头看着李肆：“你有毛病吧！没看见你爹睡觉呢！”
　　李肆撇了撇嘴，从外套口袋摸了两颗奶糖放在张衫面前：“别生气，来吃糖。”他说完，便往后走坐在了张衫后面。
　　蓉中考场一向按上次考试排名坐，张衫上次开学考试因为打工所以没考，直接被安排在了最后一件考室，理所当然和李肆成了前后桌。
　　张衫盯着面前两颗糖，出了会儿神，然后拨了一颗放在嘴里，另一颗随手放进了口袋里。这糖好吃是好吃就是有点儿黏牙，张衫这么想着，又把另一颗也拿出来吃了，她本来想着要不留一颗回去给他弟弟的，但想着小孩儿牙不好，就算了。
　　“四哥！这么巧你也在，太好了太好，我有救了。”说话的是查小杰，他被分到了最后一间考室，可就是那么巧，他就坐李肆旁边儿。
　　“救你什么？”
　　“考试啊，您是沈州中学的，那实力肯定很强吧。小弟这次的命运就掌握在你手里了。”
　　查小杰说完。一整个考场的人都向李肆投来了“求救”的目光，连张衫也好奇，平时这么吊儿郎当的一个人，会有多厉害。
　　“谁告诉你沈州中学的就得成绩好，我不就是个列外，你知道圆圆和老邓头平时怎么说我的，朽木不可雕也。”李肆口中的老邓头叫邓华军，八班的语文老师，平时说话文邹邹的，骂人都用他们听不懂的话，李肆每次上他的课一定会被他用各种文言问候一番。
　　查小杰听了简直心灰意冷，他妈告诉他如果这次还考倒数，就没收他一切电子产品，他是个视游戏如命的人，这不就跟要了他的命没两样吗：“啊！那怎么办，我的手机...我的游戏机...没了...”
　　正当查小杰伤心的时候，李肆冲他招了招手，查小杰看见立马跑过去把耳朵凑了上去：“给你指条明路。”说着，李肆指了指面前的张衫。
　　张衫见李肆的样子，一猜就知道她给查小杰说了什么，张衫转过身去不想理他们，但她不想理也没用啊：“三姐，三姐救救孩子吧。”
　　张衫转过头就看见查小杰蹲在自己面前一副痛苦的样子，她撑着脑袋问：“你坐那里能看见我的卷子吗？”
　　见查小杰摇了摇头，张衫又接着说：“那就没办法了。”
　　张衫的形象在外人眼里一直都是“生人勿进”，在蓉中从张衫入校就流传着一个故事：能从十多个壮汉堆里毫发无损得“杀”出来，那实力，绝对不是盖的。
　　查小杰被张衫一句话吓得不轻，他委屈得看着李肆，最后只能默默得回座位坐在。
　　李肆看查小杰被吓跑了，忍不住笑了笑，他戳了戳张衫后背说到：”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儿吗，你这样子怎么找男朋友啊。”
　　“我这还不够温柔，要以前我就直接就让他滚了。”
　　李肆知道上次因为饭店打架的事儿张衫一直记恨他，可也不是他动的手啊：“别生气，别生气，吃糖。”
　　李肆又从包里摸出一颗奶糖递给了张衫，张衫看着李肆手心的糖，想也没想就来了一句：“一颗？”
　　张衫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的时候自己都愣了，人家好心给你糖吃，你还嫌少，张衫暗暗在心里骂自己。
　　“我就一个了，你还想要我下午再给你带。”
　　“...我不是这个意思，谢谢。”张衫接过糖便转了回去。
　　监考这个考场的老师很巧，就是袁国华和邓华军，两个人并排着走进来，一眼就看见查小杰蹲在李肆旁边在说着什么：“唉，后面的同学，怎么回事，铃响了听不见啊，快回自己位置。”袁国华不凶，但查小杰都被点名了，也不好意思不听。
　　袁国华端了根凳子，手里拿着书坐在了李肆后边儿，李肆回头冲他笑了笑，说了句袁老师好，袁国华笑着点了点头说：“李肆，这次你可不能再让老师失望了。”
　　李肆知道袁国华什么意思，查小杰说的对，能进沈州一中的成绩都不会差，只是现在的李肆，并不愿意在这方面多下功夫：“袁老师，我一直都这个水平啊。”
　　“胡说！你什么水平我还不清楚吗，这次你必须给我好好考。”李肆没办法，只能口头上先应着，一到考试的时候，该睡还是睡，袁国华把他叫醒，他就换个姿势接着睡，几个回合下来，袁国华也拿他没办法，就没再管他了。
　　蓉中考试六科，一天就能考完，早上考语文和理综，下午考数学和英语，这安排虽然被很多学生吐槽过，但领导说做事要讲究效率，所以也就这么着了。
　　上午考完理综的时候都交卷了李肆还睡着，查小杰帮李肆把卷子交了回来叫李肆的时候在他座位边发现一张草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全写着公式和解题步鄹。
　　“这什么？”张衫走到查小杰旁边问。
　　“好像是四哥的草稿纸，唉扔了。”
　　查小杰刚想揉成团往垃圾桶扔，就被张衫给拦了下来：“给我。”
　　张衫拿着草稿纸，背着书包就走了，查小杰没往心里去，他现在就像快点儿去吃点儿好的要不然等成绩出来，他连太阳都见不到了。
　　“四哥，四哥醒醒。”
　　李肆哼唧了一声，慢慢从桌子上爬了起来：“考完了？”
　　“都交完卷了，你的卷子我帮你交了，走吧我们吃饭去。”查小杰说。
　　李肆抹了下脸反应了一会儿：“张衫呢？”
　　“三姐早就走了。”
　　李肆又在座位上发了几秒呆，然后起身跟着查小杰吃饭去了。两个人一出校门就看见郭磊和几个李肆没见过的人站在马路对面儿。
　　“四哥！”李肆看着郭磊冲自己招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发誓他真不是小混混，他就一普通高中生，可路上的人还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李肆拉过衣领遮住脸就往前走，像是没看见郭磊似的。
　　郭磊跑上去跟在李肆身边便走边说：“哥你干嘛，没看见我吗？”
　　“看见了，但我真不想理你。”李肆边走边说。
　　郭磊给查小杰使了个眼神，问他怎么回事，查小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哥，我最近，没惹你…吧…”郭磊有些不确定，就李肆这脾气，他就没猜准过。
　　“没啊，你挺好的。”
　　“哪你躲着我走干嘛，说好要一起吃饭的。”郭磊说。
　　“噢，我想走那边去买个喝的，你们先去吃饭的地儿等着我，我待会儿过去。”
　　郭磊皱着眉说：“行，那我先带朋友过去，你待会儿过来吧。”
　　李肆自己找了个饭店，吃完就回学校了，郭磊给他打电话他也当没听见。
　　一直到查小杰回教室：“唉，四哥，中午你上哪儿去了，磊子哥给你打好几个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我没听见。”
　　“哦，那你...”
　　“你想不想下午考试考好点。”李肆揽过查小杰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话。
　　“想啊想啊。”
　　“行，那从现在开始，你啥也别问了，就等着待会儿考试我给你传答案吧。”把查小杰哄走后，李肆发现张衫正带着笑意站在旁边看着自己。
　　“怎...怎么了飘飘？”
　　“没怎么。”张衫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撑着脑袋继续看李肆。
　　李肆被张衫盯得浑身不自在，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的全是糖：“来，你不是说上午给你带那个糖好吃吗。”
　　张衫笑着从塑料袋里拿了一小袋说：“谢谢，不过糖吃多了对牙不好，我就拿一袋儿。”
　　“没事儿，吃吧，你吃不了带回去给你弟弟吃。”李肆把袋子递到张衫面前说。
　　张衫接过塑料袋，然后放在了地上：“李肆，我问你个问题，你们有钱人，是不是都爱玩儿这种...“体验生活”的游戏。”
　　李肆收起笑容，盯着张衫问：“什么意思？”
　　张衫撇了撇嘴表示让李肆自己理解，她发现李肆这个人，真是...幼稚的...有点儿可爱啊。
　　接下来的半下午李肆都坐立不安，他看着张衫做题的背影，心里烦躁得很，关键是身后的查小杰还一直催自己。
　　下午的考试是一个别的班的老师和一个体育老师监考，体育老师坐后面打瞌睡，根本不管他们，李肆就那么明目张胆的得把答案传给了查小杰，他让查小杰悠着点儿抄，可显然这句话他没听进去，以至于最后他数学和英语两科的成绩加起来都排在年纪前四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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