枞阳河

　　115，智斗小鱼业务员

　　第一回合

　　曾经，我在枞阳双联商贸公司打工，干乡镇市场的销售员，而这家公司经销的产品是福临门瓶装食用油和陈克明面条。

　　2009年秋季的一天，上午八点多钟，我叫司机师傅给货车开到枞阳浮山镇。

　　进入浮山中学大门东边的一家超市，我来到摆放瓶装油的货架前，看看是否缺货，以便补货。看到架子上福临门品牌的色拉油只有两三瓶，我激动不已，乐不可支：一个星期前上的福临门系列油，四仟多块钱的货物，此超市几乎给售光了！我正准备给超市补货时，转而一想，不可能卖这么快吧？福临门品牌的色拉油竞品很多。小鱼牌瓶装的系列油，货架上摆得满满的，怎么当时在枞阳市场上并不出名的福临门油卖光了呢？

　　我很是怀疑，该不会此超市营业员给福临门品牌油藏起来了吧？我转到超市堆放货物的地方查找，发现一堆货物底下，有七箱小鱼油！这怎么可能呢？在乡镇市场上销售小鱼品牌油的业务员，他销售经验丰富，是商贸业务员中的高手。他的一贯作风就是藏竞品色拉油，让竞品油无销售市场！那么，这七件小鱼油箱中会不会是福临门油呢？是不是他将小鱼瓶装油摆放在货架上，而把货架上的福临门瓶装油收进小鱼油箱子里藏起来，堆在超市墙角处，并用别的货压着，而让福临门油无法销售呢……

　　想到这里，我看看角落里的小鱼油箱上，堆放有卫生纸、方便面等货物，码有二米多高，我一心想看看小鱼油箱里是否藏有福临门油，想着想着，我就动手搬起小鱼油箱上的卫生纸和方便面……

　　超市老板赶了过来，他十分生气，对我暴跳如雷：“你在这瞎翻什么？”我对超市老板解释说：“福临门油，货架上销光光，我怀疑销售小鱼油的业务员，给我们的油藏在这箱中了。”超市老板黑着脸对我说：“怎么可能呢？你心眼坏了，把别人也当坏人吗？”

　　此时，我翻出一件小鱼油，油箱塑料薄膜封得好好的，我犹豫不决了，心想：“这小鱼油箱封头好好的，里面是福临门油吗？”超市老板站在一旁对我说：“你这人呐，不听好人劝，怀疑归怀疑，小鸡肚肠！打开看看吧，你才死心！”

　　我真地拉开塑料薄膜封条，打开小鱼纸盒箱，映入眼帘的不是5L小鱼调和油，而是5L福临门品牌的调和油！超市老板和营业员都傻眼了，惊得目瞪口呆。

　　我接着翻出第二箱，第三箱……直到第六箱，在众人面前，我打开小鱼油箱，全是福临门品牌系列的油，连超市里顾客也围过来瞧热闹。

　　当我翻第七箱时，超市老板对我说：“这一箱绝对不可能了！小鱼油业务员不会这么绝情！”我仍然翻出第七箱，打开小鱼油箱，映入眼帘的仍然是福临门瓶装的色拉油！超市老板脸色阴沉沉的，对营业员发火，怒吼道：“你们干什么事？怎么让小鱼业务员胡作非为呢！等他下次来，我非教训他一顿！”

　　现场的顾客，对我竖起大拇指：“这业务员太厉害了，了不起啊！”

　　第二回合

　　数天后，我叫司机师傅开货车到横埠镇销售，上午九点多钟，货车到了横埠镇。

　　我在横埠镇粮油店、超市、酒店销售，直到下午一点多钟结束，我和司机师傅又累又饿，赶到横埠镇一家饭店吃中餐，众多商贸公司业务员和司机都吃完了中午饭，坐在饭店里悠闲地聊天……

　　正好，小鱼油业务员也在饭店里，他刚刚吃完饭，大家见我和货车司机进来了，十分客气，对我说：“你真的给老板卖命，到现在才吃中饭！小鱼业务员卖油，卖不过你！”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小鱼业务员在众人面前，从挎包中拿出一沓钱，赌气地对大家说：“我卖不过福临门业务员？一上午时间，我卖了伍仟多块钱！他有这本事嘛，你们叫他拿出货款看看，他一上午卖多少钱啊？”

　　这一下子，小鱼油业务员挑逗起大家的好奇心，众人都劝我拿出货款看看。

　　我心中有数，卖的货款比他多得多！于是，我对大家心平气和地说：“应该比他多吧？”小鱼油业务员见我拿不出货款，精神抖擞，兴奋过度，他抖抖手中钞票得意洋洋地说：“靠吹行吗？我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现金伍仟多块钱！福临门业务员能拿出来吗？牛皮不是吹的吧？”

　　这一下，大家更好奇了，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都催我拿出货款……

　　我放下碗和筷子，从从容容地从皮包中拿出货款。一位女业务员惊叹道：“哇噻，一上午时间卖许多钱呐！最少、最少有一万多块钱吧？”

　　瞬间，小鱼油业务员气焰不再嚣张，瘪了下来！他高声地对大家说：“你们都说他本事大，如果他在半个月之内，下福临门油到老洲XX超市，不赊帐，当场收现金，各位兄弟姐妹，哪一天他下货成功了，我就在这家酒店里请大家喝酒好不好？”

　　天呐！大家欣喜若狂，群情激愤，个个心花怒放，欢呼雀跃，振臂高呼：“就看福临门业务员显本事的时候了！不要让我们失望啊！我们有酒喝了……”

　　我激动地站了起来，对大家大声地说：“不要半个月的时间，三天之内，我给福临门油下到老洲XX超市！如果三天之内下不了，我请大家也在这饭店夺一杯好不好？”

　　大家万分激动，欢呼起来了……

　　第三回合

　　等我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老洲XX超市，老板娘管理相当的严格，不轻易下新品种的商品，我已经去数趟了，老板娘不但不给现金，而且还要赊账，还要上架费！自己跟小鱼业务员一时的豪言壮语，称了英雄好汉，可是，三天的时间，我怎么可能给福临门品牌的油上到老洲XX超市的货架子上呢？”第一时间，我怅然若失，顾虑重重！

　　这天下午，已经是两点多钟了，我和货车司机师傅从横埠镇这家饭店走出来，两人爬上货车，我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对司机师傅说：“完蛋了！刚才，我被小鱼油业务员用激将法，稀里糊涂，居然跟他打起赌来！三天之内下福临门油到老洲XX超市，困难重重，希望渺茫呐！请大家喝酒，请定了！”

　　司机师傅镇静地对我说：“小鱼油业务员，特意在众人面前拿出货款，显示自已有销售的才能，哪里知道你比他更有能力！所以，他想挽回脸面子，骗你上当！这一下子，你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了吧？”

　　我听司机师傅这么一说，竟突然来了灵感。我对司机师傅说：“麻烦你，现在，给货车开到老洲XX超市去，我有办法下货，快开！”司机师傅笑着对我说：“你还来这一手？跟我玩悬念是不是？让我着急是不是？方向盘可握在我手里，不告诉我，我是不会发动汽车前进的！”

　　我喜上眉梢，乐以忘忧，一扫阴霾，阳光灿烂，对司机师傅说：“XX超市的老板娘不是厉害吗？我回避她，我在这家超市老板面前下货，不就得手了？”

　　司机师傅听我说完，喜气洋洋，兴奋不已！两只手拍着方向盘说：“主意高！我怎么没有想出来呢？”司机师傅笑容可掬地对我说：“老洲XX超市的老板是阿弥陀佛之人，不管超市的事，货还是难下啊！不过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好，死马当活马医嘛！走，出发！”说完，司机师傅发动货车，向大桥方向驶去。

　　我靠在副驾驶座椅上，眼睛眯着。能不能下货到老洲XX超市呢？我心中也没有多大胜算，只能见风使舵了。

　　货车驶到老洲集镇，我嘱咐司机师傅说：“给车子停在超市大门前的侧边，不能引起超市老板娘的注意。”

　　司机师傅快人快语地对我说：“这么神秘的行动，搞得像侦察兵似的，好人，一切行动听你指挥！”司机师傅给货车停在XX超市大门前的广场上，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了，我透过超市大玻璃橱窗，见超市里面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位顾客购买商品，两三位营业员正站在吧台前，同老板娘聊天。

　　司机师傅压低嗓音对我说：“走，我俩进入超市看看去。”我对司机师傅说：“别急，我俩现在是钓鱼，要耐住性子，安静地坐在驾驶室里等待机会，等鱼吞下钩子的时候，再拿起钓竿不迟，耐心等待吧！”

　　司机师傅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十分钟过去了，半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我和司机师傅仍然坐在驾驶室里。司机师傅不耐烦地对我说：“能下货就下货，不能下就算了，何必像傻子一样，在这里白等呢？”

　　我劝司机师傅说：“别急，老板娘迟早会烧晚饭，等她上超市的二楼厨房里烧锅，老板看店的时候，机会不就来了吗？”我正说着，只见瘦弱的超市老板从外面走进超市……

　　约三分钟过去了，正像我所预言的一样，老板娘真的上二楼去了，留下老板在超市吧台内守店。我兴奋地对司机说：“快打开货车厢门，你端一件5L福临门调和油，我端一件1.8L福临门玉米油和一件1.8L福临门葵籽油进入超市，速度要快！”司机师傅说：“好的。”

　　我和司机师傅两人迅速地跳下驾驶室，直接端油进入超市。我先斩后奏，笑容满面地对超市老板说：“老总好！老板娘打电话给我，说福临门油卖光了，补两件货，我特地从横埠镇赶过来！就补三件货，我货车还要赶回去，下次多给你超市补些货。”

　　超市老板笑着对我说：“你就少补些货，下次等老板娘在超市里，多下些货。”

　　我心花怒放，眉飞色舞，对司机师傅说：“你给每瓶油打好零售价格，码在货架上，我开发票结帐。”

　　司机师傅欢天喜地，说：“好的，你开销售单结帐，我给瓶装油打好零售价格，摆放到货架子上。”

　　当我从这家超市老板手中接过三件油的货款时，我的心脏怦怦乱跳，好高兴呀！不亚于打了一场胜利战争，凯旋而归的战士！我没有拖泥带水，跟超市老板客气两句，立马和司机师傅撤退走人。

　　两人小跑着上了货车驾驶室，司机师傅干脆利落，发动汽车，一路驾车狂奔到横埠镇。我叫司机师傅给货车停靠在公路旁边，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神采飞扬，拨打着小鱼油业务员的手机号码……

　　手机接通后，我洋洋得意地说：“喂，你是小鱼油业务员吗？我是福临门油业务员，老洲XX超市搞定了！一天不到的时间，福临门品牌的油已经下到这家超市了！一分钱上架费都没有给，收的是现金呐！不欠我一分钱角子！你准备请大家客吧！哈哈哈……”

　　从手机中传来小鱼油业务员的声音：“怎么可能呢？绝对不可能！我打电话问问老洲ⅩX超市的老板娘，核实一下。想糊弄我？没门！”手机通话中断，小鱼业务员挂断了电话！

　　司机师傅得意地对我说：“这下小鱼油业务员牛不起来了！看我俩在枞阳县乡镇市场上牛吧！”我也沉浸在快乐之中……

　　约过十分钟，小鱼业务员打我手机说：“老板娘说，她也不知道，是老板下的货，老板娘听到我这消息，对老板发火呢！下次给福临门品牌油全部下货架，退回给你……”

　　我对小鱼业务员说：“不管我用什么手段下的货，但是我福临门品牌的油，真真切切地在老洲XX超市零售了！给的是现金，没有要一分钱上架费，这就是事实！哪一天请我喝酒呢？哈哈哈……”

　　司机师傅担心地对我说：“老洲XX超市老板娘，给福临门品牌的油退还给我们怎么办呢？”

　　我胸有成竹地对司机师傅说：“别急，爹爹还没有死，就愁奶奶嫁人干什么呢？我早都想好了，过两天，我出钱，你冒充顾客，给三件福临门品牌的油买下一半，留一半油在超市货架上，让超市老板娘有错误的感觉：‘这福临门品牌油，很好卖呀！’来两三个回合，老洲XX超市的老板娘，说不定哪一天打我电话，找我要货呢！哈哈哈……”

　　司机师傅连连竖起大拇指夸我说：“好主意，高！实在是高！”司机师傅竟然开着货车，唱起歌来：“林间小溪水潺潺，冬去春来十六载，黄花正年少……”

　　我哈哈大笑起来，对司机师傅说：“你唱啥子歌？跑调走词了，还劲带劲地唱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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