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再现

　　“阮阮，今天第一天上课，别迟到了。”阮敏催着许阮出门，“小渲老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你快去吧！好好上学啊！”
　　“知道了！”许阮嘴巴里还咬着半个包子，含糊道。
　　风吹过，带起落叶。
　　江渲被光晃了眼睛，抬手去挡。余光看到许阮下楼，便站直了身子，静静等着她。
　　不经意间，她撞进少年的眼里。
　　许阮将包子挂到江渲自行车的把手上，埋怨道：“怎么起那么早，我妈说了我好久。”
　　江渲扶着车把往前走。
　　“你说你也不骑车，干嘛还要用自行车？”
　　江渲想了想，道：“装B。”
　　许阮：“……”
　　“有病。”
　　安静了几秒，许阮又说：“你是几班的？”
　　江渲扶额，无语望天：“你已经问了五遍了。”
　　许阮：“……”
　　“我，是，跟，你，一，个，班，的。听懂了吗？”
　　许阮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江渲挑眉。
　　“没有。”
　　江渲：“……”
　　许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人脚步匆匆，撞到江渲，男生急忙回头道歉：“不好意思啊同学，真的对不起。”
　　江渲摆手说不用，男生这才加快脚步离开。
　　“真有礼貌。”许阮意有所指。
　　江渲：“……”
　　“那行啊，下次跟阿姨说你认得去学校的路了，并且，为了培养你的能力，让他们别送你。你个路痴。”
　　许阮：“……”
　　江渲长腿一跨，坐上自行车，打了两下铃，朝前骑去。
　　许阮：“！”
　　立刻拔腿就追。
　　原来自行车是这么用的。
　　江渲骑了两步便停在原地，许阮气喘吁吁地站到他旁边，江渲略带嫌弃地看了她一眼：“中考体育考了个满分，进化成超级人类，一个暑假，退化成史前人类。”
　　然后拍了拍后座：“走吧，让我的自行车感受你的重量。”
　　许阮：“……我还没到100斤。”
　　江渲摇了摇头：“果然，女生都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实体重，是我逾越了。”
　　许阮：“……”
　　妈的，忍不住了。
　　她重重一脚踹在江渲自行车上，江渲没想到她突如其来一脚，一个没站稳，差点连着自行车一起摔倒。
　　趁江渲反应过来之前拿上书包跑开。
　　跑了一段，发现自己不认识路了。
　　还好出门早，现在离上学时间还有半小时。
　　许阮想借人手机打个电话，可是大街上行人稀疏，偶尔来的也是脚步匆匆。
　　她开始手足无措了，不断望着来时的路，希望江渲能来找她。
　　车铃声响起。
　　她惊喜地转头，却看到一个陌生的少年。
　　少年看了看她身上的校服，又对比了一下自己的，笑了：“学妹啊，要不要我送你上学？”
　　许阮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
　　小学陆老师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人不会是人贩子吧？！
　　她越想越害怕，连连摆手，“不用吧，我认识路，”
　　少年不置可否，直起身来，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熟悉的冷杉香味钻进她的鼻子。
　　江渲的呼吸有些急促，上下打量她，“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冲少年道谢。
　　少年清了清嗓子：“我叫贺易明，高一——二八班，学妹，有事来找我啊。”
　　许阮：“？”
　　贺易明挠了挠头：“没事，不来找我也行。”
　　江渲不由分说拉走她，把她按到自行车后座上。
　　风呼呼刮过她的耳边。江渲的声音带了些沮丧：“对不起。”
　　许阮愣了一下。
　　“干嘛，突然这么煽情？”
　　衡樗中学的大门立在不远处。
　　许阮拍了拍江渲的背，示意他停下来。
　　“我自己走过去就行，衡樗中学校长抓早恋可严了呢。”
　　江渲单脚撑地，挑眉：“怎么，想跟我早恋？”
　　许阮白了他一眼：“这是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江渲看了眼手表：“快进去，还有十五分钟。”

　　班主任是个三十来岁的男老师，是衡樗大学毕业，在全国前三的大学以博士身份毕业，没有从事更好的职业却来教书，许阮有些搞不懂他。
　　“我叫李书景。”老师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是你们的班主任，教语文。”
　　“大家不用那么拘束，随便一些就好，我没那么可怕。”李书景笑道。
　　他笑起来时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后来在毕业时惨遭蹂躏，据他说，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酒窝有比那时候更深，而且，抱着他不管不顾流眼泪鼻涕的竟然都是男同学。
　　江渲坐在许阮后座的左桌。
　　“对了，后门那几个男同学，啊对。”李书景看了看座位表，“江——渲同学，你带几个男生去教务处领一下辅导资料。”
　　许阮的同桌是个很热情的男生，立刻跳起来跟上江渲。
　　“你好啊江轩同学，是那个气宇轩昂的轩吗？我叫陈琮聪。”
　　其余几个男生也介绍了一下自己。
　　江渲淡淡开口：“是渲染的渲。”
　　陈琮聪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江渲同学，我耳朵不是很好。”
　　“没关系，我本来就要叫江轩的，我爸没听清楚，就听了江渲。”
　　陈琮聪：“……”
　　竖起大拇指。

　　书好歹被拿回来了，女生们主动承担了分书的工作。
　　江渲的额头上微微沁出一些汗，他的同桌叫何程程，连忙递给他一张纸巾。
　　“江渲，擦擦汗吧。”
　　“谢谢。”江渲礼貌拒绝，“我有。”
　　何程程缩回手，没再说什么。

　　李书景敲了敲桌板，“请同学们安静一下，我们来选一下语文课的课代表。”
　　他看了看成绩单。
　　“那就许阮同学吧。”
　　正在发呆的许阮突然被点到名，有些不知所措，见李书景正看着她，不明所以也只能乖乖点头。
　　“好，那班长——陈琮聪，文艺委员何程程，体育委员江渲，好了，班长来把课表贴一下，还有五分钟上课。”
　　“第一节数学。”陈琮聪大声说。

　　好不容易挨到午自修，许阮揉了揉眼睛。
　　陈琮聪连忙制止她：“别用手揉眼睛，手上很多细菌的。”
　　江渲抬起头，看了许阮一眼。
　　何程程也说：“我这有眼药水，你要不试试？”
　　许阮：“……”
　　“谢谢啊，不过我就是眼睛有点酸涩而已，没什么关系。”
　　于是，陈·大聪明·琮·知识渊博·聪给她科普了一大堆关于眼睛的知识。
　　以及，一个因为眼睛酸胀不在意而失明的外国友人的悲惨经历。
　　许阮：“……”
　　江渲懒懒开口：“跟她说了也没用，下次该揉还得揉。”
　　许阮：“……”
　　呵呵，毁灭吧。

　　放学铃打响。
　　“好了，这节课就这样，大家都早点回家吧。”李书景拿着书离开了教室。
　　陈琮聪背着书包，笑嘻嘻道：“渲哥，一起走吧！我家也住天新小区，走呗。两位女同学呢？”
　　许阮慢慢收拾好书包：“天新。”
　　何程程摇了摇头：“我住恒宇新村。”
　　“那好吧，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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