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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户允城
谊娴从未忘了要给自己娘亲换爹爹的使命。眼下这人看来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小祖宗!我可不敢做你爹!叫声舅舅给我听听,我给你买糖葫芦吃。”终于回魂的云毅涨红了脸,脸上的胡渣都未能成功遮掩掉这红晕。
“为什么不敢?你明明喜欢我娘的!”谊娴歪着头风吹过脸颊,一阵舒爽。
“囡囡!”珍娘对自己闺女的早熟真真是无语。
“女孩家家知不知羞?小小年纪便知什么是喜欢?那你跟我说说如何才是喜欢一个人?”云毅假装板着一张严肃脸对谊娴问道,可脸上的红早已蔓延到耳尖,想来他才是羞了。
“喜欢一个人就是看到她便会脸红呗,就像你现在这样!”说完便放下帘子看向娘亲。
“咳咳...”马车外立时传来一阵咳嗽声。庄珍娘斜睨了女儿一眼,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促狭鬼!不可调皮,哪家女儿拿自个儿母亲开玩笑的?”
路上有了云毅在外护着,下半日的路程变得没那么难熬了,当夕阳橘色的余晖还照着大地的时候终于进了允城。
原打算进城后在客栈落脚,不想云毅早早安排了人提前在这边打听好后手脚麻利的替她们买了座二进的院落,因着时间急,就只先雇了一个管事。当三人到达住处时,管事已喊了自家婆子将屋内大致清扫了一遍,本也没有多脏,想来原先的主人也是个讲究人。
待得一切安顿好后,云毅便向母女二人来辞行了。
“这些银票你们拿着好傍身,孤儿寡母,终究是让人放不下心。”云毅坐在院中石桌前,将手中银票推了过去。
“不可,事情你全安排好了,我们用不上这么多银子。”庄珍娘摇了摇头,并不接手。
“珍娘...就算不为了自己,想想谊娴,不要让她过苦日子,她终究...”云毅话到此处便禁了声,有些事情他也知晓不能多说。
“如此那我便收下,用过饭再走吧。”
“不了...”
“我亲自做的你也不吃?”珍娘挑眉道。
“吃!”听到是珍娘亲手做的,云毅便再挪不动脚了。
......
望着在厨房里煮面的庄珍娘,云毅定定出神,曾千娇万宠的国公府嫡女,何曾下过厨,如今却这般娴熟的在厨房中打转。
不过片刻三人便吃上了一碗打卤面,顺带那管事也捧着面碗出去吃了。
饭后云毅偷偷喊了谊娴在凉亭中说话,心知,此女心智不凡,不能将她看作平常小孩。
拿出随身带着的私印道:“谊娴小姐,这枚是我私印,持此私印可在任何一家水云间找里面管事为你做事,你娘亲性子软弱,什么苦都往肚子里吞,你要保护好她。”
“水云间...青楼吗?”谊娴的话又是让云毅一噎。
“成衣店!那是成衣店!!!早些年是我母亲名下的产业,你这性子若生做男儿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谁说女子不如男,我定会比男子过得更肆意潇洒!”说这话的谊娴,此刻的眼睛里迸发出光来,令人忘记她此刻不过是个六岁的稚童。
“早些回京城吧,你是不该在外吃苦的。”云毅深吸一口气慢慢吐出后轻声对谊娴说道。
话说完,云毅便觉得衣服下摆被一只小手揪住了“云叔叔,我要进学。”心知在这个时代,求学是件费时费力还特费银子的事情,必须得拜托他帮忙了。
云毅伸手牵起了谊娴的手,蹲了下来,静静地与之平视,良久后拍了拍她的头道;“好。”
话毕,云毅便寻了珍娘辞行了,连夜奔赴京城,心中万千思绪,想到失踪了八年的珍娘,又想到全然不像稚儿的谊娴,不禁挥鞭加快速度。
......
第二日一早管事便喊了牙行的人带来了一溜人,母女两经过挑选留了三人下来,一个贴身丫鬟,一个小厮,一个厨娘,顺带让管事娘子也一并来府中做些洗衣服之类的活。
饭后,谊娴吩咐管事去打听哪儿有地方卖良田,打算以后喊些佃户种些果树庄家,应是比开店做生意省心的。想着娘亲的性子,谊娴又叹出一口气。
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管事便打听到了消息,只待明日看过田地后签契子。谊娴正陪着庄氏与管事商量着,忽听小厮阿福来报,勿罔书院的袁先生送来了帖子,庄珍娘听得一头雾水,撇了一眼谊娴,看她并不诧异,便心里了然了,连忙喊阿福将袁先生请进了前厅。
待得到达前厅,袁先生已经到了,一身玄色长衫穿在身上有种说不清的清爽,见过礼后才道;“听闻此间有女名林谊娴,可是此女?”
“正是我家囡囡,先生见笑,小儿顽皮,主意也大,进学此等大事她竟一声未跟我提过。”
袁正清点点头道:“小小稚儿便如此敏而好学,吾心甚慰!然...你可知进学院这条路并不好走?其路之坎坷艰辛你可能想象?”边说边朝谊娴看去。
“先生,谊娴自是知道的,谊娴想学。”谊娴眼神坚定,躬身一拜。
“充做男子进学也愿意?你可知便是京中也无女子去学院进学的先例?”袁正清将话说的明白也是让谊娴考虑清楚再做决定,自昨日夜间收到密函,入睡前便辗转反侧,思虑良多。允城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水底下也是浑的很,要保护好她们母女,林谊娴想入学,那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勿罔学院离得也近,快马不过盏茶功夫便到。
谊娴重沏了盏茶敬给袁正清:“自是愿意!学生林谊娴见过先生。”
“既要充做男子,那你便另取个名字吧”袁正清接过茶盏,喝过一口道。
“囡囡...你...想好了?万不可冲动。”庄珍娘站起身拉过谊娴的手,一脸担忧,在她心里,虽囡囡先时在林府做出了些惊人举动,但如今已脱离出来,万不用如此辛苦。
“庄夫人,依她之坚毅果敢她日绝非池中物,万不可怕她吃苦。”林谊娴还未答话,袁正清便已跟庄珍娘说明要害。
“请先生赐名”名字对谊娴而言不过是个代号,并不重要。
“如此以后还是叫林谊贤吧,贤者能也,望你冲天之后能辩是非,听劝诫。”袁正清思索片刻后答道,“两日后来书院,记住,从此你便是男儿,书院规矩严明,万不能让人知晓实情。”
“谢先生!”
......
“囡囡,你不必如此辛苦,女儿家只要娇养着便好。”袁正清走后,庄珍娘牵着女儿的手在院中散步,此时双眼发红,竟又是要哭出来。
“娘亲,我不愿做那倚着别人的菟丝花,我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您放心,女儿长大了,能保护您的。”谊娴看着娘亲,想到了前世似乎自己便是如菟丝花般的性子,吃尽了苦楚才磨出了几分血性,这世里她定要长成参天大树,成为娘亲的依靠。
“呜...是娘亲没用,是娘亲的错,我家囡囡受苦了!”听到女儿的话,珍娘再也忍不住抱住她嚎哭起来,哭罢后哽咽道:“你尽管去飞,娘亲在家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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