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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
侯爷愣怔了半刻,常氏已神色淡然地唤来了俞嬷嬷:“俞嬷嬷,将昨日我写的那份和离书拿过来吧。”
俞嬷嬷拿来了常氏前一夜就已亲手写好的和离书。
常氏目光冷漠地朝侯爷看了看,示意俞嬷嬷将和离书递给侯爷。
屋内一片寂静,她清楚地看到侯爷的那张俊脸上渐渐浮现出些许错愕,难以置信地垂眸看着他手中的和离书。
侯爷低着头,狠狠盯着眼前的和离书,面色阴沉。
若缘和他当了近二十年的夫妻,他们之间的情分虽早已不如新婚那会儿,可他深知如今的若缘,性子依然和刚成亲的时候无甚差别。
她一向端庄大方,贤良淑德,这二十年来从未做过任何有失分寸的事,他一刻不曾料想过她会起了跟他和离的念头。
他对她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了?
他不过是为着曹姨娘的事出言指责了她几句,并不曾做过其他什么,她怎的就要闹着跟他和离了?
他抬起头朝她望来,声音里带了些恼羞成怒:“是不是珺儿在你面前多嘴说了什么?”
闻言,常氏的唇角处扬起一抹极淡的冷笑,回视着他的目光里多了些难以分辨的东西:“与珺儿无关,珺儿也不曾多嘴说过什么。”
她顿了顿,眼瞳里添了几分藏不住的疏离和厌倦:“侯爷既然觉得妾身样样都不好,这侯夫人我也委实当得累了,也不想再当了。”
她的视线缓缓移向了侯爷仍紧握在手中的和离书,嗓音依然如平时那般温婉柔和,却透着某种从未有过的绝情:“侯爷还是把和离书签了,让事情早些有个了断吧。”
侯爷的眉宇间浮起一层浓重的怒意,似是醒悟到她此番已铁了心要跟他和离,他定定地看着和离书,目光犀利又窒冷。
他咬了咬牙,指甲深深掐入肉里,紧握在他手中的和离书几乎被他揉碎。
半晌后,他扬声唤来了俞嬷嬷:“俞嬷嬷,给我磨墨!”
他声音平静,清淡的眉宇间却染上了浅浅的痛楚和倔强。
他拿起笔,视线在和离书上停滞了一瞬,闭了闭眼,心一横,在纸上落下了笔。
他抄起和离书,眸色沉沉地看着常氏,伸手欲要将它递给她,岂料她却扭头唤道:“俞嬷嬷,把和离书收好,一会儿送去顺天府盖个章。”
她的模样还是如平日般的柔和温顺,荣辱不惊,极尽雍容端庄。
此刻,他恨极了她的这般模样。
二十年的夫妻,只换来了一纸和离书。
没有解释、没有懊悔,亦没有不舍。
她的心果然够狠!
常氏丝毫不去在意他的神情,再度温声叮嘱道:“俞嬷嬷,把几位姨娘还有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都叫来吧,我有话要跟她们说。”
少顷,诸位女眷皆来到了远翠堂。
常氏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而过,面色平静地说道:“今日叫你们来,是想跟你们说,我和侯爷和离了。”
众位女眷皆大吃一惊,就连平日一向沉默寡言的段姨娘也不由得出声问道:“夫人,您跟侯爷和……和离了?怎……怎么会?”
常氏淡淡一笑:“这个侯夫人……我不当了。”
曹姨娘内心顿感窃喜不已。
怕被旁人察觉到她的异样,她赶紧垂下眼帘看着脚下。
放眼望去,在三个姨娘当中,无疑就她最受宠,无论是留宿次数的多寡、还是平日里给的赏赐,皆可看出侯爷对她的宠爱,远非另外两个姨娘可以相提并论的。
她本就想除掉常氏这个婆娘给她挪位,谁承想常氏竟跟侯爷和离了,简直是喜从天降!
听常氏话里头的意思,常氏多半是不会再吃回头草重新当回这个侯夫人了。
常氏跟侯爷和离的时机怎的这般巧?
昨日她刚给侯爷吹过枕边风,致使侯爷记恨上常氏,今日一早侯爷便跟常氏和离了,若说和她没有半分关系,她是断断不会信的。
昨日她那样挑拨离间,不过是为了想要摆脱她和知瑶的嫌疑,让侯爷莫要疑心到下.毒之事,顺便让常氏堵堵心,知道自己只是仗着出身尊贵而当上了侯夫人,若真要比在这侯府里谁更得宠,常氏哪里比得过她!
照眼下这情形来推断,侯爷岂不是比她认为的还要在乎她?如若不然,侯爷和常氏又怎会闹到和离的地步呢?
如今侯夫人的位子空了出来,也不知侯爷会不会扶正她,让她一跃成了这安陆侯府的侯夫人?
若真能梦想成真,也不枉她素日里在侯爷面前那般处心积虑地诋毁常氏。
岂止是曹姨娘,就连苏知瑶亦是心里一喜。
常氏居然跟父亲和离了。
那姨娘是不是有机会当上侯夫人了?
若姨娘成了侯夫人,女凭母贵,她也因此成了安陆侯府的嫡小姐,从此跟长姐的身份再无悬殊,她再也不会觉得自己矮长姐半个头了。
兴许侯爷甚至会因为她如今身份金贵,舍不得让自己的嫡出女儿嫁给那个姓谢的活死人。
三姑娘苏知璇垂首站在屋内一声不吭,照例是往常的温顺乖巧模样。
长女苏知珺没闲工夫顾忌各怀心思的众人,不由为母亲打抱不平:“母亲病着,父亲非但没来看望过母亲一回,竟还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母亲和离。父亲,您怎能待母亲如此无情?”
侯爷眸色阴沉不定地扫了眼常氏,嗓音低冷凌厉:“你母亲哪里是病着,她不过是……”
他本想说“她不过是在装病示弱”,却在吐露出“她不过是……”这几个字后,将薄唇抿紧成一条缝,不再多言了。
但他仅说了半句的话语,依然让苏知珺气到忘记了眼前的男人是她理应无比尊敬的父亲。
她死死咬住唇,眼眶红了,声线已然有些不稳:“父亲说得对,母亲的确没病,母亲是中.毒了!”
她一向知道父亲偏心,眼里只有曹姨娘和二妹知瑶,对母亲极其忽视和漠然,但父亲此次的冷酷,依然让她感到怒火中烧。
若不是因为父亲的偏袒,曹姨娘和二妹会有这个贼胆对她和母亲下手?
她突然间竟有种想要当众冷笑一番的冲动。
她为什么要惊讶于母亲和父亲的和离?
身边有这样的夫君,母亲兴许早就应该和离了。
这个安陆侯府,还有什么值得母亲留恋的呢?
安陆侯却被长女的直言不讳惊震惊到失去了他一贯的沉稳冷静,表情微微有些扭曲,沉声问道:“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苏知珺一字一顿道:“就是父亲适才听到的,母亲没病,母亲是中.毒了!”
安陆侯嘴唇发白,上前几步,握住了常氏的手,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神情紧张:“若缘,你中毒了?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不将此事告诉我?”
常氏笑了笑,尽显嘲意:“侯爷若是关心,就算我不说,侯爷也自会知道。”
她已然不以“妾身”称呼自己了。
她轻轻地从他的掌心里抽出自己的手,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不过如今这些都和侯爷无半分关系了。”
侯爷耳根通红,相比之下,越发显得他的脸色苍白得可怕。
“若缘,我不知你中毒了。我若是知道,绝不会来责怪你半句!”他的心里有些懊恼。
一旁的曹姨娘听了这些话,由心底深处涌上几分惊愕、惧怕和怨恨。
惊,是她终于无法再心存侥幸,常氏和苏知珺果真猜到了下.毒之事;
怕,是担心常氏和苏知珺或许已疑心到了她们母女俩;
恨,是她不曾料到侯爷竟会变脸变得如此之快。
常氏的声音轻伶低婉,却清晰又平静:“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侯爷的面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轻轻咳了两声,扭头追问苏知珺:“你既然知道你母亲中.毒了,为何不来告知于我?”
苏知珺将背挺得笔直,下巴微微翘起,不急不缓道:“因为女儿要找证据,如若不然,就算女儿指出是谁想要谋害母亲的性命,父亲会信我吗?”
侯爷眯起眼盯着她看,片刻后沉声道:“你知道是谁要害你母亲?”
苏知珺扬起高傲的下巴,斩钉截铁道:“是,女儿知道!”
侯爷眉头紧锁,眼底淬着寒冰:“你说!”
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意图谋害若缘的性命,当他是死了吗?
苏知珺却只是直直地看向侯爷,目光锐利,将侯爷刺了个透。
“女儿说出来,父亲你会罚她们吗?”苏知珺不答反问。
侯爷将放在身侧的两只手紧握成拳,关节发白,骨头咯咯作响:“你放心大胆地说!只要你有证据,我定会重罚下.毒之人!”
苏知珺鄙夷一笑,目光淡淡:“好,父亲可不要食言!”
父亲,就算你到时候言而无信,我也断断不会放过曹姨娘和知瑶。
你不知道珍惜母亲,无妨;
那就由女儿来护着母亲!
苏知珺默了默,有意拔高了声音,坚定又毅然地道:“父亲现在就可下令重罚曹姨娘和知瑶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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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预收文《腹黑将军的绿茶娇妻》求收藏~
文案如下:
一朝醒来,姜南穿成了安陆侯府的庶女苏知璇。
父亲靠不住,姐妹不和睦,
她装傻充愣,安分守己,
只求夹缝里安稳过日子。
侯府内是非多,她差点被算计陷害。
苏知璇表示:这种玩命的侯府小姐生活,
谁要谁拿去!
侯爷问她可愿代替二姐嫁给那昏迷不醒的谢琰谢将军。
整个京城都知道谢将军活不过下个月,
岂不是嫁过去就守寡?
成了寡妇能继承到巨额家产吗?
看着侯爷略显愧疚的脸,
苏知璇勉强掩住内心的喜悦,
她低眉顺眼地回道:“听凭父亲安排。”
吼吼吼,这么好的事怎么才轮到我!
说好的只差一口气就嗝屁的谢将军醒了。
不但醒了,还被这位爷撞见了正在做美梦的苏知璇。
隐绣阁的衣裳;
宝裕银楼的首饰;
再挑个模样好的小后生当夫君;
……
谢琰:“???”
对不起,我醒来的不是时候。
***
众人皆传谢琰谢将军是个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只有姜南一人知道,
这厮只怕比她更表里不一。
她第n次溜出将军府,
却被黑着脸的夫君一把扛上肩带回了将军府。
“谁要当寡妇继承家产的?”
“谁要挑模样好的小后生的?”
“谁要装贤惠为我纳妾的?”
“苏知璇,你继续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