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女主她摆烂了

作者:宿三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为收藏文章分类

    思念


      六日后,捷报传至盛京,街口小巷处皆在相传宁王英武盖世,盛况亦如上世,沈清词纵然处于深闺之中,亦能听见府里的侍卫聚在一起议论,有人甚至提出要去参军,男儿当是要保家卫国的。

      沈清词见穗禾听得入迷,便悄然捧着一把邹菊自己走了,穗禾这才后知后觉地跟了上去,幽怨地望了她一眼,“小姐怎地不等我?”

      沈清词用剪子剪着残败的花枝,笑道:“你既听得入迷,我又何必叫你?不如随他们上阵,也算得当世花木兰。”

      “小姐便就打趣我吧。”

      穗禾弯着月牙般的眸子,甜甜地笑道,“我岂有那个本事啊,只是觉得上阵杀敌极是威风。若我阿弟还在,当也是要从军的吧,他小时最爱的便是那把银头枪。”

      穗禾原来也是富家小姐,她的胞弟小时便在洪难之中走失了,家中散尽万贯家财也没能找回,最后染了重病撒手人寰。她便这样被家中祖亲卖到了沈府。

      她平日里瞧着大大咧咧,倒极是有主意的,沈清词回想起前世,她将徐风拉至萧恕的面前,要他把徐风许配给她。徐风倒像是个大姑娘似的红了脸。

      萧恕当时虽是面无表情,晚间回来时说及此事,末了又道:“你的人的确是有几分胆识的。”

      她被堵得说不出话来,主动替他除衣,过后才道,“那三哥哥的意思呢?”

      萧恕轻笑。
      “既是你自己这边的人,自然是随你安排。问我作甚?”

      她含笑点头,吩咐下去安排两人的亲事。只是不到半年,穗禾便大着肚子回来,平平静静地说她要和离。

      她自然是难以置信,看她扶着肚子的疲倦模样,微微哑声道:“究竟是发生了何事?非得和离吗?孩儿都这么大了。”

      穗禾眼眶红润,话语仍是平平的,丝毫没有哭腔。

      “他心里有旁的女子,还是他早年定过亲的,上月去朗州平叛之时还去见过她,既是这样他娶我做什么呢?他断得不干净,又藕断丝连,却又是过来折辱我做什么,我是过不下去了的。想来当初娶我,也不过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罢了,既如此不情不愿,为何不同我言明呢?我是不可能赖着他的。”

      穗禾自有孕以来便因着孕吐瘦了许多,如今静静地坐在一旁,更是形同枯槁,她既难过又自责,怎么就没打听清楚呢,当晚等萧恕回来便同他置了气,当即便叫人捞了床被褥赶着他去书房,他一把卷过了被褥,连带着她人也单身捞到了床上,随即压了下来,“既不是本王的过错何至于迁怒至此?本王何其无辜!”

      她恼怒地拍开他近在咫尺的脸。

      “徐风的事难道你不知情?三哥哥莫要骗我了,上月去的朗州是你随他一道去的,他既是要拜访故人定是要向你请辞的!以他的性子,总不可能说谎搪塞你!你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我......”

      萧恕语塞了一阵,总算是认了下来,软绵绵地抱着她,过后又吞吞吐吐道,“我也不知他和那女子还有旧情的,他既如此优柔寡断,自然是配不上你的人的,明日我便做主让他们和离。”

      她这才稍稍舒展了眉眼。

      第二日,徐风便负荆请罪跪在了地上,本说的好好的,最后由他人代拟的放妻书上怎么也不肯签字了,半晌,只哆嗦着苍白的双唇道:“殿下如今宠爱王妃竟到了这个份上,今日竟要我妻离子散......”

      萧恕一听只得悄无声息地别开了脸,她亦是尴尬至极,穗禾却是过去,将一纸休夫文书拍到了他身上,一字一字地念着最后一行。

      “从此,男婚女嫁,两不相干!”

      徐风惨白着一张脸,半晌,静静地把文书撕得粉碎,“徐某绝不和离!”

      如此,只得是不欢而散。

      后来,穗禾便出去自立女户,在一个大雪纷飞的雪季里,她诞下了名男婴,因她本名姓封,便起名封雪琅,徐风便常常借着孩子的名义来看她,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还算有所缓和。

      那年除夕,她刚失了绾绾,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穗禾将将出了月子便回来看她,两个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穗禾抽噎着道:“那时,我见殿下对小姐确是极好的,本以为是能到白头的。哪知,会有这样的事呢......”

      她缓缓止住了哭,抬头,抚着她脸庞道:“莫哭了,你刚过了月子,落了病根便是不好了。你的雪琅带来了吗?我还没瞧过呢。快,给我抱抱他。”

      穗禾点头,转身叫人把孩子带来,却不想,过来的却是徐风,外头下着铺天盖地的雪,他便真的盖了一头的雪,眼神却是晶亮的,轻手轻脚地把孩子抱来给她,说话也柔声细语的。穗禾却是时不时要皱眉,没过一会儿便将他赶走了。

      她看着抱过来的一团白白的小婴儿已是熟睡了,一排细密浓黑的眼睫却整齐地铺了下来。真的生得很可爱呢,乖乖巧巧的,一看便是聪明机灵的。

      她伸手抱了抱,轻得跟小猫一样,怕过了病气给他,急着又递给了穗禾。过后,又情不自禁地便想起绾绾来,但免她忧扰,只得忍住泪意,聊些旁的话,“我看,他如今真是悔了,一门心思只有你和孩子,没有想过跟他回府吗?”

      穗禾淡淡摇头,“不想了,安安静静守着雪琅长大已是足够。他心中没有我,我亦没有他便就是了。前几日,老太太的书信到了,说徐家的孩子要认祖归宗,不能随我姓。我已经同他言明了,孩子是我十月怀胎千辛万苦生下来的,便该随我姓。若他要一个徐姓的孩子便也简单,休了我便就是了,找旁的女人生就是了。但他却说不要了,有雪琅这一个孩子就够了,我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就这样稀里糊涂过下去吧。”

      夜风杂着飞吹的鹅毛大雪,冰冷刺骨,穗禾静静地守着怀里的婴儿,当真慈爱柔善,与从前的小姑娘大不相同。

      而她呢。亦再不是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自己了。

      恍然之间,岁月把她们都变成了别样的人。

      ……

      “小姐,在想什么,怎么走神了这么久?”

      穗禾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指,见她总算恍神过来,便笑道,“小姐想岑公子竟想了这么久啊。”

      “你究竟是想到哪里去了!”

      沈清词狭促地放了手上的剪子,转身饲弄起一旁的月季,这些花是岑映竹送的。他同她说,久眠虽可养精,睡久了却是无益,若是无聊,可以饲弄一方花圃,再摆个秋千架子,会有趣的多。如此,往后便该是“海棠未雨,梨花先雪。”

      她一听便觉得甚好。隔日,他便叫人送花过来了。各式各样的,什么都有,连兄长见了都要大吃一惊,连连打趣道,“你究竟是给人灌了什么迷魂汤……”

      昨夜刚落了场雨,她本以为花会凋落下去,今日一见却愈发娇艳欲滴,密密的雨滴如同镶在花瓣上似的,晶莹剔透。她俯身下去,闻到了阵阵花香,耳畔不知怎地就回响起兄长那日的话。
      “就他了?”

      就他了吗?

      真的就他了吗?

      她闭了闭眼,紧握住了手,发现手心一片濡湿。究竟是怕了,还是不肯定自己是否对他有男女之意?

      若是旁人,她大可用沈家的权势压他,与他做一对假夫妻,之后予他钱财便就是了。可是柏雪,那是不一样的!

      她明白,他要的只是她的真心。

      可是,如今的她能给得起吗?

      沈清词想得渐渐入神,直到沈府的小厮过来送了一封密信。

      外面镶着支白玉兰花,算得雅致。只是外头的字是萧恕的。

      这竟是他送来的信!

      他是疯了吗?现在正在前头打战,竟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同她写信?

      沈清词狠狠地皱了眉,转身便取了火折把信烧了。

      ……

      魏军昨日将将打退了高丽,将豫州的沛郡收复,几日前尸横遍野的人间炼狱今夜已是歌舞升平,晚间,烈风阵阵,吹动了乳白色的轻纱幔帐,几个舞女刚舞了一曲,便被宁王打断并叫了下去。

      任谁都能看出,宁王今夜心情不佳。

      只是刚打了胜战,又有美酒佳人作陪,怎会郁闷至此?实在是令人琢磨不透!

      想到这里,沛郡郡长殷逞真是叫苦不跌!方才他提出给宁王送几个美人过去房内消遣,此话将将宣口便被他一记冷眼扫了过来。

      他只好退下,替自己暗自抹了把汗。心想,传闻果真如此,宁王是不近女色的,往后他当要谨慎行事,万不可犯了忌讳才好。

      他暗暗作想,低头将一杯酒饮尽。扭头便见薛前锋亦是兴致缺缺,只顾着喝闷酒。

      殷逞拍了拍昏沉的后脑,心想,这一个两个的,究竟是怎么了?!

      宴会过半,萧恕便以宿醉为由走了,几个侍卫紧随其后,堪堪走了几步,他便回身过来,脸色昏沉,紧抿着唇道:“仍是没有本王的回信吗?”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皆是摇头。

      萧恕将将转身,腰间短刃便悄然滑破了身旁的一株低矮灌木,稀碎的枝丫滚进了碧浅的湖水之中。月光与辉,映衬着孤寒的湖水,犹如一面铜镜。

      他屏退了旁人,一人静静地站立良久。似乎,唯有这样的月色,这样孤寂的夜,能让他暂且忘记她的音容。

      ——只是那也只是刻意不去记起罢了。

      待他稍不留神,她便又从海识之中跳了出来,她的一颦一笑似一点点映衬在了眼前的湖面之上。

      她旁的样子他都在梦中见过了。

      唯独没有见过她穿嫁衣的模样。想必定是丹颜其面,玉女仙姿。旁人都说,女子出嫁那日穿上嫁衣是最美的,她本就生得那么美,若穿上嫁衣便不知会美成什么样子了……

      他是那样期待。那样地,思念她。

      恨不得马上就把高丽击退,策马回去娶她。

      也不知她的嫁衣绣得如何了……

      只是,为何,还未曾收到她的回信呢?

      上回,他在信里提到了六礼纳吉的事宜,难道是她在嫌他厌烦,故不愿回信。

      他与她就只这么一次大婚,自然是要最好的。一切,他都想亲自去办才妥当。罢了,她若不想,他便多操心些便是了。

      思及此,萧恕总算暗自劝慰好了自己。转身,却见月下还有一人,不是薛昆鹤又是谁?

      此时,风胡乱刮着他的银寒铠甲。他人也不知在此站立多久了,竟如此不声不响。

      萧恕拧眉看了他一眼,对上他略微灼热的眼神,低声道:“有事?”

      薛昆鹤默默点了头。

      萧恕挑眉,手扣着腰边的短刃,在等他开口,良久他仍是闷声不言,眼神却是幽怨极了,似自己抢走了他什么宝贝似的。

      萧恕缓缓笑了,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紧跟着,一字字地同他道:“表弟,你确是猜中了。当日之言,本王尽数收回。”

      “我要她了,要定她了。”

      薛昆鹤紧握住拳心。泪似在眼眶打转,却就是不肯落下来。

      啪的一声。萧恕解了那把短刃,丢在了地上,随之,他低笑道:“你若不解气,便过来打几拳,我绝不还手。只是别打在脸上。我已经应了她,回去便要同她拜堂成亲的。若是挂了彩,她便要同我生气了。”
    插入书签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杀人诛心!

    ←上一章  下一章→  
    作 者 推 文


    该作者现在暂无推文
    关闭广告
    关闭广告
    支持手机扫描二维码阅读
    wap阅读点击:https://m.jjwxc.net/book2/6700193/59
    打开晋江App扫码即可阅读
    关闭广告
    ↑返回顶部
    作 者 推 文
    昵称: 评论主题:

    打分: 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评论按回复时间倒序
    作者加精评论



    本文相关话题
      以上显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条评论,要看本章所有评论,请点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