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咎由自取(斯赫sshg)

作者:月之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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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5 章


      晚些时候,赫敏从黑暗的房间中醒来。月光透过栅栏,在床铺与墙面上投下条条斑影。斯内普躺在他的床上,背对着她,在阴影中静如雕塑。他把外袍垂挂在了椅背上,只穿着白衬衫与黑裤子。她听了一会,他的呼吸缓慢且规律。看来他睡着了,所以他终究还是个人类,她带着几分黑色幽默想。但她自己也是,也有某种生理需求急需解决。

      头痛减轻了许多,让她可以重新清晰思考了。她尽可能轻地坐起身,借着明亮的月光仔细观察四周。她之前已经注意到了两张床与靠近窗户的两把椅子,现在发现了一些此前没留意的细节。离斯内普的床最近的墙上齐平嵌有一排通风口[1],她对面角落的墙围成了一个带着门的小凹室。是厕所吗?她把腿从床上轻抬至地板,希望能给脚步声施一个静音咒。尽管如此,斯内普的呼吸仍没有被扰动,也许他同她一样筋疲力竭。

      凹室的门和这里所有的东西一样年久失修。她推开吱喳作响的门,一个小小的厕所显露出来。月光照不进这衣橱大小的角落里,她只能勉强在黑暗中模糊辨出马桶、水槽与浴缸的轮廓。令她不安的是,本来她隐隐以为劫持他们的人总归会带他们去厕所,本可以有获取信息甚至是逃离的机会。她走进去关上门,现在是真的伸手不见五指了。她叹了口气想,没光也无妨,又不是我能在鞋盒大点的地方迷路似的。

      ???????????????????

      她从厕所出来后,感觉多少好了一点,她把鞋脱在床边,意识到这大概是在......一天之中第一次脱掉它们。她完全不知道距离开哈利和罗恩过了多久。她穿着厚牛仔裤,还在衬衣上多套了一件棉卫衣抵御深秋的寒气。脱掉鞋感觉放松了许多,她也想脱了卫衣,但立马掐灭了这个念头。她可正与斯内普共处一室,和衣而眠就行。

      然而事实证明睡眠难以捉摸。她盯着栅栏的暗影穿过房间,随月亮的移动斑驳掠过。她完全不知道这是哪,谁绑架了他,为什么被和斯内普关在一起,而且她对怎样从斯内普嘴中撬出答案也没有一点头绪。

      她的思绪飘向哈利和罗恩,想知道他们有没有设好防御结界。看来她的失踪会让他们不得不转移秘密据点,她祈祷他们能足够机警,不要落入食死徒的圈套。

      换句话说,希望他们能比我聪明点。她想,希望自己没有冒着巨大风险独自来霍格沃茨。她劝服自己冒险是值得的,况且他们别无它法......但内心深处知道并非如此,至少不全然如此,她只是挫败,疲惫,厌倦了和两个男孩在一个帐篷里逃亡的生活。

      现她落得如此下场。

      赫敏将手掌枕至脑后,闭上眼睛。斯内普的呼吸仍然缓和规律,就像为她的思考配合了某种节拍。他为何在这儿彻头彻尾是个谜。自她与哈利罗恩一起找魂器后,她就再没见过他一眼。他同她没有任何特殊的关系,单纯是一个对她极其恶劣的魔药教授。仅此而已。

      他解开她腕上绳索的画面猛然跳入脑海。不仅仅是这样,对吧?你注意到了他,你一直留意着他。她条件反射性地甩掉了这个念头,这些想法只不过是小女孩的短暂迷恋。当她第一次觉察到这个心思时,立马选择了无视。猜想只要不管不顾,这想法总会自行消失。它仅仅占了大脑中一个微小的近乎遗忘的角落。况且她从未透露给任何人。所以这不可能是她被劫到此地的原因。

      她听着斯内普的呼吸,一进一出就像精准的节拍器。

      过于规律了,她猛然睁开眼,怎么会有人的呼吸如此规律?

      “你醒着,“她的声音在沉寂的夜晚尤显突兀。

      ”显然,“他的声音清晰没有丝毫睡意的朦胧。

      ”什么时候?“

      ”自你醒来呼吸频率改变的时候。\"

      赫敏眨了眨眼,“你因为我呼吸变了就醒了?”

      又是漫长的停顿,而没什么能比他之前磨人的沉默更久了,“我睡眠很浅。”

      好吧,他是双面间谍,她使劲提醒自己,但这消息还是难以接受。

      “我们必须想办法出去,”她说。

      “我们不能。”他回绝她就像拒绝给她的作业多给几分一样专断。

      “为什么你如此笃定?”她提高了音调问,“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他长吸一口气好像想说些什么,但他停了片刻,最终只是说,“我们最好不要说话。”

      赫敏清晰可闻地叹了一声气,“你终归得和我说话,”她说,“又不是我们还有什么别处可去。”

      没有任何回答从斯内普那侧传来。在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神情是绝望,蔑视还是嗤笑,若他有露出任何表情的话。

      ???????????????????

      睡眠时断时续,在第一缕晨光透入布满灰尘的玻璃时,赫敏彻底放弃了。她坐起身,看见窗边伫立的身影。她没有听见斯内普的动静,说明自己多少还是睡着了一会。他守在那里多久了?

      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你的头疼怎么样了,格兰杰小姐?”

      她没有费心去问斯内普怎么在自己出声之前就知道她醒来的事实,她试探着用手指压了压前额。在他提及之前,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疼痛,她想这是一个不错的迹象。

      “好点了,我感觉。不......好太多了.”

      他点点头,“就算是全力侵入的摄神取念,也不会留下来超过一天的后遗症。”

      赫敏坐在床边,双腿轻轻摆动着。发觉自己正极力避免看向周围的墙壁,转而盯着其它任何东西——椅子,窗户,甚至是斯内普教授。周围的墙如实体由外而内地挤在身上一般,让她感到压迫而窒息。她感觉自己脆弱又渺小,甚至声音都比平时微弱了许多,“教授,我知道的机密太多了。就算他们没有全部......”

      他凝视着污秽的窗户,她想他看起来极像一尊教堂里披着他黑斗篷的滴水石兽。“他们是有可能从你那取得了一些信息。虽说没有其他如我一般精晓摄神取念的食死徒,但有几个也接近了。”

      傲岸的混蛋!赫敏想,但立马甩开了这个想法。斯内普对他自己有如何高的评价完全不是她现在所关心问题。

      “我必须警告凤凰社,”她说,“必须让他们知道他们已经陷入风险。”

      斯内普沉默了好一会,才慢慢转身面向她。

      “格兰杰小姐,”他用一种轻柔而危险的语调说,“我此前没觉得你愚蠢,也许现在不得不转变观点了。”他目光紧锁着她,而她全力抑制住了畏缩的冲动,“你具体打算怎样......警告呢?”

      赫敏回瞪着他,我才不会让他威慑到我,她对自己说,我又不是他的学生了,“我不知道,”她一字一顿地说,但我至少会想办法尝试。”

      他嘴唇卷起一个讥讽,看到这个上他课时经常看到的熟悉表情,让她感到一阵恍惚。“你没有成功的可能。”他说。

      赫敏扬起一条眉毛,“你又不能确定。”

      “我能,”他简洁地说,而后又回归了沉默。

      赫敏把他的回答翻来覆去地琢磨,逐字分析就如思索一个谜题。孤傲是斯内普最典型性格特征,也许是他的唯一特点,她苛责不仁地想。这样看来,他的行为根本说不通。他总以自己比所有人领先几个台阶为傲,那为什么如此倨傲之人会在这里轻易地屈从于命运?

      她回想起不知多少次在课堂上,他以挑明她的错误为乐趣的行为,与偶尔她得以成功回击时他眼底暗藏的怒火。他总是在任何地方自待最聪明的人。为何他能如此肯定这个监牢不可逃脱?唯一他认为不可能逃脱的监牢那就是他......

      赫敏的心跳漏了一拍。

      哦天哪。

      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你设计了这个地方,”她高声指控,“是你建造的监狱!”

      “聪明,格兰杰小姐,”他的语调带了几分揶揄。

      赫敏猛然停止叫喊的指控,惊讶地眨着眼,“你承认了?”

      他轻蔑地耸了耸肩,“为什么不呢?又不重要。”

      “当然重要!“她皱着眉说,“如果你设计了它,那你也知道该怎么逃出去。”

      “根本没有逃出去的办法,”他居高临下地瞪视着她。

      “任何事情都有办法,”她交叠着双臂说。她离斯内普很近,近到可以看清他脸上微小的伤疤,一些看起来是最近新添的。

      “这里不可能,”他说,“你问得够多了,格兰杰小姐。”他话音落毕便转身要站回窗边。

      涌入的挫败令她不由伸手想要阻止他,让他回答。而在她能碰到他之前,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紧紧抓住了她的前臂。他的身形笼罩着她,近到她都能看清他喉间疯狂跳动的脉搏。他修长苍白的手指完全环扣住了她的手腕。

      若不是赫敏惊惶不安的眼神与斯内普愈攥愈紧的力道,他们看起来就像在进行握臂礼[2]。

      “不要。碰我。”他喷息道。

      他炭黑的瞳孔像是要穿透她,手攥得她生疼。他的皮肤很热,甚至有些发烫。

      “好吧,”她轻声说。静默了片刻,又沉寂了好一会。他没有丝毫松开她的迹象。“教授,”她声音平稳地提醒他,目光落在被他钳制得发青的手臂上。他眨了一下眼,飞快甩开她,就好似被灼伤了一样。没有道歉或解释,他扭身走回了窗边。

      ???????????????????

      斯内普透过泥泞的窗户凝视着外面的庭院,他把目光锁定在最近丘顶的一棵花楸树上,作为清空大脑的专注点。这是一种传统的大脑封闭术技巧,他已经数不清他用过多少次了。现在他将此用于驱散碰她的触感。他慢慢向肺部注入空气而后又缓缓排出,将视线聚焦于花楸树直至它占据了全部视野。其余的一切——草地,周围的树丛,与透过窄窗能看见的建筑轮廓,都逐渐模糊,扁平化为了二维的平面,让花楸看起来就像哑光背景上的浮雕。这样反复了三次后,他的心率渐渐平缓,但是心绪依旧嘈杂不息。

      他失策了。他以为格兰杰会想离他越远越好,会庆幸他保持沉默。看在老天的份上,他是地窖里的老蝙蝠,是她痛恨的魔药教授,是无恶不作的食死徒!她从一年级就开始讨厌他,而之后的几年,若有什么变化的话,只会给她更多厌恶的理由。

      他确信她对他避之而不及。

      相反,她在窥探。那是她的天性,他愚蠢的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他完全能预见之后会怎么发展。她会驱策他,煽动他,哄骗他,操控他,挖空心思得到想要的信息。她会侵蚀他的防御,就如细流侵蚀大坝一样,直至他决堤崩溃,如她所愿。他见过她在霍格沃茨如何软磨硬泡他的同事。他承认,很多情况下是种有用的手段……但绝对不是在当前这种情形。

      他考虑了几种计策,迫使她保持距离。他可以侮辱她,也许——想几条尖酸刻薄的嘲讽驱走她。可就算他想到了这点,也知道是完全徒劳的。他的静默没能驱逐她,他恶意不仁地重述四年级对她的刻薄讥讽也没能把她赶跑。他以为他会把她激出眼泪,不料想却让她探查到了更多。

      他绝对不能让她继续,但他一筹莫展。

      他焦虑不安地继续盯着那株花楸树,又一次运转大脑封闭术。

      ???????????????????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透过玻璃窗晒进来,让斯内普感觉穿着外袍有些过热。在寂静中,她发出的每一种声响都被无限放大。每一回呼吸,每一声叹气 ,每一次窸窣。都在他脑海中勾勒出生动的画面。他知道她躺在床上,两腿互相交叠于膝盖。每过那么五六分钟,伴着牛仔布轻微的磨擦,她便交换一下双腿的位置。她克制住有一会儿没说话了;他猜她大概在思量如何能更有效的再次逼他开口。

      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你必须告诉她。

      这个认知让他胃里沉下一块冰冷的巨石。如果他告诉了她,她会理解为什么要保持距离。但那也会让她猜出其它的一些事,他极为不愿意让她知道的事情。可她是那么善于敏锐的把信息拼在一起。

      他又想起捏住她手腕的触感,她微凉的皮肤,绯红的脸颊与迷惘不安的眼神。

      她在他脑海中昼夜徘徊,不但侵扰着他白天的心绪,亦在他的夜梦里追逐,让他束手无策。

      他必须阻止她。这绝对不能再次发生。

      我身处炼狱,他想,而且完全由我亲手所筑。

      ???????????????????

      [1]Cabinet doors set flush into the wall nearest Snape\'s bed.其实我觉得这里Cabinet doors 译为通风口不太妥当,但我也想不太出来带有监牢感的,嵌在墙上能打开的小门的译法。
      [2]我理解是一种斯巴达式/罗马/维京式的握手(forearm-handsha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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