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往黄泉

　　少女先将拼图板的外围拼凑出来再拼内部，在挑选拼图块的过程中，只需拿起来瞧上一两秒便有决断，将自己认为是无用的随手丢得远远的，其他的则分类摆放。她没有拿着彩图时不时比对，只偶尔瞄上一眼。有些色块看起来相似度很高，她却能准确区分。随着拼出来的成形图案越来越多，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这个小姑娘太厉害了，细致入微的观察力、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强大精准的空间力，均非普通人类所能比拟。
　　市杵岛姬静观默察，在心底对少女给出了极高的评价。数百年来，她很少见到有人能像少女一般在试炼过程中表现得如此心平气定，在短短时间内便轻轻巧巧完成了大半。
　　只不过，能完成最后一步吗？
　　市杵岛姬回味着巧克力糖球的余香，望着低头沉思的少女，舔了舔唇。

　　少女已经一动不动地站了5分钟。她面前的拼图板被密密麻麻的色块几乎填满，只余火珠图案中的一抹暗红。可问题是，她怎么也无法匹配相应的拼图块。她无比确定，所有能用的拼图块都已放置在了合适位置，而被她丢弃的那些里，根本没有相应的暗红色。
　　“要放弃吗？”市杵岛姬问道。
　　少女一时没吭声。
　　“时间还多得是，再继续找找看吧。”市杵岛姬悠悠荡荡地飘到少女附近，“我对于中意的食物，向来是很有耐心的。”
　　“所有的拼图块都在这个山洞里吗？”少女忽然问了一句。
　　“嗯，都在这里了。我可是很诚实的。”市杵岛姬笑得意味深长。
　　“我明白了。”少女似有所悟，迈开腿走向山洞的角落，视线从那些被丢弃的拼图块上快速扫过，蓦地定格在一片白色拼图块上，俯身捡了起来。
　　“这块的颜色明显不对吧？”市杵岛姬凑近了说道。
　　“很快就和图样一样了。”少女以手化爪，神情自若地刺破静脉。血珠掉落在拼图块上，被她用手指匀开，还比照彩图涂出了层次感。
　　少女将这最后的色块嵌入拼图板，呈现出了完整的双龙戏珠图。而随着她的完工，山洞如同之前的和式宅邸一样消失不见，周遭景象再度恢复成迷雾笼罩下的石林。
　　“好聪明的小姑娘，你是怎么想到的？”市杵岛姬立在一块方石上好奇地问。
　　“换个思路就行，找不到颜色就自己涂呀。”少女轻松回应。
　　“想吃你，看来不是一件易事呢。”市杵岛姬微微一笑，隐去了身影。

　　“负责第三关试炼的小姐姐，是不是该现身了呢？我真的很想快点见到白蛇仙人呢。”
　　少女摸出一颗巧克力糖球，剥掉糖纸往空中一抛，仰头张嘴刚接住，忽觉一阵冷风袭来，下一秒，脖颈便被什么咬住了。
　　少女敏捷地抬手就要去抓，同时侧身一脚踹出。袭击者迅速松了口，闪避到了空中。
　　少女见来人与前两位打扮类似，褪去恐怖蛇脸后亦是一副姣好的面容，但披散着长发只在头顶扎了个丸子，金冠两侧垂下的头发上缠绕着红绳，胸前所挂绳子上坠着三枚红色勾玉，当下便确定了她的身份。
　　“这位姐姐能不能打个招呼再动口啊，差点就被糖球噎到了。”少女捂着脖子，小声抱怨了一句。
　　来人眉目含笑，“我叫湍津姬，你能通过田心神姬她们的考验，真了不起。这最后一关，我会来考验你的心。当然，通不过的下场，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
　　“我的心？”少女正要继续追问，蓦地感觉从被咬处泛起一股热意，数秒内蔓延至全身，突如其来的眩晕感令她身形晃了一下，意识也模糊了一瞬。当她再度抬头看时，原本湍津姬站着的位置已然换了一个人，而她身处的环境也变幻成一个熟悉的地方。
　　由坚硬的石头砌成的密不透风的房间，灰暗的色调，各式各样的刑具，空气里隐隐弥漫着血腥的气息。少女的双手被冰凉的镣铐所束缚住，整个人被凌空吊起。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丢掉那可笑的恻隐之心？”有着一头墨色及腰长发的高挑男子背对着少女，以毫无起伏的语调问道。
　　少女咬着唇，强行集中逐渐涣散的精神力，不欲理会出现在幻境中的所谓长兄。
　　“我曾告诫过你，身为杀手，若有恻隐之心这种东西，将会惹来杀身之祸。为什么总是不听话？”对方从刑具架上取下一根长鞭，缓缓转过身来，没有一丝杂质的漆黑大眼平静地注视着少女。
　　少女哪怕知道这是幻术，也被“他”无形的压迫感逼迫得呼吸都重了几分，不自觉地回道：“你没头没脑地在乱说什么？什么恻隐之心？还有，我也不是什么杀手。”
　　“你再怎么否认也没用，你是揍敌客的一员，这是刻在你骨血里的印记。”对方提着鞭子不紧不慢地走来，在不远处站定，“你应该也清楚我指的是什么，那是隐藏在你心里的秘密，是你对那个组织的欺瞒和背叛。”
　　“别胡说八道了，我不想跟你玩，快给我消失吧。”少女把头扭到一边，不想再看那张冷漠无情的脸。
　　“怎么，不想被人提起？想永远隐瞒下去？你在那两个男人眼皮子底下做手脚，给必须要杀死的任务对象之一——那个大名的私生子悄悄喂下假死药，还暗中告诉了以前服侍他母亲的老人。”对方扬起手，一鞭子狠狠抽向少女，在她脸侧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对非人类的猎物也照顾有加，愚蠢地给予鸾鸟母子自由。”
　　“诓那个一心要复仇的父亲为你解开秘术就好，你竟真的费尽功夫替他杀掉仇人。”
　　“在那海盗的岛上说要杀光所有人，不留活口，却私自放那些被海盗掳走的女人一条生路。”
　　“跟你说过好几次，杀手不该有朋友，你偏要结交，还想方设法救下朋友的家人。”
　　……
　　他面无波澜地一桩桩列举，手上的动作也没有丝毫停顿。
　　“闭嘴。我的事与你无关。”少女忍不住冷喝，心底涌起强烈的烦躁之意。
　　“对哥哥还是这么没有礼貌。”对方停下了鞭笞，踩着无声的步伐来到少女面前，“我对你的教导，对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我唯一的妹妹。”
　　他丢掉鞭子，双手抚上少女的脸，近在眼前的无机质眼睛愈加幽深瘆人，“你必须彻底舍弃这些没用的柔情和善意，否则，迟早会被那帮暴虐冷血的家伙瞧出端倪，产生怀疑，若查出你背叛他们的事实，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显而易见……”
　　少女可以忽略被鞭打的痛感，却无法忍受这个男人的存在及精神控制。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烫，思维变得迟钝，对方说的话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里回响。
　　对了，她有那个……这种程度的幻术，应该能破解吧。
　　她在恍惚中想起了鼬赠与的力量，只要呼唤他的名字，便能调动他存在她体内的万花筒写轮眼的幻术之力。
　　“宇智波——”
　　等等，不能干蠢事！尽管鼬的身上似有什么秘密，她难以看清他的真实面目，但毋庸置疑，他现在是那杀戮集团的一员，为执行任务沾染了无数鲜血，他所给的力量不知会以什么样的形态出现，万一是有意识的分身，现身于此知晓了她的秘密……她不能冒这个险。
　　少女放弃了求助念头，疲惫地垂下头，闭上眼不去面对眼前的幻象。

　　一个慈祥和善的声音，自她的心底响起。
　　“这么小的丫头也来参加考试啊，为什么想当猎人？”
　　“哈哈哈，那个家族里居然出了你这么一个有趣的孩子，还是在那个地方长大……行行行，你跟他们没关系，别揪我胡子。”
　　“啧，你这小鬼有点麻烦啊……虽说习得了念，但还得有人带一带，老夫就勉为其难接过来吧。”
　　“想要变得更强，得从自己内部寻找强大的力量。”
　　“心的力量是最强的，能让你突破人类极限，冲破禁锢你的牢笼。”
　　“喂，这是什么？猎人的职业分类里没有你填的这个啊，这让老夫怎么签字？……好吧好吧，真拿你没办法，老夫就签了吧，任性的小鬼。”
　　“小丫头，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你的信念，忘记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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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长——”少女轻声呢喃，身上溢出丝丝缕缕的气，渐渐包裹住全身。
　　幻境中的男子放下手，缓缓退开两步。
　　少女直直望进对方死气沉沉的瞳孔里，扬起干净纯粹的笑容，眼里闪耀的光坚定又明亮，“我不会背叛我的心，我会竭尽全力追求自己想要的，为此付出一切，也没有关系。”
　　对方似是轻笑了一声，与刑讯室一起，化为了虚无。

　　“怎么了，鼬先生？”
　　在一家茶屋里坐着的鬼鲛发现对面的搭档拿起一串三色丸子好一会儿都没动，不由疑惑地问道。
　　“没事。”鼬垂眸抿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吃起了丸子。
　　就在刚才，他感觉到那个小姑娘差点启动了他的赠礼。
　　是遇到了幻术高手？
　　绝前两天送任务卷轴时，其半身白绝笑嘻嘻地提起她要去龙地洞，还说佩恩派了阿飞同行。所以，有可能是斑对她动手了？不，斑应该不会这么做。大概是在龙地洞遇到了点麻烦……不管怎样，既然没动用他的力量，想必是相信自己能应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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